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说道,张国柱何才生二人刺杀了胡烈,背上得来的不义之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六个包袱运出了大墙,哪知二人准备背包袱离开时才发现少了四个包袱。
张国柱一见冷汗顿时冒了下来,倒不是因为说钱被人拿走了,自己心疼,再说又是不义之财,丢了也就丢了。关键拿走钱的人是在自己眼皮地下拿走的。自己连人影都没见着,可见此人的武功十分高强。何才生也是大吃一惊,有些不知所措。正在二人面面相觑惊讶的时候,就听见身后的八虎堂大院里突然大乱起来,有人高声叫喊:不好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啊!又听见有许多人乱跑叫喊,掺杂着哐哐敲锣的的声音。嘈杂不堪在深夜了传出老远。二人虽说不知道怎么起的火,但也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所,丢包袱的事先放在一边,眼下跑路要紧,二人背起剩下的两个包袱撒开脚丫子,顺着小道跑了下去。
张国柱边跑边偷眼回头观瞧,就见一道火光从八虎堂大院西北角里噌的一下窜了起来,能有十几米高,火焰冲天把半边天都映红了。张国柱暗想怪哉,怎么突然会起火了呢?
二人一路不敢停留,一口气跑回了张国柱租住的四合小院。翻墙进园后,立刻进了屋里把门关紧。
二人点亮了油灯,对坐在桌旁,等喝了两碗水喘匀了气,消了汗后,何才生一脸郁闷的说道:“大哥,今晚这跟头栽的太爆了,你说就凭咱俩的功夫,能让人在咱们鼻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四个包袱都拿走了,想起来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这要是在江湖上传开,还让咱哥俩怎么做人呢”。说完懊恼的的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张国柱此时正在考虑那人的身份,对方是敌是友现在不太清楚,是朋友倒还好说,可二人是临时起意,也没和别人说过今夜要到八虎堂。因此这个可能暂时可以排除。可要是对方是敌人的话,那自己和何才生不可能顺利的逃出八虎堂,自己二人跳下院墙时周围静悄悄的又没有人袭击自己,可见此人也不是敌人。那个人到底是谁呢?正在苦思冥想的时候,听到何才生的抱怨。他倒没像何才生那么气恼,反而笑了一下,安慰何才生道:“我倒觉得没什么,俗话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人背后有能人,那人有如此手段,证明人家比咱强,咱应该服人家,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何才生一听心里是忿忿不平,说道:“就算那人有本事,可咱们也不能咽了这口气,等我查明那人是谁,一定不能轻饶了他”。话音未落,就听见院中有人说道,“想不到堂堂漕帮少舵主心胸如此狭窄,真令人可发一笑”。就这一声虽说声音不大,可吓得屋内的张国柱何才生二人是魂飞魄散,张国柱急忙呼地一口气吹灭油灯,一个驴打滚躲到窗下回手抽出兰博刀倚在墙根,与此同时何才生也躲到窗的另一侧,抽出手枪一拉枪栓上了膛。准备有人闯进屋内好还击,可二人等了片刻,屋外又没有声音了,正要起身撞开窗户的时候,就听见头顶的窗棂纸噗的一声响,一个白乎乎的东西扔了进来。张国柱以为是手雷,急忙大喝一声:“不好,有手雷,快躲”。说完一个纵身扑到桌后,顺势扳倒了桌子,藏在桌后,何才生也是迅速躲到了桌子后面。又等了一会,张国柱觉得不对劲,要是手雷的话早就炸了,怎么没声呢,难道是可颗哑雷不成,何才生心里等得焦急,心想索性和对方拼了也强过在这躲着受煎熬,想到这里何才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张国柱一把没拉住,何才生一脚踹开屋门,一个箭步跳到院中,张国柱见此也只好冲了出去,到了院中二人才发现空无一人,周围也是静寂无声,正在发懵的功夫,突然发现墙根底下放了四个黑呼呼的东西,二人小心翼翼的近前一看,正是自己丢的那几个包袱,二人惊讶的互看了一眼,心里越发的不解,何才生一纵身跳上院墙四下打量。张国柱见此情况想了想转身进了屋中,重新点亮了油灯,蹲下身子将地上那个东西捡了起来,张国柱一看是个用纸包的硬东西,打开一看里面包的是石子,不由得哭笑不得。正在此时何才生也提着包袱回到屋中,把包袱往地上一放。一脸的丧气说道:“被他跑了”。见张国柱手里拿着一块石子,不解地问道:“大哥,不是手雷吗怎么是个石子啊”?张国柱没做声又把抱石子的纸打开一看,顿时恍然大悟,是又惊又喜。
诸位看官您道是怎么回事,原来张国柱一看包石子的那张纸,正是自己前些日子在铁匠铺准备打造应手的短刀时,随手画的那张图。今日在这里又见到了这张图,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人说话的声音,脸上登时浮现了笑容,何才生见张国柱面露微笑,更是疑惑不解,就听张国柱说道:“房上的兄弟还不现身,更待何时”。话音刚落就听见屋顶上有人嘻嘻笑了一声,接着有个身影飘身形落到院中。何才生彻底的糊涂了。就见张国柱微微一笑,“贤弟你在此稍等片刻,待会我给你引见一个朋友”。说完走出了房门。就见院中站着一人,抱着胳膊笑呵呵的看着张国柱。张国柱急忙抢步上前一把抱住此人,高兴地说道:“兄弟原来真是你”。那人也笑着说道:“张大哥,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张国柱明白此地不是讲话之所,拉着那人进了屋中。等那人进了屋中,借着灯光何才生见来人是一个十**岁的小伙子,个头和自己差不多,一脸的喜相。张国柱笑呵呵的对何才生说道:“贤弟,今天真是喜相逢的好日子,你可知此人是谁?”何才生摇摇头说不知道,张国柱就把那人的身份说了一遍,原来此人正是小铁匠于德海。何才生闻听是张国柱的好朋友,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一旁的于德海见何才生有些疑惑。急忙上前跟何才生打过招呼,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张国柱笑呵呵的问于德海怎么回事,于德海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
您道是怎么回事,咱还是交代一下,免得诸位看官糊涂。
原来在酒楼里藏在桌下偷听二人议事的人,以及后来张国柱何才生去八虎堂途中发现有人跟踪,一直到二人发现包袱被人偷走,所有的人都是这个于德海,说书人一张嘴同时表不了两件事,咱们还是从头道来。
原来小铁匠于德海今天中午也到了春满楼,开席以后于德海因为酒量不行,就一直闷头吃菜,寻思过会自己吃的差不离了,过去找张国柱敬杯酒就走,哪料想张国柱怕自己没时间陪于德海,事先安排专人陪自己的这个小兄弟,于德海毕竟年轻,经验也不足,哪架得住别人的劝酒,三喝两喝就喝醉了,夹菜时一不小心把筷子掉到了桌下,就想弯下腰去捡,不想酒力发作,身子一软就钻进了桌子里,随即就醉睡了过去。你想那桌子上都有桌布,他钻进桌子下面,谁知道啊,别人还以为他到别的桌去敬酒了。也就没在意,于德海在下面睡得还挺舒服,一直到了晚上人们都走了,于德海这时才醒了过来,刚想钻出桌子,就听见旁边一张桌子有人说话,于德海听出是张国柱的声音,和张国柱对话的那人他也知道是漕帮的少舵主,只是不知道何才生叫什么。有心想出去见过张国柱,不料就在此时听到张国柱说不如今夜你我二人血洗八虎堂,杀了那个胡烈,为你的兄弟报仇雪恨!于德海闻听此言是大惊失色,也不好出去了。他原先就怀疑张国柱不是普通人,你想一般人能画出那种刀图,开始于德海也没在意,正好自己有把现成的,自己又用不着,索性成他人之美就卖给张国柱,可从张国柱多给自己钱的时候,发觉张国柱为人很豪爽,言谈举止当中也露出一股正气。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你想这样的人谁不愿意交往,因此于德海对张国柱很有好感,再加上前些日子张国柱又给于德海在车行找了个好活,于德海更是感激万分,今日一听张国柱和何才生要去八虎堂,就像想也去凑凑热闹,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说到这里还有个小插曲,说起于德海,别看他年纪小,功夫却不含糊,自幼就在青岛武术名家李绍山门下习武,练的是内家拳的功夫,轻功也不错,虽不说上高楼如履平地,但一般的院墙还是难不倒他。只是于德海的师傅门规甚严,严令弟子不得依仗功夫为非作歹。所以于德海平时不显山不漏水,旁人还以为就是个普通的铁匠。
插曲说完返回头咱们再说于德海,他见张国柱何才生二人下了酒楼,随即起身跟在张国柱何才生后面。不想半道差点被张国柱发现,怕自己坏了二人的计划。所以他重新选了条小道去了八虎堂,等到了八虎堂,张国柱何才生二人已经进了大院,于德海围着院墙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二人,知道自己晚了一步,就想进去找二人。可他看了看墙太高,明白自己想上去根本没门。正发愁的功夫,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刚才自己围着院墙找张国柱的时候,发现后院墙有个出水口,原来八虎堂后院有个水池,里面种着一些荷花,由于怕天热水容易臭,于是就在后院墙开了一个出水洞口,平时换水时好将旧水放出用的,于德海就打算从哪里进去,打定主意他就来到了出水洞口,一看洞口不大能有水桶粗细,一般成年人想进去势必登天,可这难不到于德海,当下于德海运用气功,施展开缩骨的功夫,就听见于德海全身骨骼嘎嘣嘎嘣直响,没一会于德海觉得行了,这才低下身子拱了进去。
等进了大院,于德海就到处寻找张国柱跟何才生,可院子太大,一时之间哪里寻得到,于德海暗自焦急,正在此时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两个黑影跳入一个小院,猜测可能就是张国柱和漕帮的那个少舵主。正要赶过去看个究竟,恰巧有一伙巡逻的人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于德海一看旁边有个小屋。急忙强行推开屋门躲进小屋里,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很重的煤油味,四下一摸全是大桶,明白这里是存放灯油的仓库(那是电灯还没有普及)心里有了主意,既然张国柱他们来杀胡烈,自己索性助助威,烧了这个八虎堂,也替老百姓出出气,可想怎么放火呢?要是现在直接点着了,怕万一张国柱他们还没得手,岂不误了大事,再说自己也不好脱身,可怎么才能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心里寻思了一会有了主意,于德海悄悄走出小屋,摸到了几栋屋子前,见门口烧着艾蒿绳(一种植物,晒干了点上可以驱蚊)当下过去取了几根返回小屋,找来几块破布头,从油桶里倒了些煤油浸透了,把布头放在艾蒿绳的末端。接着将所有的油桶打开盖后一一放倒,不一会的功夫就淌了一屋子的煤油。多出的油顺着门缝汩汩的淌了出去向四面散开。
于德海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十分钟后八虎堂就会成为一片火海,心里暗自得意这才转身离开小屋,刚一出门就见那两个黑影背着大包小包跳下院墙,奔了后院大墙。于德海知道张国柱他们得手了,因此不敢怠慢也急忙顺着原路离开了八虎堂,等他出了洞口发现张国柱正在往墙根放包袱,看了张国柱的身法,也很赞叹张国柱的轻功绝妙。见张国柱他们没发现自己动了童心就想和张国柱他们开个玩笑,戏耍一下二人,因此悄默声的上前偷走了四个包袱。一路小跑跑到了张国柱租住的小院。等了一会见二人回来了,连忙躲在窗下偷听二人的说话,一听张国柱的话,心里很是佩服,心想张国柱不光功夫好,人品更是了得,被人偷了东西不但不恼而且心胸宽广说话很有水平,正要进屋表明身份,又听到何才生不依不饶的要收拾自己。心里一时不快,这才喊了一嗓子。惊动了二人,听见里面的动静,有心想告诉张国柱自己是谁,又担心发生误伤。心里也有些懊悔,这才掏出那张纸图包了块石子(一直装在身上)扔了进去,接下来就发生以后的事情。何才生听完于德海的诉说后,不由羞愧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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