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影嗖的移近我的眼前,却是一个样貌粗壮的男人,和我刚才听见的声音完全的不搭,他嘻嘻的笑着,声音忽尔又转回到男孩的清脆:“我来见你,就是想让你去告诉她啊,你还真是笨,想杀你的话,你早就断气了。”
我的眼中写满着恐慌,舌头打着结,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那个男人由上至下的打量着我,冷哼了一声:“别怕,我现在不会夺走你的眼睛,但,你如果不听话,以后,就很难说了。”他伸出手来,轻轻拍着我的脸颊:“把我的话都记下来,醒来后,原封不动的转告给沙朗,记住了吗?”
我被他紧盯着,身体犹如套上了连体的束缚衣,僵化着动弹不得。
“你的眼神如此的倔强,我不喜欢,这代表着不顺从。”他在哈哈大笑中,声音又开始变化了,腾出粗糙的大手,指着我的额头:“我喜欢听话的人,小猫咪,你试过我的脾气吗?”
背景拖曳着尾声,变换为鼎沸的嘈杂。他只不过伸出了一根手指,而我的四肢,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紧裹了;挣脱不开,呼吸也随之困难起来,想大叫,却又张不开口。
我摔倒在梦境的火堆前,徒劳的乱蹬着腿,抓挠着地。
“你怎么了,快醒醒。”耳边传来了V先生的声音,他握紧住我的手,唤着我:“小可爱,你醒醒啊,做恶梦了吗?”
越来越喘不过气了,我张着嘴,掩住自已的脖子,独自在火堆前翻滚着;那个变态的黑影过瘾似的狂笑着,终于移开了手指。
束缚感,顷刻就消失了,我咳嗽着倒在尘埃里,他欺近我的身旁,微笑着看着我:“现在舒服了吗?听话啊,快去找沙朗,告诉她,我回来了。”
我无力的点着头。
他得意的露出了尖牙:“这才是好猫咪,快起来吧,你先生在梦境的另一边,快急疯了。不过…”
他捏着我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说着:“别动歪脑筋,我的话,要带到,明白吗?再提醒你一句,我根本就不怕那些冷血生物,你就别指望吸血鬼了。”
甩下我的脸庞,他拍拍手掌站起身来,冷笑着,走进了火堆,蓬起一阵的绿烟,就不见了。
我四肢颤抖着趴在地面,大叫了起来:“让我离开这里,快让我离开!”
“小可爱,我在这儿,你怎么了?”V先生焦急的抚摸着我:“醒醒啊。”低下头吻着我的唇:“别吓我。”
凉丝丝的冷气从我的耳中,倒灌着溢出,我喉间闷哼着,拧着眉毛睁开了眼。
眼前出现的正是我的V先生,我勉力挤出一丝微笑,小声安慰着他:“只是做了个恶梦,没事。”
他垂下睫毛,目光柔和似水,抚过我脸上的每寸毛孔,摇着头:“不对,你想瞒我?你刚才梦见什么了?”
“别问了。”我靠在他怀中,揪紧着他的衣服:“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人。”
躲在窗帘营造出的黑暗里,V先生已然明白了我恐慌的源头,仰起头哀叹了几声,然后费劲的抱紧我,手指掩住我的唇:“我们快逃走吧,别再卷进巫师之间的争斗了,我不要你做牺牲品,我的珍宝,只剩下你了。”
“逃不掉的。”眼水轻轻的落在他的手心,我摇着头:“不论逃到哪里,那个黑影总能穿越我的梦境,追踪到我,只有依赖沙朗他们,除去他。”
“小可爱,沙朗身边的那只精灵,好像…,并不是最厉害的,除非…”V先生顿住了话头,思索着:“除非,那个灵兮愿意前来,我印象中的这个银发男人,是极其狡诈和聪明的,当然,要看他站在哪个立场上。”
“真的?”我闻言又活了过来:“先生,你真是神奇,听你说完后,我的头都不疼了。”我紧抱着他,欢喜无限:“对啊,我们上次在连云港,幸亏遇见那个灵兮,很叛逆的那位;他肯定愿意的,我能感觉得到,他喜欢我们俩。”
“呵呵。”V先生笑着摸摸我的脑袋:“看把你乐的,待会儿,你遇见狂云时,先问问清楚。”
“嗯。”一想到问题这么快就解决了,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悦:“我会问的,他们都是大图腾,应该知道灵兮现在在哪儿。”
中午,我拖着倦乏,跟着小房上了保姆车,狂云这个强人,像是根本不用睡觉似的,抖擞着亢奋的精神,从前排靠背旁,扭过身子,取笑着我:“喂,师姐,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昨晚干嘛去了?”
我没好气的瞪着他,不答腔。
他敛笑后,回过头,望向了窗外,声线压得极低,不知想说给谁听:“朗朗,昨晚心绪不宁的,她啊,让我问问你,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什么了。”
我戴上遮掩眼圈的黑超墨镜,假装着天真,小声地问着其他:“先不说这个。狂云,我很好奇,在宗族里,最强的是灵兮还是你?”
狂云的黑眼珠转悠着看住我:“干嘛?不相信我的能力?”
我干笑着咧着嘴:“不是,我突然想起,那年遇见的灵兮,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度,拍个电影什么的,肯定会爆红。”
“他?”狂云大笑了起来,惹得小房他们盯着我们,狐疑着。
“对不起,对不起。”狂云连连抱拳打着招呼,轻捶了我一下:“你啊,别惹我笑了。”
“为什么,你要笑。”我追问着。
“哎。”狂云叹着气:“灵兮所属的女巫已经不在了,现在啊,除了宗长,谁能请得动他?”
“就是说,沙朗去请他,他也未必会来?”我倒吸着凉气,原先想借助沙朗和灵兮的力量,赶走黑影的想法,伴随着狂云的解释,都飘到了天国。
“那啊,得看他心情了。”狂云双手抱着后脑,靠在椅背上:“灵兮是很恋旧,但是,脾气却又很古怪,我也不知道他的真正想法。”
他感觉出我的反常,立刻扫视着我:“你,怎么会想起来问灵兮的事?”
我的疲倦感顿时袭来,哀叹着倒在靠背上:“晚上再说吧,我现在好累。”
狂云张合着嘴,用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睛,研究起我的表情,然后淡淡的“哦”了一声,嘿然一笑,回过身去:“你就是不说,朗朗也能知道,朗朗知道后,我也会知道了。”
我懒得搭理他,满腹心事的发着呆,望着窗外。
走秀时,一切都是例行公事;不过,我和狂云的完美配合,倒是谋杀了不少的菲林。
走完了最后一场,我习惯性的回首望着台下,视野里那些黑压压的人群,满是艳羡的赞赏;青丝拂过脸颊的瞬间,眼角的余波里,我瞥见,紧急通道的入口立着一个黑影。
心口随之一紧,站定后,我大胆的搜索着幽暗的深处,那个黑影见我望来,露出刺目的白牙,冲着我微微一笑,伸手在脖上作势一抹,另一只手放在唇边,送出一个飞吻。
我深吸着气,胸膛急剧起伏着,慌不择路的逃进了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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