炅元棠一上班就有情绪,她与谁都不讲话。后来来了客人,她也没有先前那份热情,并且狠狠地拉了椅子,造成了不小的响声。由此不难看出,炅元棠的心情纠结。谁知通茉云很快知道了,开始盘问大家。许多人听到了声响,但并没有亲眼目睹,所以都含糊不定。哪知通茉云却想借题发挥,硬将此说成黑的,将态度连同责任上报给茹经理。可见“醉翁之意不在酒”。茹经理自知二人有矛盾,只确认通茉云不便处理,却忽略了辨证的严谨。
做完卫生,大家无事趴在二楼的窗台向外张望。谁知通茉云突然惊叫了一声,说光天化日有人偷她的车子。说着急急匆匆跑下楼去。大家忙向外瞧去,果然一中年男子不知用什么打开车锁,骑上自行车奔西而去。石决明反应灵敏,首先冲出店门。符丹玘也不示弱,紧随其后。做了两天迎宾员的尉迟伋本站在门口,但他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关心。主要还是对于替代迎宾员工作一事,他心里实在有怨气。见石决明、符丹玘相继追出,他倒想多看一次抓小偷的精彩。这冷漠的态度,相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无意中还碰对了稳妥。尽管石决明第一个冲出店门,可论速度还是符丹玘。他曾经代表学校参加区级的运动会比赛。可令人疑惑的是,中年男子骑车的速度并不快,并且随时回头瞧看后轮。难道车子有问题?符丹玘并没有过多考虑,一个箭步窜到骑车人的眼前,拦住去路。
“错了,小玘快回来!”通茉云的声音先到,数秒后人才气喘吁吁地赶到跟前。但她却讲不出话来,片刻才说:“错了,这是修车师傅在为我试车,我把这茬儿全忘了。师傅实在不好意思……”
“真是的,我在这附近开修车铺也好几年了,都不认识我?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眼里都装些什么!”
原来,上午通茉云上班来,自行车后轮老有异响,来到饭店门口停好后,就到路边的修车摊告诉了那位师傅,并把车钥匙给了人家。师傅挺不错,忙完了其它的活儿就来取车。谁知刚开始试车就遭到了误会。
那位师傅见他们如此兴师动众的卖力气,风趣的说:“你们真是年轻人,办事还欠妥当。话说回来,我若真是偷车贼,还能让你们发现?呵呵呵……”
此时茹经理也知道了此事,她也站在窗口观望。见通茉云和那人说起话来,她摇摇头走开了。
这一阵子的营业额一直提不起来,醉倒一直没有醒来的机会。义总思来想去竟联系起先前从教学校,希望能借学生聚会、过生日、庆师会之类的活动来增添氛围,冲洗冷清的无奈。
饭店声称,对待学生完全是薄利多销,还会酌情优惠、赠礼物。可学校主要还是学生,可学生哪有那么多消费的资金?况且毕竟还有个别的困难生。他们可没有这份消遣的雅兴。我认为赚钱老往学生或孩子方面去用心,实在是一件龌龊的事情。偶尔来一次聚会完全不能改变生意的萧条饥渴,甚至学生还是有着认死理的天真。他们会对于“优惠”有着无边的需求,故而敢顶着囊中羞涩的尴尬来完美聚会的条条框框。以至于结账时,少不了讨价还价。而此时的店方则完全坚持自己的利益原则,依照那“优惠”前面的“酌情”和“最终解释权”来尽量挽回不该失去的利润。这大概就是经商之道的奸猾之处吧。好在学生有团结的凝聚力,会纷纷登场或群群上阵,那阵势恐怕饭店伶牙俐齿合在一起也难以抵挡。怎奈,生意场上必有一经:买的不如卖的精。最终也只能以群策群力的合资来结束。由此我常会同情他们,大学生对于涉世的深浅也并不了解,还有待于他们涉世之初的尝试体会。
生意不好,老板一直都苦无良策。谁知下午例会上茹经理竟宣告大家,目前店中员工比预期的人数超出了几个。言下之意,可想而知。我对此早就有所触动,似乎是个未卜先知。我以为生意没有正经的出路,做起学生的生意就已注定了失败,只是苟延残喘维持现状罢了。仓促间,我已做好了辞职或被辞退的准备。接下来茹经理又在会上严厉地批评了炅元棠带情绪工作。通茉云站在茹经理的一侧,一直静静地听着。谁知她听了此话,竟然笑出声来,看样子她极力克制却未能憋住,为了不影响进行,她忙掩面而去。炅元棠本不想去哭,可看到通茉云小人得志的嘴脸,她就无法自控了。我站在人群,扭头瞧向炅元棠,滴滴玉珠含在眼眶,未流却已浇湿心情。瞬间滴落,将鲜红的工衣滴成暗红的梅花。星星点点,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我的卫生一直是调换后的洗手间区域。这里常常是别人践踏的场所,好像这洗手间更接近公共的范围。大家都要完成各自的卫生,自然免不了洗涮东西和上厕所。故此,我常无法顺利进行我的工作,只好一再迁就着别人而延误着自己。这样下来我总是让卫生追在身后,形成一种无奈的仓促。
做完卫生突然听说翦莫炟不干了,他去经理室辞职去了。这使我很是意外。翦莫炟的申请,立即就得到了批准。我见他出来,忙问他为什么。他朝我一笑:“甫訸,我马上就要和你拜拜了,但你要坚持下去。我其实并没有离开这里的想法,只是刚才例会上茹经理的话太过于苛刻,让人不得不多心。我并不希望工作有多少压力,看着别人脸色行事,尤其饭店这样生活里的小驿站实在不值得。”
“那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我先回家,然后再作打算。我给你留个电话,交个朋友。有时间别忘了联系。”
我见他一片挚诚,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朋友。回想“冰棍情”、“衣钩识友”等经典插叙,我笑了,觉得有些难得。
可哪知这片婉情还未散去,令霞就辞职了。这时翦莫炟从外面买来了许多冰棍,分给大家吃。他称这叫“离别糕”,让人听着怪不是滋味的。我细细想来也有意离开这里,可工作不能太感情用事,况且自己走是小事,可家里的寄托又将如何,自己刚刚起航的志向岂能就此终止?如果这样去做,所带来的问题必将深远,也必将会挫伤自己积极进取的心。要不《曹刿论战》中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想工作也是这个道理。
本以为这样能改变领导的心,或缓解裁人所酝酿的紧张气氛。谁知过于常理自信的推断也是一种错误。
晚上义总、茹经理一直在四处走动,与平日相比很为异常,我想这仍然是饭店变革的前兆吧。我将这一敏感信口讲给了一旁的石决明,他根本不在意,一直哼唱着他所热爱的青春小调。他为了展示他的才艺不凡,突然有个想法,想让我出歌名,他来演唱。我觉得有意思,便怦然心动。但他要求我必须是喜欢的国内歌曲,因为没必要遍地开车。他保证全能唱出来。我为了考验他夸下海口的虚实,无论流行歌曲、民族歌曲,甚至儿歌都让他唱。我越说越快,由开始的唱二三句,到后来只能唱一句半句。令我好笑的是,我问的紧,他跟的紧,仿佛对口相声一样流利有节奏。他很风趣,后来竟用起了阴阳怪调来加大笑料,直把我逗得够呛。后来我都没有可问的,于是转向了老歌。这下他难住了,不得不终止了这个游戏。事后我也奇怪,这么紧张的空气,我们何来的这份激情?也许这可以算是苦中作乐吧。
谁知临近下班时,石决明被茹经理叫走了,并给他结算了工资。这所意味的也不用再去直言了。石决明就这样地同那二位结伴而行。若问他究竟怎样,我想应作以小结。
一直一来,我对于他的印象很糟糕,这不单单在于他曾经偷过手机,而嫁祸于达奚莹,而更主要的是他平日的表现,太将聪明运用于工作。别人都在忙碌,他会借机上厕所,并声称吃东西伤了肚子;也会“借题”、“攒题”于忙碌中“适时应用”并且总能言之有理;他还能在别人“智慧”灌顶的引导下,将东西在别人眼皮底下拿到手中……这些我都无法解释,唯有今晚的这次组合是我印象中秋黄里的一抹新绿。讨厌之余升腾了希望的空旷并非那么飘渺。可见人都有他可爱的一面,只是这可爱为什么相对于不同的人而言会有那么大的落差?我不想这种可爱只是过眼云烟抑或是夕阳的余晖,而希望那是他本色的朝阳曙光,还能牵动一切希望。可惜,这难得的希望如此浓重的描绘,却在日后的接触中越来越真实了模样,甚至真实的连那抹余晖也将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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