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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王次元之噩梦》第五十五话 恩底弥翁攻防战-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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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门打开,有谁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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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魔法都市的居民和盟友们都在质疑这样的结局。

这样几乎是拱手相送的胜利让它们一口气憋在胸膛,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会,自动就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茫然,谁能给个官方的宣告说:战争结束了,我们胜利了。

然而谁都不能下定这个结论,包括恩底弥翁。

再者,连三位传说之龙都还没搞清楚DARKNESS消失去了哪里。

战场上又出现了一阵诡异的静默,没有欢呼,没有掌声,没有尖叫,更没有鲜花。

大家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带着不约而同的忐忑不安,有些胆大和好奇心强烈的精灵纷纷涌到DARKNESS消失的那个地方,它们都目睹着黑暗海的居者最后是被一团诡异的光,像捕食虫豸的食肉植株似的一口吞了下去,虽然还是在半空,那地面上留下的浅圆的坑痕迹又说明了什么?

少数精灵觉得背后一凉,能将DARKNESS一口吞掉的光,隐隐地让它们感到敬畏。

又过了几分钟,如坐针毡的神圣魔导王终于如蒙大赦地接到了来自传说之龙城堡的消息,摄政者的谕令中语焉不详地通过肯定目前的状况,让恩底弥翁宣布战争结束算了。虽然疑惑如同一团团风滚草一样滚过神圣魔导王的脑海,但眼下似乎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可如果不刨根问底的话,下面的疑问涌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该怎么解释呢?

愚民政策也不可能百试百灵的吧?!

恩底弥翁可不想被不买账的群众用口水和怀疑给淹死。它忽然脑内灵光一闪:结束并不意味着胜利,只要表达好这个意思不就可以了吗?

于是魔法都市的执政官通过广播让所有的参战者先回城,魔法都市的官方发布会很快会开始。

虽然其他精灵的心中还带着对战斗突然结束的怀疑和放不下的情结,可是两大社团的决斗者和契约精灵们凭直觉就猜得出来:就是结束了,不论方法和过程,DARKNESS的阴霾已经从它们头顶悉数散去。结果已经板上钉钉,命运女神无法反悔了。

“我从来没想到战争会是这样突如其来的结束,有点让自己难以接受。”终焉王把巨斧扛回肩上,没有尽兴的杀戮和破坏让它免不了牢骚一通。“命运女王-伊特尼亚的命运轮盘出了什么问题么?”

“得了吧,你那种想法,只要是好战的群体都这德行,我可不喜欢没事找架打。”菲迪亚斯倒巴不得这样没有营养的麻烦早点成为过去,表面上也得安慰一下看起来因此而闷闷不乐的海皇洛奇,“要是实在没尽兴哪天我请客我们去打电动嘛~那个可比命运女王的赌博轮盘靠谱多了。”

“再精彩的电动也比不上这千年难得一遇的合法狩猎机遇。”最近打电动打到快肌腱炎的破灭女神发出由衷的感叹,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谁来告诉我们,这场战争结束得莫名其妙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道,问恩底弥翁去。”即使内心猜出的结果已经**不离十,但是尤贝尔仍然故作若无其事,虽然身上还在因为超融合的后遗症而隐隐作痛。次元帝的存在毕竟只能被少数人知道,它的存在最好永远都是个秘密。对此,其实诅咒精灵隐约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却又模糊不清。眼下它也只能顾好受伤的霸王和十代,别无选择。

当社团一行回到住处,身心俱疲得准备一进客厅就倒地横七竖八倒地休息的时候,却被明日香和东伊尔扑面而来的质问给精神一震:“哥哥/吹雪呢?!”

正在感慨DARKNESS的阴霾离他们而去,却猛然被提醒那乌云仍然罩顶。明明毕业都已经一年多,黑暗海居者的大名还是阴魂不散。这场战斗不能说自己“赢了”,所以也没有理由理直气壮地肯定天上院吹雪就可以脱离DARKNESS的魔爪。说来真诡异,明明天上院吹雪的面孔近在咫尺,却不能用坚决的语气说,他已归来。

“我知道他的灵魂肯定在别处,一定是被刚才那结束战争的光芒一起被吞噬了。”

“有谁知道我哥哥到底会在哪里?”明日香的神情近乎哀求,可是这里没有一人或者一位精灵能解答。

“比起这个,东伊尔,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凯撒的眼神落到名为天上院吹雪的“躯壳”上,虽然他是地狱凯撒,却也从来不是DARKNESS的信徒,这种灵魂不在躯壳的诡异事件,放到自己同学兼好友的身上还总是有那么点难以接受,尽管他也不是不清楚吹雪这招灾的体质。

“魔法都市北门的码头,一艘船的甲板上,而且来追我回来的超魔导剑士在我发现吹雪的不远处还发现了本来应该已经殉职的奥金魔导师。”

“北门?你怎么会找到那里去?”

“?我以为你们知道?”东伊尔反而更加疑惑了,“我以为你们都知道是AMUNEARU告诉我的。”

吓?!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用慌张的视线和无辜的神情表示自己绝对绝对不知情,赶紧在客厅里寻找相关当事人的身影,结果,不单AMUNEARU没有和他们一起回来,甚至连次元魔术师亚兰达都没有在大家的视域之中。那位炼金术师的神秘大家从DA学院第一年就已经心知肚明,可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没谁希望再去深有体会。

魔法都市的官方发布会迟迟搞不掂。

搞不掂的原因说复杂挺复杂,说重点也挺简单――原本应该和海底神殿一起沉默的奥金魔导师忽然“死而复生”,恩底弥翁的心情如同一堆风滚草哗啦啦滚过,别提有多么不是滋味了。从积极的角度来看,重要的亲信活着回来,按常理自己应该喜出望外才是;从消极的角度来说,恩底弥翁之眼被夺,奥金居然还能活着被发现,这不能不让所有知情的魔法使们的首脑坚定地认为它们面临了比黑暗盟约启动更加莫大的阴谋。

高层们想尽办法折腾可怜的奥金魔导师,希望它快点醒来告诉大家实情。

于是,在一干同族的“殷切期盼”下,昏迷不醒好一阵的奥金终于“不负众望”地醒来了。

甫一开眼,看到如此众多双热切关注的眼睛,如此多张熟悉不已的面孔,奥金以为自己成功到达了精灵界的狱界次元,而不幸的是魔法都市业已覆灭,所有同族们都成为了自己的陪葬。没能守护好恩底弥翁之眼的愧疚一瞬间又涌上心头,心气一动……“奥金你别又昏过去啊!!!……”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看在大家活的好好的份上,奥金你就别晕了,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呢!”

昏晕的大脑犹如还没睡醒的嗜睡者,奥金试图上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可胸腔中积郁的寒冷让它不禁呼吸不畅,而且似乎大脑缺氧,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恩底弥翁重重地叹了口气,温和地把亲信劝回去躺着,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缪拉呢……DARKNESS……”

“我们在南城门没有遭遇卡缪拉,DARKNESS已经失踪,传说之龙判定它已经失败了。”

“怎么会……明明是……卡缪拉夺走了‘眼’……”

“真的是卡缪拉?!”

“是的……我的记忆不会错。”

“这不可能,”超魔导剑士斩钉截铁地打断奥金的肯定语气,“我们深知卡缪拉的狡诈和狠毒,如果真是它夺走了‘眼’何以能让你活到被我发现?”它的话代表了在场所有同族最深的疑问,恩底弥翁虽然很想知道答案,可是这样充满怀疑的质问,它对奥金可问不出口――戴着面具真好,可以把所有的情绪都深藏在面具之下。

“……我不知道。”对于同族们或是期望或是怀疑的眼神,软硬兼施之下奥金魔导师也没能给出一个非常合理的答案,它本来好不容易清晰的眼神一时又变得迷离,质疑地捧着自己的头,努力地清算几小时前在海底的那些记忆,可无论再怎样回忆,那些胶片似的影像在脑海里稳定得都不会有任何一丝的晃动。它只能给那么信任自己的执政官这样无可奈何的交待:“阁下,我的记忆很清晰,我记得自己是被卡缪拉击倒的,但是我曾经失去意识过一段时间,在我恢复意识亲手毁灭海底神殿之前,我很可能被谁修改过记忆也说不定。”

“什么!修改记忆?难道是洗脑?”本不应该如此惊讶,恩底弥翁还是差点从椅子里弹起来,虽然有了电子魔导士的前车之鉴,但它也没料到一直隐藏在海底的奥金也会成为被狩猎的目标。伸手示意周围的同族暂停讨论,然后恩底弥翁很严肃地询问奥金:“那么,你现在有任何想攻击我们的意念吗?”

“没有,丝毫也没有。”奥金摇了摇头,随即又很急切地对执政官要求,“我知道现在的我不值得大家信任,所以,请将我囚禁,在弄清楚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之前都不要让我自由行动,我也……很害怕被‘操纵’。”

“等等,有个重要的问题,奥金,卡缪拉是怎么打开存放钥匙的房间的?是通过论战系统吗?”

“那个时候我正在跟经过魔法使专用通道到达海底的叛徒――混沌巫师决斗,在决斗快要结束的时候,论战系统向我发来密语开门的讯息。”

“密语?我记得你是将密语答案记录在海底神殿图书馆里的,除了我们少数几个高层,应该没有人再知晓那论战的密语模式了,更别说那一万种COMBO,有谁能在十秒钟内答出随机的问题答案?”

“我实在想不到,因为我记录的论战COMBO答案,除了我,连阁下您和特伦卡贤者都没有看过,更别说其他精灵了。”

眼看这么问下去的结果永远都是无头案,为了让奥金好好休息,恩底弥翁果断地弃了讯问。

“特伦卡,你怎么看这件事?”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它询问黑衣大贤者的看法。

“和电子魔导士-塞利昂不同,奥金身上并没有被DARKNESS势力明显控制的痕迹,比如邪恶的意识什么的。当然我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因为DARKNESS消失,所以控制力失去’的可能性。可换个角度来想,如果奥金是被DARKNESS的意识控制过,那么得到‘眼’的应该是黑暗海的魔君,使用‘眼’的力量,DARKNESS完全可以做到轻易毁灭我们,或者避免‘黑暗盟约’半途而废的结局。”

“那你的判断来说,真的是卡缪拉夺走了‘眼’并且暂时失踪?”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卡缪拉只是试图得到‘眼’并弄清关于它的秘密的话,带上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DARKNESS和我们的盟军打得两败俱伤也是无所谓的。但现在的结果并不是两败俱伤,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大的隐患――因为我们还活着。”

尾音很重,魔法都市的CEO听得出来这是长辈的忠告,可是,活了这么多年,恩底弥翁才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活着”,原来是如此沉重的一个事实。麻烦并未随着黑暗盟约的失败而告终,反而像是跟在屁股后面娱记间谍狗仔队,没完没了。

社团这边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所有关于吹雪真正去向的可疑之处都指向了战争结束后就立刻失踪的炼金术师及其契约精灵亚兰达。

现在的情况是,十代他们联系不上AMUNEARU,身为次元魔术师友团成员之一的破灭女神也得不到任何关于亚兰达去向的信息。

也许是上天眷顾,也许是亚兰达现在才想起来在走之后起码要给同伴们打个招呼:“洛琳?哦,我在自己的次元空间,有事吗?”

“承蒙上天眷顾,我们没事,可是吹雪君就不能说‘没事’了。”

“宿主大人知道你们的来意,他说‘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不希望你们多问,如字面,希望你们耐心等待……至于时间,没有上限。还有,他现在要专心研究卡缪拉手中咒药的解药,不想被打扰,请原谅,联络就此挂断――我必须帮助他。”

“解药什么的并不重要!亚兰达,求你问问老师,我哥哥到底在哪里?”

“‘在黑暗海魔君的囚牢里’――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既然他这么说了……果然,劫走DARKNESS并终结争斗的果然是……”

“果然是谁?”黑宝玉好奇地凑过来问他。“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我,只是感叹自己的无能罢了。”霸王低下头,眼中略略有些本不应该属于他的忧郁,兴许那仅是一种不愉快的表现。

“为什么?你终结了战争,不是很好么?”

“你有没有搞错?如果我能凭一张超融合就简单终结战争,一开始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别想太多,这个世界上意外情况不胜枚举,如果每次都是我们按照所谓‘正义必胜’的剧本演下去,那命运的轮盘赌还有什么神秘和未知的乐子可言?”

“我们并非所谓‘正义’。”

“那不就结了嘛,所以,不能按照通俗小说的剧本用完全的胜利来终结战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哟。”当心情不错的黑宝玉顺手把胳膊环过对方的肩膀时,初代的霸王殿下似乎在认真思考和咀嚼,并没有计较黑宝玉眼下这通常看起来有点逾越的举动。

撒希摩尔挺意外,什么时候,黑宝玉shadowy竟然也变得和安德鲁森勋爵阁下一样乐天开朗了。

客厅里的气氛不太好,除了大战之后耗力所必须的休息之外,大家更多的时间都画在为那个仍未归来的衰神祈祷。与其说是祈祷,更不如说像守灵,守护着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等待着必然的归来――如果那个人说吹雪会回到大家身边,那么,一定就能回来吧?

尽管吹雪的下落两次都会与大德寺老师有关,可明日香也无法选择去否定对AMUNEARU的信任,在其它人都拿不准吹雪下落的情况下,如果连他都质疑的话,自己还能去抱有怎样的希望?

“如果让DARKNESS消失的真的是UREA的话,我们现在很有必要找到它,才能弄清吹雪的下落。”

“可是我们到哪里去找它?平时倒是可以认为它像幽灵一样无处不在,可是现在丝毫下落也没有,AMUNEARU又一直躲着我们。”

十代、尤贝尔、菲迪亚斯在走廊上面面相觑,菲迪亚斯垂头丧气地看着它们俩:“就算是在异空间,起码我要知道地点或者去路,我才能带你们去找它啊。”

菲迪亚斯的话倒是提醒了霸王,他的目光落在尤贝尔手腕上的玳瑁壳上:“是否可以通过它的信物,感知到UREA所在的异次元空间呢?”

“哦!好主意,这我应该能够做到。”尤贝尔有点不太情愿地取下那块玳瑁交给菲迪亚斯,时翔士将那块玳瑁握于手心,闭目冥神,全力地感知着这信物原主的气息。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让这么多人和精灵为他担心,真是的。尽管菲迪亚斯对它瞒着大家自作主张略有不满,神秘主义从来都不是救世良药,但是它也不禁有些担心这家伙的安危,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不好向弟弟交待。过了一会,意识空间中感知到了一片不同寻常的黑暗,那黑暗中有着复数的熟悉气息,气息之间有着强烈的对峙气场。“一定是它们!时翔士精神一振,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抓过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的十代和尤贝尔,冲动地开始了次元跳跃。

然而AMUNEARU却一点也不知道某些冲动的家伙已经等不到吹雪自动苏醒就要冲过来一问究竟,专心地致力于攻克卡缪拉的转换咒药中;而一直与DARKNESS对峙于“空想墓园-彼空之拘束”异次元空间的次元帝-UREANUMA正试图用强制条件逼迫DARKNESS就范。

“黑暗是吾之本源,把我囚禁于此到底有什么意义?还要搭上这家伙?”DARKNESS倒完全没有把这空无一物的黑暗空间当回事。

完全真空的空寂,如同毁灭后的宇宙,连一点象征希望的星光也没有。

『你说的对,这里只是囚牢,没有时间概念的、无限与永恒之空想墓园。』黑暗之中,看不见身形的声音语调波澜不惊,是的,它虽然内心焦急,却不能在外表上有丝毫动摇。『如果能将黑暗海的魔君永远地从精灵界除名,相信精灵界大多数居民都是乐见其成的。』

“有意思,从上古开始就背叛了精灵界的次元贤者何时又热衷于为了精灵界而着想?困住我,不过是为了霸王的‘霸业’有点实质的帮助而已,但精灵界之敌可不止我一个。”它很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么可笑的话了,背叛了精灵界如此之久的始任监理者居然良心发现要为精灵界众生着想了?

『我当然知道,除了我的主君,那你的前任上司之外,你和霸王同时都是精灵界‘至高之敌’。霸王是否要继续他的霸业这个由他自己决定,在这之前,死敌少一个是一个。』

“说的真好听,如果你还是当时在混沌圣殿的那个次元贤者,我还要考虑三分,就现在这样一分为二的力量状态,你当真以为我打不过你?”黑暗游戏都是这样,只要打败了发动者,桎梏自然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蠢的吗?就算我现在确实是如你所言,力量一分为二的状态,但如果连困住你都做不到,又何能在此威逼你就范――或者是谈判?

『这就是我的‘空想墓园’与亚兰达的‘自主次元空间’最大的差别。』无垠的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颗新星似的亮光,让人忍不住想要抓住这可能是最初也是最后的希望,然而次元帝接下来的陈述却让人不禁有些望而却步,『以囚禁自身为代价和誓约,换取囚禁同等阶级(甚至更高)之敌人的绝对权威,解除空间的制约同时也是需要满足的绝对条件――你现在看到的光芒就是我的意识核心,告诉你吧,就算是杀死我,满足不了解除空间的制约条件,你永远也别想从这个空想墓园回到你的黑暗海。』尽管语气一路平顺到最后,本应加注感叹号来结尾的地方都没有情绪丝毫的波澜起伏,可是不怒自威的效应还是能从字里行间中溢满出来。

“听起来好像是有什么谈判的条件了……”敏锐的黑暗海魔君也觉察出了某种让它很不悦的气氛――到底是威逼,还是谈判呢?无论怎样,失去天上院吹雪这个重要筹码,总归是件很不爽的事――虽然他只是一个人类的决斗者而已。当然――暴雪王子本人可没有那个意愿成为这样的神之宠儿。“虽然大概猜得到是什么,不过你还是说说看。”说来看看,看看有什么字眼可以钻不。

『解除空间的制约条件是――』

黑暗的空间中出现了二度的光芒,说时迟,那时快地横冲直撞闯进了这寂寥的空想墓园,打破了原本刚刚上道的谈判进程。“彼空之拘束”固然是从内部来说绝对封闭的空间,但并非就说从外面绝对就进不来,就算是在精灵化之后被约束了很多的力量,但菲迪亚斯毕竟曾是“伟大的”(?!)光之守护圣――它做到了。

“UREA!!”思绪被异常状况拉扯到那边,还在分析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到底是谁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呼唤提示了次元帝,“终于找到你们了,怎么会在这个黑暗的鬼地方?!”

『何等……愚蠢!!』尤贝尔和十代都没料到,迎接它们到来的,确实这样一句几乎突破情绪临界点的严厉斥责。就算是它们曾经做过一些像是笨蛋才会做的事,那个脾气很好的家伙也从来温和地不会骂过任何一个贬义词,说出任何一句会让它们难堪的句子,奚落更从来不是那个老好人的习惯。次元帝自己也没有预料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有两次机会让他重复了这个严厉的词语。

“嗯?!我们这么费劲来找你和吹雪的下落,你怎么还……”对于诅咒精灵来说,寻找吹雪是必要的任务,但并非最重要的。

“尤贝尔,别说了,”霸王挥手示意它冷静一下,然后审视了一下这不同寻常的气氛和环境,脑海中很快做出了不太对劲的判定,“也许我们打扰到它了。”

“啊啊,搞了半天我们不该来?罢了罢了,我们先回,你们慢聊。”激动地碰了一鼻子灰,时翔士菲迪亚斯赌气地又拉上两位乘客的手腕,准备开拔回营。

当菲迪亚斯发现头顶上的天使面包传送圈好像停电一样无法运作的时候,远处的DARKNESS却幸灾乐祸地嗤笑起来,仿佛在欣赏一出意外的喜剧:“原来这就是所谓‘就算杀死空想墓园的主人,不满足条件也无法解除的绝对囚狱’吗?有意思。”因为契合了吹雪的性格,DARKNESS并没有在十代第三学年的末世对决时那样严肃和一本正经,所以嘲笑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次元帝一言不发,视为默认。

霸王十代这才意识到,因为不应该的冲动,没有听从智谋者的劝告,他们三个现在不仅深陷囹圄,而且似乎还打断了某种应有的进程。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想办法把我们从这里弄出去!”

『你们不该强行闯入……现在谈判的优先权,已经不在我手上了。』

一直睿智了那么多个世代的智者,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作茧自缚”,深陷了自己,牵连了别人。

“现在条件似乎都齐备,我们可以开始谈判了。”对面,诸世代的死敌携裹着傲慢和嘲讽,喧宾夺主地宣布了谈判的正式始动。

『解除空间的制约条件是:解除对天上院吹雪的灵魂捆绑,并永远放弃对霸王亲友团的任何算计和利用。』

“永远?不要以为我就希望我的一级代言者总是跟你们扯上关系,”DARKNESS吹雪的略有不屑地说,“其他棋子可以随机抽选,但驾驭真红眼一族以及使用净界的两位一级代言者是不可动摇的选择,否则我还信不过。”随即,似乎是什么让人有不祥预感的诡计出炉一般,他的话锋一转,“想要我永远放弃这两个一级代言者也可以,那么你们得负责给我提供一个强大的备选灵魂,否则今后世代的对决就不会公平。”

“别妄想我们会接受这样的条件。”尤贝尔很快听出了弦外之音,若要解开这空想墓园的禁锢,那么就要接受DARKNESS想用替代品换掉吹雪的这个强硬条件,无论如何,霸王和十代是绝对要保护的,他俩不消说,连自己都不能去冒这个人质的险。于是,它在菲迪亚斯背后狠狠推了一掌:“这个家伙拿去随便使唤!”

在如此时刻落井下石,时翔士指着DARKNESS吹雪对尤贝尔火冒三丈:“开什么玩笑!这家伙是我老弟的前任属下耶!我去给它打杂,颜面何在?你不好面子我还要咧!!”

“你的面子?是什么,能吃吗?!”我才不管你以前怎样怎样荣光四射,反正现在就是个路痴加无能!!

对于敌方的内讧,DARKNESS也不紧不慢地否定了尤贝尔的提议:“固然,菲迪亚斯阁下的力量值得重视,但是它曾是光之守护圣,就算有一天被邪恶侵染,那也是破灭之光的类似,与我黑暗并不契合。”

菲迪亚斯顿时理直气壮地对诅咒精灵吼回去:“怎么样?听到没?!”

尤贝尔最担心的情况终于来了,在这除了菲迪亚斯之外的三个人选中,假使任何一个被选中,那都是最糟糕的情况。

“既然你们决定不下来,那么我就说说我中意的选项――”黑暗海的魔君抬起它的食指,犹如挥动了世上最锋利的死神镰刀。在那镰刀落下的一瞬,尤贝尔心中顿时被割裂一道深痛的伤痕。是的,誓死不能接受的结果。就连逃过一劫的菲迪亚斯也不认为轻松和解脱的感觉立刻跑来跟前,无比热情地拥抱了自己。

“!”也许是次元帝的焦虑已经达到极限,也许是DARKNESS的要求太不可行,灵魂相连的结果是导致了在亚兰达自主次元空间实验解药的炼金术师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当药剂瓶从手上跌落的那瞬间,幸好站在一旁的次元魔术师吓得赶紧扶住宿主,慌忙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很棘手……亚兰达,立刻传送我回到现世……去帕拉迪斯财团总部。”

“……现在?!”亚兰达对这突然的指令有些不适和不解。

“嗯,立刻。”虽然这肯定来的有些虚弱,但是却不容置疑。

说是不容置疑,可是次元系的蕾雅精灵带人传送需要宿主的意志支撑,亚兰达怎么也想不通,原本决斗者之魂是如同临渊一样深不可测的宿主,为何在战后的现在虚弱至此?!“可是……”

“不要迟疑了,亚兰达。”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次元魔术师不再迁延,遵循宿主的命令,尽力穿越次元边境,有些惊险地降落到了帕拉迪斯财团总部的楼顶。

“哎?那不是‘圣杯’吗?我刚才好像看见他穿过那个走廊了。”正从卡片资料室离开的多玛三剑客之一的巴龙感觉奇怪地对同路的亚美路达说。

“听主君说他不是和游城十代那群GX众去旅游了么?怎么有空回来总部闲逛?”

焦急的身影一直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财团的大会议室,刚好碰上收拾完会议资料准备归档的三剑客之一-拉菲鲁,他被AMUNEARU急匆匆的闯入稍微吓了一跳:“哎,你回来了?有急事?”

“主君呢?”

“刚离开,现在应该在……”说着,拉菲鲁接通了帕拉迪斯财团的正主,达姿-法克西亚的联络,“达姿大人,‘翔风之圣杯’求见……哦,您在亚特兰蒂斯琉璃厅?”然后拉菲鲁伸出大拇指,向AMUNEARU示意身后原本是挂着大幅公司LOGO的会议室的墙,无疑,那里有通向海洋之城的暗曜传送门。

“亚兰达,你在这里等我。”

法克西亚有点头疼,说是头疼也许更不如说是他有点懒得管守望者们从旧日延续至今的恩恩怨怨,再加上这恩恩怨怨都还是出自自己门下的两位前后任的守望者,想不管好像又说不过去。AMUNEARU在这个时候压制了自己的焦躁,趁热打铁地把菲迪亚斯也陷入空想墓园的消息也递了上去。

这下,AMUNEARU发现主君眉心的海蓝宝石随着眉头的抽动而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十分了解,主君就是这样一位神祗,只要牵扯到自己兄弟的安危,无论如何都不会无动于衷,坐视不管。

末了,法克西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的,这桩麻烦事,我替你接下了。”

“您也知道,我决不至于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麻烦您亲自介入。”所以,这次的纠纷,足够大了。

“我知道我知道……菲迪亚斯那家伙,我早就劝过他不要签那传说之龙给他的卖身契,他偏不听!”对于贪玩至上的兄长,就算有万般脾气要发作,却怎么也拗不过菲迪亚斯的自作主张和我行我素。现在那个家伙被关小黑屋,自己竟然无法冷静地让他被关个几百年,而必须立刻去放他出来。

亚兰达还在奉命等待。

帕拉迪斯财团的大会议室空空荡荡,单个在这里等总是会感到无事可做的寂寞,亚兰达只好偷溜回家翻找了十代的PSP来临时消遣一下,玩了一会,拉菲鲁看它还在等待,于是好心地给次元魔术师泡了一杯咖啡:“‘圣杯’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他甚至没告诉过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他急匆匆地要求我带他到这里来。”亚兰达放下PSP,感谢地接过咖啡。

“既然你是他的契约精灵,没理由他会不告诉你其中的缘由?”

“一半一半,有时候会告诉,但有时候不会。”薰衣草的双瞳漫过无奈和习以为常,“跟宿主一起待久了,就自然会习惯他办事的步调,我只需要履行好任务和职责就行。其实对我来说,结果论主义者挺符合我的胃口,简约、简单、简明扼要,而且不像小孩子那样让人操心。”

“也好,少知道一些总会对自己的心里健康比较有利。或许圣杯本来就不希望你知道太多,负担增加――毕竟来说,身为达姿殿的属下,我们四个谁背后都难免有黑历史,只不过,他比较特别,自然就比我多得多。”

“感谢你的忠告,其实我也觉得,宿主大人不是那种总让我们担心不已的人。”说起黑历史,亚兰达的脑海里浮现十代和尤贝尔的概念,于是扬眉吐气地感慨自己的运气还算可以,不至于遇人不淑。“我一直相信他凡事都会有自己的行动理由,我只要跟着他就好了。”

尤贝尔此刻多么希望从外面再进来一批替罪羊,那该多好。可惜现在最坏的情况是,无法传递任何消息的绝对封闭空间,如何又能联络到外面的替罪羊群?DARKNESS的气场还在扩大,占据优势的他似乎并不在意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反正这些对它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斤斤计较的概念,反而是己方,争分夺秒地想要把天上院吹雪早点抓回来抽打一番,心里的石头才能安稳地落下。

“看来天上院吹雪在你们眼中也没有重要到需要用自己来交换,那么-交涉失败。”

在陷入最高的僵局时,一个声音犹如最仁慈伟大的救世主一样,即使没有刺目的光芒降临,也能让人全身心地感觉到如何被拯救:“真是的,你们双方都妥协一下会死?”尽管那声音的内容不一定会悦耳动听。

这个声音是――

刚刚占据了大局优势的DARKNESS感到一阵不快,今天是什么概念,它在出门前可没预见今天是混沌圣殿大家庭重新聚会的好日子……果然少了预言者的忠告,流年大不利啊。

“亲爱的老弟你来救我们了吗?”面对救星降临,菲迪亚斯几乎是欢快地嚷了出来。

就连一直沉默的霸王十代也觉得心里稍稍轻松了一些,僵硬的谈判局势势必要发生转折性的变化了。

当然,法克西亚也只能在彼空之拘束的外层界面和它们对话,毕竟进去出不来的滋味他可不想体会。

“争议的焦点在于:DARKNESS不想永远失去中意的一级代言者人选,你们又想让它早点放弃对天上院吹雪的灵魂捆绑,这样好不好,DARKNESS只要放了吹雪就可以走人了,AMUNEARU你们也别太贪心了。”

“这样也不错,黑暗盟约失败的后果是你只能回到黑暗海……不过,我相信经历这样一场大战,没有哪个黑暗的信徒再敢冒险启动黑暗盟约了。”前面说过,霸王势力和DARKNESS势力之间有个不成文的协定:双方各自职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在每一世觉醒一次,黑暗盟约是DAKRNESS超越此协定的作弊器,使用作弊器也是有风险的,失败的后果是会强制回到自己的居所地,短暂的一段时间内不能重新巡游于精灵界12次元。

当霸王十代以为事情大概可以这样能被双方都接受的时候,却发现DARKNESS和次元帝URAE都用低气压的极度沉默来以示证明它们并不同意这样各打五十大板的折中意见。良久,终于依次发表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不是为了一劳永逸,我才不会冒险发动彼空之拘束。』

“如果就这么轻易地返回黑暗海,黑暗盟约的启动就完全浪费了。”

“你们!!”这是霸王十代+尤贝尔+菲迪亚斯+法克西亚不约而同的反应。

当执拗刻入灵魂的骨髓,调停什么的就完全无用,剩下的只有死棋的局面。

法克西亚转头开始训斥找他来调停的那个人:“既然你也死要面子不肯让步,那还找我来干嘛?!观赏笼子里的动物吗?!这里又不是动物园!!”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条件,答应的话我就放了天上院吹雪。”

『是什么?』不好的预感。

“解除对奈菲斯的囚禁。”或许是为了点燃那久违的仇恨火种,DARKNESS的语速放慢到一字一顿的程度,它明白这个名字对霸王的亲友团来说意味着什么……哼,无论怎样,横竖都会被激怒吧?在无法接受的两个条件之中到底要选择哪一个?

刚刚在菲迪亚斯和法克西亚感想“那家伙不是早就被放跑了么这条件钻个字眼我们就能占便宜了”、“原来是这样的条件啊那监管必须到位才行呢”,并感觉稍微轻松一点的时候,空想墓园之中仇恨的肃杀之气顿时双重大盛。这条件似乎比刚才的更加不可原谅,连菲迪亚斯都不禁为那空前强大的仇恨意念而混身一凛。那是积累了多少时日和年份的憎恨,比骨髓更深刻,比血液更深红,甚至连不是完全清楚当年内幕的人都能感受到的出离愤怒。

“不要提起那个刽子手!!”明明刚才还是原型,转眼之间就变化为了极度悲伤的魔龙,两个魔龙的龙头向对方猛烈喷出敌对的火焰,DARKNESS向后稍微闪避了一下,它预料到了对面应有的反应,只是似乎稍微过激了一些。在闪避的同时,一道苍白的光芒紧接而来,在二度闪避的同时还是被稍稍擦到一点――提到这个禁忌的名讳,连对面那个拿出久违的次元权杖的家伙居然都无法再保持冷静了么。

趁这个机会,菲迪亚斯赶紧扯过十代的耳朵,用紧急的语气劝十代答应这个条件:“求你了我的大少爷,只有你能稳住它们两个,奈菲斯的下落现在完全不是问题,详情稍后再告诉你!”

难得菲迪亚斯说的话听起来这么有把握,十代也决定信它一次,于是打断次元帝和极悲龙的出离愤怒,朗声接下这个条件:“可以!交换条件吧!”

DARKNESS不禁有些意外,为什么霸王十代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释放奈菲斯的条件?奈菲斯不是一直追杀他,用诅咒让他每每英年早逝的罪恶凶手吗?“那你们必须先释放。”

“啊啊,怕赖账的话大家都‘誓约’嘛--”菲迪亚斯给场外的弟弟心灵沟通了一下,法克西亚会意地离开了一会,假装回到混沌圣殿去释放奈菲斯。“好了好了,我们已经释放了奈菲斯,‘她现在已经不在混沌圣殿的囚牢之中’。”菲迪亚斯举起右手,掌心向外做赌咒发誓状。“不过至于你想要打听它的下落那可不在我们的责任范围内。”赶紧推脱。

“哼,那好――天上院吹雪这家伙,还给你们好了。不过你们记住,对于这个灵魂来说,所谓‘解脱’可不绝对是一劳永逸的事。”一道灰白相间的烟雾从天上院吹雪的灵魂上剥离,十代不顾危险地本能冲过去想要扶起倒下的吹雪,结果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能触碰到暴雪王子的灵魂。“?!”

『不用奇怪,这里本来就是灵魂的空想墓园。』冷静下来的次元帝平静地解释道,尽管心有不甘,但是十代如此坚定地为全局着想而答应这样的交换条件的话,它并不会执意阻拦。霸王的头衔本来就伴随着危险和痛苦,只要他能够承担得起,像自己这样的监护者为何又要多去操心呢?

菲迪亚斯所料不错――所谓一物降一物,十代是攻克那俩个怀着近乎扭曲之固执的监护者的关键词,得宠的孩子就是好,监护者们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他为难。鉴于十代和次元帝都接受和默许了条件的交换,尤贝尔虽然还有些狐疑但也不再明显和尖锐地反对,毕竟,十代和次元帝都是能让它为之妥协的唯二选项。

『虽然强制条件没有完全达成,但是……算了――彼空之拘束,解除。』没料到竟然会是这样结局,那个“算了”一词中所透露出来的无奈与失败感到底有多浓重,局外人不好评价。经过这次惨痛的教训,AMUNEARU第一次深深地觉得,越是想一劳永逸的事,越不能一蹴而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自己连身为炼金术师起码的等价交换和基本耐心都已消失而去。

那些事,不要再去计较了……天上院吹雪业已归队,这对于迟迟下不了最终结论的恩底弥翁攻防战来说,已经是最能盖棺定论的强力证据。大团圆的结局总是让人欣慰,在大多数决斗者和精灵们感到欢庆和喜悦的同时,又有谁知道少数人内心强烈的挫败呢?

站在社团客厅的走廊外,听见里面欢呼着最后一位成员归队的庆祝,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流露出所谓“欣慰”的表情――终焉王-海皇洛奇所期待的大团圆HAPPYENDING不是明明已经达成了么?

不要那么沮丧,对DARKNESS的战争,数个世代以来也从未有过全胜,不是么?

霸王十代这么劝告他。

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明想说的是那么争强好胜的豪言:我就想在这个世代画下胜利的句点。

“到你的空间去吧,亚兰达。继续我们刚才的实验。”

带着令人不易觉察的苦笑,炼金术师再次消失于社团的视域。

恩底弥翁攻防战,正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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