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说话,穆瞎子进了院子,用手杖点着地面,眼睛一翻一翻的,喊道:“闻钊啊,闻钊。”我赶紧出去,将他扶进屋里。
我问:您老人家怎么有闲心来我这小屋啊?
穆瞎子翻着眼睛说:没事,路过。听说你这来了客人了?
我说:您老这耳朵可灵呢,是来了两个客人,住了三晚上了。
穆瞎子“哦哦”地答应了一声,说:是些什么人哪?
我说: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穆瞎子问:哦,是夫妻。
我略作犹豫:是夫妻,他们就住在隔壁。
我想到他精光四射的目光,故意说:您老真是能人,眼神好着呢,整个旺村您到哪儿都是如履平地啊!
穆瞎子脸色稍变了一下,打着哈哈说:你穆大爷我眼睛虽瞎,心可不瞎,全靠用心记呢。一边说着,一边出了院子。
穆瞎子是个谜,解开穆瞎子的谜,或许能解开古琉璃辟邪的谜。我决定夜访穆瞎子。
穆瞎子家在村子南面靠西,土围墙,土房,院子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一个人住,虽然平日里他走遍了村子里的每户人家,他家却很少有人来串门。
在旺村,除了新婚的人家,通常都没有挂窗帘的习惯,穆瞎子家却挂着窗帘。有人曾经和穆瞎子开玩笑:人家娶媳妇的人家,挂几年窗帘,那是年轻人怕羞,你一个半大老汉了,怎么也怕羞?穆瞎子只是笑笑,说:习惯了,习惯了。时间一长,人们也都以为穆瞎子有这个习惯。
我蹑足潜行,来到窗子下,透过窗帘的缝隙,见穆瞎子跪在一个牌位前,喃喃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端坐在一台收音机前,听着什么,不像是收听节目。此后,他一直端坐着。偶尔,能看见他睁开眼睛,那眼睛分明不瞎。
到一个农村装扮成瞎子,有几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躲避什么,乔妆改扮,不想被人认出真面目。另一种可能就是有所图谋,瞎子毕竟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要是我猜的不错,那么,他一定是为了古琉璃辟邪而来了。
身后似乎有动静,我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可能是听错了。
穆瞎子站了起来,在墙壁上的**的画像前搬了一下,墙壁上竟然开了一扇门,他进去了,门随后关上。房子并不大,那扇门是通向厢房的。
正惊异间,又听见身后有动静,我不敢久留,赶紧回了家,计划趁穆瞎子不在,探访他家的暗室。
回到家,西门朗和杜姐正在屋里说话,杜姐一脸严肃,西门朗的眉间拧成了一个疙瘩。隔着窗户看了一眼,我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西门朗睡觉时已经很晚,我自顾睡着。
天刚放亮的时候,村里人被一阵警笛声惊醒,等人们穿好衣服出来看个究竟的时,警车已经出了村子。
听几个村民讲,前几天来村子里的陌生人被带走了三个,有四个人连夜离开了,不知道原因。公安来的时候,那几个人正在睡觉,公安进来就给他们戴上了手铐,头上罩上了黑袋子,就带走了。
村里人仿佛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好险好险,那就个人一定是黑社会,到村里来躲避了,被公安人员发现了踪迹。房东更是满头大汗,一副有惊无险的模样,连说以后可不能随便让人在家里住了,差点成了坏人的包庇者。
穆瞎子远远地听着人们的议论,不时地向目击者打听情况,听了,不住地点头。就有人问:是怎么回事儿?穆瞎子说不清楚,眼睛不好吃了亏,不然一定会知道事情的究竟,一定会告诉人们答案。
穆瞎子的话村里人都相信,如果穆瞎子不瞎,这件事他一定会知道为什么。
旺村的早饭就是在人们的猜疑中吃完的,然后,人们又把这种猜疑带到了村里的柳树下和田地里。
父亲没有参与这些议论,吃完了早饭,便早早地下了地,好像这件震惊全村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我上学走的时候,西门朗和杜姐向我们告辞了。西门朗送了我一只英雄钢笔,又写下他的联系电话,让我到市里去的时候,一定要联系他。我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放学回来,父亲把我叫了出去。他一定有重要的话要和我说,每次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他都把我叫到没有人的地方。他说有些事不能让老妈知道,怕老妈万一口风不紧,一不留神说出去。
老爸说那三个被抓走的人是冲着古琉璃辟邪来的,曾经悄悄地来过冯宅、我家和李家,他们带着一种仪器,我猜测那种仪器能发现他们要找的东西。这三个人和穆瞎子有联系,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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