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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仙途》第十二章 刀红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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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远从楚慕以及李梦颜的手中得到金丝索后,心中虽有欣喜,但还觉得不是味来。

他自幼时学得本事,从未争强好胜过,这一会得到这金丝索的手段也极是不光彩,走时又见到那李梦颜怨恨的神情。可谓是刚了却一因果,却又有了一段新的因果。

他害怕放开楚慕以及李梦颜后被两人追上,是以在这茂林密枝间飞速狂奔,其间枝叶飞舞,树枝刮得脸颊生疼,亏得他的皇蛇紫藤所化地鳞甲极是管用,将他的身躯护在里面,从而避免受罪。

飞驰电掣了有好大一会,自身真气也开始不以为继,他也就放慢速度来,再行了约莫有半里地左右,此时天色已至傍晚时分,金乌西坠,霞耀半空,透过林间密叶,斑斑点点的洒将下来,缕缕光华好似青烟在林间袅袅升起。

邹远走了半会,身躯乏累,料想都过了这么一大会儿,那两人断不可能在追上来,于是也放宽了心,停下了飞驰的步子,靠在依靠参天松树上休息起来。

林间鸟鸣虫叫,热闹异常,邹远索性背靠古树坐在了草地上,泥草芳香气息让人沉醉,更有那野花蘑菇之类热得人眼花缭乱。邹远看了有好一会,困意上头,斜靠在树旁,打起盹来。

他奔波半日,不大会便进入梦乡见那周公去了。睡得正是香甜,忽的听见那林间归林之鸟纷纷扑腾飞起,呱噪吵闹起来。他一惊,以为是野兽来袭,慌忙睁开睡眼。朦胧之下见得一人向他走来。

此人身穿一浆洗的泛白的宽大道袍,广袖飘迎,身躯高大,神采飞扬,一头及背长发用指粗藤蔓扎成一束。宽额前有两缕乌黑飘逸,腰胯间一入鞘长刀斜挂,足穿草结芒鞋。迎着万道霞光,走在古木密林。绝世风姿,真是潘安在世;出尘气质,好似海外蓬莱客。

步履轻缓,漫步而来,惊得邹远困意全无,忙起身。

待那人走到邹远跟前,才看到其剑眉飞扬,鼻若悬梁,眼眸好似琉璃,又似深潭止水,宁静深邃。

那人初见邹远,眼神中不惊不诧,不悲不喜,好似世间一切尽掌握在他的那双手中,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指甲好似温玉,秀美阴柔,但却锋芒毕露,像是随时就会拔刀而出一般。

他徐徐走来,步履轻踏在草间,一步,一步,步步携带着那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好似刀芒,直欲将邹远一刀分二。

邹远看他走来,初时为其神采所摄,但待其走近,才感到一股骇人心魄的气势直扑面而来,直叫人心生怯意。邹远从没见过,更不知如何得罪过此人,但他性好强,束手待缚,坐以待毙节不是他的性格。

屏气凝神,将自家真气从丹田处运起,循环游走在身体各大经脉中,抵御起这飘渺而来之人的如山岳般厚重的气势来。

那人见得,只是嘴角微微一笑,身体左侧下垂之手缓缓抬起,欲握刀柄,待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握在那古意纵横的刀柄处时,……。

风起,风从林间起,风从古树茂林间涌起。好似龙虎将出,他的手并没有拔出刀,只是轻轻地将手放在刀柄处,但邹远气息为之一滞,他的眼前蓦地涌现而出一副画面来,那幅画缓缓的展开,他看见自己好似一张薄纸,齐整的从中间裂开。

“呼”,邹远深吸一口气,他终于无法抵御起这股气势来,这股霸道,厚重的刀气,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这股凛冽无匹的刀气在虚无中迸出,在林间卷起狂风。但这风却在他的眼前停顿下来,吹着他的面颊,好似情人间的爱抚。

“练气期”,邹远深吸一口气,徐徐的说道。他今日在那无珍不有阁中见得那阁主对付黄香的手段,虽是都属于练气期,但那气势跟眼前这人好似云泥之别,眼前这人对于自身真气的运用恐怕已到练气期的顶峰了吧。

这股刀气虽未伤其体,但刀意却生生的劈在在他的心里,让邹远双腿发软。

邹远扛不住,右腿弹起,狠蹬合抱树身,左臂化为手刀,飞跃而起,直向那人的脖颈处砍去。那人见得邹远出手,眼中依旧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好像所有的一切尽在腰间的那把刀中。

他双足一踏地,飘飘而起,双臂长展,好似鸟翼。

“着”,邹远大喊一身,手上青芒闪烁,砍向那人的手一变,身向后倾,双腿便似出膛炮弹,用力弹射向那人,气劲凌厉,破空声呜呜作响。

那人凌空飞舞,双手一开一合间便将邹远数招凌厉的攻势化解,邹远见自己出手无功,正欲变招再次交手,还未有所行动。便见那人从怀中放出条乌黑细带,迎风化作长蛇,将邹远缚住,和株合抱粗细的参天古树连捆在一起。

那人捆住邹远,复又从空中落到地上,走到邹远跟前,也不多言,只是将手在邹远腰间摸索。

邹远大惊,忙大声叫道:“你要干什么?”但他腰间痒痒,是以说时脸孔显得苦笑不得。带邹远话刚问完,那人便在邹远的腰间摸出一条金光闪闪的绳索出来,正是金丝索。

邹远见得他掏出这条金丝索出来,心中思量道:这定是楚慕以及那女子找来追我的,此人如此厉害,今天被他逮到,逃不脱,恐怕遭了毒手。

他自感如此被根乌溜溜的绳子捆在树上窝囊的死去,还不如再出手反抗一次,如若不然,岂不是白白费了这十几年的苦修。

心中想定,手心反背,暗藏在身后,运起皇蛇紫藤,在手心幻化而成,显出时只有几寸长,顺着腿肚滑下,他见那人得到金丝索后正细细观看,似是瞧那上面所刻画的符?阵法,但看了不大一会,便出口叹息一声,道:“猪狗之辈矣,白白浪费了这天生地养之物。”

邹远见其感叹,知是到了时机,运起扶桑诀上所载的控藤术,将那皇蛇紫藤化作成一丈长的臂粗绳缆,抽捆向那人。

只见皇蛇紫藤出时极猛,裂石碎金。那人一时不查,又心不在焉,被捆了个正好。那皇蛇紫藤紧紧缠绕,皇冠型的叶片也是密密裹住,上有倒刺生长,好似黄蜂尾针,欲吸血食肉。

但那人身上也不见有何动作,就有缕缕细如花针的气劲从周身各处喷吐而出,将那叶片好似雨打芭蕉般的射的哗哗作响,未几便成了那秋后残菊,纷纷掉落一地。邹远看得心疼,也有点打怵,生害怕那气劲喷出一根来射在他的身躯要害命脉上,霎时间他的小命就要玩完。

只是这么一会,那皇蛇紫藤便成了光秃秃的一枝,地上残叶成片,又没有邹远继续运用自家真气催动,便也不再生长,藤蔓上那鎏金蛇纹扭扭绕绕,被那人周身射出的气劲扫打的可谓惨不忍睹。

那人清空了吸血的叶片,弄松了绑在身上的藤葛,看向邹远,气定神闲的道:“倒还有点本事,怪不得以你区区引气四层的实力,就能从那两个废柴手中抢到这金丝索。”

说完悠悠一叹,又道:“若是平常,我自任你离开,不管丝毫,只是今日这两人确是那雾雨阁掌权之人的门人后辈。奈何我如今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不得不将你擒下,还是心中莫怪的好。”

邹远见他背被这皇蛇紫藤化成的藤蔓捆住后依旧视若无物,知他本事超长,远非自己这皇蛇紫藤所能束缚住的,他如今这般和自己谈话,却是为了让自己宽心。

当下对其心生好感,又听他话语间所说只是无奈之举,便微微一笑,道:“小子做事鲁莽,倒连累了大哥来,实在对不住的紧。”

那人听得,知他明白自己所说所做之意,又见他玲珑心细,骨骼容貌皆是非常人之相,也是心有好感。但他心中略有好奇,道:“今日你我都被捆住,若是有一个不放手,便都只能待在这里过夜了。也罢,如果方便,就将这实情说来让我听听,若是让我满意,便放了你,不用拿回去受罪了。

邹远听得他如此说当下略整思绪,缓缓诉说开来,先叙自家生平,再道今日发生之事。此时太阳已落,天际青灰一片,林间鸟语啾啾,间杂着冷风徐徐吹打这枝叶草木,四下有着说不出的幽静安详。

只等邹远诉说完毕,林间天色已黯淡下来。树影凄凄,蛇嘶兽嚎,阴森可怖。

那人也是抬头仰天打了一个哈欠,朗声道:“小子年纪不大,倒有如此古道心肠。是极,我辈修士,若想修成正果,得以有一天寻得那蓬莱仙岛,学得不死之术,定要心常怀有感恩之心。更何况我等顶天立地的七尺堂堂男儿,有恩不报,如何对得其母生父养,何以有颜面在混迹在世。”

邹远听得这话豪迈,欢喜异常,忙开口笑道:“大哥说的极是,小子虽是愚钝,但这几份道理还是懂得,但却连累大哥,这是极大地不该。”

那人听得,道:“只不过是用几根蛇筋炼制成的货色而已,连那最末流的法宝都比不上,我将这金丝索拿去交还,再给你个好的来,我虽不富足,但依旧有几件拿的出手的东西。”

“呵呵,那金丝索尽管拿去送还,但这承那黄香之情小弟另寻机会报答,不敢劳烦大哥。”

“尽是罗嗦上了,如今天色渐黑,还不松开我身上的这藤蔓,难道真要在这荒林间过夜不成。”待邹远说完,那人确是不再往下接,笑着说道。

“大哥说的是极。”

邹远应答了一句,运转真气,再复使出控藤术,将皇蛇紫藤收回丹田之中,只是这皇蛇紫藤先前遭受重创,进入丹田后的幼苗明显萎靡不振。

那人见藤蔓被邹远收回,轻喝一声,也将捆邹远的黑色绳索收回,身躯扭动,松松筋骨,声音似炒豆般作响。

邹远恢复自由,操背躬身,向那人一礼,道:“还请问哥哥的姓名,好叫小子认识下哥哥来。”

那人听得,只是随意一晃脑袋,唇齿微张,轻吐出三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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