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特别在意水色的话,她那样的人,习惯虚晃一枪,待他人心绪混乱便可
坐收渔翁之利。
小希的尸首在半小时后被发现,不出十五分钟就传遍了整个街区。好歹也是红灯区里数一数二的应召女郎,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引出了众人热爱八卦的本质。接着一小时以后,关于小希的暴毙,已经有了各种版本的谣言。我看着人群中水色闪动的眸子,抿了抿唇,才没笑出声。
失了前锋,梨香见风使舵,迅速投靠了水色。倒是个机灵的女人,在水色身边,虽光环被遮掩了不少,但也借光揽来了一些人气。
而我这夜唯一的指名,也是个好货色。
“在看什么?”沐盐顺着我的目光望向水色,蹙了蹙眉,“这是东湖原来那只鱼精?”
“嗯?你认识?”我打开一瓶chateld lafite,小心地斟上一些。
“等等。”他扶住我的手,“换一只杯子。”
那是一直窄身窄口的高脚杯,我看了看酒瓶,突然顿悟。
teld lafite以它的花香和果香享誉盛名,此时这杯子,却是万万不可用的。非但无突出它的香气,更抹杀了它的价值。
我让招待换来一只波尔多红酒杯,杯身宽而长,杯口略窄,能够更好地凝聚香气。他笑着点点头,把chateld lafite从冰块堆里重新提出来,拔开软木塞,略斟上一些。
目不转睛地看着,此时的他,分外优雅古典。
沐盐用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捏住杯座,将酒杯稍稍倾斜大约四十五度,细心地端详一阵,又端平晃了晃,杯壁上留下丝缕的酒痕,宛如血迹飞溅时的轨迹。
“来,闻一闻。”他拥我入怀。
凑近杯沿,我闭上眼细细*那扑面而来的香气。
是馥郁的花香,同清甜的果香,绞绕在一起,像两只萦舞的蝶。清醒而没有杂质的味道,睁开眼,我看着那深石榴红色的液体,下意识舔了舔唇。
他倾倒杯子,我随即噙住。
冰凉的液体晕染过我的唇,从缝隙里触碰了我的舌。醇厚香甜的味道,让我的味蕾如同花朵一样绽开。
“喜欢么?”他笑着看我一派享受的表情。
我点头,只差没喵一声。
“那么,你还要么?”他挪开杯子,抬起我的下巴,“告诉我,你还想要么?”
不待我回答,他便低头一个深吻。带着比美酒更馥郁的气息,一点点侵占我的舌腔,甚至是更深层的地方。
“先生,”绵长的吻被男招待打断,“抱歉,我们这里不允许对小姐做出太、太深入的行为。”
沐盐与我面面相觑,对视之后又同时笑了出来。男招待被我们笑得莫名其妙,碎念了会儿又退了回去。
我故作淡定地斟酒,偷偷瞥一眼他嘴角隐匿的笑容,心里不自觉涌上一股暖流。我并非容易感动的人,更确切的说应是我铁石心肠。然而此时那温暖的感觉,究竟如何产生我也不明了。
不过这样甚好,甚好。
我依偎在他怀里,并不宽厚的臂膀,却意外坚实。有着秋日夜晚般薄凉的温暖,隐隐透着血气。
“今晚去我那里吧。”他吻着我的顶心,低沉的嗓子引起我头骨闷闷地共鸣。
“不要。”我揪着他的领带,缠绕在指尖。
“那就去看看你的房间。”他强扭着我的脸庞面对他,指尖划过嘴唇的边缘,“让我瞧瞧你有什么奇怪的收藏。”
“才不会有你那么变态。”侧头作势咬他的手指,“也就是一些骨头什么的,怕不怕?”
“嗯哼。”他憋出一声笑,“那要看了才知道,对不对。”
“那今晚,轮到你做我的男宠了。”顺手拈过他的就被,我噙一口酒,贴上他的唇,渡了过去。
“呃…琉璃小姐…请不要……”又是那个?嗦的男招待,深吻里我们一齐决定无视,任他滔滔不绝,依然纠缠在一起。我喜欢他那薄凉的体温,没有那么灼热,甚至是冰凉,却好像未尽的灰烬上零星的火光,以毫无察觉的速度舔舐着你。
而我只是一潭死水。没有生气,没有生命。
而他,我睁开眼望着眼前的人,雪白的皮肤,稍长的睫毛。这样的一个人,会成为我的下一个收藏品么?
沐盐察觉了我的注视,睁开眼,感受彼此近在咫尺的气息,温柔地氤氲在那似有似无的触碰里。
我不会喜欢上他。就算是我犟。虽然他与我着实太多相似,甚至执手可以天荒地老。然而,也就是这样,太过相似,我不想要比现在更可怜。一个怪物就已经足够了。
再度闭上眼,只是短暂地纵容自己。
只是短暂的,我保证。
凌晨时我下了班,他果然早早等在门口。
天空洋洋洒洒地飘着毛毛细雨,他撑起手上的长柄伞,遮在了我的头顶。
已然是夏末,天气有些微凉。姑娘们出门时都披上了薄外套,变戏法似的,沐盐也抖出了件深红色的宽松罩衫,轻轻披在我的肩膀上。
虽然我对温度并没有非常切实的感知,但仍然报以微笑。
“我的车在那边,”他牵起了我的手,“小心地上的水。”
刚出门不远的姑娘们频频回头,交头接耳。然我并不在意,大大方方地随他去了一边。而水色刺利的目光,更是戳得我脊梁骨发疼。
“请。”他拉开车门,是一辆火红色的保时捷911,流线型的车身与坚实的构造,只是太过高调,有些下意识的抗拒。
敛了敛裙摆,我坐进了副驾驶。抬手正准备指路,他却一溜烟就开了出去。一路上并不需要指引,轻车熟路地就开近了我的小区。
作者题外话:答辩结束了浑身都轻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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