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4连，蒋一万并不有看到想像中的壮观影像，实际上参加搜索的人也不过40多人，而2连就占了近四分之一，其它的小连队如4连甚至没有派人参加，而且只要求在14连附近沙漠边缘40公里范围内展开。

和认识的，不认识的打了招呼后，蒋一万将高乔生拉在一边没有人的地方问：“搞什么鬼，让人通知我时，急得好像十万火急，怎么到头来不是那么一回事。”

高乔生苦笑道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不过你想想，我们总不能百几号人全部往沙漠里钻吧，虽然地理学家说这吉尔班通古特大沙漠内部绝大部分为固定和半固定沙丘，绝大部分地区车辆通行无障，但咱知道这是扯蛋，到了实际可不是那回事。再说，这沙漠的天气比小娃娃的脸变得还要快，咱一点也摸不准。说到野兽，那更是不少，野驴、野猪、黄羊、狼、狐狸、跳鼠、娃娃头蛇、野鹰，哪样也少不了麻烦。”

蒋一万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都说鬼佬钱多，吃饱了没啥事做，专门喜欢折磨自己，哪里山高就往哪爬，哪里水深就往哪跳。就是好好的一条裤子，也要自己剪上几个洞去，叫什么时尚。屁。”

40多人晚上挤在连队的饭堂兼俱乐部里，一夜那个寒冷就不必细说了。

第二天，40多人被分成4组，二连人多，11个，刚好一组，由蒋一万负责。命令很简单，每小组负责10公里范围内的搜索，出于安全考虑，不充许进入沙漠腹地，只在周围边缘搜索，团部另安排了2架直升飞机负责沙漠腹地内搜索。

搜索时间由3天改为1天，无论什么情况出现，都必须在下午8点前赶回，交通工具各连队协调解决。

多年来，14连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啦，拖拉机、自行车、马车、卡车、驴、骡、马能有的现代化工具都具备啦。

蒋一万笑哈哈的，11个人分两部拖拉机，率先出发啦。

蒋一万负责搜索的地区恰好是老龙河河尾一带。其实是河头还是河身还是河尾，谁也分不清了，老龙河的河床大部分是干涸的，除了春天，天山上的冰雪消融时，才可以看见河水缓缓消失向沙漠腹地。那时，古尔班通古特沙漠特有的短命植物迅速萌发开花。这时，就连沙漠里也一片草绿花鲜，繁花似锦，把沙漠装点得生机勃勃，景色充满诗情画意。而老龙河两岸更是迷人，成群的蜻蜓、蝴蝶、蜜蜂飞来飞去，兔子在草丛中机警地东张西望，天上偶尔会飞来一只巨大的飞鹰，它们张开两翼，在空中划翔着，就好像天边飘过来一朵黑色的云。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从戈壁滩到沙漠边缘，就是没有望远镜，很多地方一眼就可以望到几里远的地方。但是在两者中间，往往还有一些矮小的土丘、沙丘，石丘或是混合型的小山包，原始的梭梭林或长满沙沟沙梁，或稀稀疏疏散落在各处，红柳多的地方，层层叠叠地把沙啊、土吧、石啊的包覆盖住，不有胡杨，死树活树常常纵横交错，各种草木丛生其间。

下午3点，蒋一万这一组一无所获，回到14连时，原以为是最早回来的一组，却发现另外三组早已回来并各自回去各连队了，向有关领导汇报后，他们也开始返程。

因为心中有事，蒋一万对高乔生说：“现在回二连还有很充裕的时间，刚才搜索时考虑到路线重复，我们偷了点懒，老龙河河边没有搜索。现在我想带三个人顺路徒步从老龙河河边再搜索一下，你叫个人开着拖拉机在前面那条三岔口等我们，其他的人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高乔生说好，蒋一万叫了二蛋、刘前进、林伟雄三个跟着，各自带了把步枪，然后从大路下了坡，拐进一片稀拉的梭梭林，走了10分钟，就到了老龙河河边。从这段开始，河水比较大，河面足有七八米宽，但是很水很浅，多数地方只到膝盖。

顺着河道往前走了半个小时，路上开始不时看见有陶瓷片，多是陶瓷碗碎片，偶尔会发现一些动物的骨头，多数是腿骨，分不清是什么动物的，一踩上去就碎了，看时间应该很长久啦。4个人平时都是胆大包天的人，并不在意。又往前走了10来分钟，河岸两边的地势有些阴险的感觉，特别是离着大路很远，有几座起伏的土沙丘挡着。

二蛋问蒋一万：“我们到哪里啦？”蒋一万说：“不知道啊，这些地方从没人给起过名，也没什么人到过，我也是三年前走过那么一回，估计再有个30分钟我们就会到达三岔口。”

二蛋问：“蒋连长，你没啥事走这干啥？”

蒋一万说：“还不是高指导员，他那时不是在这做民兵排排长吗，有一次我来找他聊，就给他拉到这鬼地方训练民兵啦，你说他不是折腾人吗。现在是什么社会，虽说离**还有距离，但我估计也差不多了。到那时，家家发一部乐凯牌电视机，一部凤凰牌自行车、一块梅花牌手表，想什么有什么。”

林伟雄笑道：“蒋连长，这话我可是听了不少回啦，听说嫂子当时肯嫁你，就是因为听了你的这些话。是不是真的。”

蒋一万说：“谁胡说的。我跟你嫂子那是自由恋爱，她看中的是我堂堂正正的人才一个。”

大家轰然大笑。

这时他们发现在河右边的沙沟中一处突起，好像是个大坛子的口。四个人走近一看，果然是个大坛子埋在那里，口封得死死的。

刘前进叫道 ：“好家伙，该不是藏了什么宝贝吧？”

二蛋伏下身子就想去摇摇，看埋得有多深。

蒋一万说：“我看你们想错了。里面是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