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光线随着缓缓打开的门扉，伴着那个越来越清晰的面庞，慢慢地在她眼前再次绽出花开。

心在刹那间被一股力道狠狠捏紧提在了半空中，一口气噎在喉头，慌乱地竟是下意识地咬着唇，林依萱愕然地瞪着杏眼，微微发抖的右手紧紧拉着唐珉的衣角，浑身上下被笼在莫名的紧张之中。

李澈苍白得有些发青的薄唇死死地抿着，紧紧拧着眉心，胸口闷得像是被重锤闷声砸中，疼得厉害。

头顶的幽白灯光照得他眼前虚晃晃地一片，只是隐约间看着那两个身影那般亲密地挨着。

“你……你要去哪？”不甘的视线落在醉得不省人事的唐珉身上，他用力咬着牙，挣扎的痛苦表情像是在忍着什么剧痛，短短的三步距离，她竟是能够听见他牙齿打颤的声音。

李澈艰难地呼吸了几口气，忽地抬手扶住门框，撑着越来越无力的身体，另一只手掌用力按住左腹，豆大的冷汗从额际冒出，挺拔的身子微微颤抖。

隐怒的压抑语调，颤得越发暗哑。

她咬着唇，屏气凝神，故作镇定地迎着他的目光，却感觉这窄小的方寸空间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烧起来似地。

可饶是李澈再生气，但眼神终究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那双眼睛里，那样的卑微和急切的情态，竟是如此熟悉。

他，在求她么？

她的目光不避不闪，直视着他的双眼，透过湛黑的瞳孔，她仿佛瞧见了另一个自己，那个摇着他的衣袖，满脸泪痕，无力地，毫无章法地，向他一边又一边解释的自己：

李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原来不管什么东西，都是有轮回的。

她微吐一口气，却半仰着脑袋看着他，那张苍白的俊颜两颊，微微透着一丝不健康的红晕，微启菱唇，一字一顿，倔强而有力：“这，又关你什么事？”

难道她让董帆给他的东西，他还不明白么？

既然好聚好散，那就不该是今晚这个局面。

默然别开眼去――她对他，其实，已经无话可说。

他的胸膛大力起伏，“呼呼”的喘息竟是能够喷吐在她的鼻端，淡淡的苦涩药味在她鼻尖化开。

“其实我……”话还未说完，却见他紧紧皱着眉头，浑身都在颤抖，脸上有些扭曲的表情像是拼命地压制着身体某处的疼痛，两颊因着大力的喘息而涨得通红。

忽地，那双湛黑的瞳仁里目光一散，她竟是眼睁睁地瞧着他的膝盖软软地曲了下去，眼前硕长而挺拔的身姿缓缓地瘫软，独留了李澈身后那两人，一脸愕然的目瞪口呆。

作者题外话：李澈被黛玉附体了，病得有些厉害……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