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和罗明两边的人斗得正酣，各自拿出家乡传唱的歌曲，绮云正抓紧时间教新的歌曲给自己的队，其他的士兵围坐在一边津津有味，有的也是跃跃欲试，场面好不火热。

牟寻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慢慢地走了过去。可是场上的人兴趣盎然，根本没注意到这位冷冰冰的大王已经到来。

“谁唱得最好。”

“三队”

“让三队给我们再来一首，好不好？”

“好。”

陈亮可是把拉歌的一套学得有模有样，和罗明的二队一起向绮云带领的三队挑衅。

一首《咱当兵的人》她刚刚教完，底气十足，插着腰，向陈亮和罗明他们喊回去。

“来，我们就唱一首给他们听听”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预备唱”

可是这会，得意洋洋的三队一下全哑巴了，大家都看见了牟寻，顿时从激情澎湃的曲目中回过神来，

“大王”不知是谁带头惊呼一声，在场的士兵齐刷刷地下跪俯了一地。

绮云慢半拍地回身，负手傲立在不远处的牟寻，看见绮云俏生生地立在黑压压的士兵中间，他的脸又沉了沉。

“谁带的头。”没有温度的声音，一下将众人欢快的氛围冰结住。

陈亮和罗*虚地将头埋得更深。

“是我。”绮云仍是没有向他磕头的意思，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牟寻走过来。

营地的火把并不足以让她看清他的表情，不过她估计他那张完美得不真实的脸上，一定看不出喜怒，

“琦妃不懂军纪，你们也不懂吗？”他盯着跪在地上的陈亮和罗明，在收回视线的时候又在四周原是看热闹的各个将令身上一一扫过。众人都是羞愧地低着头，军中不能喧哗，他们这叫明知故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绮云一边腹诽牟寻突然出现实在煞风景，一边她点头哈腰地说：“对不起啦，大王，下次绝对不敢了。”

“本王并未说不许……”他已经来到她的身边，眼见她那副假得不能再假的模样，怎么也气不起来。

“你搞这些名堂叫什么？” 他皱起眉。

“拉歌呀。”她见他并未发飙，忙轻快地回答。如果牟寻也在这里跟着他们吆喝，该多有趣，她心里想着，脸上又开始神采飞扬。

他的视线竟有些移不开她那张生动的脸，但是他仍是冷着声音说：“你跟我来。”

她教的那些歌，说出了士兵的心声，也能激起男儿保家卫国的志气。而且，这种拉歌，团结人心，舒缓情绪，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好。他不高兴，是因为他不喜欢她跟一群士兵打成一片。

“那他们……”没他的指令，这数千的人都不敢起身，她怀疑他是不是把他们忘了，小声地提醒着。

他不置可否，冷漠地转身移步。她连忙拔腿跟上他，再试探性地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叫他们起来啊？”

她的手插在他的臂弯里，好像把他的心也塞得满满的，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于他是全然陌生的，他的内心远不如脸上表情那样平静，放缓了脚步使她能够上自己。她忽地意识到自己像挽好友一样地挽着他，有些不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的手一离开，他竟觉心里空空的，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从来他都是掌握一切的人，怎么自己的情绪一再地被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小女子左右。

他薄唇紧抿着，脚下却不停，走得远了，他才扬声道：“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