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笑着转过了身,朝着与那林子相反的方向走去,他走得很潇洒,如一股清风渐渐消失在路的末端,我望着他湖青色的背影,知道那抹青色将会永远停留在我的心底,也许这一辈子也不会淡退。
我回过头,向那林子里走去。
虽然是在夏日的早晨,但林子里却透着一股阴凉。树林阴翳,原本刺眼的阳光经过这重重叠叠的绿叶,也只能无奈的留下斑斑光点。在这半昏的林子中,蝉声阵阵,混杂着泥土的气息,充斥在空气里,一扫我刚才的闷烦。
没想到,这在晚上令我害怕难眠的林子,在白天竟也有这样的景致。也许是这宁静的景色让我的心平静了下来,突然想起我来这个林子的原因,这才觉得刚才真的是无理取闹,想想那和尚居然真的被我逼得要给钱我,我不禁失声笑了起来。
偌大的林子,奇观异景倒是不少,我边走边感叹。也不知道能不能遇见那和尚,说实话钱我实际上并不在乎,想赚钱,说容易不容易,说难也不难,反正那钱也不是我该拿的,不如慢慢欣赏景色倒也不错。
这样想着想着,我放慢了脚步。不过,我既然不是来找那和尚的,那我来这林子干嘛,还不趁机走远一点嘛!这样一想,我又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本末倒置的好,于是认真开始寻找起那土黄色的身影。
可惜,我在这个林子里绕了老半天,竟连一个人影也没见到。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令我担心的是很有可能我绕了半天都是在原地绕的,也就是说,我迷路了。早该在进这林子时我就该做上记号,现在可好,钱没拿到,人倒是陷在这林子里了,弄不好,在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抓回宰相府,那真是功亏一篑,得不偿失啊!
我顺势倚在一棵树上休息,抬眼向远方望去,就在这时,我发现不远处的树上同样也倚着一个人,没有多想,我立马向那人跑去。
走近了我才看清那个人的面容,黝黑的皮肤,细细的长眼,倒是有点像《三国》里描写的关公。可惜,那一脸的憨厚,说好听点是长得老实,说难听点就是一股傻样。我走上前去,准备向他探听探听那和尚的去向。
谁知,我还没有开口,那个人倒是先问起我来了
“这位小兄弟,不知你是否看见一个穿黄色袈裟的和尚,大约有这么高。”说着,他把手举过了他的头顶。我这才发现他那黑色的眼睛里透着焦急,只是他的面部太僵硬,以至于我刚才都没有发现。
见我没回答,他又问道:“那你是否看见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人,眼睛小小的,皮肤黑黑的人啊。”
我笑道:“有啊。”
他喜出望外,两只眼睛里泛着惊喜地光芒,急急的问我道:“在哪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意味深长的说道,又偷笑着看着他。大概那人是他的哥哥或弟弟吧,不过看他一脸没明白过来的样子,我真的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憨笑着说:“原来小兄弟你在逗我,唉,我总是这么笨。”
“不过,那个和尚我倒是见过。”见他已经反应过来,我补充说道。是你自己说你笨的哦,那我就再逗逗你吧。我早就注意到他的身上背着一个似乎是很重要的包袱,因为从才到现在,他的肩膀一直死死的把那个包袱压在腋下,就连和我说话时,还时不时地用余光瞟一眼,足见那包袱的重要性。
“真的吗?”他立马就上了我的当了。
“当然,他是不是和你跟你哥哥约好在这里拿银两啊。”是哥哥,是弟弟其实我也不确定,不过就算反了,我只要说分不清他们哥俩就行了。
他听完我这话,褐色的面庞上尽是不相信的表情,下意识的压紧了腋下的包袱,又疑狐的看向我。
那包袱里一定是银两没错,臭和尚,你活该栽在我手里。我在心里暗暗盘算着,等我把这些银两弄到手,就好好要挟那个和尚一番,谁让他那么看不起我。
“诶呀,还不相信我吗?我昨天晚上还和他一起吃过鸡的呢。”我偷偷在那人耳边说道,然后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向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我什么都知道。
他开始像刚刚被我耍弄时一样抬起头,深深的思索起来。终于,他回过了脸,不再带有疑惑的看向我,而是直接问道:“主公,有说什么话吗?”
“有,当然有,不然我来找你干什么。”我故作很着急的样子,又凑近他说道:“猪公说,他和你哥哥有急事,银子来不及拿了,让你先给我,让我带你去找他们。”
“什么,有急事,是王将军派人说的吗?”他猛地跳了起来,瞪大眼睛看向我,吓得我差点后仰倒下去。大概是他看见我的身子晃了晃,又用手扶住了树干,于是向后退了退,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对我道歉道
“不好意思,我老是这样,小时候老是因为这个吓到睿睿。对不起啊,我一路过来,总是听到老百姓们在议论朝廷下令要除奸臣的事,所以你说有急事,我还以为王将军那儿出了什么事呢,唉,我笨死了,王将军要是出了事,我哪还能好好站在这儿呀,那个,刚才~你别介意啊。”
说完,他对着我傻笑了几声。
“没关系。”我也对他笑了笑,“不过,谁是睿睿,还有王将军,他做了很多错事吗?”现在看来,那个和尚的来头不小,扮作和尚只是为了便于行事,他很有可能是某个奸臣手下的武士。唉,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古代都是男人当官做事了。大多数男人可以为了办事扮作商人,旅客,公子哥,甚至是和尚,而女人,就算在现代,也不过就出了一个“光头美女”。更何况在古代,这个以淑静娴雅为美的时期。我实在不敢想象自己顶着颗秃脑袋在这里走来走去,会引来什么样的目光。
“睿睿是我邻家的妹妹,我已经两年未回家见她了。前些日子听哥哥说,她好像嫁人了。”说着,那张泛着油光,如同树皮一样的脸慢慢的低了下去。就好像一株失去了水分的草,无力而又痛苦的耷下去,不过仅仅两三秒之后,他有立刻抬起了头,笑着说:“嫁了好,嫁了好,嫁谁都比我好。我是誓死跟了主公的,我陪不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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