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樱的哥哥唐泽现年二十五岁,随同唐樱一起进的京城,后来凭妹而贵,加了怀化大将军的散衔,如今在敦煌的西北大营充任行军司马的职务。由于自小受到父亲的良好教育,颇知兵略,身上完全没有王室贵胄子弟的纨绔之气,在西北大营里面颇得大营总管苏常胜的赏识。
在和亲队伍过敦煌的时候,唐樱和哥哥见过一面,此时想来,那里也算一个不错的去处。
张二狗眼睛一亮,来了兴趣,追问这个“行军司马”是个什么大官,走后门的话能给自己多大的前程,唐樱胡乱答应着,眼睛却一直往江寒血脸上瞟,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
江寒血心里只感觉乱成一团,唐樱的话他完全没有听进去,被张二狗吵得头疼,站起来说了句“我出去散散心”便骑着马走了。众人开始也不疑,只当他就在周围兜个圈便回,可是一直等到月过中天,算着过了子时了还不见他回转,这才着了忙。
查看了一下剩余的马匹,发觉少了三匹体态体壮,身体状态最好的,在互相一查问,只有周黑子看到江寒血好像牵了几匹马走,他说自己当时没太在意,只当他出去饮马了。
“哪有半夜三更跑去饮马的,再说就算真的要饮马也不可能只带三匹去,这有不是皇帝的**,难道马儿还能搞个**专宠?”李三蛋急急说道。
“这周围都一片荒凉,他还能去哪儿?莫非去追杀铁勒人报仇了?”王大胆想到了一种可能。
“现在看来,十有**怕是如此!”李三蛋想了想说道。
张二狗“嗖”的拔刀站起:“我跟着大哥一块儿去杀他个尸横遍野!”
王大胆也跟着站起:“我也去,伏戎县数千人的性命,咱不能放不了个屁!”
李三蛋喝道:“都给我坐下,今夜所有人都不许乱走,大哥既然带了三匹马去,就是做了连夜赶回的念头,你们不许跟着胡闹起哄,一切都待天明再说。”
夜里晦暗不明,适合小股偷袭却不适合大军交战,江寒血孤身前去劫营,看上去虽然莽撞凶险,但只要能伺机而动,敌明我暗之下,要全身而退不是太多难题。但要是一帮人乌拉拉的全过去撑场子,却等于摆好了靶子让人打。
李三蛋素来亲和,在圈子里人缘很好,如今板起脸来发话,连张二狗都不敢发作,嘟囔着又坐下。这一夜显得异常漫长,狼群已经散去,留下了满地屎尿狼藉。城里的余烬未褪,到不虞夜里寒冷,只是人人心中惶恐,盯着天上数星星,很少有人能睡得着。
待到日上三竿,天空大亮之时,江寒血平安回来,浑身上下满是鲜血,连马上也被鲜血染透。唐樱拉着他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新的伤口,这才放下心来。江寒血去时一人三马,回来时候不但多了两匹马,还多三个大大的口袋,一个活生生的铁勒人。
江寒血将口袋取下,解开封口一倒,滚出了十几个圆鼓鼓、血淋淋的脑袋,再将其它两个口袋解开,里面装的却全是铁勒人的脑袋,三个口袋加在一起,足有四五十个!
众人都知道他是去报仇了,可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割下了这么多铁勒人的人头,还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全都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江寒血大大的喝了几口水,觉得喉咙里的毛毛虫稍微平静些,才慢慢讲出自己昨夜的经过。
原来他起初真的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可心里的怒火怎么也平息不了,看着众人不注意,干脆牵了几匹马出来,想连夜偷袭铁勒人的大营报仇。也许是小时候当过狼的原因,江寒血的夜视力远远好于常人,按照李三蛋的话说,他天生就是偷鸡摸狗的料。寻着铁勒人的踪迹追了没多久,便见到了他们搭建的临时军营。
铁勒人的军营可比沙贼们的贼窝子强多了,不但在营房周围设置了拒马,撒下了铁蒺藜,大营四周点起了大火把,二三十步内偷袭者无法藏匿,而且加派了许多的哨兵站岗放哨――这也是白日一战被狼群吓坏了,所以特意加强了夜里的戒备。
江寒血见到无法偷袭,原本就打算原路折回的,临走时觉得气不过,学狼嚎叫了一嗓子,想吓唬吓唬铁勒人,让他们晚上也睡不安慰。这一下竟然将所有铁勒人都惊动了,一时间大营里乱成一团,领头的史剌维?达罗不明敌情,不敢贸然出击,让所有人守在营中,只派出了一个小队出去探查。
谁知道出去探查的小队竟然一去不返,没过多久狼嚎声又起,军心骚动。史剌维?达罗不明所以,又派出一个小队出去探查,却又是同样的遭遇,如是再三,一直折腾快天亮才消停。等到日出之后出去探查,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发现了三队斥候的尸体,所有人的死亡方式全部一样,都是被人割掉了脑袋。
铁勒人惊惧不已,不敢追击,匆忙撤走,江寒血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大模大样的平安归来。
大家听他绘声绘色的讲述自己如何学狼叫,将铁勒人引入一片洼地,如何快如闪电的出手,将对方斩杀,又如何割下脑袋,装在袋子里回来,听得张口结舌,只恨昨夜没能同往。有老成持重之人对他的冒险行径或有疑虑,但在父老乡亲被屠戮殆尽,群情愤慨之际,也不便开口质疑。
“把那个活的提上来!”江寒血大声吩咐,立即有人将铁勒人连踢带打的扯过来,取掉他口中的填塞物之后,也不忘狠狠的抽上几巴掌,吐上几口痰。
“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来伏戎县屠城?”江寒血大大咧咧的往一块大石上一坐,像个县太爷一样发问。
铁勒俘虏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铁勒话,大家谁也听不懂,张二狗拿刀吓唬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颇为失望地骂道:“辛苦了半天,逮回来个蛮子,一刀杀了算了,省得麻烦。”
柔凝自从昨日被江寒血抽了一鞭之后,一直不敢跟他说话,眼见这是个表现的机会,硬着头皮接口道:“他在求狼神的原谅,说自己有生之年再也不敢南下了。”
江寒血眼睛一亮:“你会说铁勒狗的话?怎么不早讲!你快问问他,为什么要来伏戎县行凶?这次领头的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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