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英雄六百余人齐聚县衙,见到令狐康识破内奸,又听说令狐康带领当地军民大败倭寇,情绪高涨,巴不得倭寇现在就来,好与之决一死战。令狐康说道:“本来以官军作战力,一千人也不敌倭寇五百人,各路英雄在此,五百人足可胜过倭寇一千。我正着急周边坞主、堡主不愿前来助战,现在好了,我们可以杀他个片甲不留!只不知各位是否肯听我指挥?”
群豪见识了令狐康料事如神,又已听说他独自率领四五百军民大败倭寇,而且伤亡不大,都是十分佩服,所以都道愿听差遣。令狐康道:“倭寇败回,这在近几年并不多见,皆因官军*。倭寇屡胜之下,必生骄心,此次战败,定会前来报复,目前倭寇多成小股,一般千人左右,大家商议对策,这次钓条大鱼,杀他个千把人。附近百姓听说大败倭寇,又有不少人回来助战,我已让他们去造弓箭,搬运粮食,此处水网地区,不利马战,不必准备很多草料,那些堡主倒送了些粮食,应该够用了。”
当晚,大家在灯下讨论作战计划,当然是令狐康主讲。他拿出一幅地图,说道:“原来的地图根本不行,我重新画了一幅。”
众人道:“令狐大人还有这一手?!”
令狐康道:“当年我蹲诏狱的时候,里面有一个奇人,天文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通,正是他传授给我的,那可真是奇人,蹲诏狱是为了图个清静。”
众人都吃了一惊。所谓诏狱,就是朝廷看管钦犯的地方,向由锦衣卫看管,需知诏狱进去了九死一生,还要受过各种大刑,哪有人是进去图清净的。
令狐康道:“等打完此战,如果诸位有意,我给大家讲讲他。”
众人都道:“自然要听的。”
令狐康道:“此次倭寇前来复仇,多半倾巢而出,但他们不知众位英雄来助,应该不会再去寻求援助,所以来的约是千人左右,据韩建所招,他们很可能在后天晚上来攻。后天十月十五夜,月圆天晴,西北风起,利于我等。倭寇也喜夜间来袭,多半真的会来报仇。这一带水网密集,倭寇定然乘船来攻,我等烧其船只,截住桥梁,就可断其归路,倭寇要泅水而逃,就得扔掉倭刀,那刀太重,能带刀泅水的人不多,倭寇多视刀为性命,多半舍不得弃刀,我们就可一网打尽。上次只准备了两个时辰,这次是两天,又有众英雄出力,必胜无疑。”
众人听了,大感兴奋,人人磨拳擦掌,巴不得倭寇马上就来。
令狐康又说:“前面两次敌人派来奸细,都给咱们拿住,应该还没有走漏消息,为防汉奸知道众位英雄来此,诸位不要出门,只几位头领来此议事,其余人等藏于民房中,后天下午以后再一一到位埋伏。冒昧问一句,来的各位英雄武功怎样。”
令狐广道:“我派一流高手来了三个人,以孟江南最高,且是神箭手,一里之外尚可中人,别的门派尚有六七名一流高手。”令狐广说这话,是为了给足大家面子,这次来的英雄当中,除了点苍派的人就只有宋清风、陶长老、段钊可以称得上是一流高手。
令狐康道:“得罪了,我虽学过几天拳脚,但心中对一流高手是很模糊的,我想知道一流高手是个怎样的高法,可以顶几个官军使。”
令狐广道:“寻常的官军一百个也没问题,要守住桥梁,只要桥不宽,只需一人守住,官军纵有一万也是过不去的。一个人守住一座桥,不管官军多少,可以顶住半个时辰。”
令狐康道:“如果要对付倭寇呢?”
令狐广道:“倭寇大多都练过武艺,但咱们以一当十也可敌得住的,但不知倭寇之中有没有高手。”
令狐康道:“在咱们中国,一流高手肯当强盗的多不多?”
令狐广道:“大多高手,都自重身份,一般是没有的。”
令狐康道:“我想,一般的倭寇群中也没有很高的人,为防万一,到时候请贤弟先观察一下,来的人中有没有高手。”
令狐广道:“好,如果有,咱们专门派出两个人去招呼他。”
陶长老插口道:“这回我们丐帮有所备而来,我们可以布阵,缠住几个一流高手一炷香功夫没问题,到时候只要咱们的高手增援,应该可以击败敌方的所谓高手。”
令狐康道:“孟少侠真的可以射到一里外的人?”
江南道:“我没射过人,若是野兔,可以三中其二。”
令狐康喜道:“好!那保管叫倭寇有来无回!”
当下商议具体步骤,直说到四更,计议已定,次日休息,十五日早上,先前派出去探听敌情的人已回报,果有倭寇登陆,加上他们回来的时间,估计倭寇今晚会到。中午大家饱食,各带一日干粮,进入埋伏位置。
三更时分,果见一群倭寇在离城一里有余之外弃舟登岸,气势汹汹而来。令狐广道:“宗兄果然神机妙算,时间地点,人数都在算内。”
令狐康道:“孟少侠,现在可以射得到吗?”
江南应道:“射到那里没问题,但未必能中,只怕打草惊蛇。”
令狐康道:“就是要打草惊蛇,只要让他们惊慌就可以,他们如果惊慌,就有可能开始冲锋,冲到这里,锐气已少了一半。”
江南挑了一只好箭,拉开弓,“嘣”一箭射出,少顷,只见倭寇队伍一乱,派出六队人四处侦查,什么也没找到。当地本是平原,不见任何遮挡物,不可能有人埋伏射箭,倭寇虽然悍勇,发觉天上飞来一箭,也不由吓了一跳。队伍有些散乱骚动,有谁想到离城一里有余就有人中箭,看那箭又非巨弩射来,令人感到意外,但倭寇多是好勇斗狠之徒,此时立刻重新整队而来。
令狐康问:“中了没有?”
一里之外,又在夜间,除了江南天生异禀,又练箭多日,眼力极佳,没人看得清楚。江南道:“好像中了,似乎有一人右肩受创。”
令狐康道:“再射,你这弓射得如此远,为何声音很小?”
江南道:“这是我用内功射箭,让弓弦的声音和箭的声音抵消,现在还有声响,等再练几年,应该是再小一些。”
令狐康道:“不用吸掉声音,就是让他们听见,让他们知道,即使很远我们也能射到他们,让他们害怕,让他们很远就冲锋,冲到这已经累了,我们以逸待劳。”
倭寇拿出藤盾,步步为营,令狐康叫江南赶快射箭,逼他们冲锋。江南连射两箭,又中一人,倭寇已逼近到一里处,因距离近了,箭射到的时候劲力相应也就大了,竟射穿藤盾,又中一人。倭寇大叫“八嘎!”竟然全队冲锋了,冲到其他箭手射程时,已被江南又射倒十余人。城上乱箭齐发,倭寇头顶盾牌而来,寻常箭手射之不穿。曹猛一看,不由大怒,抓起一块数十斤重的大石仍向敌人,曹猛何等功力?这石块如投石机所投一般,把托住盾牌的二人击倒,向前又砸倒数人,城上喝彩声起,令狐广也扔一块,威力相似,其他高手出外埋伏,只他二人接连扔出石块,倭寇大惊,如此功力,实所罕见。令狐康让江南去支援段钊,此处用不了那么多的一流高手,江南领命去了。
城南城西都是河流,倭寇分兵两路,攻打东北两门。令狐康冷笑道:“倭寇是骄兵必败,不知我城内来了强援,他们只攻一门尚且力有不逮,分兵两路更是自寻死路。”倭寇再次逼近,城内共有四门土炮,分布东北二门,令狐康一声令下,四炮齐鸣,倭寇自是倒了四片,但倭寇死战不退,土炮装药又慢,半天打不出一炮,终于给倭寇冲到城下,云梯钩锁齐出,强攻上来。令狐康大叫:“火棉被伺候。”这回的火棉被里面加的是火药,燃烧力大了何止十倍,直烧得倭寇哭爹喊娘。云梯,藤盾烧毁不少。城上矢石齐下,这回的砖瓦石块由武学之士扔下,直打得倭寇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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