先补上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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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血、包扎,楚江有些虚弱的坐起,却又带了几分轻松之色。
“能撑住不?”雷豹皱眉问道。
楚江吡牙一笑:“您就放心吧,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倒是山猴,该咋办?”
雷豹皱眉来回踱了几步,心头也有些焦躁。山猴这模样,不输血是不成的,可输血需要时间!再拖下去,鬼子的追兵一到,这窝胡子一个也别想跑!
大夫验了一下血型,给山猴挂上血浆,仔细的包扎了一遍,这才抬起头来:“好吧,不管你们是义勇军还是胡子,反正都是些好汉子。这个病人,放心的话就放我这里,等风声过去,我会让他去找你们的。”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记住,他要有什么闪失,我会亲自取你的人头!”这时候,雷豹还不忘威胁一句,这才掺着楚江,带队离开诊所。
“三爷,往哪里走?”楚江小声的问。
雷豹看向茫茫的黑夜,一指前方:“跳出这个圈子,绕上一圈,咱们这就回山上!”
确实,已经拖了那么几天,铁墩他们应该早回到飞龙寨了,没必要再置身险地。更何况,这几天的折腾,大家的体力都早已透支。
听到“回山上”这三个字,胡子们的精神骤然振奋起来,步履也轻快了许多,一个个像那山猫似的,飞快的钻入那夜幕中。
破晓时分,胡子们踏入一片山林,都暗暗喘了口气。对胡子来说,山林就是他们的家。
雷豹冲着大家笑了笑,一屁股坐到地上,斜靠大树,捞出一支香烟点火,开始喷云吐雾,却不禁有几分想念山猴。这香烟,也是山猴从鬼子身上搜来的啊!
烟抽到一半,雷豹的脸色突然变了,把烟头摁熄,小声吆喝:“小心,前面有响动!”
胡子们懒散的姿势立刻变了,一个个像择人待噬的山豹,紧张的将手指贴到了板机上,随时准备开枪!
“看准了再打!”雷豹小声的吩咐下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沙沙”的脚步踩到树叶声。
一个佝偻的身影渐渐出现的雷豹的视线里,大伙都喘了口气。娘的,人吓人,吓死人啊!不过就是个山老早起拾柴,却险些被这帮胡子当敌人给灭了。
山老并不知道,自己刚刚躲过一劫,依旧温吞吞的向前走着,不时的佝下腰下,捡起那并不算粗壮的断枝。
“八勾”的枪响声,山老应声倒地,瘦弱的身体溅起血花,手脚无力的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连叫喊声都没发出来就断了气。
看到这一幕的雷豹血涌上头,示意胡子们不要暴露身形,手中的枪却瞄向了前方,屏住呼吸,食指紧贴在板机上。
“娘的,是个死老头!”两名便衣出现在视野里,狠狠踢了山老的尸体一脚。“白白浪费老子的子弹!这种老货,就是拿回去请功也瞒不了太君!”
“没人性的畜生!”雷豹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手指一动,准备开枪!
左侧传来吆喝声。
“喂,什么事!”
“没事!打了个死老头!”两名便衣吆喝起来。
雷豹的心头一沉。娘的,这帮小鬼子、二鬼子还真不死心啊!看这架势,竟是铺开兵力做拦网式的搜索!
打,还是不打?
雷豹第一次犹豫起来。
动手,四周的鬼子汉奸铁定围上来,自己手头这几号人,要突围怕是困难了。不打,任由他们逼过来,最后圈子越来越小,更是死路一条!
“三爷,拼了!”楚江小声的在雷豹耳边道。“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
雷豹盘算了一下,叫过一名粗壮的胡子把楚江背上,连续两枪撂翻这两名便衣,带着胡子着猛然冲了过去。
“达达”、“八勾”。
枪声不断,不时传来吆喝声:“在那边!快、快追上去!”
“哟西!”岩本兵卫狰狞的笑了,这一次,他们难道还能跑了不成?“全体注意,合围!”
赖天星和胡士鸣也都精神一振,吆喝着逼迫自己的手下赶紧去追!这一回,他们不再心疼属下的伤亡,只要能立功,伤亡的人手大不了再去招就是了,能得好处才是最实在的。
“娘的,钻进人家的口袋了!”雷豹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左右方、后方都传来枪声,只有前方一片死寂。只是,没有枪声的前方,天知道有没有鬼子的伏兵?
“弟兄们,是我雷豹对不住大家,让你们钻进这口袋里了。”雷豹叹息道。
楚江一皱眉头:“三爷说的这叫什么话?弟兄们,脑袋掉了也就碗大个疤,怕个球!大不了跟小鬼子拼了!”
“三爷,看你说的。兄弟们也不是天生就想当胡子,还不是这该死的世道逼的?能陪着三爷轰轰烈烈的在世上走这一遭,咱爷们也不算白活了!”
“咱们前面灭了不少鬼子,早赚够了。三爷,你说,咱爷们都听你的!出来干胡子,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胡子们纷纷的道。
看着这帮胡子,雷豹的心头热乎乎的,忍不住说:“好!够爷们!这样,咱们也别跑了,反正再跑也是个死路,倒不如现在就地好好的整治这帮鬼子!只是,有一条,弟兄们都不能落到鬼子手里!”
胡子们纷纷从子弹带里扣出一颗子弹放入衣兜,一脸的决绝。这颗子弹,不用说,那是留着给自己送行的!
“大家的子弹都不多,留着点,打准点!等他们靠近了再打!”雷豹狠厉的道。
赖天星看着自己的手下向山头冲去,心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山头上,也太安静了吧?
没等赖天星提醒手下,胡士鸣已经咋咋唬唬的逼着手下冲了上前。胡士鸣想得很简单,不就是抢功么?落进包围圈的抗日分子也就区区几号人,再不去抢,功劳肯定没自己的份了!
赖天星比了个手势,止住自己身后那些正欲冲上山的伪军,一脸的冷笑。好吧,要抢功不是?就让你抢好了,只能你能把这烫手的山芋给吃进去!
“赖桑,怎么回事?为什么让部队停下?”岩本兵卫大步走来,一脸的不满。
赖天星呵呵一笑,也不解释,只是伸手指向冲在最前头的便衣,笑得颇为开心。
似乎是在给赖天星作证一般,山头的枪响了,最前后的便衣像被割的麦子一般倒了下去,唬得后面的便衣伪军兔子般的逃下山去。
胡子被围,岩本兵卫的心情大好,拍着赖天星的肩头大笑:“赖桑,你们支那人,狡猾狡猾的!”
“不过,”话锋一转,岩本兵卫看着赖天星道。“这次的围剿,还是要以你们皇协军为主力,赖桑可得尽力啊!”
赖天星的脸色有些灰暗,嘴里满是苦味。他娘的,机关算尽,到最后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还是得自己去当马前卒、炮灰!
可是,敢说不吗?
赖天星板着脸吆喝:“弟兄们,拿下山头,抓住这帮义勇军,皇军重重有赏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丝毫不假。
这不,十余名伪军像打了吗啡似的,怪叫着冲上前去,不时朝山头上开枪。
打了这几天,胡子们都颇有经验了,基本上打一枪换个地方,减少了中弹的机率,加上伪军的枪法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倒是打得有滋有味的。
“嘿嘿,三爷,我可又灭了一个啊!”
“去,才一个也好意思在咱爷们面前炫耀!滚一边去!老子就干掉三个了!”
胡子们在雷豹面前嚷嚷,颇有几分邀功的味道。雷豹心头明白,他们不过是在发泄,在宣泄,不肯让心头那对死亡本能的恐惧表露出来罢了。
“好样的。”雷豹赞了句。“日后在祖宗面前,咱也敢光明正大的说,咱虽然干的是胡子的勾当,可咱没给祖宗丢人!”
“三爷小心!”一名胡子猛然扑来,把雷豹按倒。
“轰!”手雷在雷豹身侧炸开,弹片四散。
雷豹爬起,晃晃身上的土坷垃,关切的问:“兄弟,没事吧!”
那名胡子嘿嘿一笑:“没事,咱命大着呢!就是屁股上让咬了一下。”
胡子们都哄笑起来,楚江怪笑不已:“金锁,小鬼子不是看上你屁股了吧?”
金锁有些尴尬的傻笑,拐着换了个位置,咬牙放了一枪。
金锁,雷豹暗暗记住这名字。有这样的弟兄,就是死也无憾了。
几轮攻击下来,山腰上已经倒下了几十具伪军便衣的尸体,看得赖天星有些肉疼,却还是只能吆喝着手下继续攻击。
胡士鸣正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伪军一个个死去,却听到岩本兵卫的声音:“胡,你的人也一起上!”
胡士鸣的笑容立刻僵住了。娘的,棺材本都得搭进去么?就便衣队这几个王八盒子,上阵能顶屁用啊!纯粹是消耗人家子弹的牺牲品。也不想想,盒子炮的射程才多远?
苦着脸,胡士鸣命令便衣队加入攻击的行列,不时的踹着那些耍奸耍滑的便衣,嘴上骂骂咧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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