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柔妃住的少虞宫真的出事了。侍卫在值班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鬼祟的黑影,待要去查看的时候那黑影竟然逃跑开了,侍卫追击,却只留下那人的鞋子。
很普通的一双鞋,但却是男人穿的鞋,更要命的是,那鞋的针线居然是柔妃手中的,皇宫里才有的苏锦,唯一有这苏锦的,唯有柔妃和皇后。皇后经了手,过问前后,之后便在柔妃的寝宫发现了男子衣物,还有一些二人交往的密信。事关皇家体面,皇后禀了赫连晟,却也并未声张开来,对外只是说柔妃有失皇家风范,便废了封号,关进了冷宫。
洛清歌听见了消息依旧是淡淡的,没有做过多的表示。对于柔妃的处境,她忽然懒得去看。丝毫没有一丝属于胜利的喜悦。但她心里却明白,事情只不过是重光挑了一个头,之后难免没有皇后加了私仇,做了手脚在里面。柔妃这次,怪只怪曾经得罪了皇后。那次皇后小产,洛清歌比谁都清楚,是谁做的,更清楚,皇后心里是明白的。心下也不禁多皇后佩服了几分,这样的隐忍,便不是一般女子所能做到的。但皇后面上装着公正,她不说,便谁都不会提。
这日洛清歌照旧去延禧宫整理佛卷经书。皇太后已经面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洛清歌行了礼,安静地立在旁边。
半晌,站得洛清歌腿脚有些麻木时,才听得皇太后悠悠的开口:“贞妃来哀家这么多趟可是烦了?”
淡淡地问句,端得称得上是字正腔圆。
“儿臣喜欢这里。”洛清歌淡淡的解释。
皇太后忽然道:“你和那孩子长得真像,只是这性子倒是天差地别。那孩子的性子太跳脱,你却是个沉婉的性子,若不是如此,只怕我都弄混了,更何况是皇上。只是他毕竟是皇上,皇上是什么人?是明国的天。所以哀家绝不会允许他再犯同样一个错误,为了一个女子而犯糊涂。皇上就是皇上,不是凡夫俗子,更不该有这样的感情。”
没头没尾的话,说的人和听的人却心里都明白。
洛清歌忽然惊觉自己似乎忘了皇太后的身份,能在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成为最后的赢家,若是没些手段,断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凡事她都看得极透,只是看着,却不参与,但却并不代表她不知情。论心狠手辣,谁又能比得上后宫里的女子?更何况还是这样一路厮杀,坐上后位的皇太后?她这一生,也许经历得太多,到了最后,才会学会将一切都隐藏在平静之中。
“哀家知道明国送你来的目的,哀家也想,若你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哀家也不想多管这些事情。”
是在警告吗?洛清歌一愣,忍不住冷笑。垂首掩去眸中的森然:“儿臣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皇太后却并未看洛清歌,抿了一口茶又接着道:“其实,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些话哀家不用明说你也应该明白。清雅那孩子在做什么哀家也都明白。这次柔妃的事情,也不能说是你的错。”
洛清歌整个人顿时像是大冬天淋了一桶冷水,从里冷到外。大夏天,却依旧觉得冷。原来,这里还是容不下她,原来,谁都看得比她通彻,只是她还在苦苦挣扎,异想天开。就连这样一个看似早已经清心寡欲的人也在冥冥之中掌握着一切。谁都有自己的利益,谁都有自己要维护的东西,而她。却是所有人要扫除的障碍。就连她腹中的孩子,也不过只是个障碍罢了,根本就没有觉得应该去珍惜。
皇太后依旧缓缓说道:“你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死的吗?是哀家趁着皇上不注意派的人。可怜那孩子死的时候,连尸骨都未曾找到。真是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个孩子。”
说到末了,竟然有些淡淡的惋惜。
洛清歌却只觉得可笑。这后宫里,果然是个叫人变态发疯的地方。杀人的罪魁祸首似乎没有亏欠,却只是觉得惋惜。胜利的人可以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评价一切,而失败的人只能常埋于地下,得到一句半句惋惜亦或是廉价的同情。
这样的话,是威胁还是警告?洛清歌忍不住冷笑,恭敬地站了起来,俯身道:“皇太后娘娘的教诲,清歌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就好。”皇太后挥挥手,连最后一个笑容都吝啬给:“那就跪在佛祖的面前好生想想哀家的话吧,等想通了再回去。”
洛清歌忍不住冷笑:“清歌明白了。”
说罢强撑着自己最后一点骄傲,握紧了手转身跪到了佛像面前。
“这次就给你小惩以戒,下次哀家绝不姑息。”皇太后冷冷的声音在洛清歌身后响起。说罢,连看都不愿意再看洛清歌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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