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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穆桂英》第二十六章 寻找紫壶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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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穆桂英的师父离山圣母这天在紫霞宫的后山上正浏览景致,突然空中扑棱棱飞下一只鸽子,落在她前面的一蓬灌木丛上。云梦泥作为穆桂英与师父之间的信使,经常往来于穆柯寨与离山之间,和离山圣母很熟。离山圣母一见是它,急忙捉过来,解下绑在腿上的信件一看,大吃一惊:这穆小妮子搞什么鬼,怎么跑到辽国领兵打仗去了?还遭人暗算,被弄得昏迷躺卧在床!

穆桂英是离山圣母最喜爱的弟子,弟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做师父的当然不可能撒手不管,离山圣母急忙收拾收拾,把宫中的事情向其他的门人交代了一下,然后就骑上一只木鸟,在云梦泥的带领下,向穆桂英营帐所在的地方飞去。

关于木鸟的事情,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在中国,木鸟的传说由来已久,最早的传说好像是黄帝,黄帝与蚩尤大战,蚩尤招来浓雾弥漫战场,黄帝的士兵分辨不清方向,伤亡很大,吃了败仗。后来黄帝就制作了木鸟,用来作为方向的指示,这才打败蚩尤。当然这个说法的可信度不高,黄帝的时代太早,那个时候的人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技术。比较可信的记载是鲁班(公输班),鲁班是春秋时期的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木匠的祖师爷,他用木头和竹片制作了木鸟,“飞三日而不绝,”可以在天上飞三天三夜而不会掉下来。但是这个木鸟到底有多大,能不能驮人,记载中没有说。后来又说三国时期的诸葛亮也会制作木鸟,相对来说应该会比鲁班更进一步吧。穆桂英所处的朝代是北宋,北宋与三国,中间隔了西、东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相差近千年。随着时间的推移,技术总是在不断进步的吗,所以到了北宋时期,穆桂英所在的离山这一派,已能制作出非常巨大的木鸟,人骑在上面,可以连飞十天十夜而不用降落。其实就跟风帆船一样,从理论上来说,这木鸟只要骑在上面的人有力量,它就可以永远不落下的飞下去,但世上当然没有这么超级牛的人,所以它的最高记录是十天十夜。

在云梦泥的带领下,云里雾里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离山圣母降落在了穆桂英的营帐前面。穆桂英在辽营中这么多天,云梦泥与辽军官兵已经很熟悉了,大家平时都喜欢让它帮忙捎带一下信件,给家人报平安,看见是它带来的人,辽军官兵不用问也大致能猜到是谁,他们急忙把离山圣母带到穆桂英床前。

看了穆桂英的情况,离山圣母也挠头。这收魂邪术是一种秘术,一般不在江湖中出现,外人很难知道其中的秘密;离山圣母也仅仅只是听说而已,想要破解和解救,她还真是无能为力。看来,要想解救穆桂英,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向穆桂英下暗手的紫壶老道。

问明了一些紫壶老道的情况后,离山圣母离开辽军的军营,首先来到了省嵬城内。省嵬城是目下辽军首当其冲第一个要攻打的城关,紫壶老道要帮助西夏抵挡辽军,当然最可能藏身的地方就是这座城关。

现在是战时,省嵬城轻易不会开城门,离山圣母只能趁着天黑,用轻功“飞”进了城里。进了城后,她首先来到戎里雄奇的帅府,偷偷抓了一帅府的兵丁,带出帅府外询问。可惜的是,这兵丁对她的提问一问三不知,什么情报也提供不出来。离山圣母连抓了好几个,每个人都这样。离山圣母知道,在帅府内是找不到紫壶老道了。

既然不在帅府内,那他会在哪?

从帅府内出来,离山圣母又到城内的其它地方去找。省嵬城是一座巨大的城关,人口众多,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人,这是标准的大海捞针。离山圣母连找了好几天,一点线索也没有。最后,她突发奇想:找不到,不会贴寻人启事吗,让所有的人都来帮忙寻找。想到这她先回辽营让画师画了很多张紫壶老道的画像,然后带回省嵬城里,在人流稠密的地方张贴悬赏通告:现有罪大恶极的杀人通缉犯紫壶在逃,如有抓获或是知情举报者,重赏纹银三百两!

还别说,真是有钱自然会有轰动,通告刚一贴出,那告示前面马上就挤满了人,大家你看我说,叽叽喳喳。离山圣母选了一个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自己用易容术装扮成一个党项士兵,就站在告示前面,等待着有人来向她“知情举报”。

站了半天,知情举报的人没等到,倒等来了一队党项军兵:“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这是谁让你贴的悬赏通告?!”

凡是道门中人,不论是道士还是道姑,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比较瘦。离山圣母通俗来说,其实就是一老道姑,她跟其他的道门中人一样,也是胖不起来的瘦子命;而生在华北略偏北的党项人,则普遍很强壮,不说个个都壮得像小牛犊,反正也差不多吧;而党项的兵丁,则又是强中的强者。两相一对比,离山圣母装扮的这个党项兵丁就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不对劲了,瘦啊!党项人又喜欢袒胸露臂的,离山圣母又不露,这就更增加了嫌疑。

见军兵们来问,离山圣母不知该怎么回答,干脆她就不回答,她使用迷蝶螭梦功,把这些人弄得痴痴迷迷不能自控,然后反过来向他们套问紫壶老道的事。不用说,又是白费力气。

离山圣母一直在省嵬城内打探了五天,除了塞了一肚子党项风味小吃外,什么收获也没有,最后,她不得不打消念头,再想别法。紫壶老道不在省嵬城内,那他会在哪呢?

联想到紫壶老道是李元昊的师父这档子关系,离山圣母决定到夏国的首都兴庆府去看看。兴庆府离省嵬城的距离挺远,走路如果来回的话,估计要半个月,离山圣母于是先坐木鸟飞到兴庆府外围不远处,然后找了一个隐秘的沙丘把木鸟藏起来,她自己则找人买了一匹马,骑着进了兴庆城。

兴庆城比省嵬城大了好几倍,人更加多,当然也更加繁华。离山圣母还是采取与先前同样的做法,她首先混进李元昊的皇宫中,找宫中的人打探消息。在没进皇宫中之前,她有这样那样的很多种想法,总觉得总会有某种有用,等进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些想法全都不现实:很多皇宫中的人,终其一生也见不到皇帝的面,只是被局限在他(她)们那个小小的天地里,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找这样的人打听,能打听到什么。

离山圣母费了很大的劲,依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皇宫中都找不到,还能到哪里去找呢?他是皇帝的师父,不可能住在贫民窟吧?

想来想去,觉得这样傻找不是个头,离山圣母于是又想了个办法,她首先找木头和铁板做了一个涡轮似的旋挖轮,这旋挖轮的中间是主轴,主轴由一根粗中心主轴和八根副主轴围绕组成,从副主轴上向外辐射出八根厚木条,木条的长度为二尺六寸,宽一尺二寸,厚四寸,木条的顶端装上锄头头一样的铁板,用于旋挖沙土。挖轮的前端是锥形头,后端是一块圆形的平板,用于站人。整个旋挖轮的直径达到八尺多,高度则是三尺左右。

离山圣母把这个旋挖轮带到市中心人流最密集的地方,找一个场子拉起一条布幔,上面写着:无名道人独孤求败设擂比武。布幔的两边挂一副对联,上联是:挖挖挖,从灵霄宝殿直挖到阴曹地府;下联是:打打打,纵贯东西南北中无敌于天下。之所以离山圣母会挂这么一副目中无人的对联,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党项人。

看到聚集了无数的围观人群之后,离山圣母开始表演了,只见她把旋挖轮的锥形头朝下用力压进地面,然后她双脚站在挖轮顶部的圆木板上,站稳之后张开双臂,张开双臂之后她把所有的功力都运用到两只脚上,然后她的身体发出一股扭转力,在这股扭转力的作用下用力一旋,整个人带动旋挖轮就好像龙卷风飞旋一样旋动起来。随着旋挖轮转动,挖轮辐射出去的那八个铁挖头开始飞快地挖土,那些被挖出的土形成接连不断的土浪花,不停地被抛洒出去,而挖轮则不住地往地里面压进……

离山圣母那是什么样的功力,不说达到神仙的程度吧,也是相差不大了。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就被她挖出了一个直径达到八、九尺,深度达到一丈的圆形深坑,黑洞洞地当街摆在那里,很是吓人。那些围观瞧热闹的人看着,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哥哥兄弟,这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这个老道姑到底想干什么。

离山圣母挖好了,嗖地从深坑里跳出来,四周望了一眼,用充满挑衅的语句说:“听说大夏国的都城藏龙卧虎,人才济济,不知有没有哪位英雄敢出来跟贫道较量一下?可不要让人看扁了你们大夏国哦。”言下之意大概是:你们大夏国全都是一帮废物,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你们的都城按垮塌。

原来,离山圣母听到说紫壶老道精通沙行之术,觉得沙行无非就是钻地,既然你懂钻地之术,那么我也就来钻钻地,看看你会有什么反应。于是她就想用这个方法把对方逼出来,因为这一招相对于沙行,肯定有距离呀,如果紫壶老道知道了,不服气要出来伸量伸量,那他不就现身了。

不过离山圣母想是想得好,现实却不是她想的那样,她露了这一手之后,来倒是来了一些不服气的党项人,只可惜却没有一个是她要找的正主儿,这些人的武功都不怎么的,属于凑数之辈,很快都被她打败。

消息传进皇宫中,李元昊被惊动了:什么,一个老道婆目中无人,向整个大夏国挑战?!这怎么能纵容她!他急忙把党项人最著名的勇士都召集起来,布置应对方略。党项六大勇士,第二勇士已在夏辽前线阵亡,第三、第四勇士被派往回鹘和吐蕃作战,无法脱身;第五勇士此时还留在夏辽前线,也是赶不回来;此时留在京城的,只有第一勇士野利天黑和第六勇士古股森。既然只有他们两个,那就让他们辛苦一趟吧。李元昊于是先让古股森前去挑战,然后再派出野利天黑。结果惨不忍睹,古股森中了离山圣母的热源掌,头发和身上的毫毛被烧得精光;而野利天黑则不小心被迷蝶螭梦功逗引,噗通栽进了离山圣母旋挖出来的那个圆形大坑里。栽得有种五官投地,亲爱的大坑我爱你的感觉。

大夏第一和第六勇士都败得颜面无存,其他那些普通一般的人谁还敢出来自讨没趣,那不成了老鼠去给老猫剃胡子吗。李元昊无奈,只好亲自出面去请自己的师父。

原来在兴庆府西面八十里处有一座无名小土丘,那土丘上几乎寸草不生,紫壶真人就在那土丘上从地面往地底下延伸挖了一个洞,他一年到头就在那洞里面潜修。为了防止有人打扰,他还找了块盖板把洞口盖住,那盖板布置了伪装,做成与小土丘几乎一模一样的形状,把这个盖板往洞口上一盖,不是非常仔细的人,谁能分辨得出这里竟然有一个地洞;而这么一种毫无特殊性的地方,又有谁会吃饱了饭没事做去仔细搜寻?紫壶真人住在这么一种地方,如果没人指引,估计离山圣母找到老死也是找不到他。

李元昊找到自己的师父,把来意说出。紫壶真人听说来了一个老道婆向大夏国挑战,心里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老道婆老道婆,修为肯定比较高;一个修为如此高的人,应该淡泊名利才对,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兴庆府来向大夏国挑战?……这里头肯定有名堂。紫壶真人说:“你先带为师去看看,等明白了情况再作打算。如果她只是一个无聊想求点名利的市井道徒,那么为师干脆把她抓来做老婆算了,省得为师一个人也无聊。”

李元昊作为大夏国的皇帝,平常在人面前总是正经八百,威严有加,恨不能把那两张脸都换成是铁铸的;不过到了师父这儿,就不一样了,一听这话,扑哧笑出声来:“师父你要想要老婆,要多少个徒儿都可以给你准备,干嘛非要找一个快死的老道婆?”想不到他这师父还有这么滑稽的一面,真让人开心。

紫壶真人说:“胡说,你师父要找老婆,当然是要找个一样的同门,岂能找那些臭皮囊的凡间女人!”

李元昊在心里笑得简直要连翻十八个跟头,找老婆就找老婆嘛,还什么臭皮囊不臭皮囊的凡间女人,难道你是天上的神仙啊!不过口里还是装得极其严肃地说:“师父说得也对,道教本来就跟佛教不一样,信徒是可以结婚的嘛。”

紫壶真人和李元昊来到兴庆府,他并没有马上出面,而是让李元昊先找一个人与离山圣母过上几招,他在旁边偷偷看着,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

结果李元昊找人一试,紫壶真人马上折身返回来,对自己的徒儿说:“别理这个人,让她自个儿在那里玩去。”

李元昊急问原因,紫壶真人说:“这个人是那穆桂英的师父,她一动手为师就看出来了。她来这儿,肯定是为她徒弟被为师收魂的事。不要理睬她。”

李元昊为难地说:“可是……她这个……叫得很猖狂,就这样让她下去我们很难堪。”

紫壶真人说:“为人在世,最要紧的是里子,面子能顾的时候就顾,顾不了的时候就把它扔在一边。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快点催促戎里雄奇发动进攻,把辽军打败,这才是正事。至于这个老道婆,她也是个有修为的人,如果为师估计没错的话,折腾了这么多天没找到她要找的人,她自己也会觉得没趣,会自动离去的。”紫壶真人甘愿藏身在那么一种地方自隐于人世,可见他就不是一个追求所谓的意气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一时的逞强而乱出头呢。

李元昊见师父不愿出面,也没办法,呆楞了半响,他问:“那穆桂英被师父您收了魂,她会不会死?”

紫壶真人说:“死是不会死的,只是会变傻变痴,不可能再像先前那样机智勇猛,无畏强悍,另外她的体质也会大大变弱,武功等各方面都会大打折扣。如果你想纳她做妃子,这是最好的时候,可别错过了。快点加把劲多努力吧!”原来他也知道李元昊喜欢穆桂英的事。看来真是好事不出门,艳情传千里呀。

再说离山圣母,折腾了那么多天,她想要找的人,楞就是不出现,人家那么能耐和有涵养性,她能有什么办法。果然如紫壶真人所说的,几天后,她失去了再折腾下去的兴趣,怏怏不乐地离开了兴庆府,找出木鸟,依然飞回辽军营寨去。

见她也束手无策,萧天佐等一干辽将可就有点慌乱了,群龙无首,辽军失去了统帅啊,一支没有统帅的军队就好似一盘散沙,哪可能会有战斗力。而且这个时候,戎里雄奇已开始在试探性地发起攻击,以试探辽军的实力,如果让他摸清了底细,知道这个仗该怎么打,他就有可能会发动猛烈的进攻,到时候,辽军就可能再次品尝兵败的苦果。这可是每一个契丹人都不愿看到的可怕后果。

看着众人望向自己的渴盼的目光,离山圣母其实心里也很着急,她最喜爱的弟子就这么一会儿昏迷,一会儿清醒,这样长久下去,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如果她这个聪明伶俐的弟子从此变成一个半痴的傻子,那她自己也会比被人杀了还难受!可是,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个老躲着不出来的乌龟死老道呢?

离山圣母思索了一阵之后,决定采用最笨的方法,骑着木鸟,到这方圆千里之内到处去寻找,这次要仔细一点,争取每一个地方都不拉下。离山圣母说干就干,马上开始了这大海捞针式的苦苦寻找。另外,她把天鹅白大褂和信鸽云梦泥也派出去,帮着她一起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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