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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为卿》第三十一章 命中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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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凌刚从暗室出来,劈面碰到蒋琳琅、花易冷等人,祭司由于做贼心虚,一见到蒋琳琅,一如既往产生了恐慌感,刚才雄赳赳气昂昂的气焰全没了,就要望风而逃。

“凌~~”蒋琳琅抑扬顿挫地喊了声,毫不介意祭司风云变幻的脸色,张开双臂就热情洋溢地扑了过来,端木凌眼疾手快,随手扯过旁边一人塞到她怀里……

“端木凌!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姑奶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蒋琳琅将怀里的人扔了出去,发飙了。

“你怎么来了?”端木凌嘴角抽搐着,“先前在古墓林里,不是说有事先行一步的吗?”他还以为,老天这么眷顾他,只让他跟那个女人打个照面,从此就海阔天空万里无云了,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浮云……

“难道我不能在这里守株待兔吗?!”蒋琳琅狂吼。

原来,他就是那只撞死在树上的傻兔子。端木凌其实很想说:琳琅,我可以用拳头表示我的观点吗?让你知道我对你有多热情。

折辱端木凌对于蒋琳琅来说,是一件心向往之的乐事。因为这个世上,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人敢在他面前吆五喝六,这让她产生了一种空前绝后的满足感。

也许是跟蒋琳琅想一块儿去了吧,端木凌脸上又露出七年前那种一觉醒来看到自己身边躺着个女人的表情,尤其是当那个女人还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羞愤欲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想到两人往昔的“甜蜜岁月”,蒋琳琅赶紧换了一副宜喜宜嗔的笑脸,温柔可人地说:“人家不放心你嘛,刚走出古墓林,就看到花孟二少侠正在联手对付鬼渊盟中的天煞……哦,对了,还有明熙王阁下,我就在旁边给他们鼓劲加油哪!”

花易冷幽幽地飘过去道:“她不是鼓劲,她是在扰民……”

当时就连那个天煞都很嫌弃她,纠结地说咱换个地打吧,那个女人太吵了。

“飞扬,我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端木凌将一块金牌丢到七伤中一个少年怀里,“师尊曾经告诉我,这个东西是开启最后暗门的钥匙,而且我已经在上面施了法,你拿着它可以号令外面的亡灵军……”

那个叫云飞扬的少年与花易冷年纪相差不大,可是跟一天到晚板着张脸的花易冷截然相反,他是笑容满面的,而且这种笑容满面是随时随地的。想当年在雪国的时候,有一回国舅他老爹死了,端木凌带着他们七个去赴丧宴,结果这家伙也从头至尾摆着个大大的笑脸,把那个国舅活活郁闷死了,跑来问端木凌这小子是不是对他死去的老爹有意见。端木凌当时一脸慈霭地捏着云飞扬的脸说:没事没事,他就这副贱样。

云飞扬掂了掂金牌,再放到嘴里咬了下,笑容满面地说:“是纯金的嘛。”其他人被震撼了。

云飞扬笑容满面地抬起头来,继续面不改色地笑容满面道:“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端木凌愤怒了。在七伤这伙人当中,花易冷是最让他难堪的一个,因为那小子从不给任何人面子,只会作死地打击人,一张嘴比女人还要刻薄;而那个冒冒失失、脾气暴躁的孟奇缘,不跟花易冷待在一起的话,只会给他惹点小祸端,砸了这个的场子或者掀了那个的摊子,等着他去收拾残局,而一旦跟花易冷凑一块儿,那就是冰火交煎,水火不容,难免天翻地覆;至于眼前这个云飞扬,则爱财如命,而且不管什么场合都摆着一张甜美而又邪恶的笑脸,什么烂事都能撇上一笔……总之,是一个也不让他省心。

“你平时不是做梦都想一头撞死在金山银海里吗?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等着你。”端木凌抚着自己的额头,一脸被打败的表情,“我决定将找倾天宝藏的任务交给你……呃,此行凶险,等下你去正殿里走一趟,去找天后神前面的那两尊石狮子,跟他们说,是我让你去的,那两个老东西要是不肯相帮,你就别跟他们客气,把他们两个变成最原始的状态……”

一听说有宝可寻,云飞扬的眼睛立即放出了万丈光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激动了好一阵才问道:“什么是最原始的状态?”

端木凌眼皮也没掀,不动声色地道:“千锤万凿出深山。”

正殿之内,正在窃听端木凌一伙人谈话的金尊雪尊,听及此处,不由得齐刷刷地打了个寒颤,暗自咂舌道:端木凌这小子也太狠了吧,居然想把他们俩粉身碎骨了。

末了,端木凌又安排了一批人供其驱遣,且慎重地交代道:“梁墨那个女人,我把她绑在里面的柱子上,应该能够派上用场的,一切就看你了。”

云飞扬朝着他的财富之梦迈进了一步,带着人兴冲冲地一溜烟跑了。剩下的人跟着端木凌向外走去,蒋琳琅一路上拖着他的手,死活也不肯放开,使得他身心备受折磨。

“大人,你要去哪里?”蒋琳琅娇滴滴地道,“要不,到我府上喝茶去……”

其他人装聋作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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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凌直接杀到明熙王府去了。“老子要见王妃!”英姿勃发的雪国祭司,从马上一跃而下,门口的守卫刚刚想要拦阻,不料被端木凌的人架住,曾经在明熙王府做过贼的花易冷,对府内门径早就轻车熟路,带着端木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一路上都来不及欣赏满园美景,就风风火火直奔明熙王的寝宫,然后就看到金靖夕正斜斜地倚门而靠,仿佛正在等着他的到来。

“你们好像还没正式拜堂吧?现在把我师妹扣在你房里,是什么意思?”

端木凌正想把他劈头盖脸羞辱一顿,忽听金靖夕用一种颇为颓丧的语气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府里的太医都看过了,王妃明明已经没什么大碍,可就是沉睡不醒。”

看到他那样的神色,端木凌忽然觉得喉咙里有什么硬生生哽住了,彼时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这两个平素雷厉风行的人,在此刻忽然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齐齐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如果,如果她再像过去那样一睡六年,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又该多么寂寞地等待下去?让时光像寂寥的荒草一样种植在内心深处么,而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他们能够花几个六年的时间去等待?又有几条这样的命去等待?

“端木,你若想见她,便请进来吧。”温文尔雅的明熙王亲自将他请了进去,花易冷为了避嫌,自行告退去了别处。

在这间清雅莫名的寝宫内,窗明几净,寥寥几物显得高贵大气。地板是最好的墨楠木,温润而厚重;狻猊鼎内燃着熏香,散发着幽幽的清香;雪白的帷幕上绣着大团紧簇的白色细纹,随着微风吹拂,宛如流云绕着满室飞舞。

湘纪就躺在一张宽大华美的雕花大床上,脸色仍旧那么苍白,连呼吸都是微弱的。端木凌轻轻走过去,挨着她坐了下来,旁若无人地试探了一番她额际的温度。

金靖夕默默站在他的身后,脸上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或许,”端木凌安静下来,又恢复那个心思缜密的雪国祭司的神色,“我可以去找鬼医连殇,她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想到什么,忽然又微微皱眉,露出深思的表情,“只不过,那家伙的某些臭规矩实在太可恶了,光是救一人杀一人这一项,就折腾得人够呛。”

金靖夕忽然笑了起来,走过来微微一躬,诚挚地说:“我看到了你的诚意,那么,不如让我们来做一场博弈吧。”

这个莫名深省的笑容尚未熄灭,一句更加震撼的话落地:“我去找鬼医连殇,你率我的兵马去斩杀龚培等人,我相信,雪太子的大仇,阁下应该还没有忘吧?”顿了顿,坦然道,“不瞒你说,此事与龚培关系不大,只是他两个外姓侄女惹得祸,而且那两个人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我却并不打算就此饶过他们龚家。”

说到底,十年前的官渡之难,他始终咽不下那口气。那种深入骨髓的仇恨,已经盘踞在他的心里太久了,不报此仇,他的一生都将不得安宁。

“我知道,这些年来龚家为恶不悛,的确该死。”端木凌说得很轻,仿佛怕吵醒了湘纪,帮她温柔地掖好被角,神色冷定,“正因为那个狗贼在七年前害死了青洛,之后才会惹来那么多事,才会……让她长久以来,活得生不如死,我也不打算放过他。”

其实,早在七年前,中军一役,他们便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只是如今局势日新月异,能不能再行合作,却是个大问题。

“既然如此,”金靖夕淡淡道:“我们不妨击掌为誓,联袂灭龚之后,承钧山庄境内,水底梦之宫的倾天宝藏,悉数归于你手,我绝不过问。”

对于倾天宝藏之事,却是周士煌新近送过来的消息,那家伙的确是个阴谋算计的好手,才短短的数日时间,就将鬼渊盟的老底摸了个七八分,其中很多闻所未闻,的确让人惊叹。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大方。”端木凌微微错愕,稍顷之后,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既然对方已经表示了绝对的信任,他也懒得再啰嗦了,因而站起身来,与之击掌盟誓:“那好,我的人马会全部退回滂沱古城,在此期间,这边的局面,我会替你全盘打点。”

“不用了,就让他们留在此地吧,非常时期,不要嫌你的帮手太多。”金靖夕毫不介意地一笑,手指扶上床头连珠柱上的烙纹印记,轻轻一扣,“咔嚓”一声,空气中有什么突然裂开了,一面雪白的墙壁间,忽然露出一道暗门的影子来。

“如此,我们便来商榷一番,如何让他们龚家经此一役,今后再也翻不起身来。”明熙王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脚步不停地往暗门走去,那是一间连接明熙王寝宫的密室,除了他自己,府里谁也不知道有这样一处隐秘所在。

七年前,由于两人的一场商谈,龚培损兵折将,差点命丧杜宇城;而今,不知道这两个各自定鼎辉煌之人,又该想出怎样天衣无缝的计策,致敌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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