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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缴匪反特传奇:无名战王》最后一个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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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年代是否把那些从枪林弹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侥幸走出来的身心被刺穿了无数个伤口的军人遗忘了?如果真的遗忘了,那么我还能做些什么?我还能怎样重现曾经战场上残缺不全的军影给予世间一点儿爱了?

______何百川心灵最苍白的独白

“嘟嘟…….”洪亮震耳的冲锋号最后一次吹响了,进行了最后一次长达八小时的激烈冲锋拼杀,战斗终于结束了,身经百战的何连长含着热泪脱下军装告别了十几年的戒马生涯回到了山村.

听说何连长在战斗中不幸受伤了,但到底伤在什么地方,没人知道,似乎是个解不开的哑谜.

回到家里的何连长是一筹莫展,惆怅万千.每天是足不出户,一直独守着空荡荡的屋子里一根接一根不停的抽闷烟,整个人一下子变的沉默了,也更加苍老了.

掐指一算,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何连长还是米粒未进,茶水未咽一口,还是没有出门,烟似乎成了他的一日三餐,妻子秀梅几天来脸上都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难受伤感,但是她不敢问何连长,只有独自抹泪花.秀梅很清楚何连长牛一样的倔脾气,脾气要是发起来,似乎十头牛都拉不住.

第五天,这一天是清明节.

清晨,太阳刚爬到半山腰,何连长起了床穿上腿了色的旧军装囫囵吞枣般的扒了几口饭就出了门.

秀梅也没有多问,望着何连长向村口走去的山一样的背影,心里感到阵阵发酸.

何连长默默的走着,腰板儿挺的笔直,似标杆.望着不远处的烈士墓在阳光下那么刺眼,不知为什么何连长的脚步一下子变的沉重了,心情也如同脚步一样瞬间变的沉重了.

何连长站在一座墓碑前,冰冷经历过风雨洗礼的墓碑上赫然写着“肖振山烈士之墓”几个灰色的大字,显得如此庄重.何连长忧伤的望着墓碑许久,记忆一下子回到了曾经战火纷乱的年代,他的眼前似乎飞扬着战场上那一个个手握钢枪冲锋陷阵的威武身影,似乎又看到了那一个个生死兄弟呐喊着倒下的高大身影;他的耳畔似乎回响着那一阵阵震耳欲聋般的呐喊声,拼杀声,炮火声,似乎又聆听到了肖振山弥留之际的悲壮遗言:“百川兄!替我多杀几个鬼子!英子和丫丫全托付给你了!”不知不觉,何连长的眼角一下子湿润了.

“振山兄!你放心的睡吧!英子和丫丫我会好好照顾的!”何连长语重心长的说,原本落落伤感的心里升起一阵阵酸楚.

何连长“啪”的一下子举起了右手,绝对的干脆有力度.瞬间,一滴混浊的泪水砸向了墓碑,沉重如山.

就在那一滴混浊的泪水落下的那一刻,何连长心中冷不丁儿的窜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他为心中的想法感到不寒而栗,但他必须这样做,因为他们是兄弟,是同一条战壕里爬出来的生死兄弟.

望着墓碑沉默许久,泪水一次次的滑过那被战争摧残饱经风霜的脸庞,何连长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何连长似乎忽然听到了“向后转”的口令,他迅速的转身向村子里走去,步伐是铿锵有力就像曾经走向战场一样豪迈.

走到村口时,何连长停住了脚步,不停的张望着英子的家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传来英子悲凉的哭泣声,何连长的心似乎在滴血,他猛然感觉作为军人肩头真的压着一种责任,这种责任比泰山还重.

回到家里,已经是晌午十分了.

秀梅正在生火做饭,厨房里炊烟袅袅,香飘四溢.

何连长呆呆的望着秀梅忙碌的身影,不知不觉,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惆怅,忆起曾经和秀梅喜结良缘是那么的甜蜜,就在准备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战争突然爆发了,随着一声令下自己就冲向了战场.枪林弹雨炮火硝烟里穿行了数十载,已经被刺的是千疮百孔,如今战争结束了,却要和秀梅…….想起这些,何连长心中充满着不舍,可他必须这样做,因为他曾经是个军人,永远也是个军人.

“秀梅!我们离婚吧!”话一出口,何连长就感到心口一阵疼痛.

“啪”的一声,秀梅端着的一盘热气腾腾的菜砸落在了地上,菜盘子已是支离破碎,“何百川!你要和谁离婚? 你发什么神经”秀梅失去理智般的叫喊着,心里咯噔一下子,似乎整个人一不小心掉进了寒冷的冰窟窿里,浑身冷飕飕的.瞬间,秀梅已是泪如雨下.

“离婚!我命令你离婚!”何连长崭金截铁的说,眼角分明滑落出了泪水.

秀梅感觉一阵阵眩晕,真的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她泪水连连绝望的望着何连长,一下子栽到在地上.

何连长和秀梅离婚了.临走的时候何连长把两间摇摇欲坠的破旧土房留给了秀梅,他狠心的只留下了一句很沉重的话语:“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军人!”似乎什么也没带走,唯一带走的就是那一套经历过无数次硝烟弥漫的战争洗礼过的腿了色的旧军装,似乎那套旧军装比生命还珍贵.

半个月后的某一个黄昏,村子里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一片喜悦,似乎热闹的有些“过火”.

四十多岁的何连长刻意理了几根银丝点缀的头发,整个人是精神抖擞,青春焕发.他穿着洗的发白腿了色的干干净净的旧军装,踏着曾经穿行血流成河的战场上的老军鞋,胸前戴着鲜艳的大红花满脸堆笑的去迎接村子里的寡妇英子.

秀梅,独自一个人站在村口望着何连长曾经一样的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心中是悲凉悲凉的,泪水不停的无声的滑过点缀着忧伤的脸庞.

半只脚还未踏入门槛,何连长猛然的回头,望着残阳下村口站着的秀梅孤独的身影,他心里瞬间升起的一种滋味是说不出来的,是无法用语言及任何方式表达出来的,“刷”一下子何连长的泪水夺眶而出.许久许久,何连长使劲的咬了咬牙,心一狠迅速的转身从容的踏进了英子的家门,又像是曾经走向战场上一样的豪迈.

那场最后一次长达八小时的冲锋激战,肖振山的高大身影英勇倒下了,他的生命结束在战火硝烟里,他的英灵将是永远魂归战场………从此,英子和丫丫相依为命的艰难度日。白天英子忙里忙外的,变的沉默少语了,晚上就独自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抹泪花儿,几乎每天是伴着泪水度过的.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日子久了,村子里的流言俗语就传的满村风雨,英子经常和村里的野男人鬼混偷情,似乎彻底变成了一个水性扬花*成性的女人.

何连长和英子结婚了.新婚初期时两个人就像度蜜月一样日子过的很幸福.村子里有人说,何连长是鬼撞了身瞎了眼,竟然娶一个*的女人做老婆,然而何连长并没有把这些风言风语放在心坎上,而是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忙碌个不停,洗衣服,田间里干农活,把家里的里里外外打理的井然有序,就像一位老黄牛一样辛勤的耕耘着,毫无半点怨言.可不知为什么,每次经过秀梅的家门口时,何连长就忍不住的停下了脚步,望着那个曾经熟悉的家久久的发呆,似乎现在距离过去的一切都是那么遥远陌生了,不知不觉何连长情不自禁的落泪了.

那天,英子站在一个破旧的镜子面前,仔细的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露出了甜蜜的笑容.英子突然感觉自己越来越好看了,变的年轻了,似乎时光倒退了十年回到了少女时代一样,笑容时刻挂在脸庞上总是笑的合不拢嘴,她感觉自己又嫁了一个好丈夫,似乎幸福的感觉已经注入到骨髓里了.

丫丫每天乐呵呵的又蹦又跳,感觉自己有了一位好父亲.那天傍晚,和村子里的孩子疯玩了一整天的丫丫兴高采烈快乐的跑回家,亲切的大声喊着:“爹!爹!我回来了!”然后就搂着何连长的脖子不停的撒娇.何连长第一次听到丫丫喊“爹”这个份量很重的字眼,瞬间心里升起一阵久违的感动,脸庞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泪刷一下子流了出来,这泪水不是咸的苦的涩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甜味儿,比红葡萄酒还甜,何连长陶醉的品尝着,幸福深藏在心中.

秀梅每天是以泪洗脸,她时常感觉心里缺少点儿什么空落落的但似乎又被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堵着,似乎心灵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似乎心中藏着一永远打不开的结.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秀梅就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屋子无声的潸然泪下两眼无神发呆般的独坐在床头等待着凄美的月亮西沉到天亮,然后又孤独的迎接下一个黄昏的脚步到来.村子里的刘姥姥几乎踏烂了秀梅家的门槛,只感觉是唾沫腥子四溅嘴皮子都磨破了说让秀梅再嫁一个男人,可秀梅似乎没有听见一样死活不肯点头,只有默默的流着泪水.

已经记不清刘姥姥是第几次走进秀梅的家里了,似乎是苦口婆心的哀求秀梅再嫁,许久的沉默后,秀梅冷不丁儿的冒出一句话:“老何不给我一个离婚的合理理由,我死都不瞑目.”瞬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飞流而落.

那晚,寥寥无几的几颗残星点缀着无边无际的苍穹眨着未睡醒的小眼睛,几束冷清的月光照进房间里,屋子里陈旧摆设的轮廓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特有的凄美感觉.

何连长和英子合着衣服静静的躺在床上,沉默里似乎酝酿着悲伤的气氛.

何连长微闭着眼,根本睡不着,似乎有什么心事,心里无法平静.

英子睁着大大的双眸发呆般的望着月光映照的小屋,许久许久,他突然莫名的感觉屋子里空荡荡的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空落落的,一种长久以来的压抑感油然而生的从心底里泛起,一瞬间,英子的眼角流出了两行冰冷的泪水,泪水滑落到嘴唇,她感觉是苦涩的味道,如同心里一样的苦.

何连长翻了一下身子,还是睡不着,心里烦躁不安.

英子仍发愣般的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泪水无声的滑出了眼角,心中是空虚悲凉.自从和何连长结婚了,某一刻她一直觉得心里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着,似乎喘不过气来,似乎精神上总是缺少点儿什么,到底缺少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只是一种需求渴望吧!想起这些,英子忍不住小声不停的抽泣着,冰冷的泪水在她那黑暗里的脸庞上四处流淌.

“英子!你这是怎么了?”何连长似乎被英子的抽泣声惊醒了,轻声的问道.

英子感觉嗓子里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她不断的抽泣着,泪水流了满脸.

黑暗里,何连长又翻了一下身子,抬起右手轻轻温柔的擦拭着英子脸上如雨的泪水,可是怎么也擦不去.

“结婚这么久了,你还没碰过我了?”英子带着哭腔细雨般的说.

听到这句话,何连长全身似乎被220V交流电电到一般,心里猛的被震了一下,“英子,我……..”何连长感觉心里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疼痛的说不出话来,.不知不觉.泪水淹没了双眼.

英子微微的闭上眼,泪水还是流个不停.

“英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何连长大声的抽泣着,一下子抱住了英子,泪水就滑落了出来.

英子只感觉身体条件反射般被电到了,她也一下子抱住了何连长,放声痛苦的哭泣.

冷清的月光下,何连长和英子紧紧的抱着,两张经历了风雨沧桑的脸庞紧贴着,让人心寒的哭泣声响彻空荡荡的屋子,两个人的冰凉泪水混合着不停的流淌似乎是没有温度的亲吻着,已经打湿了枕边.

何连长和英子已经是一个完整结合的泪人,已被哭声泪水淹没了.

太阳每天黄昏时亲吻着晚霞的脸庞激情不舍的落下,然而明日清晨又渴望的去亲吻快要消失的晨星心跳的缓缓的升起,日子就这样平淡的流逝着,似乎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过多久,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又传开了,英子又和村里不三不四的野男人鬼混偷情了,有的人说英子已经怀孕了还不知道是那个野种了.何连长听到这些被三寸不乱之舌添枝增叶处理加工的谣言,他并没有在意,似乎耳朵被曾经战场上的炮火声呐喊声震聋了,似乎是严实无缝什么声音也无法钻进去,所以那些谣言并没有装进心里,他仍然每天不停的忙里忙外,他似乎一直在寻找一种感觉,一种家的感觉,一种温馨的感觉.

硝烟滚滚的战场上飞扬着一个个鲜活的生死兄弟的面孔,呐喊声,枪炮声,拼杀声是震荡长空,似乎是瞬间被炮火轰炸的成了一片残不忍睹的废墟的山谷里是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振山兄!你带着兄弟们突围,我来掩护.”*裆部鲜血直流的何百川长吼一声咬着牙操起冲锋枪向鬼子迎面冲去,“啪啪”一片刺眼的火光扫射出去.

脸部几乎是血肉模糊的肖振山二话不说,他右手紧握着八一杠自动步枪敏捷的一个前翻滚动作,然后纵身弯腰一下子跳跃到堑壕里,“啪啪”黑洞洞的枪口射出一团火光.

“轰”,突然一个炮弹成直线的角度重重的落在堑壕里,瞬间,堑壕里是一片火光冲天,肖振山的躯体已被火光吞噬了.

“振山兄!”何连长一下子从破旧的床上弹了起来,浑身是大汗淋淋,额头不断冒出豆大的冷汗啪啪的砸向床沿儿.

梦中一下子炸醒的何连长呆若木鸡般的端坐在床上,脑海里像放电影似的还在回放着战场上的拼杀情景,他感到一阵心惊胆战,同时心里也升起一股莫大的悲伤.瞬间,泪水混合着冷汗哗哗的如雨而下.

何连长望着窗外的一片黑色,泪水静静的流淌着.他右手毫无意识的一不小心触摸到床头,只感觉床头空荡荡如也,他的心猛的一震扭头一看,英子已不见踪影了.

何连长心里升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已是半夜三更了英子会去那里了?沉默片刻后,何连长惊慌的翻身下了床,只穿着一条八一大裤衩就疯跑出了门.

“英子! 英子!”何连长步伐踉跄的满村子疯跑,沙哑着嗓子不停的大声叫喊.

天气有些隐晦,月光显得清冷昏暗,村子里似乎什么也看不见,被茫茫的黑色雾气包围着,一片黑色朦胧.

何连长气喘吁吁的跑到村口的时候,他猛然的听见村西口的荷塘边传来英子悲凉的哭泣声就赫然停住了脚步,那阵阵充满悲伤的哭泣声真的让人心寒不停的撞击着何连长那颗破碎的心,何连长感觉心里是寸肠肝断般的疼痛.

“英子! 英子!”何连长风一样的向荷塘边跑去,距离荷塘还有二十米的时候突然“扑通”一下子似乎是一块沉重的大石头抛到水中的声音样猛烈的撞击着何连长的耳畔,瞬间英子的哭泣声消失了.何连长的心也一下子沉了下去,浑身不停的颤抖着,脚步忽悠着,他拼命的向茫茫的夜色里跑去……..

荷塘边没有一个人影.冷清昏暗的月光下,一片浓浓的雾气笼罩着荷塘中央,英子僵硬冰冷的尸体就静静的漂浮在水中若隐若现,没多久,荷塘被再一次袭击过来的浓密黑色的雾气一下子全部包围了,英子也一下子消失了.

何连长静静的站在荷塘边,悲伤绝望透顶般的望着一片黑色的荷塘,嘴唇不断的蠕动着,似乎要说什么,瞬间是声俱泪下.

英子就这样扑朔迷离的葬送了自己的生命,离奇的死了,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似乎也是个永远解不开的哑谜.

英子死了后,何连长变的更加沉默了,似乎三天也说不出一句话.但是何连长仍然忙着家里的里里外外,照顾抚养着丫丫长大成人,他似乎在守着一个坚定的信念,永远也不妥协.

秋天村子里的百年老槐树的叶子纷纷的落下,飘荡在瑟瑟的秋风里,春天又激情的绽露出新芽,微笑着摇坠在枝头,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就像荷塘里的水一样静静的流淌着,村子里的一切都在变,但又似乎没有变什么.

一转眼,丫丫已经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每当何连长望着丫丫美丽的少女身影,都欣慰的笑了,他感觉心里有一种幸福的滋味在疯狂的滋长,很浓.

一晃眼,似乎一切都是物是人非了.何连长和秀梅头发都已发白,都是已到黄昏之年.但是每当黄昏的时候,何连长孤独的站在村西口,秀梅孤单的站在村东口,他们深情的相望着,默默的流着永远流不完的泪水,他们似乎在守望着什么,到底在守望着什么了?

可是,那年冬天……….

那年冬天,鹅毛般的大雪纷纷的下个不停,足足有三尺多厚,整个村子里白茫茫一片,鸟儿已是绝无踪迹.

秀梅不幸得病了,到底得的什么病,没有人知道,只是村长帮忙四处求医吃了不少药却不见好转.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里,秀梅一个人独自躺在只盖了单薄被子的屋子里一直卧床不起,口水根本无法下咽,脸色苍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嘴唇干裂出了几道流着血丝的口子,双眼悲哀的望着窗外片片跳跃舞蹈的雪花落下静静的流淌着一滴滴混浊的泪水,显得那么的落寞.秀梅似乎要把整个寒冷的冬天望穿,似乎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归来,到底在等待着谁了?

那个黄昏,半空中美丽洁白的雪花狂舞个不停,丫丫放学笑着跳着蹦着回家经过秀梅家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屋子里不断的传来阵阵凄凉的呻吟声,丫丫好奇的张望着走进了屋子里,只见秀梅睁着大大的流满泪水的双眼一只似老树皮一样的手伸向窗外拼命的挣扎着,嘴里不停的断断续续的念叨着:“老…….何…….老…….何……….”声声悲凉如歌.

“娘,你等着,我去叫爹.”不知为什么,丫丫就冒出了这句话,泪水刷一下子流了出来,然后风一样的撒腿跑出了屋子.

“爹!秀梅娘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丫丫大声的叫喊着,泪水哗哗的滴落到雪地上,瞬间成冰.

听到门外传来丫丫带着哭腔的声音,坐在屋子里望着门外一片白茫茫的冬天发呆的何连长一下子弹了起来,他似乎听到“紧急集合”的口号一样麻利的披上那套穿了二十余载经历过无数次战争洗礼的旧军装拄着拐杖急忙的奔跑出了家门.

白发苍苍的何连长拄着拐杖步伐踉跄深一脚浅一脚的踏进了那扇曾经熟悉的家门,那双不知踩破多少个鬼子肚皮腿了色的老军鞋还沾着残留的碎雪花球儿,晶莹剔透.

何连长静静的站在床前,望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秀梅,嘴唇不停的蠕动着,但说不出话来.瞬间,早已藏满双眼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

秀梅微微的睁开眼,双眼已被泪水淹没了,她模糊的望着眼前距离自己最近又似乎很遥远的何连长,使出最后一丝气息强挤出几个字:“老…..何,你…….负了…….我…….一生…….”

何连长二话不说,“啪”的一下子扔掉手中的拐杖,颤抖着双手麻利的解开系了二十多年残留着无数道战争伤痕的军用腰带,然后一下子抓住秀梅那只似老树皮一样的手强塞进自己的裤裆里,泪水就止不住的砸落到裤裆里.

秀梅敏感的感觉何连长的裤裆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东西也没有,这就是战争遗留的最巨大的无法治疗的创伤.

秀梅悲伤绝望的望着泪流满面的何连长,突然双眼一瞪,似乎睡着了一般,眼角还残留着未被冬日寒风吹干的泪痕,似乎泪水还在流淌,那只塞进何连长裤裆里的似老树皮的手重重的垂了下去.

“秀梅,我对不起你!”何连长“啪”的一下子举起了右手敬了个极其标准的军礼,那只高高举起的右手久久没有放下,何连长已是老泪纵横.

此文特为我的老排长真正的铁血军人董峰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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