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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青春》006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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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头,凭你的眼力难道没看出来是哪路的人吗?我跟郭爷三十年了,从没见他对人重视到这样,不像平常对一般皇亲国戚和当朝权贵的表面奉承馈赠,而是出自他的内心。梁大那个蠢材说半天我也弄不清,你仔细说说看?”

罗掌柜苦笑着摸摸头,长长地嘘了口气说道:“我这次真的是看走了眼,怎么看四个都是孩子,为首的那个男孩身材高挑,著一袭半旧的布衫,如玉树临风,星眸皓齿貌赛潘安,气质儒雅高贵胜过皇子,我平生从未见如此出众的人才。最小的那个十岁左右好像是他弟弟,长得极美,吵闹着要‘晶兰之星’的就是他。随行的有一男一女两个仆人,都不到二十岁,男仆看样武功不弱,奇怪的是众人布衣只有女仆一身绫罗。更有些古怪的是面对那男孩我就有自惭形秽的感觉,或许是他与身俱来的那股气势,总让人拘束不安,有一种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不,正确点来说是如卧虎侧的感觉。当时以为是错觉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来就不一样了。不过从他的目光中又看不出有什么功力?......实在猜不透来历。郭爷没说吗?”

“他没说,我也不敢问。”

逛了一天街,裔儿感觉有些累了,回房爬上炕就睡了过去。倚香提来水为熟睡的裔儿抹脸擦脚,偷空看肖风一眼,见他望也不望她,淡淡的脸上无丝毫表情,她知趣的匆匆退出去和正准备进门的牛崽撞了个满怀,牛崽皱皱眉瞪了她一眼,躬身对肖风说:“少爷,有客人拜访。”

“叫他进来吧。”

不一会郭才在牛崽的带领下进到房间,躬身行礼道:“少主来了东京为何不遣人告知在下?实在怠慢,望少主见谅。”肖风忙起身让座,笑道:“我因事路过,本不打算惊动大叔的,现在还害您亲临,辛苦了。”说完转头对牛崽道:“你还没见过自家大爷吧,快过来见过。”牛崽赶忙跪下磕头后起身出外警戒。

郭才将带来的两样珠宝和一个宝石臂镯呈上,对肖风说:“这是三年前三爷在襄阳交给我的七粒大宝石,要我给您镶个臂镯,您戴戴看,镯子大小可调的。”

肖风接过来一看,镯子由六根软软的白色金属镶钻细链构成,上面还错落有致的固定装嵌了七颗颜色各不相同的宝石,每粒足有蚕豆大小,熠熠生光眩目之极。他有些奇怪地问道:“大叔这是什么金属镶的?不像黄金也不像白银?”

“黄色太俗,银带久了又发黑,我们在黄金中加了点东西,经过上百次炼制方变成这样,不然哪会花两年多的时间才镶好。”

肖风无奈地笑道:“花这么多功夫可惜了,三叔好奇怪,我一个男人戴什么首饰?”

“夏天戴在上臂可显示您尊贵的身份。”郭才道。

“那到有些夷族味道了。”

收过臂镯和“晶兰之星”,见到那粒珍珠肖风笑了,问郭才道:“大叔,这种珍珠每一粒值多少钱?您从哪得来的?”

郭才笑道:“我们在洛阳有个金翠轩商号,上个月收了这颗珠立马就送过来了。这颗珠形状正圆,表面光滑如镜,珠光四射,眩目,径虽只有六分,但重有一两,当为世上极品。极品哪里有价?我看贱卖也得上万贯。”

“大叔,‘南越志’上称珠有九品,五分至一寸的才算大品,不是还有一寸大的吗?”

“那是书上写的,我还没见过一寸多大的珠呢。珍珠是一种天然宝石在波斯又称为宝石皇后。分辨珠的优劣有四项,第一是圆,不圆再大也是次品;第二是重量,质轻易碎多大也只好制药;第三是颜色、珠光,没光泽算什么珠;第四是大小,具备前三项才轮到比大小。这颗珠前三项都达到极优,尤其是重量。我不明白的也在这里,珠贝性喜暖,多在浅海生存,除非在深海底重压之下方可生成如此质重的珠,但珠贝到深海又怎能生存呢?我看这颗是世上罕见的质地最重的珍珠,况且第四项它也超过了大品的起点,所以我称它为极品。”

“您的知识真是渊博,谢谢您的一片心意。这珠是我从深海采的您留着吧,我这还给您五颗,一颗抵‘晶兰之星’的价值,其它四颗您卖了我们二八开如何?”

“少主,您和我分这么清干吗?我只是代您管管事,所有一切可全都是您的呀?”

“那些钱算公有的吧,爷爷、三叔不说话我也不打算用,每年的利润收支他们会记录在册。珍珠可是我自己的了,这算我俩私下的交易,我还有不少珠在江南,以后都会托您和四叔卖的。”说完随便从袋里摸出五粒白色珍珠往桌上一放,听着他的话让见多视广的郭才也几乎惊倒。世上一粒难求的异宝他居然还有很多,在他询问下,肖风略去具体位置,毫不隐瞒的说了在东海的采珠经过。郭才笑着直摇头:“少主,也亏得是您,除您之外普天下再无人能采到这种珠。”

两人又闲聊一会,他在肖风询问下讲述了一些官府动向,才告退。

第二天一早裔儿睁眼就见到了枕边首饰盒里的‘晶兰之星’,他掀开被,捧着盒在炕上一蹦老高叫道:“嗬!少爷!不,哥!你昨晚去偷来的吗?”

“这是什么话?”正低头洗脸的肖风停住手佯怒的瞪了他一眼。裔儿伸伸舌头做个鬼脸,压低声音嬉皮笑脸地说:“难道它自个儿走来的?”

“少胡说,我答应你的事办到了。你少管闲事快到倚香房里去,她会侍候你梳洗教你弹琴。”

“哥,谢谢啦!”裔儿从后抱住肖风的腰在他背上贴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吃早饭时有人送来了一个大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塞了厚厚一迭东西,来人恭顺地跪下说:“我家老爷说先让爷用着吧,以后再补。”肖风看也不看塞进衣袋,笑了笑说道:“回去告诉你家爷,说我谢谢了。”扭头对站在身后的牛崽说道:“打赏他。”牛崽抓出几块碎银愣了愣,他不知该打赏多少,犹豫一会狠狠心抓了一块大的递给来人,肖风不由笑了。

从昨天见到大爷郭才对肖风的态度后,牛崽行事变得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对肖风更恭顺了。早饭不肯上桌,也不许倚香上桌。肖风也只好随他。

当晚,半夜亥时末肖风又悄悄外出。隐在御城河畔的树丛里急速穿行,在一处树木多的地方停下来照例开始他每日必做的功课――打坐、运气练功。练了半个多时辰,他头上已冒出丝丝白气正要张口吐出那耀眼的气团,突然他感觉脑后有锐风袭到,他反手一掌击去,只听身后“咯哧哧”几声响亮,掌风过处一溜倒下了十来棵碗口粗的树,他纹丝不动听了一会儿,小树林里静悄悄的毫无声息。他长身而起晃得一晃就失去了踪影。之后,有条黑影艰难地从一棵断裂倒地的树下爬出来,折了根树枝撑着,瘸着腿惊慌地趔趄而去。附近被响声惊动的巡城兵马快速围过来。

第二天凌晨,京城府尹许王赵元僖就得到了半夜御河边无故断折树木十一根的消息,他素来细心谨慎,天刚亮就特意赶到现场观察。树断裂的高度、倾倒的方向相同,天无雷雨,难道为人掌力震断?后来又发现了树下的血迹。当即加派人手分赴四门暗查行人。

回衙后,他反复推测:高手决斗绝不会选那地方,是有人想偷入宫中被人制止?将大内有数的高手在脑中过了一遍,寻思己方的人根本没有如此的功力。如果敌方有这样的人那受伤的又是谁?他想不明白。唯一让他警觉的是皇宫的安危堪忧。

肖风主仆四人早饭后优哉游哉出了城门,城门的守卫和新增的巡捕对四个孩子并不在意,对两匹马倒是瞧了又瞧暗暗赞叹不已。

出城后,肖风搂着裔儿策马狂奔,牛崽特讨厌女人,粗声粗气地招呼了身后的倚香一声,一勒马缰,紧随其后。

裔儿横坐在马上,头靠在肖风的左臂弯里,十分的舒适惬意,盯着肖风的脸庞细细打量,顽皮的笑着。肖风目视前方似在回忆往事,时间回到三年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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