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扑进风声,她伸手压住嘴唇,却摸到了顺着脸颊淌下的泪。她蓦地笑了,边抽气边笑。她可真是该哭的时候不哭,不该哭的时候挡也挡不住。嘴唇微张,孟时温暖柔软的一吻仿佛并不存在。她可真傻,还想着真的有可能再次拥有爱情。
山下的湖面被灯光映射出五彩的光芒,坐在半山将一片灯火璀璨尽收眼底,可心底涌出的却是寂寥。孟时喝着啤酒,静默地坐着,面沉如水的脸上现出少有的烦躁。
那个傅铭意是她心底连碰都不能碰的禁区?她可以坦然地面对那场失败的婚姻,却不能坦然地面对那个男人。孟时一时火起,扬手将一个空酒瓶砸到对面的树上。
“哎哎,我这里不是垃圾场!人人都砸酒瓶,小南山就没法成景区了!”老邓这时脱了围裙走进来,顺势在冯曦的座位上坐下。他倒了杯酒,撞了撞孟时,笑道:“和哥哥喝杯酒消消气,女孩子闹别扭是常有的事,回头哄哄就好了。”
酒瓶发出的脆响仿佛将郁闷发泄完了,孟时和老邓碰了碰杯子,说:“回头麻烦请小工帮着拾掇下碎玻璃。对不住了。”
老邓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小事情,你还没把我这里全砸了。”
孟时歪过头笑,“要是我全给砸了呢?”
老邓眨巴着眼道:“你不会。你不知道古玩界送了你个‘斯文狐狸’的称号?”
“凭什么啊?发酒疯不能以常理论,我今天就是喝醉了,当个没文化的流氓也很正常!”孟时想起了自己对冯曦一直态度良好,二十五孝的对联都摆出来了。他就是对她太宠,都不像他自己了。
他听了老邓的话就没好气。斯文?听了就火大。刚才他就想拽住她说个清楚明白,又生怕自己发火把事情做绝了没有回旋余地,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和她之间好不容易有点儿进展,现在又被打回原点。他现在还记得冯曦跟蜗牛似的,轻轻一碰就缩回壳里的态度。
老邓嗤笑了声,说:“孟老弟,有时候吧,对女孩子做君子还不如当流氓呢。你这是关心则乱,患得患失!”
一语敲醒了孟时。他怔了怔,又叹气,“老邓,我当你是大哥一样,对你我就不客气了。你说,我怎么就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这么上心呢?”
这话老邓不爱听了,夹了块跳水兔,边嚼边说:“注意你的语气。她离过婚,你对她上心了,她就该觉得自己矮你一截?我看刚才那位小姐挺不错的,就算她是离过婚的,可气质比很多没结过婚的黄花大闺女都强。你是不是提人家的伤心事了?”
孟时分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她能对我说,别藏着掖着。”
“谁愿意成天把自己的伤心事对别人说?”
“我不是别人!”
老邓给他满上酒,语重心长地说:“就因为你不是别人,所以你更不应该提。有些事情是不能摆在台面上一五一十地分析的。你想知道什么?她为什么离婚?离婚是谁的过错?这些都不重要了,谁叫你没能在她结婚前认识她。最关键的是现在你俩能不能好下去。”
孟时正想说他不是因为提离婚这个话题才把冯曦气走了,可听到老邓最后一句话,眼睛却亮了。他仰头喝完酒,对老邓笑,“明天去看那只宋窑碗,我先走了。女人隔了夜再哄就难上加难。”
老邓呵呵笑着说:“去吧,把搓衣板跪平了再起来。”
孟时大踏步往外走,回头笑道:“听嫂子说,自从有洗衣机后,家里的搓衣板舍不得扔,成你的专用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