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雅兰从市政府大楼三楼下来，站在大厅“风纪镜”前整了整衣帽，做了个转身看看身形。镜子里那个女警官眉宇间透着英气，1．66的身段匀称挺拔，威严中不失娇媚。她抬手用食指在额头上轻抚了浅浅隐现的细纹，无奈地笑了笑。总体上她对自己还是满意的。

政府部门几个干部从大厅经过，跟柯雅兰开起了玩笑。档案局科长程晓红说：“柯姐，你以后少到政府来，每次来这儿正容了，这大楼里的姐妹们好久都没信心去照镜子。”

人事局的何局长说：“唉，我跟沈文韬是高中同学，凭什么他拥玫瑰香我抱狗尾巴草，人比人气死人啊。”

柯雅兰笑着说：“还不都是你们男人给逼的。女人三十豆腐楂，到了四十干巴巴，不注重保养随时都有被老公淘汰出局的可能。”

政府秘书长杨生祥说：“是吗？雅兰你放心好了，只要他沈文韬淘汰你，我，就是你温暖的港湾。”

“去你的，死胖子。”柯雅兰笑着着出大厅，到停车场了掏手机看看时间四点半了，就坐到自己的车里给鑫天建筑公司的程国华打电话，让他马上到东郊荷花潭见面。

柯雅兰驾车出了东门街口，左拐弯上了一条土路，在离大公路三百来米的地方停车。首发这儿是一片待建区域的进出路口。柯雅兰的车快，到了荷花潭还不见程国华的车，就坐在车上等他。

太阳**辣的，阳光也很耀眼。眼前这一大片拆得东倒西歪的?恒乱壁，原先是郊区农村，城市发展规划将这一大片区域作为棉纺工业开发区项目用地扩到了市政区划内，经过近一年的拆迁，投资近两个亿的建筑工程近期就要上马了。市内市外好几家实力雄厚建筑公司都翘首以待，等着投标。

此刻，在柯雅兰的文件包里就有一份绝密的项目工程标书复印件。她是来做交易的，她有过付出，她就要赚取属于自己的回报。虽然有时候她也有些怅惘，自己根本不缺钱，在这个城市里，她已经排列在富人行列里了，可是她就是要享受征收回报的快乐。

人生其实也不过如此，大家都是在利用和被利用的过程中谋求自己的利益，机遇是过眼云烟，你在位高权重时周围的人都甘愿被你利用，巴望着为你奉献。一旦哪天你如尘埃落地了，这一双双曾经巴望着为你奉献的眼睛又快速转向新的目标，因为他们是在被别人利用的过程中获得被利用价值。反思之，被利用者其实是在被利用中谋求利用，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也就没有了奉献的必要，谁又记得谁呢？

柯雅兰心里一直还惦记着妹妹晓兰的工作问题，刚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手机却主动地呼叫了。是沈文韬，说刚到家，问她有没有时间到银花大厦陪同来的汪虹夫妇和两位香港客人吃顿饭。

柯雅兰说：“正好，一会儿要到银花大厦陪省厅的领导吃饭，到时候过你们餐厅喝杯酒表示表示。好些年没跟汪虹见面了，晚上找她叙叙旧。”

沈文韬说：“那行。”

刚跟沈文韬讲完，晓兰的电话就接上了：“呃，姐，你家沈先生帮我把在新浪网签约连载后出版的长篇小说带回来了，你帮我推销出去好不好。”

柯雅兰不耐烦地说：“就你那写花写草的书谁看啊，想送谁就给谁吧，要我拉下脸去求人不划算。”

晓兰不依不饶：“那不行，5万块钱是姐夫垫付出的，我得还上。”

柯雅兰说：“那好哇，既然他出钱帮你出书，那你就让他帮你去卖书，好人做到底嘛。”

“哟哟哟，醋坛子打翻了是不是？”晓兰嘻却说：“帮不帮随你便，反正网络连载我已经赚了钱，现在出的书亏了赚了都是你自己的。”

柯雅兰说：“晓兰，不是姐说你，都二十五六岁的人了，别老闷着头写什么散文诗歌了，女人一辈子干的再好不如嫁的好……”

“对对对，谁说不是啊。”晓兰嘻嘻哈哈地不让雅兰说下去：“那你就帮我卖书，我赚钱了好置办嫁妆嫁人，行不行嘛。”

柯雅兰说：“行了行了，明天我给师范和几所中专学校的校长们打电话，让他们拿去发给学生们当课外读物吧。”

“这还差不多。”晓兰嘁嘁地笑着说：“我做饭去了。”

柯雅兰比晓兰年长8岁，从小到大她都宠着妹妹，以至晓兰对她一直都?依赖，事事都跟她请示汇报。她们的爸爸是警察，在晓兰上小学那年被坏人报复杀害了。妈妈受了刺激，精神上出了问题，没两年就抑郁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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