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篮球比赛风波后,李林变得稳重了许多。
许多学生会组织活动的重大场合,他积极配合但是绝不出谋划策,能露脸和不能露脸的他尽量不露脸不表现,把更多的机会,让给想露脸而急于露脸的其他委员。
这为他赢得了好的人缘。
他的举动,淡化了同学们对他组织篮球比赛所有表现的记忆!
参加学生会活动少了。李林到装卸站的时间多了。这一点,让胡少军相对的比较满意:“李林这小子不是白眼狼,有奶便是娘!”
这无形中让他打消了找个借口,开除李林的念头。
李林掌握了一些秘密,但是,说到底,在胡少军眼里,他也仅仅是一个替自己谋利的特殊工具!
工具不好使了,换换也正常!
李林并不知道,自己无意识之中,躲过了一场解职危机。
一切好像是原地踏步按第就班,一切却好像有些变化。变化在哪呢?
程辉这一段时间,是不是有一点点表现异常。他好像有些主动和自己套近乎的意思。不应该啊!自己上次好像还和他闹点不愉快啊。
篮球比赛,李林因为负责整个比赛的组织活动,对于班级的篮球队的参赛组织,交给团支部书记张昊,自己基本上没怎么上心。
不知道怎么回事,程辉对张昊的组织工作很不满意。那天比赛结束后,带着输了球心中气闷的队员们找李林兴师问罪。
“你是怎么当班长的?”
“我当班长怎么了?”
“怎么了。别的班长,都能为班集体出力,你做了什么?”
“是,是,我是出力很少。但是,我也做成功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我能让你们为班集体出力!这一点,还不够吗?!”
听到李林的话,程辉细细打量了李林几眼,拦住了篮球队其他同学的发难。“行,你***真行!”说完,领着人走了……
“他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李林当时还难以确定……
“李班长,怎么不下场陪我们玩玩?!”
这天体育课,程辉看见坐在树荫下和几个同学一起晒太阳的李林,隔老远喊。
“不会,我。”李林实话实说。
“我教你。”
“不……算了。”
“那怎么成?!你一个堂堂的学校学生会体育委员,不会打球怎么行,传出去丢人不丢人?!”程辉在使用激将法。
所有人都明白。
李林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坐着了。他挡住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起了身。
和李林一起的七八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跟了过去。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万一程辉让李林丢脸,他们就找机会收拾程辉。
程辉平时没少在他们摆谱,伤他们的自尊心。
出乎意料的是,程辉这一次,居然表现得很真诚,是真心实意的教李林。一堂课下来,没什么出格的言行。
没有人明白,他这种转变的动机。
课间时分,程辉也一改往日的嚣张,总往李林身边凑,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一点。在他的带动下,城市生和农村生之间的界限,被慢慢的淡化了。
其实,这种隔阂,无非就是一个能否放下身段放下架子的问题。程辉这样一个最**的人都不计较了,谁还会把这种事情当回事。
交往久了,程辉有一天问李林,自己是不是他的朋友。
李林说当然是啊。
程辉当时很高兴,问李林能不能帮朋友一个忙?
李林犹豫着说可以时,还在想,程辉是不是有点傻?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对所有愿意和自己交往的人,都以朋友相称吗?
“那,你今天中午,能不能陪我一起走?”
“干吗?”
他不是有江雨欣陪着吗?难道想拉自己当电灯泡?李林心中暗自揣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中午放学,李林还在收拾课本,程辉拉住了他。
“李林,你能不能再叫上几个人陪我?”
“什么?”
“有人要打我。”
“嗯?”
“真的。”
“你怎么不找学校保卫科?”
“他们管不过来。”
也是,学校保卫科就那么几个人,事情多,人少,有些事情是忙不过来。
“这样,不好吧。我一个学生干部,怎么能打架?!”
“不是让你打架!我只是想让你出面,帮着解决一下纠纷。唉,这可是你这当干部的责任啊。你刚才不是还说,是我的朋友嘛,怎么出尔反尔呢?”
李林一下子被将住了。他只能点头答应。
叫上几个同宿舍同学,跟着程辉和他的几个朋友,李林被带到一处学校外的小树林。
等了十分钟不到,就看见十几个人,也走了进来。
也不等李林和陪他一起来的同学说话,程辉和他的几个好友,迎了上去。
“来了?”
“来了。”
“谈谈吧?”
“可以。你开条件。”
“什么条件?不是说好了吗?谁赢了,江雨欣就是谁的,谁输了,就站在一边别再往里面掺和。”
“行。单挑还是群殴?”
“单挑,行。单挑就是你一个人,打我们十几个。群殴就是我们十几个人,打你们这几个。”和程辉谈判的人,用手指了指程辉和他身边的四五个同学好友。
“怎么,想仗着人多?可以啊。不过,咱是明人,不做暗事。瞧见没有,那边那几个,也是我的朋友。中间的那个,我想你也认识。李林,咱们学校的体育委员,会武术的。到时候动起手,他要是伤着你们谁,别说我没有事先声明。”
程辉的话,让对方人群,出现了骚乱。有几个人的步子,开始往一边挪……
“你小子不公平。怎么能请外援?”
“公平,你就公平了?你一个大二的学生,抢我的女朋友,你以大欺小时候,怎么没见着你说公平两字?”
“既然你觉得不公平,那这样,咱们改天找个你认为合适的机会在切磋切磋,怎么样?”
“好啊,乐意奉陪!谁怕谁?!”
看着两帮人马聚在一起,又分开,李林根本没有在意和留心听双方产生冲突的原因。他的眼睛,始终落在一个人身上:江雨欣!
江雨欣是夹在对方的人群中,跟着对方一起来的。
程辉拉着江雨欣的手,站在李林面前时,脸上充满着胜利者的得意。
“李班长,走,一起喝酒去。”
“喝酒,喝什么酒?难不成是你们的订婚酒?”见李林不说话,站在他旁边的冯建斌忍不住刺了程辉一句。
整个谈话的过程,他们都听见了,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原来,自己无意中,成了程辉‘欺男霸女’的帮凶。
李林并没有留意程辉刚才的话,他最关心的是江雨欣此刻的表情。
她被程辉拉着手,脸上表情很不自然,很不情愿。同时,双眼有些红,像是要流泪。她的神情,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一个成语——楚楚可怜!
“算了吧。我还有事……”不知道是江雨欣的表情带动了自己,还是天气的原因,李林觉得自己的心底,有些发潮。
“班长,不能便宜程辉这小子。他骗咱们先不说,你瞧他把江雨欣欺负的那个劲!看着就来气。班长,这一次,要狠狠的吃着小子一顿,让他肉疼,咱们也好为江雨欣出出气!”刘爽在一旁嚷嚷着,立刻招来一片应和……
不知是难拂众意,还是刘爽的最后一句话激起了李林的共鸣,李林居然答应了……
从酒店出来,李林觉得自己头有些晕。
“有点过量了。”他知道。
这真是一群具有超强战斗力的男人!菜上了两巡,白酒、啤酒喝了多少瓶,没人算得清。
不过,值得骄傲的是,竖着进去竖着出来的男生,就自己一个。要不是身后还有扶着墙,笑得像个妖精似的江雨欣,自己可以说全身而退,大胜而归。
女人天生半斤酒量,此言不虚!
出门时,酒店服务员拦住李林,要他把帐结了。李林指了指横七竖八趴着躺着的同学说:“急什么?让他们先睡一下,晚上还要接着喝。”他不能不这么说。他身上没钱。他也明白,这一桌酒菜价钱,自己就是干上两个月,也换不回来。现在,不是自己充老大的时候。
“你不留下来照顾程辉,出来干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江雨欣,李林忍不住说。
“我凭什么留下来照顾他。你留下来才对。”
“你,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吗?怎么这么无情无义?!”
“谁说我是他女朋友了?谁说的?”
“你……你不是他的?哦,我明白了,你是那个谁……那个准备为你和程辉打架的那个叫杨……圣的。你瞧我这记性。呵呵呵,不好意思,差点弄混了。”
“杨圣,他,不是。”
“那,你的男朋友是谁?你的候补队员真不少啊。你……酒量一流,吊男同学胃口的本领也是一流。你,你真行!”一想到江雨欣从骨子里冒出来的‘骚’劲,李林心中生出一丝厌恶的情绪。
“谁吊他们胃口了?你把话说清楚。明明是他们自己飞蛾扑火,主动弃暗投明,管我什么事?!”
“你当我傻瓜啊?没人耍手帕孔雀会开屏?彩旗不飘红旗会倒?”
“你不是傻瓜是什么?!”江雨欣说这话时,仿佛自己像是受到了什么委屈一样,眼睛开始发红。
李林看到了她的这个细节变化。他没有当回事。他认为那只是酒精下肚后的身体反应。
没理会江雨欣的变化,他准备直接走。
“你就这么走了?”
“我不走,留下来干吗?”
“你没看出来,我喝多了?你不送我回去,万一醉在路上,出了事怎么办?我们只有一个地球,所以你要爱护地球;地球上只有一个我,所以你也要爱护我!”
“什么逻辑?”李林被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的蛮横弄得有点晕。
“那……那我把程辉弄醒去……”
“程辉,程辉,你就知道程辉。难道天底下除了他就没有男人了?你让我有点鄙视你!你不是绅士就算了,还不像个男人!”
“我!……好好好,我送,我送你!”江雨欣对于李林是不是男人的追问,对李林是一种深深的刺激。
他变得无路可退了。
上了公汽。车内拥挤颠簸的环境,很快,就让江雨欣有了反应。
她想吐!
这让李林很焦急。他暗暗祈祷,千万别……
江雨欣强忍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她张开了嘴……
“我的上帝!祈求什么不发生它偏偏发生,难道是自己吵扰了上帝大人的午睡,他故意惩罚自己?!要知道是这样,自己为什么不祈求他让自己永远发不了财,他要是拧着来,那还不用钱把自己砸晕?!”
在一旁照顾的李林,眼急手快,一把把江雨欣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一股刺鼻的气味,顺着脖子,流遍了李林的上半身,几分钟后,他感觉自己的内裤也开始发热发潮了……
“再牛b的肖邦,也弹不出老子的悲伤!”眼下的场景让李林欲哭无泪……
“像什么话?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检点一点……”车厢内,传来乘客的指责声……
“你们两个,下车!”忍了几分钟后,汽车一到站,售票员就直接把两人赶下了车。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江雨欣一下车,眼泪就流出来了。她拍打着李林的肩膀直埋怨。此时的她,醉态明显,俨然已经成为祥林嫂的化身。
“我害你?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李林一边搀着江雨欣,一边为自己辩护。
“谁让你要我喝那么多酒的?要不是你,我能喝醉么?”江雨欣的话,让李林想起,在酒桌上,自己确实和她干了几杯。但是,那都是她主动挑战自己的呀!当时,她很好强甚至可以说任性,程辉拦都拦不住她。
“我又没有要你喝,是你主动的。”
“要你喝酒你就喝酒,让你杀人你怎么不去杀人?你现在变得听话了,当初干什么去了?!端起酒杯你就坚挺,一放下酒杯就软得像棉花条,我难道就比不过酒精吗?”
“什么逻辑?难以理喻!”李林被江雨欣数落得有些烦了。再加上自己身上还兜着江雨欣吐出的食物胃部加工半成品,感觉真的很难受。
“女人的嘴巴不是用来和男人讲道理的,是用来和男人接吻的。”明白了这个道理,李林放下江雨欣,转身想走。
“你干什么去?”江雨欣在身后,跺着脚嚷嚷。
懒得理会她。李林继续走。
“李林,你不是人,你欺负了我,就不管我了。”身后,响起了江雨欣放肆的哭声。
她的哭声不可怕,关键是她话语中的双关性,很有杀伤力。李林的脚步,再也迈不动了。路旁来往行人看他的眼神,像一张无形的网,包围了他。
“你发什么神经?”李林转过身,回到江雨欣身边。
“你才发神经呢!你看看,你走了,我怎么办?!”江雨欣破涕为笑。她在为自己的伎俩得逞而得意。
顺着江雨欣手指的方向,李林发现,她穿着的居然是一件黑色的胸衣!这在学生中间,还很少见。
一堆残留食物下,黑色的诱惑时隐时现,确实有些不雅。
改革开放最直接的体现,反映在女性衣着的暴露度上。那时的开放程度,还是稍稍滞后于江雨欣这种暴露的诱惑。
“那怎么办?”李林感到有些棘手了。他还在为自己刚才盯着江雨欣胸前,停留的时间过长而羞涩。
“找个地方洗洗吧。”江雨欣倒是比李林有主意。
沿着人少的巷弄走了一段,江雨欣领着李林,来到汉江边。
“先去洗洗吧。你,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李林没有想到,江雨欣居然先嫌弃起自己来。
懒得和她计较。李林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留下底裤,先走入水里。
江水还有些冷,但是这不妨碍李林在水中的多呆了一段时间。太脏了!他得好好洗洗。
江雨欣此刻,倒是显得很文静,她走到离李林十几米远的上游,用手捧着江水,一点一点地往身上撩水,江风徐徐,轻轻抚弄着江雨欣的长发,在水面上,如柳枝般来回荡漾,偶尔下垂入江水的秀发,在水面上,像河底摇曳的水草,随波荡漾后一段后,偷偷地探出头,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一圈波晕,又潜入水底……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穿过你的心情的我的眼……蓦然间,张学友那首荡漾心脾的情歌,在江水中冉冉升起,直击李林的内心。
“是什么投影到我的波心?!”
李林迷惑了。
“你看什么呢?”一片水花落在身上,江雨欣在冲着傻傻的站立在江水中的李林微笑。她的手上,还有几个刚刚拾到的小贝壳……
失态了!李林没有说话,他急忙把身体全部没入水里。
“水很冷,心却很热!自己是在被江雨欣的魅力打动,还是被她的身体打动了?”冰凉的江水,仿佛也不能给出答案。
在水里实在是挺不住了,李林才探出头。
江边,已经不见江雨欣。
小树林边,一袭长裙的她正在树枝上,搭晾李林的衣裤。
江雨欣的举动,让李林想起了姐姐。她也是这样,每天轻柔的将家人的衣服,不论春夏秋冬,用双手揉搓干净后,晾晒在阳光下,从不间断。虽然家里的每个人,都穿着破旧,但是始终都能干干净净的出门。
破就是生活的状态,干净是生活的态度。干净的人,永远是不失体面的,有尊严的!这就是姐姐朴素得人身哲学。
江雨欣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举动,会赢得李林的好感。
“你要是觉得江水里泡着舒服,就继续吧,不必在意我。”江雨欣调侃着。
被冰凉的江水冻得通红的皮肤,让江风一吹,已经开始紧绷,慢慢地形成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太冷了!滋味不好受。我没有必要在这里死撑着。‘话说唐僧完成取经任务成佛后,有一次忍不住重返女儿国,在风情万种的女儿国国王面前,唐僧不无所动,让女儿国国王大为恼火,在准备让人杀了唐僧时,手下人说唐僧已经死了,经检查才知道,他自己把自己憋死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傻瓜才做。”
李林从水中走出。走了两步之后,他感觉到视乎有什么不妥。
江雨欣打量了自己的身体之后,目光在自己的两腿之间扫过之后,就扭过脸不看自己了。李林低下头查明状况时,也愣了一下。他随即立刻双手抱肩压着膝盖并拢双腿蹲下了。
“太丢人了!”穿了将近一年的内裤,经自己反复漂洗后已经开始掉毛了。江水一浸湿,裹在臀部就如同皇帝的新装,里面的风景全部展露出来了。
黑,真黑!这是自己的那片黑森林给李林本人的感受。
不知道江雨欣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就这样干蹲着,直到内裤被阳光和自己的体温烘干,两人都没有说话。
“该干了吧?”反复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李林才大着胆子站起身。第一次不小心叫走光,第二次开始就叫暴露。李林不想给人留下有那种特殊嗜好的印象。
向江雨欣方向走过去的过程,李林觉得自己的步子迈得很艰难。他看见江雨欣老是往自己的两腿之间看。这让他很不自在。
江雨欣的嘴巴长了几下,好像是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
李林很在意地向她投来鼓励的目光。“有什么你就说!”
“李林,你那是什么?”江雨欣指着李林两腿之间问。
顺着她手指所指,李林发现,自己茂密的黑色森林,一些内裤外延圈不住的地方,露出了几枝灌木。
“哦,没什么,线头。”说完,他装作无意地将那几根黑色的体毛,扯掉,扔了。动作很写意,感觉不好受。不好受能怎么样,忍着!
穿好衣服,李林要走。
江雨欣不同意,她让李林陪陪她,她想看看江边落日的风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夕阳有什么好看的?”李林不愿意。
“不会吧,你真没情趣。电影电视里男女主人公的爱情,往往也是在夕阳和日出中开始,那种意境,真的很让人羡慕。”江雨欣反驳着。
“美是很美,但那是虚构的!”
“爱情原本就是很美妙的事情,需要美妙的事物和背景烘托气氛。就像现在,咱两一样。”
“你见过现实生活中,真正的爱情吗?它们并不是这样的。”
“你,木头一个,你还懂爱情?!看不出来。”
“我所知道的爱情,和你的版本相比,也许和你设想的场景,有很大的出入。但是,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让人永生难忘的。”
“哦,你见过真正的爱情?说说看。”
“我……我不想说。”李林的神情,开始变得有些黯然。
“你该不是是在吹嘘吧!你们那种穷乡僻壤能产生感天动地的爱情?!”
“会,怎么不会?”李林的情绪有点失控。他几乎是在咆哮着说出这几个字。
“李林,你……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你没错,是我错了。”李林转身想走。
江雨欣拉住了他。她把他拉得很紧,因为,她看见他眼中有了泪花。
“李林,对不起,我要是伤害了你,我想你道歉,但是,请相信,我绝对是无心的。”
李林原本执拗着想走的脚步,停下了。
“一个人背负太多,有些时候,需要把包袱放一放。李林,你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这句话,好熟悉!好像有人对自己说过。难道,我掩饰得不够好吗?!”李林一直以来,都极力向同学和身边的人,展示着自己最坚强的一面。
“有些事情,说出来,比压在心里更好一些。诉说,不是软弱,它是更坚强的开始。李林,说说你所知道的最真实的爱情,我想听。”
“她的声音好柔!”一股千年水滴侵染石壁的湿气,从坚封的内心深处泛滥。
“十几年前,北方平原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里,住着一对夫妻。丈夫因为是地主的儿子,常受批斗,三十多岁,才娶上媳妇。他的媳妇,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龄女青年。在普遍早婚的农村,她这样的年纪才结婚,中间遭到不少人的非议。丈夫和妻子,以前读私塾时,曾经是同学。
四十多岁的时候,这对夫妻,有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儿子是他们四十岁的时候,才添的,两口子可疼他了。
这天,十三岁的小儿子闹着要吃鱼。两口子没办法,一商量,决定借一副渔网,到临近淮河的一个江叉去捞鱼。两个人都不会游泳,他们却偏偏去了。
“丈夫撒网,捞起鱼,扔在河岸上让妻子拣。他喜欢看到妻子拣鱼时脸上露出的笑容。当他准备撒最后几网就回家时,他听到身后响起了动静。渔网上的水把河岸上的灰土弄湿后,变得很泥泞很滑溜,妻子拣鱼时,脚底下一滑,跌落在地上,并沿着坡度极大地河岸,向江里滚去。他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想抓住妻子,但是已经晚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落进了水里。江水很急,妻子在江中挣扎。他努力了好几下,把手中的渔网扔向妻子,但是,每一次都没有成功。眼看着妻子在水面上浮起的频率越来越短,他意识到,这是妻子渐渐远离自己生命的信号。最后时候,他含着泪,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村庄,毅然跳进了河里……他努力地向妻子的方向拱动着身体,最后,他成功了,他抓住了妻子的手,并抱住了她……
两天后,人们在几十里之外的下游,找到了这对夫妻的尸体。两个人抱得太紧,人们根本无法把他们分开,最后,族里的老人们一合计,把他们合葬在了一起……”
说道最后,李林的声音哽咽了,泪水肆无忌惮地在脸上奔流。
“我就是那对夫妻的小儿子。是我害死了我的父亲母亲!”说完这句话,李林双腿跪在了泥土地里,将头埋在膝盖上,不停地抽泣……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