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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贼们的混乱生活》021打劫 022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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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打劫

王日斜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作为男人,不要轻易作出承诺,但只要你承诺过了,就一定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不遗余力的去完成它。

所以王日斜践行了自己的承诺,一大早就开着师傅那辆破旧的吉普车轰隆隆的开向梅市。吉普车虽然破,但不要小看了它,挂的可是军牌哦!不知师傅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搞到一辆军队里淘汰下来的车子。只是不知道自己开着车四处乱转,师傅全鹤翔会不会因为浪费汽油而骂自己一顿。毕竟家里的汽油也是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捣鼓出来的。

离梅市越近,就越能感觉到静谧与死亡的气息。好似被老天爷下了一个魔咒,梅市的疫情竟然没有四下扩散。

荒草茵茵,枯树成行。车子驶过,尘土飞扬,既无鸟语,更无花香。

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即便是偶尔经过一个,也是骨瘦如柴,面色萎黄。明显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大城市与乡村的生活差异,可见一斑。就在国民经济最为低谷的时刻,大城市里虽然有些艰难,却也是不愁吃喝。可是农村就差得很多了。在那个时代过来的老人都心知肚明,哪一家哪一户没有因饥饿和贫困导致孩子夭折过?

更别说经历了一场瘟疫的梅市了!

王日斜的车速并不高,他在细细的观察。这场疫情来的突然,他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异常之处。虽然一路行来,最大的异常就在于它的局限性。自己的族人,107口只活下来3个,可见这场疫情来势汹汹;自己的家乡,十户九空,可见这场疫情杀伤力之巨大。但就是如此犀利的瘟疫,在没有人工干预的情况下,却仅仅局限在了梅市周边大约百里的范围之内,似乎是不太靠谱。

王日斜边走边想。等他发现车子不远处有一个人冲他招手时,差一点刹车不及撞到那个人。那个人趔趄着身子蹬蹬蹬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算站稳了身形。王日斜仔细观察来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个子还算高大,但与威猛这个形容词是丝毫挨不上边。头发一缕一缕的遮住了半边脸,勉强看得出是个男子。

王日斜摇下车窗上的玻璃,探出头去问道:“怎么了大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那个男人嗫喏着,有些吞吞吐吐。王日斜又道:“你拦在这里差点被我撞到都没见你害怕,怎么说句话这么困难?你要是没事,我就走啦。”

那个男人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王日斜,才慢慢地道:“我,我想麻烦你带我一程,我想回吴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要是顺路的话……”

从梅市穿过直到王日斜的村子,只有这一条大路可行。而且吴村就夹在半截腰(就是半路的意思)上。所以王日斜想不说顺路都不成。其实当时王日斜也没想其它的,直接就打开车门,道:“上来吧,送你过去。”

那个男人见开了车门,十分高兴。晃晃悠悠的上了车。一米八的个子,也就一百一二十斤的体重,很是“轻盈”。王日斜一边开车,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大哥今年多大了?”

那男子说话更是吞吐:“俺,俺今年十八。”

十八?王日斜一个趔趄,导致整个车跟着跳了几下霹雳舞。王日斜扭头又打量了一阵,最后还是摇头道:“真是看不出来,我以为你三四十了呢。对不住了大哥,阿不,是兄弟。呵呵。”

那个男子扭了扭屁股,好坐的更加舒适一些,伸手在衣服兜里掏啊掏的。王日斜道:“是掏烟吗?我这里有。”说着腾出一只手来,取出一盒烟。

那男子却没有理他,掏出一把折叠式的水果刀来:“我,我,我打劫。”

王日斜一下子不知是激动还是怎么的,竟然笑了起来。就这副模样还出来打劫?王日斜猛的一个刹车,吱的一声车子晃了两晃,停在路边。那男子重心不稳,咣的一声撞到了挡风玻璃上,水果刀也失手掉落。王日斜伸出一只脚,踩在了水果刀上。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学人家出来打劫?”王日斜训斥道。

那男子还不死心,整个身体扑了上来,双手作势去掐王日斜的脖子。王日斜身子未动,仅仅是抬起踩住水果刀的右脚,膝关节微微一动,一脚蹬在了那个男子的小腹上。

又是咣的一声,那男子整个身子又撞到了车门上。车子的寿命也大了些,那男子关门时也没有关的太严,紧接着叽哩咣当一阵连响,车门受力打了开来,王日斜一脚的力道非同小可,直接把他从车子里踹了出去。

别看那男子身上没有几斤肉,可是十分经打,晃了晃又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这一下也着实是不轻,跌的他七荤八素,头脑有些不清:“打,打劫。”

还打劫?真是有毅力啊!王日斜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看着那个年轻男子有些散乱的目光,道:“我真是佩服你的毅力,这样,你说说你为什么打劫?说的好了,我今天就豁出去了让你劫一回。你看怎么样?”

那男子毫不领情:“你,你脑子有毛病啊?我这是打劫!”

王日斜心道:也不知谁的脑子有毛病。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两脚耗子的技术,还打劫?大解(拉大便的意思)还差不多。于是转身准备离开:“等你身体养壮了,再来打劫不迟。”

“我……”那男子说话有气无力,突然晕了过去。好在王日斜多少了解一些急救之法,在他脸上喷了两口凉水,又随手在路边捡了一根树枝,用力一拧,断做二截。截面类似菱形,用尖刺部分刺激人中,合谷等穴位,不多时,男子悠悠转醒,虚弱的道:“谢谢,我没什么事,就是,就是饿的。”

“本来我也没想着打劫,这不是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么?”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

王日斜翻了翻包裹,里面还有两个馒头,三个窝头和几包压缩饼干。一股脑的对到男子面前,道:“真是服了你了,喏,随便吃些。”那男子用狐疑的目光看了看王日斜,王日斜肯定的点点头。男子抓起一个窝头就啃。也不怕噎着,王日斜心道。随手又拿出一个绿色的军用水壶来:“喝点水,别噎着。”

那男子只顾着往嘴里大口小口的吃,没空跟王日斜说话,只是使劲的点点头。

“为什么会挑选窝头?”王日斜还是有些疑问。

“那吃什么?那个和那个,”他指了指馒头和压缩饼干,“那两种东西也能吃么?”

不认识压缩饼干情有可原,毕竟现在还属于军需品。可是连馒头也不认识,恐怕其生活水平是真有问题了。

“你不是吴村的,说实话吧,你到底是哪个村的?”王日斜的语气就象这三月里的天,带着莫名的寒冷。

第二十二章偶遇

吴村距离梅市的直线距离不过七八里的距离,距离王家村稍远一点,有近二十里左右的路程。王日斜对吴村还是比较了解的,属于梅市辖下为数不多还算富裕的村子之一。就算是这场瘟疫下来,王家村都饮食不继的情况下,吴村绝大部分人还是不愁吃喝的。所以面前这个连馒头也没见过的男子,怎么可能是吴村的呢?

那个男子并没有狡辩,只是反问道:“吴村的?我说过我是吴村的吗?我只是说去吴村而已,我是肖家屯的,听说吴村人个个富得流油,我想去吴村讨点吃的,我又没说我是吴村的。”

肖家屯王日斜也是知道的,那是梅市最穷的村子,距离梅市市区七十里左右。平常的年景,种点粮食亩产也就二三百斤,是个寸草不生的遗落之地。更何况有点三灾二病的年景了。

王日斜自从到了大城市于师傅师弟们闯荡天下以来,一直认为自己的家乡王家村是最贫穷落后的了,但要是与这个肖家屯比起来,那还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若不是一场大疫来得突然,村民死亡过多,而庄稼也是颗粒无收,平常的年景,过年过节还是可以吃上白面膜的。王日斜的家族财力更胜,几乎家家都是王家村的土地主。饮食上自然是更胜一筹。

王日斜见自己判断失误,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转移了个话题道:“今年肖家屯也遭了瘟疫了吗?”

那男子道:“瘟疫,肯定的了。我有记性的这几年来,哪一次灾难肖家屯躲得过?自是遭了疫灾。只不过我们村再往北走二三十里地,有一个芦各庄,什么事也没有,没听说有哪一家遭了疫的。”

“芦各庄?没听说过啊。”王日斜在脑子里搜索一番,对芦各庄没有一点印象。

那男子道:“芦各庄已经不是咱们梅市的地界了,属于邻县管辖了。”

那男子吃了一些东西,又喝了半瓶水,精神头有些恢复。王日斜大概计算了一下,芦各庄在梅市正北面,距离梅市大概是一百里左右的距离。自己开车从南而来,一路驶过遇到的第一个遭受疫情的村子是庞家营,王日斜还刻意看了一下里程表,清楚的记得,庞家营距离梅市的路程,大约也是一百里。

一百里!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成?王家村十室九空的惨象在王日斜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么惨烈的疫情,怎么会只是局限于一百里?一时半会儿还是想不明白。那男子虽然把王日斜包裹里的三个窝头吃了个干干净净,看那目光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王日斜迎着他的目光,道:“给口吃的,只能帮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我这里的馒头你全拿去,回头有困难,到天津去找我。我可以给你找一份能够糊口的工作。”说着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份草图,给那男子指明方向。

停顿了一下,又道:“你可以先去河北路派出所,找一个叫宋世虎的民警,他会带你找到我。我叫王日斜,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不住的点头称谢,道:“我姓肖。叫肖一德。我有个本家就在天津住,叫肖易。是个医生,不知道你认识不?”

王日斜笑了笑,道:“天津那么大,我哪能全都认识?我知道的有一个姓肖的,不过不是医生,是个护士。叫肖慧瑜,在第七人民医院上班。”王日斜口中的肖慧瑜,就是祝铁的责任护士。为了表示对她照顾祝铁的感谢,王日斜偕同祝钢和蒋爽请她和赵宇光一起吃过一顿饭。只能算是认识,不能算熟悉。

哪知肖一德突然兴奋地窜了起来,道:“肖慧瑜你都认识?那是我的本家姐姐,她就是肖易的女儿啊。”

原来世界竟然这么小,打一次劫都能打出个熟人来。王日斜无话可说。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再不及时上路的话,恐怕今天的时间就不够用的了。王日斜把干粮留给肖一德一些,便彼此告辞,踏上了回乡的旅途。

走了不多时,也就是刚刚看不到肖一德佝偻的背影,王日斜突然看到就在前方不远处的路边上,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冲他招手。王日斜不自信的柔柔眼睛,心道:今天真是见了鬼了,莫非又是一个“打劫”的?我王日斜虽说有点善心,只可惜又不是慈善机构的专员,怎么都盯上我了?是不是因为开着辆破车,就都把我当成万元户了?

心里思量着,慢慢减缓车速,计划快到了那人面前时,再来个突然加速,把他撇到一边。好人可以做,不能常做。常做的话,吃亏的可是自己哟。

对面那人见王日斜有停车的意思,显露出十分兴奋的表情。使劲的往王日斜这边张望。也不知怎的,好像看出了什么不对头的地方,脸上突然显露出一种惊诧的表情来。竟然一个扭身,背对着王日斜的车子,撒开退就跑。

这时候王日斜的不停车计划已经到了加油门的阶段。车子发出一阵嗡嗡的怪响,扑扑的冒出一串黑烟,很快就开到八十迈。那个人跑的再快,也不会超过汽车的速度,一会儿的功夫就被王日斜追上。那人看着王日斜追了过来,知道往前跑是不可能摆脱王日斜的,只好回转过身子,改向后跑,与王日斜开着的汽车照了一个错面。这一见面不要紧,那个人使劲低着头,匆匆的在王日斜汽车边经过,而王日斜这一看不要紧,那个人竟然是从第七医院里打伤了祝钢而逃跑出来的祝铁!不由得心中大为惊异。迅速倒车向祝铁追去。

一边开车,一边扯开喉咙大叫:“祝铁,祝铁。”

那个人,还真的就是祝铁!那一天晚上在秀水桥与祝钢见过一面之后,就一直逃亡在外。祝铁一开始拦车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开车的人竟会是王日斜!后来王日斜减慢车速快走到跟前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这辆军车的车牌。

这辆车他再熟悉不过了,在仔细一看开车的竟然是王日斜的时候,心里一个扑通,暗道:这不是王日斜的车子么?我这几天藏的这么严实,没想到他还是追了过来,是不是他知道了我和郭喜宇,张思朝干的那点子事儿,来追杀于我?早知道回落得如此下场,就不上他们那条贼船了,谁让自己这么没有定力,禁不住诱惑?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祝铁只有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

而王日斜此时脑中也是一团浆糊,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祝铁在医院里会打伤自己的哥哥,为什么祝铁见到自己的影子就开溜,还跑得贼快?难不成七院的治疗一点效果也不见,祝铁还是疯疯癫癫的?王日斜心中有这样一个定念,那就是追上他,抓住他,一切不明白的事,才有可能得到解决。这两天发生的事,多多少少都与祝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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