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天被打入返思谷禁闭洞,寸步难行。穷尽一身法力,试图打破禁闭洞的封印,却只是徒劳,渔歌的实力,已经超出他的想像范围。
渔歌更是亲自下令,任何人不得前去探见,并派了四位传承弟子在禁闭洞外严加看守。
转眼,便过了一个月。
这件事,一度让紫穹门流言满天飞,没有人知道那天承天院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四大长老都不知真相。大家只知道掌教很生气,顾凌天被禁闭反省,沈依秋更是哭着离开了紫穹门,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紫穹门派出十八位传承弟子出去寻找沈依秋下落,但却一直无果,承天院里,渔歌几度黯然。
禁闭洞中,顾凌天为了增强实力,解除封印,日夜静修苦炼,数次冲击玄道九重化道成仙的境界,却次次失败。没有烟婵在,便无法进入轮回塔修练,区区一个月时间想冲破玄道巅峰,似乎不可能。
这天,洞中突然出现一团红影,正是白胜男。
“你来干什么?”看到她,顾凌天心中冒起一股无名之火,语气十分僵硬。
“难道,我不能来吗?”她一如既往地嬉笑着,心中苦涩,却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来看他,不得不施展小三藏术,他哪知道,这小三藏术,每施展一次,要减少六十年寿命为代价,这一世又能有多少个六十年。
“你不该隐瞒你的身份,更不该让你娘来逼婚。”
“死猪头,你把话说清楚一点,我什么时候隐瞒过身份?是你没问过我好不好?再说,我什么时候让我娘来逼婚了?”白胜男气愤地说,发现自己咆哮的声音有些大,急忙回头看了一下外面,不见守卫弟子听到,这才心安。压低嗓子问:“我真的那么让你讨厌吗?”
“……”顾凌天没搭话。
看着她冷漠的向样子,白胜男一向活跃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心,仿佛坠入了死水深渊。
沉默许久。
她又问道:“你这是在怪我,是不是?是不是认为我给你设了一下陷阱,所以才导致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顾凌天咬了咬牙,冷言道:“你走吧,我答应过你的一万亿债务,早晚会兑现。”
“谁希望你的一万亿啊!”白胜男气得怒火中烧,扬起巴掌就要打他,都快贴近他的脸,却又收了回来。道:“好!既然你认为是我的错,那我现在就救你出去,从此,俩不相欠!”
白胜男不想再跟他解释什么。
她想到以前那个躺在木灵神树下的白发女人,甚至想到那个女人跟顾凌天恩恩爱爱的画面,脑子都快要炸开。我为什么要想这些?他又算个什么东西?从认识他到现在,开始想着赚他的钱,可结果,付出的代价却是如此惨痛。
尽管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白胜男还是将顾凌天带出了禁闭洞,直接来到他的凌天峰。
“姓顾的,是我害得你被禁闭!是我害得你的依秋离家出走!全都是我的错!现在,我把欠下的债都还清,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当从来没有相遇过!”
白胜男留下这句话,转身便飞身离开,向着清岚峰的方向,或许,只有清岚峰的小茅屋,才可以依靠一生。
顾凌天望着她离开的背景,愣了片刻。
很快,他又回过神来,快步进凌天殿召集烟婵、鬼皇、魅皇,匆匆离开紫穹门。如果被渔歌发现,到时想走都走不到。
为了万无一失地离开紫穹门,他催动遁灭阵,撕开一道空间通道遁走。
眨眼间,四人便出现在远离紫穹门千里之遥的无名小村庄,看屋前嬉戏的小孩、树下纳凉的老人、看看田间劳作的耕影、看桑园轻哼小调的采桑女……其乐融融。
这些人,一生未曾享受荣华、更未建下大业,谁又能说他们不快乐?
莫名的,顾凌天心中百感交集。这一生,从来未曾迷茫过,现在又为何而感伤?踏上修真路,曾妄想逆天改命,重修天地法则,为此,从来没有动摇过信息,现在,却连自己的姻缘都主宰不了,岂止是造化弄人!
也不知道沈依秋现在在什么地方,她肯定很伤心很伤心。
凝思许久,顾凌天转头望着烟婵、鬼皇、魅皇三人,问:“你们真不知道依秋的下落?”
“……”烟婵首摇头,道:“渔歌派了十八位传承弟子出去找,至今都没有消息,我们哪能找到。”
鬼皇和魅皇也点头默认。
“算命占卦,预测过去未来,洞悉天地玄奥,若不准,本仙分文不收。”
前面路摊边,突然传来声吆喝。
顾凌天回头一声,不禁有些吃惊,路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算命摊,旁边还插着一杆黑色铺旗,上面写着一个醒目的“命”字。
这老人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居然没有留意到。
不过,这种江湖术事,以前在南都城时也没少见,置之一笑便罢,未来命理,变化莫测,没达到玄天秘境五重因果法则境界的万古真仙都不敢说能预测过去未来,他一个小小的江湖术士也敢夸下海口。
“我们走吧。”顾凌天转身便与三人离开。
身后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小哥,你未算,又怎知本仙算不准?”
这一声叫唤,令顾凌天大吃一惊,他咋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回头看这老者,瘦面白发,一身粗布衣,身上感应不到丝毫的法力波动,跟前边大树下纳凉的村民一般无二,丝毫没有任何出众之处。不过,顾凌天还是走了过去,道:“老人家,你可不要信口开河。”
“是不是信口开河,一试便知。”老人丝毫不受顾凌天的气势所惊惧,依然镇定自如。
“你要是算准了,我付双倍卦钱!”顾凌天将一锭银子放到他的摊当上,又道:“你要是算不准,我可要把你的摊子掀掉!”
“好说。”老人看都不看那锭不下十两的纹银,目光一直锁定在顾凌天脸上,问道:“算天命、算姻缘、算吉凶、算祸福,阁下想算哪一样?”
“这些我都不算,我要你算一下人的下落,你可敢接?”
“当然,请说姓甚名谁,是男是女,生辰八字。”
“沈依秋,女,芳龄二十一,生于立秋,子时中。”
“依秋依秋,每逢秋初,悲天重逢,子时夜行,多遇魑魅魍魉之徒。”老人顿了顿,又有模有样地掐了几下手指,道:“此劫,为至亲所累,去仇家吧,必有所获。”
听到这,顾凌天一阵骇然,他居然知道依秋是被至亲所累,这也能被他蒙对!
顾凌天心明眼亮地望着他,觉得事有蹊跷,决定再试一次,道:“再算算我的天命。算不准,照样掀你的摊子。”
算命先生却不多话,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直接抓过他的手掌,看了看,道:“天命非天意,可控,也不可控。身兼大造化者,必有其因,但种下什么果,要看自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给你讲个故事,以前,有只折翼乌鸦得到机缘,不日一飞冲天,化身雄鹰。它的目标,是直上九霄,打破既定的天尊地卑,重修天地法则。然而,飞到半途时,它遇到一只天鹏,天鹏告诉它说,九霄之高,高不可攀,凭你一人之力,你飞不上九霄。它不信,继续往上飞,又遇到一位鹤仙子,鹤仙子依然告诉它,九霄之高,高不可攀,凭你一人之力,你飞不上九霄。它还是不信,继续往上飞,有一天,它终于飞到了九霄天宫的大前门,眼看愿望达成时,却被神将一锏打下凡间,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你这是在隐喻我?”顾凌天见他笑而不语,心中大怒,我若真是那只雄鹰,岂能在所谓的神将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分明是唬弄人,一怒之下,就要掀他的摊子,手才抬起来,却又没有砸下去,“算你一大把年纪,这次不跟你计划,哼!”
钱也留下,顾凌天转身便走。
没走几步,烟婵小声说道:“凌天,你不觉得,这个老人家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吗?”
“道理,什么道理!他就是说不出道理,所以才讲这些似是而非的故事,哼,这类老神棍除了玩这套,还会玩什么!”说起这事,顾凌天就一肚子的火气,忍不住回头看那老者,蓦然间,却发现那摊子已经不见。
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再一看,是看的不见了踪影。
这一刻,顾凌天心神忐忑,以自己的修为,居然丝毫感应不到那老者的一举一动。如此实力,怕是与“神棍”二字没有半点关系啊!难道他出现,就是为了来指点一下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越想越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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