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中元此时正忙于工程事务,他敷衍说一切正常。说有情况会马上告诉她,请她放心,还说妹夫公务繁忙,要多体谅之类的话。
听话听音,柳絮不难听出柳中元肯定是有问题。她叹了一口气,挂断电话,对这个堂哥不做什么指望了。柳絮呆想了一阵,觉得自己好傻,竟用这种拙劣的招术,实在不高明。放眼四周,谁又真敢得罪县长而维护她呢?她看过一则报道,说某县的局长们纷纷巴结县长的“小三”,而不惜得罪县长夫人。她感觉好像在影射自己。
她心神不宁地坐在客厅里,环视这冷清的家,内心的孤寂感更浓了。这几个月的跟踪,她没抓到什么证据。也许是她根本就不想抓到什么证据,她知道丈夫和那个虞洁和那个主持人有一腿,她不去想那些场景。烦闷时,她就邀上雅丽、王姐她们去逛街购物,实在不行了,就在家里数钱。数着钞票感觉特别舒爽。
石勇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她坐在客厅里将那些首饰珠宝都堆在茶几上,还有家中的那些存单,及大堆的现金,他吓了一跳,忙走上去看她的脸:“怎么了?”
“没事。”柳絮看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对柳絮这种不定期的异常,石勇也是习以为常了,他把包放在沙发上,把磁化杯重重地搁在茶几上,心事重重地走向卫生间,又折回来,在柳絮身边坐下。
柳絮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客厅里一时很静,只听见柳絮数钞票的声音。柳絮数得很认真,一张一张,面容恬静。石勇淡淡地看着她,没有惊扰她。过了好一阵,柳絮才停下来,但没有站起来,而是望向天花板像入定了一般。石勇叹了口气,站了来说:“行了吧?我把这些东西放回去了?”见她没有回应,就弯腰先将存单和现金拿进卧室,再将金银首饰也搬回卧室的保险柜。
柳絮还坐在那,面容恬静,沉浸在梦幻中。
“钱没了,人没了,我还有什么?”冷不丁,柳絮蹦出这么一句话。
石勇十分奇怪地看着她,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有话直说啊。”
“你还不知道吗?还用得着我说?”柳絮把目光从天花板上移下来,直视前方,双手抱肩。
石勇心说这女人又犯哪门子神经了,可见孔大圣人所言不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内心不由得有些窝火,近来工作不顺,事故接二连三,上头也有看法,下面又不太平,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而这女人还不理解他。石勇心想:我找两个情人又算得了什么,又没有要跟她离婚,县长夫人的名分还是她的,她也应该知足才是。他忍了忍,压低声音说:“你眼光要放长远一点,要想到将来,我们都才四十几岁,将来还长着啊。再说了,以我们的收入能过得好好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柳絮还是双手抱肩,脸上露出几分揶揄,转过来盯着他:“问题是我是不是当了傻子,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石勇想发火,但又忍住了。他耐心解释:“我这些钱的用途你心里最有数,如果我拿这些钱给了什么情人、二奶,我就不得好死。”
这种起誓有些重了,柳絮见状情绪稍有些缓和。她说:“那倒不必,只是我们自己的那份可要攥牢了,当官不求发财,总不能蚀本吧。”
石勇知道有些话无法跟柳絮说,说了柳絮也不会信服。他给上面送钱也只是他一个人在场,八万、五万的谁说得清?而且他确实在外面有这个那个女人,完全不让柳絮生疑,也太难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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