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什么人干的?洪莽那帮家伙吗?”
三人都是一愣,有些意外的瞅着小海。因为从未对他提起过这件事。
“得了吧,这点事我还是能知道的。洪莽不是因你们才被抓的吗?现在出来了却不走,不管有什么目的,肯定会找你们麻烦吧。何况我还替你们查过洪莽和他手下的资料呢。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这便是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三人刚刚有所体会。
“倒也说不上是瞒着你,毕竟和案子无关…”帏怕他误会,想解释一下。
小海马上一笑,“不想我卷进去嘛,我知道。”
帏没什么好说的了,反而觉得很惭愧。
“对了,小海,昨天下午你干什么去了?一直都找不到你。”为了不至于尴尬,尧扭转了话题。
“哦,没什么,恩,帮同事去办了点事。因为全局里好像只有我最闲嘛,呵呵。”小海笑的很不自然。
“哦。”尧也若无其事的应付了一声,心理则已清楚的分辨出,他在说谎。
坐在后排的帏和赋同样注意到了这点,只是没人去揭穿。
又过了有半个多小时,他们停进警局院内。
“你们直接进去吧,局长等着呢。”
“好。”
边说几人先后下了车。
“小海,想请你帮个忙。”
“干嘛这么客气,什么事?”
赋掏出那枚手机。
“这个,能不能帮忙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毛病?”
小海接过,看了看。
“不错的手机啊,你们的?”
“是啊,二手的,两百块拿下的,所以怕它有什么问题。不过这完全是私人要求,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小海犹豫了一下。
“不,没问题,交给我吧。”
赋笑了笑,“谢了,那我们先过去了。”
“好。”
三人首先进入警局大楼。
小海又仔细看了看那枚手机。
“…二手货?…”不太认同倒也不太在意的摇摇头,揣入兜中,随后走进楼内。
在局长办公室中,三人刚刚坐下。局长一句话不说,盯着每人看了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才稍稍舒展眉头叹了口气。
“你们对这次的事有什么看法?”很严肃的问道。
“…洪莽相当的厉害。”沉默了几秒,帏直言出自己的想法。
“同样相当的危险!”局长着重的补充了一句,“你们应该意识到危险,而不是去佩服对方吧?“
三人看着有些激愤的局长,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调查洪莽的事就算了,现在终止。手上的案子也先放下,你们出去躲躲,所有的都等这里的事情过去后再说。”
“!!”三人均大吃一惊。
“什么?!让我们放弃这件案子!局长,你不是说真的吧?”最为冲动的尧立刻表示无法理解。
“是暂时放弃。我刚刚为你们联系好了地点…”
“开什么玩笑!他洪莽,专做犯法事的人逍遥法外、悠闲自得,我们几个执法的却要躲?!”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们出事!他们是黑社会,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今天能够炸你们的车,明天就可以炸你们的公寓!他们做事不用考虑任何规定,可我们警方则必须按法律程序来办事!你们又没有证据,抓不了他,他还是逍遥法外可以为所欲为。没别的办法,只能躲。你们不是仍然幻想赢得了他吧?已经比试过了,不是吗?你们输了,洪莽想要你们的命很容易。算了吧,你们还年轻,没必要逞这一时之勇。”局长的口气十分诚恳。
但尧似乎根本没注意到。
“不!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我们绝不会向他示弱!”
“刘尧!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自私?有没有想过你两位兄弟的感受?你想去送死不代表他们也想!你凭什么下这个决定?”
“我,”尧开始有些气急败坏,“我是他们大哥!我说了就算!”
“胡闹!这里不是你任性的地方!”局长眼睛一瞪,怒喝道。
三人第一次见到韩局长发怒,不知为什么,很令人畏惧,尧便没敢再说话。两边的帏和赋立刻同时拽了一下,示意他冷静。而尧也真的清醒多了,深呼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局长。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该那样对您说话。”
局长摇了摇头,一摆手想说却没说出什么,好像认为是自己过于失态了。
“不过,”尧平静的将话风一转,“我们还是不能躲起来。黑社会非常危险这点我们知道,可难保以后不会再遇到黑社会,难道遇到一次躲一次吗?何况如果我们躲过这次,洪莽会罢休吗?那要躲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局长,您应该是深有体会的,做这一行就是在与危险打交道,谁让我们选择了呢?以后肯定还会遇到更危险的事,如果这次躲了,以后怎么办?您放心局长,吃一堑长一智,我们会用头脑,不见得找不到他们的弱点。而且关键的问题是,黑社会最善于复仇,既然我们已经招惹过他,恐怕躲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几句话说得至真至诚、合情合理。
局长沉默不语,一时间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赋、帏两人则向尧支持的一笑。
“你们…”这一幕使得局长一愣。
“我们想法是一致的,尧说的没错,不能躲,更不能放弃!那样只会更加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难得面对黑社会我们还这么有信心,希望您能支持!”帏的口气十分坚定,赋也配合着点头。
局长一副震撼的表情。
“…你们一点都不怕吗?”
“是的!”三人毫不犹豫、异口同声的答道。
韩局长再次、郑重的凝视着他们,像是在考察三人的坚诚度。几分钟后,局长的眼神和缓下来,淡淡的舒了口气。
“随你们吧。”
三人喜出望外的互相瞅了一眼。
“对了,局长,能不能借辆车给我们?恩,没有车的话行动太不方便了。”这回尧便满是套近乎的口气。
局长瞪了他一眼,又无奈的摇摇头,“备用的二号车吧。”
“谢局长!”说完,他们高兴的站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
三人一惊,不安的转回身,只见局长指着他们。
“我可把话说在前头,这辆车要是出一点差错,我唯你们试问。”
“是!”
局长一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三人这才立刻离开了办公室。
局长放下手,沉思了片刻,然后仰靠到椅背上,闭了双眼缓缓的说:
“真让我为难啊……”……
小海正坐在侦查科办公室中,门一开,见是帏等人,急忙上前问道。
“怎么样?局长说什么?”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一般。
“局长说要借我们一辆车。备用二号,让我想起了机器人五号,呵呵。在哪儿?什么车?快带我们去。”尧的心情好像相当不错。
“啊?”小海呆住了。
“啊什么,走啊。”
“哦。”仍觉得不可思议的小海,开始为先前局长让他去接人时的表情感到莫名其妙了。
很快,几个人来到警楼后院儿的车库前,与管理人打了招呼,小海带着三人在紧里面的一辆灰黑色,半新的轿车旁停住。
“就是这辆。”
尧对其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很普通嘛,恩,是啊,总不能借警车给我们。”看样子还不太中意。
“对了,小海,那个手机…”
“哦,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
赋点点头。
“法医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帏又问。
“没什么进展,听说他们的病很难治。”
“恩,”帏想了想,“我们去一趟吧。”
“好。”
没有人反对,小海便用在管理人那取得的钥匙打开车门。几人上了车,依然由小海驾驶,开出了警局。不久,几人到达了医院。
“法医现在不在地下的停尸房了,为了恢复两人的失忆症,昨天开始一直与院里的医生呆在一起。所以位置不固定,不太好找。不过,多半会在研究室或医疗室吧。”
“这样啊,那只有问一下了。”边谈着,下了车,向正楼走去。
刚进入大厅,便看见十余名手持摄像采访器材的记者聚在一处不断的左顾右盼并相互交流着什么。尧十分好奇,拍了拍小海。
“今天什么日子?”
“不知道啊。怎么会有这么多记者?好像在等什么人出现的样子。”
“是不是哪个明星要来?对啊,这里是广东,香港的明星来这里也不稀奇哈?”
“港台的明星来广东的频率是很高,不过这里…再说应该去车站或酒店等才对啊,怎么会…”
“开玩笑你也当真,真是。”尧又装做若无其事、毫不在意的样子。
小海被弄得哭笑不得。几人来到服务台,不再去注意那些记者。经询问,服务人员查了一下。
“他们现在正在四楼的医疗室。”
“谢谢。”几人便直奔四楼。
等找到医疗室时,门上却挂着一块“医疗中,请勿打扰!”的牌子。小海转回头。
“怎么办?”
“等等吧,大概是在给两名受害人进行比较重要的治疗。”边说,帏第一个坐到走廊的椅子上。
其他人只好也先后坐下,等待医疗的结束。大约过了有四十多分钟的时间,门终于开了。四人立刻站起,只见法医半低着头,表情沮丧的走出来。
“李先生!”几人凑到近前。
法医一看是他们,显得有些意外。
“你们怎么来了?”
“哦,想看一下他们的情况。”
“恩,”法医顿了一下,朝走廊进来的方向看了看,“你们,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几个人一愣,尤其小海更睁圆了眼睛。
“您真神!他们的确遇到麻烦了,还是个大麻烦,今早他们车在车库里被炸了。可,您怎么会知道的?”
“什么?!”法医似乎相当的吃惊,“车被炸了?你们遭到炸弹的袭击?!”
“不,不是炸弹,是汽油,被引爆的是油箱。”
法医担心的紧起眉头,“你们…”
“没关系的,放心,”帏又马上接过话头,“会抓到凶手的,他伤不了我们。对了,两名受害人的情况如何了?”并急转过话题。
法医疑惑的愣了一阵,便理解的点点头。这时又从医疗室内走出一位四十岁上下,医生穿着的人。
“郑大夫,来的正好。”法医将其让到四人近前,“他们就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范帏、刘尧和姜赋,小王就不用介绍了。”接着又向三人介绍,“这位是我特别邀请的两名被害人的主治医师,郑民强大夫。”
“您好,郑大夫。”互相握了手。
“我听说了你们的事,尤其是这次关于两名受害人的。真是不可思议啊!年轻有为。”郑大夫显得十分感叹。
三人一笑受之。
“对了,他们现在的情况怎样?”帏第二次问。
郑大夫和法医对视了一眼,均以脸色表示很不乐观。
“坐下谈吧。”
几个人便纷纷坐下。法医又示意让郑大夫来说明,帏等人转过目光,郑大夫点点头。
“你们应该知道这两人的失忆是由一种特殊的物质所导致,很遗憾,目前还没有分析出这种物质是什么,所以想要治疗两人的失忆基本不可能。其实从我们医学的角度讲,他们所得的时段性失忆不会对正常生活产生任何影响,至于对他们身体导致的其它伤害,也是很容易痊愈的。但对警方来说,他们的这段记忆似乎至关重要,你们的李法医就对我说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想起当时的情景,哪怕是暂时的。所以,我们刚刚对两名受害人进行了催眠,企图诱发出他们潜意识里的记忆。”
“这都没成功吗?怎么会?”尧忍不住插问道。
“是啊,很可惜他们还是无法清楚的说出当时的情况。”
帏一愣,“什么意思?说明他们确实还拥有那段记忆是吗?”
“对,”几个人的目光又迅速回到法医身上,“可同样说明在潜意识中的记忆仍很模糊。这样的话…”难怪法医会感到沮丧,毕竟潜意识是思维的根源所在。
“既然记忆还存在,总会有办法的吧?或许是催眠的不够深?”帏相信还有希望。
“问题不在于此,”郑大夫接回话题,“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
“什么办法?!”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现在我们只知道他们被害的时间和地点,如果能多有些当时情况的细节,再结合催眠进行深入诱导,或许可行。然而这不正是我们想知道的吗?”
“…若是这样,我可以试试。”
一句话,两位医师立刻来了精神紧盯住帏。
“你说什么?!你知道?!”
“不敢完全肯定,但值得一试。”
“好!郑大夫,那就再准备一下吧。”
郑大夫点头,法医又示意几人一起进入医疗室。医疗室内有一张小型的办公桌,两把软皮椅和两张供检查用的床。男女被害人正各躺在一张床上,由一名护士照料着。见到几人走进医疗室,护士便起身迎来。
“郑大夫,现在可以送他们回病房了。”
“不,再等一下。”
“啊?”护士愣住了。
郑大夫则转向帏,“先从哪一位开始?”征求意见。
“男的,我只知道他一个。”
“好的。”郑大夫转身走去男受害人近前。
“张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还得麻烦您再配合一下。”
那人没有说话,可显然是同意了,因为护士正按郑大夫的指示将他扶到一把软皮椅上。然后,郑大夫坐到他的对面,开始进行催眠。三人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颇有新鲜感。催眠是个奇妙的过程,好像魔术一般,实施者只用一些特殊的暗示语言就能让对方渐渐进入状态。
很快,男被害人完全处于催眠中。郑大夫招帏到旁边,靠近耳朵并压低了声音。
“我先向他提问,在他无法清楚的回答时,你就用你所知的当时情况去引导他。准备好了吗?”
帏点头表示没问题。室内一片寂静。
“张勇,你现在在哪里?”
“…公园”他闭着眼睛,真的进行了回答。
郑大夫继续问。
“在干什么?”
“…在走。”
“往什么地方走?”
“…里面。”
“你周围都有什么?”
“…树。”
“接着,你在什么地方停下?”
“…里面,树林,声音…”开始说不清楚了。
郑大夫递了个眼神给帏,示意他进行引导。帏先作了个深呼吸。
“你来到树林深处的空地,放置有一个铁制储物柜的空地。”
男被害人眉头一动,表情起了变化,似乎正在进入那个场景。
“继续。”郑大夫小声催道。
帏点头会意。
“你来到这个空地之后,没呆多久便又惊慌的跑了出去!你看到了什么?”
听到这些,他的脸色微变,眉头紧皱,竟有些紧张的样子。
“…储物柜,我看到,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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