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像游客或者像城里来吃喝游玩的人一般牵着冯曦的手走进古街简单,而要带着她走进那道有石狮子守护的家门却很难。
人一生之中总有很多个清晨让人记忆犹新。比如大年初一的清晨,被爆竹声闹醒,会一骨碌爬起来向长辈讨要红包,穿着新衣裳,兜里揣着钱,美滋滋的;又比如才进大学,从挤满了六个人的宿舍里醒来,瞪着蚊帐顶,想着新生活开始了;再比如冯曦今天的这个清晨。
她嘴里散发着冷酸灵牙膏的清香,发梢甩出海飞丝的味道,临出门时还对着镜子照了照身上淡绿色的小洋装,扶着勾勒出的腰线,屁股一翘摆出个性感的姿势,踩着七寸的细跟皮鞋,拎着小夹包去上班。
孟时一定不会知道她对着镜子如此风骚。冯曦得意地想,女人最爱这套。比如现在,她已经循规蹈矩,斯斯文文,露出了如初升的阳光般的笑容,看上去矜持而不张扬。
她站在绿化带旁,身后一带修剪得齐整的低矮灌木欣欣向荣,枝条上缠绕着的几朵粉白色的喇叭花还缀着露水。孟时便想起了他摘的那朵栀子花。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瞟向了她的腿,白皙匀称,膝盖上还有两个小窝,脚上那双白色小牛皮的高跟鞋使脚背绷出了一条完美的弧线。慢慢地,目光才移向她的胸。冯曦减到了一百斤左右,但并不骨感。小洋装的一颗纽扣恰到好处地扣在胸部下面,勾出了腰线也托高了胸部。孟时眨了眨眼,笑道:“冯曦同学,你是去公司不是和我约会,你打扮这么靓丽干吗?”
冯曦微微抬起了头,斯斯文文地回答,“你不会是那种占有欲极强,出门恨不得我披一条麻袋的人吧?”
孟时替她拉开车门,笑道:“你恰恰猜反了!我希望全天下的男人都对你流口水,但你只会对我流口水!”
“美得你!”冯曦啐他一口,笑着上了车。
孟时偏过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真香。”
冯曦推了他一把,脸上隐隐浮起红晕,心里却很高兴。她偷偷地看孟时开车的模样,偷偷地笑。她突然问孟时:“我还不知道你究竟在哪儿上班呢?”
冷不丁冒出的话让孟时乐了,他用手指轻敲着方向盘说:“我其实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游荡,淘古董,打工,目前呢,在朋友的健身房兼职做跆拳道教练。自有资产除了这台车还有谢氏医学美容院的四成股份。曦曦,你现在才想到了解我的基本情况,你不觉得迟了点儿?”
眼睛噙着揶揄的笑瞟过来,冯曦被看得心头一跳。他的目光怎么像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她一点儿也不觉得交换基本情况是件很傻的事情,不服气地说:“人活在这个社会上总有一些规矩要守的。你没看到那些去相亲的,简历准备了一大摞?我现在才了解了一点儿,不符合条件立马把你辞退了。”
辞退?孟时觉得她太天真了。她都主动跑回来了,还以为能轻松地全身而退?看来他得把她的后路断了,让她再陷得深一点儿。他闷笑着问她:“你可真现实,想找哪种条件的人?”
“我想找能过普通日子的就行了。”
“那要是我是个无业游民呢?你会找我吗?”
冯曦脱口而出,“不会,我不会找一个需要我去养家的男人,那样太累了。”她有些抱歉地看了眼孟时,觉得自己很煞风景。但她是真心想和他好下去,所以才想了解他的情况。冯曦觉得自己也没有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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