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旭若台》第47节烫伏萍骤刮彩风 舌转会意歧途意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上午做卫生时,茹经理抽出传菜部的人员,分布各楼层擦玻璃。我被叫到三楼。这里的玻璃擦起来有一定的难度,若有恐高症准保不行。我瞪着椅子正在擦抹,这时二楼的吉庆峰朝我笑道:“你那上面有字。”

我一手抓着窗框,一手攥着抹布,顺着他指的斜侧瞧看,果然在临近房檐处有一块竖形的淡黑色的玖石,嵌入墙体,并工整的雕刻着繁体篆字“泰山石敢当”。上面还有细致的喜鹊梅花图案和繁体落款,但距离较远字体小不易辨认。这石我猜想一定很珍贵,如玉一样莹澈光润。我不清楚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但我猜想是祈求福愿之意。

这两天迎宾员务思艳因家里有事,未能上班,例会上茹经理主动提出让尉迟伋做一天的迎宾员。这决定不知是不是欠缺反思,还是过于仓促,总之令人吃惊不浅。尉迟伋当即就表示不同意这样的安排,并强硬的把自己固定到传菜部。

茹经理知道尉迟伋是个难理的头,但为什么还要如此一试?可无论怎样茹经理自信自己有这个能力担当这份理头的使命。原来经她会上思考,诸如管理失调的问题并不稀奇,甚至有屡见不鲜的感触。于是她想好好整顿一番,以免今后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我对于迎宾员、门童之类的工作完全是不适合的。我多少惧工作几分,然而我的担心在我今后的生活尝试中证实这是生活的必然需要。有时挑战不单纯是勇气,也是一种处世的态度。

“你为什么不做?这是工作,没有特殊的理由,只有服从遵守。”

尉迟伋一直对此不满,但又能有什么办法?他没有什么理由,也不会讲些婉转的话,只会单凭自有的脾气来抵触这份不满。可茹经理在宣告散会的那一刻,也未改变这一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尉迟伋越来越在退让中接受着无奈。最终也只好顺从了事实。如此一来,一直担心导火线会就此引燃的人们,有些感到意外。其实算不上意外,毕竟他也是识时务者,也看跟谁有矛盾,光棍不吃眼前亏嘛。

工作开始后,尉迟伋会时常回到传菜部,向那些有相同气味的哥们絮叨一番。这么看来,我们在面对家长的唠叨时,也要考虑一下也会有这样的心情因素。千万不要轻视别人的唠叨,你可以不往心里听,但你要尽量满足倾诉者的心情,做一个有热心的听众很重要。

尉迟伋不敢在传菜部过于逗留,怕被领导发现,后果会很严重。但他走后不久,便又旧地重游。

上午的生意开始繁忙,我有些吃不消。这时,丰桔厅有客人吃火锅,我见锅底备好,就端出来。可在过厨房门口的拐道走廊时,客人误走其中。我由于走的过快,到眼前时才发现,忙斜身让过。谁知服务员伏萍从另一侧穿过,一下子撞到了锅底。热汤飞溅到我双手的同时,也洒在了她的身上。这下可坏了,夏天的衣服本过于单薄,再加上烫热,估计烫得不轻。与此同时,只见伏萍“哎呦”一声,便抽泣起来。我也险些将锅底脱手,那样双脚也难逃幸运。她的泣声引来了茹经理和其他店员。茹经理将伏萍带到办公室,检查伤情,同时叫佟国辰去药店买来烫伤、消炎的药物。我呆愣在原位担心不轻,自责忙中出乱的草率。我无心工作,一心只想这万一有个好歹,我岂不还要担当责任!我害怕,不知所措。由于工作忙,不会给我太多的时间去考虑下去,忙碌中承载着无奈的担心。

其实我想这责任原本不怨我,撞在锅底的是她,而不是我用锅底碰到了她。但我没有经历过这样带有冲突的问题。况且不论事理还是情理也应该为此牵挂。我此时真希望有母亲在我身边,指点我该如何去应对。可现实同寄托是很有差距的间隔,也不会有那么多寄托长眼于实际中。我只有木然等待自己做出选择的迈步。

后来,茹经理告诉我,伏萍的情况并无大碍,只是女孩子细嫩了一些,私下里好声安慰安慰也就行了。听得容易,可感觉依旧茫然。问题哪有那么简单?安慰,怎么是个好?想了半天只想到下班后买点水果,瞧瞧看。这件事对我的冲击不小,扫去我工作的主积极。

勉强坚持到下班,我真想去外面绕绕。我曾听别人说,如果你倒霉会有鸟屎掉到身上,那么倒霉已达到一定程度。我便想去工人休闲广场附近的“天屎之路”来体验一下。我专门在茂密的林间穿行,等待结果。可遗憾的是近半个小时的守候竟没有这份问卷的答案。我想也许有,只是时间的省略号过于延长,而我也没有时间来执着等待。随后我去了市场,买了一果篮水果和二斤带馅的点心。那红红艳艳的搭配着不同种类的水果,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心上琴篮”。我想这种别致而甜甜的东西,女孩子应该喜欢。

回去的路上,我偶然遇见了吉庆峰同店里的许多人去买彩票。我根本没心思去想这些,但在吉庆峰的拉扯下,只好随他去了。

他们都有点痴迷的程度,而我却很甚感生疏。由此可以不难看出,他们都喜欢做梦。做着传奇与富翁的神话。我也有这种意愿,但无心这样追求。也许我一辈子也成不了这样的富翁,因为我缺少这种积极的态度。另外,我也怕这种大众参与的活动会无形酿造一种病态的瘾或偏激的思想,来堕落自己,以至于自己无能挣脱束缚。

他们都是有备而来,从衣兜中取出小小的笔记本,买下自己精心预测的感知。我没有心关注,站在彩票投注站的外面。这时吉庆峰叫我过去,我无奈走近。他让我看了一下他所投注的号码,并叫我也买一注试试。我完全没这种想法,可看形势若不买一注打发掉这种纠缠,恐怕休止无戏。我没有心情去琢磨这种接近无聊的事情,便让机器代替了脑力。我机选的这注号码都没有看完就塞到兜中了事。吉庆峰又评论家似的介绍分析我买的这注根本与大奖无缘。并有板有眼地自夸起自己的聪慧。我没有应答,只是边走边听,听这痴人说梦的可笑。

下午刚一上班,义总让人叫我。我不知何事,但来人透露,不是什么好事。我带疑虑去了经理室。

义总一脸的严肃,并且升华到了不悦的程度。他坐在老板椅上抽着烟,吞云吐雾慢慢斟品。他不发言,使我感觉压抑。莫非他是为了伏萍被烫的事?还是……我感觉有些为难,大有“伴君如伴虎”的感慨。

“甫訸,我一直信任你,觉得你这孩子老实、稳重,可你不该欺骗我!”

这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我开始在心中敲鼓,感觉问题有些难缠,兴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我紧张不安的心稍稍深吸了口凉气,尽量放松,随后问道:“义总,到底怎么了?”

“这纸条是你写的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顺他的眼神望了一下桌角处放着的纸条愣了。原来那是昨天翦莫炟找自己看的那个纸条,不知为什么竟落到了义总的手里。我一下子不敢擅自开口了,但这完全是误会。我略停了一会儿,想开口又怕讲的不妥,张着嘴巴有些起急。义总瞧得不耐烦了,说:“不要吞吞吐吐,干脆点。有什么事尽管说,否则完全就是你的不是!”

“义总,这事并没有什么,我写的东西,但完全是为了跟阮师傅开的玩笑。那上面另类的话,也完全是我胡编乱造、信手拈来的无稽之谈。没有什么意思,您大可放心。有时我真的感叹,‘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因去北京参加活动,故和阮师傅开了个借题的玩笑。哪知让您误会了。”

“真的如此,我也没什么说的。只是以后稳妥一些,千万不要将写东西视为儿戏,有时不起眼的东西,会让人错解成阴差阳错的问题,或让人产生做作之嫌,有时甚至难免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可知道,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我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并愿意接受这份教诲。

“听说是你叫炅元棠找的我?为什么你爱参与这样的事?难道说,你对炅元棠就那么了解?为一个人想办法不能单凭同情心。”

我听了这样的话一怔,脸一下子红了个透。我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将自己变得这么被动?炅元棠也真不够意思,干嘛讲话办事一定把自己拉出来?我冤枉极了,这与一开始拒绝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有点后悔因同情而帮助了她。听义总的口吻,他是觉得我与炅元棠的关系不一般了……我越想越觉得走了样,脸又红了起来。

“义总,您的理解有偏差。我出于同情心帮她,但完全不是草率、鲁莽。炅元棠工作的好坏,受冤与否同我没有什么关系。这些也自然不是我的工作,但我看不惯无辜的委屈。帮她也是协助公歆府的工作。我不希望别人的枝节扰乱我的平常,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权衡异样的口舌。大家团结在一起工作,正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很简单。”

义总听了我的话,严肃的脸由最后一缕平淡的退去,迎来了会意的笑。但我并不认可这种毫无意义的笑。因为我能看穿他会意的笑,竟源于对我来言的猜测。他也许猜测“我喜欢炅元棠”,以此来否定了我刚才的真心流露。如此否认我的初衷,也改变了我做事的一切,同时也改变了他在我心中受尊的位置。

离开经理室,我见到了炅元棠,她为自己重获自由而欢喜。我没有那份心情,勉强跷了一下嘴角,笑不起来就用干瘪的笑面具来掩饰,我随波逐流了。

晚上临近下班时,炅元棠在楼梯口又遇见了我,向我唠叨通茉云对她的态度并没有改变。而且甚至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仍旧表情平淡,好像漠不关心的样子。炅元棠没有收到预期的那份热度,似有失落。

接下来大家到润季厅吃饭,我挨着宇文呈晛坐下,谁知炅元棠竟挤在了我的右侧。既然是吃饭我也没有再多心什么。一会儿通茉云端着碗走近了。她本想去里面的尉迟伋那桌,不知为什么竟然停下,从一边抽了把椅子,坐到了我的左侧。我看了看拥挤的身边,又望了望其他宽松的各桌,有些纳闷。她们有矛盾,可不能把我无辜夹到当中受“夹板气”。我惹不起谁,只能撤身而去。这样一来,炅元棠、通茉云成了邻邦。通茉云瞥了一眼炅元棠,端碗也走开了,只留下炅元棠独守疆土。

吃完饭,炅元棠便要我送她回家,谁知领班通茉云也神奇地出现了,主动要为我洗衣服。我完全吃惊于此,搞不清她们在干什么。尤其通茉云,以前和自己可是对立面,怎么会变化这么大?难道她清楚是我向老板的提议?这么主动是想伺机报复,还是真正改变自己?若是改变为什么和炅元棠不能和平相处?如此想来太费脑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