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带着月神镰刀安全地回到了塔尔多伦,达瑞亚斯克罗雷领主已经在等着他了:“夏尔,是时候了。卡瑞南制造的这个帮助你抵抗内心兽性的药剂,无法维持太久。第一个被诅咒的狼人和我们的新盟友一样是个夜精灵德鲁伊。因为抛弃了德鲁伊所拥抱的平衡,容许自己的心智被兽性所占据。由他们一族来帮助我们脱离诅咒也是相当合适的事。去吧,朋友。喝下塔尔多伦的水,让自己获得平静。”
塔尔多伦有三口井,分别被称作宁静之井、狂怒之井、平衡之井,它们并不是自然形成的井,而是夜精灵们运用上古精灵魔法制造出的月亮井。当夏尔靠近第一口宁静之井时,突如其来的一道纯白的月光洒下,与蓝色的井水相辉映,井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站在井边的德鲁伊开始用古老的精灵语吟唱:“当大然尼尔安抚那些奉给野兽和抛弃平衡的诅咒德鲁伊时,让塔伦多尔安抚夏尔!”在吟唱声中夏尔弯下腰掬起一捧水,凑近嘴巴,氤氲的水汽迷蒙了他的双眼,似在洗涤他的心灵,井水微甜,沁人心脾。
夏尔接着走近狂怒之井,依然是宁静的月光,但是,井水开始不安地翻滚,似乎里面蕴藏着巨大的能量或者有什么生物试图逃离,小小的井中却似乎有着波涛汹涌。另一个德鲁伊站在井边开始吟唱:“就象葛德林的灵魂曾经祝福过我们德鲁伊一样觉自己的眼睛似乎变得更明亮,更温和,淡蓝色的光点融入他的身体,心情变得平静安宁。,让夏尔获得他们一族智慧的祝福和狼神力量的祝福。”舒缓悠长的吟唱响起时,井水渐渐地平复下来,当最后一个音节消失时,井水完全平静了,水面象镜子一样清晰。夏尔看着水中的倒影,依然是狼的头颅、狼的嘴巴、狼的眼睛,但没有了凶煞的狼的气息,即便如此狰狞,依然令人感到温和。他轻轻地捧起井水,井水初入口时感觉微微发涩,略带苦味,当他咽下后却觉得唇齿生香,回味无穷。
现在是最后一口井,平衡之井,本该是清冷的月光在黑沉沉的森林中却带来了一丝暖意,被月光笼罩的井口上蓝色的光点若隐若现,恍若星辰,德鲁伊的吟唱变得更加悠远:“让镰刀切开不应该结合的!让野兽驾驭灵魂!”悠悠的歌声合着林间的风声,似乎在安抚着整个森林,一瞬间,周边的所有声音都沉寂下来,当那吟唱声袅袅消失时,夏尔捧起井水一饮而尽――真苦,然而,苦到极处,却是甜,如此纯粹的甜。夏尔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声地重复着德鲁伊吟唱的最后一句:“让野兽驾驭灵魂……”他听到自己的骨骼咔咔作响,他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在挛缩,奇怪得是,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平静如镜的水面,看着那个恢复了人类面目的自己,看着那个熟悉的自己软弱的任泪水横流……
他感觉到克罗雷沉默地站在自己身边,他感觉到克罗雷的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肩上……他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父亲!”忽然,一声惊呼打破了平静,夏尔转身,看到罗娜飞奔而至,毫不迟疑地扑进了克罗雷领主的怀抱,克罗雷紧紧地拥抱着自己的女儿。这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平板、单调,正是那个令人厌恶的高弗雷的声音:“克罗雷!命令你和你的精灵朋友们为国王的军队效命。不管受到诅咒与否,你仍然必须遵守吉尔尼斯的法律”当总是戴着滑稽的黑礼帽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夏尔面前时,夏尔的注意力却被紧随其后的吉恩国王所吸引。
克罗雷松开罗娜,直视着吉恩国王:“这讨厌鬼是你的代言人吗?吉恩!还是你以朋友的身份来找我吗?还是以暴君的身份?”吉恩国王哈哈大笑起来,在那笑声中夏尔吃惊地发现国王同样变身为狼人,“不!老朋友,我是以对等身份前来的。”
和高弗雷的震惊比起来,夏尔的诧异简直可以算作平静了,总是注重礼仪,声音平板的高弗雷在看到国王化身为狼人时发出了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他就那样持续不停地尖叫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全身颤抖,黑色的高筒礼帽掉落在尘埃之中,露出了他光秃秃的头顶,这可真滑稽,可惜,已经没有人顾得上看这个可怜虫了。克罗雷冲上前去,伸开双臂,紧紧地把拥抱着吉恩:“是的,吉恩,使我们结合的不是法律,是更强大的东西,我的人已经准备好为你的命令献出生命。”吉恩同样拥抱着克罗雷,有那么一刻,夏尔似乎看到了国王眼中盈满泪水,但接着响起的却是两个人肆意的笑声,夏尔喃喃地对自己说:“嗯!变回人形果然视力变差了呢。”
两个老朋友终于放开了彼此,吉恩国王宏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塔尔多伦:“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会聚集所有吉尔尼斯人,并把被遗忘者赶出我们的土地。在我们的国家重新统一之前,还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旧的政治分歧和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困难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如果我们有必须团结在一起,对抗某个共同敌人的一天,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是你,夏尔,见证了在我们同胞之间架起互动的桥梁并非不可能的事。回去飓谷村,跟他们说,他们可以安全通过黑森林前往暴风雨之境。我们会处理掉追踪他们的被遗忘者。”
当国王举起手中的长剑,人们开始欢呼,“吉尔尼斯万岁”“国王万岁”的呼声响彻云霄,没有人在意高弗雷那刺耳的尖叫何时消失,没有人发现丧魂失魄的领主何时溜走,直到夏尔回到飓谷才知道,当人们为团结欢呼时,新的背叛已经酝酿成熟。
回到飓谷的夏尔接到了与卡瑞南会合后前往暴风雨之境的命令。按照镇长的命令,夏尔将和卡瑞南在通往暴风雨之境的大桥处回合,那是前往暴风雨之境的唯一通道,然后一起进入暴风雨之境觐见国王。在高佛雷领主批准生还者们居住在暴风雨之境后,国王和卡瑞南已先期进驻了那里。夏尔在半道上遇到了卡瑞南,老迈的皇家药剂师跌跌撞撞地向他跑过来,几乎是一头跌进了夏尔怀里,他气喘吁吁地对夏尔说:“吉恩……他们带走了吉恩……他们带走了……我们的王!”夏尔的心收紧了,某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浮起。他竭力安抚着惊惶失措的药剂师,等可怜的药剂师终于能平静地呼吸后,他告诉夏尔葛雷迈恩国王被高佛雷领主当做阶下囚,拘禁起来了。
“仅仅是被拘禁吗?还好!”夏尔是真的放下心来,“只要国王还活着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是夏尔的镇定感染了卡瑞南,卡瑞南没那么慌张了,他苍老的面庞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羞赧,似乎是为自己的慌乱感到惭愧。“你说得对,夏尔!高弗雷不能接受国王变身狼人的事实,他设法说服了另外两名东部领主,胥柏利男爵和瓦尔登领主,他们已经结盟。高弗雷那个傻子似乎以为他能借由交出葛雷迈恩来和被遗忘者们进行交易。夏尔,我们必须尽可能不流血地解决这个问题。”平静下来的卡瑞南拿出一瓶药水递给夏尔:“夏尔,这是我的新发明,隐形药水,这药水能让你不被侦测地潜行进去。我们需要你在这件事脱离掌握之前,杀死变节的领主们!尽量不要误杀那些士兵,他们只是服从命令而已。”
“是的,吉尔尼斯人已经经不起任何内乱了”夏尔暂时放弃了身为战士必须要堂堂正正战斗的坚持,喝下药水,隐匿身形向暴风雨之境前进。吉恩国王似乎还在说服高弗雷领主,另一个东部领主海威尔和国王待在一起,看起来他并不完全支持高弗雷的行动。还好,国王只是被限制行动,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卡瑞南的药水十分可靠,只要躲开那些带着吉尔尼斯獒犬的巡逻兵就不会被发现。胥柏利男爵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也许拘禁国王的行为已经让他后悔了,他屏退了所有的侍从,一个人在房间里乱转,看上去烦躁不安。夏尔的靠近没有引起他的任何警惕,有那么一两分钟,夏尔几乎想放弃这次刺杀,也许男爵是可以被说服的。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在男爵的书桌上有一封未写完的信件,那是致希尔瓦娜斯的密信。男爵并不是在后悔,而是在考虑如何从他即将投靠的新主子那里获得更多的好处。
夏尔毫不犹豫地从男爵背后发起了攻击,当锋利的剑刃穿过这个叛徒的后心时,男爵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夏尔立刻扶住胥柏利男爵的身体,小心地让他平躺下来,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当夏尔重新喝下药水,再次隐匿身形,穿过庭院时,男爵的侍卫们还在三三两两地闲聊。
瓦尔登领主要警惕得多,他和他的护卫都是全副武装,他们似乎正在密谋着下一步的行动,夏尔不敢靠得太近,巡逻兵和他们的獒犬一直在瓦尔登领主的院子外巡逻,如果被那些嗅觉灵敏的獒犬发现,他就将面对几乎一个警备队的士兵。他并不畏惧他们,但吉尔尼斯人不能再在这种无谓的内斗中牺牲了,尤其是这些有强大战斗力的老兵,连番的战斗使得有经验的战士锐减,夏尔无法对这些战友痛下杀手。
夏尔注意到,也许是因为正门已经有两个护卫,那些巡逻兵和獒犬对正门的戒备反而会少点,这样他就有机会在巡逻的缝隙中钻过去。当带着獒犬的巡逻兵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夏尔四肢着地,象一头真正的狼那样飞奔起来。感谢卡瑞南大师的药水,当他从那两个端立在门口的卫兵中间冲过去时,也许是本能使他们做出了防御动作,但显然他们并未真的发现他。
瓦尔登领主和他的贴身侍卫寸步不离,夏尔必须同时对付他们三个人,还要小心不要惊动其他的守卫。他决定直接对瓦尔登领主下手,当他试图从后面发起突袭的时候,瓦尔登领主突然抽出了自己的长剑,转身磕飞了他手中的匕首,也许是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瓦尔登并没有呼救,夏尔低低地发出了一声咆哮,这是他最新发现的攻击方式,在他完成那个净化的仪式之后,他已经可以敞开心扉接受狼的力量,当他咆哮的时候,会使得意志脆弱的人暂时失去战斗力,即便意志足够坚强,也会头晕目眩,手足乏力而减缓进攻的节奏。瓦尔登的两个侍卫暂时的眩晕状态给了夏尔足够的时间。在瓦尔登的长剑磕飞他的匕首之后,夏尔抽出了他的巨剑,那是黎姆王子的馈赠,是一把加持了诅咒和减速的魔法效果的魔法宝剑。夏尔的年轻和平民装束使瓦尔登错误地估计了他的实力,而轻易地打飞了对方的武器也使得瓦尔登做出了又一个错误的判断,很可惜,他没有机会纠正这个错误了。
当瓦尔登倒下后,夏尔没有继续和那两个侍卫纠缠,而是飞速地撤离了。他知道后面的问题应该交给吉恩国王来处理。当夏尔回到国王身边时,高弗雷已经知道自己的行动失败了。吉恩还在试图说服他:“一切都结束了,高弗雷,东部领主中没人支持你!我们的子民已经背负了足够多的苦难!我希望能够避免冲突。”高弗雷面色苍白地看着自己的国王,他的脸色变得青灰,鲜血从他的眼睛、鼻子、唇边和耳中流出,他的声音微弱但是坚定:“不……我宁愿死也不要一只野兽来做我的国王!”
吉恩国王看着背叛自己的人在自己面前服毒自尽,但他已没有时间来感慨了,他转身面对夏尔:“我们发现了另一个受被遗忘者控制的矿业城镇。我们派出一些人与克罗雷的女儿一起去附近的马厩,并在那里进行抵抗活动。黎姆应该很快就会加入他们。我会留在这里策画针对吉尔尼斯城的最后一波攻击行动。去跟海威尔领主交谈,他会给你一匹马让你骑马到那里去。”
夏尔跟随着海威尔领主离开,他们一路上都没有交谈。夏尔的确不喜欢高弗雷领主,但他选择用这样激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还是令他无法释怀。也许是夏尔的情绪感染了海威尔领主,当夏尔准备离开时,他终于开口了:“现在不是互相仇视的时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