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喝了一半,突然来了事情。原来连天红从关外带来的人马,多半留在了城外,那边也租好了一处宅院,住下了一些人马,还有一些人马,就隐藏在了暗处,多半都是听命行事。下人来报,有几个人因为吃酒,和酒馆里的人起了争执,恰巧有几个官军路过,盘查之下,发现这些好汉不仅说不清来此所为何事,也说不清是投奔哪个而来。不仅如此,他们的身上都带了兵刃,因此就被官军拦住盘问。还没有出手做什么事情,就这样被官军拿了,岂不可惜!连天红再也坐不住了,又与那【烈旗盟】的二老匆匆而去。
萧远看在眼里,也是无奈,毕竟他与京城的官家,也大多不认识。其中一位黄姓老者,对萧远倒是显出来异常的热情,离开时对萧远一抱拳说道:“小老儿暂且离去,随后当于萧岛主多喝几杯。”
萧远也是抱拳,与那老者作别。但是心下甚觉奇怪,为什么这连山公子听了这等消息,却是纹丝不动,就连他身边的老二两个,也是没有离开!仿佛看出来萧远心中的疑惑,这连山公子一杯酒过后,就对萧远讲:“岛主先生,可是看我没有随他们去看看,我们的那些朋友,心中有一些疑惑是吗?”
萧远看了连山公子一眼,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连山公子倒也不在乎萧远的神情,笑着独自说道:“先生,那【烈旗盟】乃是关东大地的第一大帮派,早就有心要吞并我们连云马场,家父处处防备,从不给他们说话的口实。只是这次,我们几个在京城出事的消息,传回到老家的时候,这二位正巧在我们马场做客,因此下当仁不让,非要来京城助我们一臂之力!”
听到此处,萧远似乎明白了许多,因此就说:“公子的意思,是不需要他们援手。”
“这【烈旗盟】,在京城也有一定的势力,确实能够帮我们要回银两,但如此以来,我们就要承他们的情分,以后再也难以拒绝他们的邀请了。”连山公子说着这些话,看着萧远,知道萧远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又说:“他们随了小妹来京,因此小妹去正好,反正谈到报仇讨要银两之事,在下出面不迟。”
似乎时辰不大,那连天红竟然转了回来,回来以后神情甚是爽朗,萧远一看便知事情已经解决了。果然,连天红说她们到了那里以后,发现已经没人了,冲店家一打听,方知道那几位好汉一看被官军缠上了,一声呼哨就往外面退去。因为是在酒馆里吃酒,倒也不怕官军发现了他们的住处。官军们也没有准备,尾随着好汉们追出了镇子十几里路,就没有兴趣再追了。话到此处,萧远就明白,这些关外来的好汉定是常走江湖之人,知道如何躲避危险,等到天黑以后绕道回来,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了。大不了,再换一个住处就是了。
那黄姓老者端了一碗酒,走到萧远面前,说道:“萧岛主,若是以后有机会,到了我们关外,一定要到我们【烈旗盟】去做客,不论见了哪一个,只说是我黄长老的朋友,都会给你天大的面子!”
关外萧远是会去的,还要陪着道长去漠北,但是没有必要现在说出来。萧远见那连山公子等人,对这二位长老尊重有加,但是却不太热情,就明白其中意思。他也不能在连山公子面前,流露出多大的热情,于是他只是虚应着光景。看到天色已晚,萧远想到还要陪道长出去,就不再多喝酒了。
萧远不明白,这连天红为何对自己来了兴趣,自己都要告辞了,还非要敬自己三碗酒。临了送萧远到了门外,那连天红又对萧远说道:“先生住在哪里呀?以后有时间了,如何去探望先生啊?”
“在下也是刚来京城,现在住在东升老店里,也不知多久离开,倒是没有想着自己租一个宅院!”萧远说道。
“那好啊!先生有空可以常来我们这里,小女子也方便向先生请教一二,或者先生若是不嫌弃,也可以搬到我们这里来住,反正先生救治过我哥哥的伤势,我哥哥也是乐意您住过来的!“
萧远看了一眼连山公子,那连山公子也是无可奈何地笑,可见他对自己的这位小妹,也是从小娇惯起来的。那连山公子倒是不替萧远解围,萧远只得自己说话:“在下不能过来住啊,小姐,我们一起住店的,有好几位呢!”
“那就先生有空常来!”连天红忽闪着大眼睛,一语定乾坤!萧远也是苦笑,怎么这连山公子倒象是很乐意妹妹如此似的。客套了许久,萧远才离开了那里。走在路上,萧远又看看自己的衣袖,唉!这件袍子,又算是穿到头了!想着连山公子要换给自己袍子的时候,自己还是百般的推脱,现在萧远想来,免不得要打了自己一巴掌!想着怀中倒是不缺银两,萧远就直接去了布庄,看能不能买一件合意的袍子!
话说杨独行醒来以后,看不到萧远,估计也是一夜没有回到房间里来,杨独行觉得自己未免有一些过分。事情缘于夫人对他的冷漠,让杨独行心下难以释怀,不禁对萧远和林彩儿那丫头过份了几分。起来后,杨独行照例给少夫人问安,吃过早饭后就独自出门,想要找一个院落,来安置少夫人。
年前冬月十五日,杨独行准时回到了贾家,碍于他曾经从地牢里逃出来,还不知二房的大太太,又给他安了一个什么罪名。情况不明,杨独行就躲在了早先相熟的一个朋友家里,偷偷打听贾家的消息。朋友小二也在贾家打杂,正好给杨独行打听事情。
小二见了杨独行,第一句话便是:“杨大哥,你怎么还敢回来?大太太已经把你告到了府衙,说你拿着太公的印信,骗走了京城分号里八万两银子,又回来偷东西不成,逃走了!”
杨独行看着小二,就问道:“小二哥,这些话,你信吗?”
那小二嘟囔着,说道:“信不信能怎样?那老太公已经逝去了多日,现在贾家是大太太管事儿,谁又敢多说什么?更和那大掌柜联合到了一处。就这一两天里,南北各分号的帐都盘完了,再让他们换掉几个不听话的掌柜,那这铁打的江山,就成了大太太的了!”
听了这番话,杨独行也是无奈,原以为,这贾家的男丁,会站出来那么一两个有豪气的来,休让那大太太的奸计得逞。他又问小二:“难道这贾家的男丁,就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吗?”
“三房的正豪少爷倒是站出来了!可惜没人支持他。那大太太许诺大家,盘完帐以后,就将金银多分给大家一些,都让大家的日子宽裕一些。如此以来,谁还管这几百年的基业,分到自己手里的金银那不是更好!”杨独行是彻底没辙了,这贾家自己的男丁不站出来说话,他这个外人说话是没有分量的,何况还背着大太太栽给他的罪名!那小二又说:“正豪少爷说过了话,要求大家不要分了家产,好保护这百年基业,岂料第二天竟被府台衙门的人捉了去,说是有人出首,证他曾坏过别家妇女的名声,正豪少爷被押在大牢两个月,前些日子,大太太为了收买人心,才将他赎了出来!”
那小二去贾家开工时,杨独行就窝在小二家,等到了晚上,他才悄悄潜入了贾家大宅,摸索着去找三房的正豪少爷。杨独行熟悉这正豪少爷,虽然父母去世的早,但得太公的照料,小时并不曾受了委屈,后来诗书读的好,太公便叫他一心一意呆在学堂,不读书了,便再教授别的孩子读书识字!因此下,这正豪少爷是唯一一个没有学做生意的少爷。可是到了现在,反倒是他最有远见,懂得这金银若是分散了,再想要聚起来做大生意,那就难了!
太公已经去了,如果说动贾家的男丁出来,阻止了大太太的所为,那就算成功了一半。
少夫人开了房门,先见到了杨独行,面上一呆,说道:“杨独行,你怎么来了这里?”
杨独行给少夫人施了一礼,说道:“少夫人,我想见一见正豪少爷。”
少夫人知道杨独行正被官府捉拿,但她也明白了少许,这杨独行说不定也是被冤枉的,正如那贾正豪受的冤枉一样。杨独行一说见少爷,少夫人便又明白了一些。但是她突然心里害怕起来,说道:“不可!少爷刚从大牢里面出来,人只剩了半条命,你见他也做不了什么!”
杨独行沉吟了半天,见那少夫人拦住门口,无奈了才说:“少夫人,你可知道,如果没有人站出来说话,任由那大太太胡作非为,那贾家的基业,可真就完了!”
“奴家管不了那么多,奴家只管着自己家的这个人,完不了就可!”少夫人的话斩钉截铁。
“谁啊?是来看我的吗?为何不让人家进来说话?”屋内的贾正豪,喊了这么一句。少夫人一愣之际,杨独行挪开她的手,人已经进了屋内。见到床上躺着的贾正豪,就喊了一句:“少爷!”
“杨,怎么是你!”见到杨独行,那贾正豪也愣住了。
杨独行不知道他的行踪,大太太已经知道了,他见到了贾正豪,那贾正豪随已被折磨地只剩了躯壳,但是精神很好,听了杨独行的话,不顾夫人的阻拦,立刻决定要当面揭穿大太太。岂料两个人还没有说完话,那大太太就领人闯进了房间,不但是院里的家丁,还有衙门里的公差。
看到杨独行,大太太喊道:“好你个姓杨的,正愁找不到你呢,你倒是敢回来!官差大爷,快些抓住他!”杨独行倒是没人能抓得住,但是这一下,他什么也做不了了!杨独行胡乱抵挡了几下,就逃了出来。
第二天,杨独行偷偷见了小二,小二见到杨独行就吓傻了,说道:“你还不跑!那正豪少爷都死了,院子里的人都说,你与少夫人有染,杀死了正豪少爷。现在满大街都有抓你的告示,那少夫人也被关了起来!”
趁着人们都忙着盘账的时候,杨独行悄悄潜进了后院地牢,救出来关在那里的少夫人。他不能让少夫人受他之累再丢了性命,再者,唯一能够证明他没有杀贾正豪的,也只有这少夫人了。
少夫人刚恢复了自由,就打了杨独行一巴掌,说道:“奴家家破人亡,都是拜你所赐!”杨独行急忙给少夫人跪下了!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这一跪,杨独行不得不为!那正豪少爷的性命,却是他送掉的!他可以回去杀了大太太报仇,却是无法换回少爷的性命了!何况现在关键的,是先把少夫人送走。
杨独行想把少夫人送回娘家,但是少夫人说,不愿让娘家人蒙羞。于是两个人跌跌撞撞,奔京城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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