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笑着的,却朦胧了双眸,费力的抬手去擦,只得满手的泪水,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眼前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那明黄的衣袍将我重新拉回现实,“皇上……”我嗫嚅着,终究只是幻影,闭上眼,仍泪水肆意。
温暖的手指轻轻抚去不断流出的泪水,没有只言片语,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擦拭,被他不断重复着,直到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皇上。”荀公公小心上前,察言观色,得了辰玄颢的允许,才进而说:“瑞婉轩的祥明来禀报说,蓉贵人病得厉害,怕是烧糊涂了,断断续续的说胡话。”
辰玄颢缓缓起身,扶我站好,冷淡的问:“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若是这烧一直退不去,恐怕……”
“朕过去瞧瞧。”辰玄颢侧脸见我神色稍稍平缓,伸手轻轻刮过鼻梁,责备的说:“以后不能再这般任性了。”我木木的点头应着,因这句话,心中某处竟变得柔软。
瑾儿过来扶我进去,刚抬脚,脚掌顿时传来一阵刺痛,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娘娘,你的脚……”我急忙制止了瑾儿了惊呼声,但还是被辰玄颢发觉了,原本已经跨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转过身,见脚底灰白的鹅卵石上浸染的点点血迹,不由得皱紧眉头,一把抱起我往殿内走去。
凑近灯光,才发现,脚底散落着纵横交错的伤口,或深或浅,鲜红的血正不断地慢慢往外渗。
“快去宣太医。”辰玄颢紧张的擦拭着快要滴落的血珠,又生怕弄疼我,急的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你不用担心。”故意说得满不在乎,只想让他稍稍宽心,不知为何,总也见不得他着急的样子。
“要怎样才算有事?”口气中满是责备,刚想开口争辩,却碰到他恼火的眼神,吓得不敢开口。
瑾儿领着太医很快就过来,太医见辰玄颢也在,显得格外的殷勤和仔细,着医女将伤口清理干净后,取出上等的金疮药,细细撒上,又仔细包好,说幸好伤的不深,过两三日便好了。
辰玄颢安心的净了手,又将我抱入内殿,放在床榻上,仔细盖好锦被,才急忙往瑞婉轩去。
用了药后,已经不那么疼了,方才失礼的样子,现在想来还有些脸红。而辰玄颢站在廊下凄凉的背影,却烙进了心里,在他心里一定埋藏了一个让他“劳心悄兮”的人,一个只能放在心底独自想念的人。
瑾儿过来问要不要让御膳房做些吃的送过来,我摇摇头,已是二更了,不必如此麻烦。却突然想起,辰玄颢整个晚上滴水未进,此刻还在瑞婉轩陪着,又叫住瑾儿,让她去御膳房弄些吃的给送过去。
筹划许久的百花宴终于如约而至,这天虽不是宫中最热闹的,却是最美艳的,所有的妃嫔们绞尽脑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对那些久居后宫却不得宠的后妃们来说,这无疑是个天大的机遇。
天刚放白,瑾儿就小心的将我叫醒,“娘娘,娘娘该起了。”
我睡眼惺忪的看看窗外,翻了个身,本想再续美梦,瑾儿却不依不饶,“娘娘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了吗?”
“什么日子?”怕是昨日救蓉贵人时拼了全力,此时全身酸疼,依旧不愿睁眼。
“百花节啊,娘娘还有好些事要做呢。”瑾儿不住的催促着。
伸了懒腰,懒洋洋的爬起来,任由她帮我穿衣、梳洗,忙乎了好长时间,待一切收拾妥当后,睡意也被折腾的差不多了。
今日不必去寿熙宫请安,倒也落得清静,实在不愿周旋于众多女子中,摆出看似端庄实则极其虚伪的笑容。
早膳时,瑾儿在一旁伺候,见我兴致不高,便说些百花宴的礼节,只淡淡的听着,入不了心去。
“蓉贵人可好些了?”饭菜再精致,却没什么胃口,简单用了两口,淡淡的问。
“听说皇上昨晚陪了一夜,早朝时才离去。”
诧异的看她一眼,“我是问蓉贵人怎么样了?”
她有些不快,“说是烧已经退下来了,只需静养几日便可下床了,本没什么大碍,却让皇上守了一夜,娘娘也落水了,皇上却……”
“好了。”我低声呵斥,“去瑞婉轩瞧瞧。”
自然知道她想的什么,可我不想惹出是非来,昨日既然救她一命,今日应该去看看可好些了,也不枉费我一番气力。
出了锦安宫往西北穿过牡丹园,便是瑞婉轩。此时牡丹园中许多宫人正在打扫,一旁兴宁宫的郁公公不停的催促着。
“寻条人少的小径绕过去吧。”我低声吩咐。
瑾儿意会的走在前头,从假山后面绕过牡丹园,穿过几段回廊,来到瑞婉轩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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