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里的永春宫的情节又开始浮现在自己的脑子里。一幅一幅的画，赫连晟温柔的眼神，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洛清歌牢牢困住，却浑然不觉。

一切，来得太快，恍然如梦……

身旁传来玉秋的呼唤，洛清歌抬头，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朝霞满天。

洛清歌微微有些晃了神，抬头看向玉秋。

身旁只有玉秋一人静候在那里，似乎已经站了很久。看着洛清歌俯身道：“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该用晚膳了，我们进屋吧。”

“玉秋，”洛清歌忽然停下了脚步，轻声道，“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从前的事情，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娘娘您以为是什么？”玉秋低着头，声音恭谨。

“我以为？”洛清歌立在那里，抬头望向漫天的朝霞，声音轻得似乎只有自己听见，轻轻的叹息，“我，不知道。”

像是在回答玉秋的话，又像是在回答自己。

，她只有两年的记忆，两年前的，全都消失不见。以往的记忆似乎，似乎只是遥远的梦，那么的不真实。

自己真的细作吗？真的，曾经那么出色地完成过那么多的任务吗？以往的二十年，就像是一个梦。庄生晓梦迷蝴蝶，最后，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梦外……

似乎有哪里不对，哪里出了错。

但她却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哪里出了错。

是谁在说谎？

“玉秋，你说，我是谁？”洛清歌淡色的眼角露出一丝迷惘。

月秋抬起头，看着洛清歌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娘娘，您是明国的贞妃，洛清歌。”

“还有呢？”

“齐国御属暗部，零。”

“洛清歌？零？”洛清歌忽然笑了起来，无声的嘴角带着丝嘲讽，“洛清歌，多么耻辱的名字呵。”

但是，现在，为什么我忽然有那么一点点想做一回洛清歌，明国的贞妃。

“娘娘，您的心乱了。”玉秋低下的眸光闪过一丝暗沉的光，“请您记住自己的身份。”

记住自己的身份？记住什么？还有什么好记住的？

洛清歌忽然回头看着玉秋，缓缓地开口：“玉秋，为何我们要在这里？”

“娘娘，这是我们的使命，来到这里，我们别无选择。”玉秋依旧是低着头，恭谨的模样。

“但是,”洛清歌的唇边落出一声极淡的叹息，“玉秋，人这一生，总该要疯狂一回。”

玉秋没有说话，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半晌，直到洛清歌以为洛清歌会一直沉默下去时才轻轻的开口：“娘娘。不管你想做什么，玉秋都会在你身边。因为，月秋的使命是，跟随您，辅助您，无论何事。”

洛清歌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玉秋，我想做洛清歌。”

真正的洛清歌。

“娘娘，如果您想做，那玉秋就如您所愿。但，请您考虑清楚，不要后悔。”

后悔啊？洛清歌侧了侧脸颊，抚去鬓边的发丝，我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只是想，抓住，眼前的一切。

不想，错过。

只是，玉秋，我可以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