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怎么逃出来的？该死的亡灵法师呢？”
罗杰紧张地四处张望，但没有任何发现。
“不用担心，罗卡特已经死了。”
“什么？！你，你杀了罗卡特？！”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罗杰此刻的心情。
“可以这么说，先过来扶我一把。”
罗杰这才注意到凯恩有些站立不稳，急忙上去把他扶到篝火旁坐下。凯恩闭着眼睛没有说话，罗杰也不打搅他。尼德和莉莎依然沉睡，没有察觉凯恩的到来。过了一段时间，凯恩睁开眼睛，看上去精神好了一些。
“你怎么杀死那个该死的亡灵法师的？”罗杰终于忍不住问。
“他没能经受得起‘生命的拥抱’，灵魂在自然魔力的冲击下完全消散了。”凯恩淡淡的说。
“哈哈哈哈，活该！”罗杰一拳砸在地面，被亡灵法师玩弄的怨气也随着拳头被砸入了地下。
“你的手怎么了？”罗杰发现凯恩的右手紧紧抓住左手，左手不停地颤抖，似乎想挣脱右手的控制。
“没什么，使用魔法的后遗症，休息一下就好了。贝尔迪南哪里去了？”
“他先去门特卡罗了，我在这里看着这两个小家伙。”
“罗杰你去把贝尔迪南叫回来，现在已经不需要魔法师协会的帮助了，我不想打搅他们。”
“没问题，贝尔迪南走了没多久，我很快就能叫他回来。”
看着罗杰逝去的背影，凯恩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
“起来吧，我知道你醒了。”凯恩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
躺在地上的尼德微微哆嗦了一下，但没有动。莉莎也依然熟睡，呼吸平和。
“你应该知道违抗我的命令的后果。”
尼德的身体猛地抽动了一下，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发觉的。”
“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尼德低着头。
“很好。”凯恩闭上眼睛，奇怪的没有再询问。
在罗杰发现“凯恩”之前，尼德就感觉到了罗卡特的魔力，所以他没有被罗卡特的新外表迷惑,不过他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感觉，直到这个“凯恩”来到自己面前，尼德知道，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但由于早就知道罗卡特与另一个叫里斯特的灵魂共用一个身体，所以尼德对现在“凯恩”变成罗卡特的诡异情景没有太大惊讶。
篝火在寒风中摇曳，火光映照下，“凯恩”的影子就像魔鬼起舞。
这个恶魔难道吞吃了凯恩的灵魂？想到这里，即使已经习惯了死亡，尼德还是禁不住脊背发凉。
“凯恩”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抵不住夜风的寒冷。左手与大腿还在较着劲，姿势看起来古怪又滑稽，不过左手的颤抖幅度明显地在逐步减小，尼德知道，罗卡特正在巩固对凯恩身体的控制权。
既然罗卡特已经占据了“凯恩”的身体，那么罗卡特自己的身体现在应该属于了另外一个灵魂，一个高尚的灵魂。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
逃跑！尼德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罗卡特还没有完全控制凯恩的身体，现在是他最脆弱的时候，正是逃跑的最好时机。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尼德就主动放弃了，他清楚地知道就算亡灵法师再怎么脆弱，自己也绝对逃不出他的掌握。
尼德犹豫着，眼看“凯恩”左手的颤抖越来越小，他终于决定冒一次险。
“你去哪。”
“我，我想去方便一下。”
“凯恩”凌厉的目光仿佛看穿了尼德的想法，尼德不敢与“凯恩”对视，转过头，竭力让自己平静。终于，“凯恩”闭上眼睛，不再理睬他。
进入森林，躲到一棵大树的阴影下，尼德的心跳才缓慢下来。面前是黑暗的死亡森林，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就在森林里面，在那里，有唯一能拯救自己的人。
巨大的由树枝缠绕而成的球体依然在原地，就像一个巨大的茧，蕴育着神秘的魔力。无数树枝与茧相连，一部分与周围的树木相连，一部分伸入地下，树枝发出暗红的光，里面似乎有液体在源源不断流向茧的内部。
尼德不敢靠得太近，这些树枝轻易消灭骷髅守卫的情景他还记忆犹新。
“里斯特先生，您是不是在里面？”
从巨茧里传来一声叹息。
“孩子，你来干什么。”
“里斯特先生，我需要您的帮助。”听到里斯特的声音，尼德就像看到了希望。
“孩子，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跟罗卡特的关系，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就是罗卡特，罗卡特也就是我，为什么你认为我会帮助你？”
“因为您是战神神殿的大祭司……”
“是的，我是战神神殿的大祭司，遵从战神的训导，我有义务帮助所有陷于危难中的人们。那么，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杀死罗卡特？”
杀死罗卡特，尼德之前确实想这么做，但是当由里斯特自己说出来后，尼德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不管身份如何，里斯特与罗卡特毕竟曾拥有同一个身体，他们的关系自己根本不了解，这要求是不是太轻率了？
“孩子，在考虑清楚你的请求之前，可不可以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一根树枝伸到到尼德面前，前端卷了起来，形成一个扁平的圆盘。
“请坐。”
“你能控制这些树枝？你没被困住？”尼德惊讶的问。
“这些我待会会给你解释，现在先请坐。”
“呃，谢谢。”尼德按了一下圆盘，发觉很牢固，于是放心坐了下来。
“孩子，莱恩联盟你知道么？”
“恩，我知道。”莱恩联盟与迪斯特王国接壤，是一个由数个小王国结成的联盟。虽然没去过，但从酒吧里的佣兵口中，尼德对莱恩联盟有一定了解。
“莱恩联盟的战神神殿是费力思大陆上最伟大的战神神殿，神殿拥有四位大祭司，其中一位大祭司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他为女儿起名叫费妮。费妮长得像天使一样漂亮可爱，算起来应该跟米莉差不多年纪。但是她生下来就失去了母爱，她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因难产去世了，于是大那位祭司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费妮身上，满足费妮所需要的一切，只希望她能快乐地成长。”
费妮，尼德已经数次在罗卡特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每次伴随这个名字的，都是罗卡特的疯狂，所以尼德对这个名字记忆深刻。
“费妮八岁的时候突然生了场大病，最好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他的父亲甚至请了主教大人用最高级治疗魔法治疗，但也只能稍微减轻一点发病时的痛苦。一个月后，费妮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里斯特停顿了一下，尼德能感觉到他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伟大的战神也救不了我的费妮？我每天向战神祈祷又得到了什么？大祭司这样问自己，大祭司对战神的信仰渐渐动摇了起来。他用魔法将费妮的身体保存了起来，开始研究黑暗魔法，希望能使费妮复活。而那时大祭司手上恰好有一本从古代遗迹里发掘出来的魔法书，书中记载了许多亡灵魔法。其中有一个魔法叫做‘窥魂’，那是一种可以窥视他人灵魂的魔法，施展完全甚至可以提取别人的灵魂。费妮的身体也许不行了，大祭司希望可以保有她的灵魂，让费妮的灵魂永远陪伴他，于是他开始偷偷在别人身上试验‘窥魂’魔法。”
“大祭司一定是疯了。”尼德不禁想。
“你一定认为这位大祭司疯了。”里斯特继续说。
“连我想什么都知道，难道他现在就在对我用那个‘窥魂’魔法？”尼德脊背一阵发凉。
“不错，他那时的确疯了。但对那时的大祭司来说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的费妮能再对他讲句话，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费妮复活了吗？”话一出口，尼德就知道自己问了傻问题。
“复活哪有那么简单，但是大祭司成功地把费妮的灵魂提取了出来，封在了一块蓝晶魔石里。灵魂保住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要寻找新的健康的身体。身体的来源有两个，一个是利用死去的人的身体，还有就是重新制造新的身体。大祭司当然不会用别人肮脏的尸体来复活自己的女儿，所以他开始寻找制造身体的方法。就在这个时候，过度使用亡灵魔法的后遗症开始发作了。”
尼德不由得毛骨悚然，他当然知道里斯特口中的大祭司就是说的里斯特自己，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此慈祥正直的大祭司会有这样疯狂的过去。
“窥魂魔法不仅仅能窥视他人的灵魂，同时也会把别人的灵魂中一部分吸收过来，在大祭司试验窥魂魔法的时候，无数人的灵魂与他的灵魂融合，使大祭司的精神越来越混乱。而那时复活制造身体又遇到了困难，大祭司开始思考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正确，开始思考自己背弃战神教诲的正确性。就在大祭司的精神接近崩溃边缘的时候，战神的惩罚终于降临了，他的灵魂分裂成了两半。”
“罗卡特和……你？”
“你很聪明，孩子。”
接下来的故事不用里斯特讲述，尼德也能猜到了。大祭司的灵魂分裂成完全相反的两部分，并分别形成了自己的人格。里斯特依然是战神虔诚的信徒，坚持着战神的信仰，大祭司灵魂中疯狂的部分则形成了亡灵法师罗卡特的人格。
“我与罗卡特对身体的控制权取决于灵魂力量的强弱。在我力量衰弱的时候，罗卡特就控制了身体，他到处挖掘古代遗迹，寻找制造身体的方法，并用活人做魔法试验，他让我治疗在魔法试验中受伤的人们，不是为了救赎，而是为了消耗我的魔力，这样他就能更长时间控制这个身体。他之所以让你进行濒死体验，也是为了利用你来消耗我的力量。”
尼德终于明白了自己对于罗卡特的价值，自己只是一件用来消耗里斯特力量的工具而已。同时也知道了为什么第一次听到里斯特的声音就感觉那么熟悉，原来每一次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时候，都是里斯特救了自己。
“罗卡特进行魔法试验时，魔力消耗要比我使用治疗魔法要快的得多，而且神圣的战神魔力无处不在，一般两个月后，我就能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在别人看来，就是大祭司里斯特阻止了亡灵法师罗卡特。魔法师协会曾经通缉过罗卡特，当他们认为我也在追捕罗卡特时就放弃了，将这个责任完全交给了我。”
从里斯特的讲述中，尼德能感受到浓浓的悲伤，身下颤抖的树枝椅子就是里斯特心情的证明。不管性格和信仰的差别如何大，大祭司里斯特与亡灵法师罗卡特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对女儿费妮的爱。罗卡特可以不顾一切，可以做任何邪恶的事，因为他是亡灵法师。但作为战神的信徒，里斯特必须控制自己的欲望，只能将悲伤埋藏心中。
“罗卡特利用凯恩的魔法，控制了凯恩的身体，现在的罗卡特和里斯特真正成为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拥有各自不同的身体，不同的灵魂，现在我已经无法再阻止他了。”
巨茧又是一阵颤抖，尼德身下的树枝椅子也随之抖动，他索性站了起来。
“凯恩是不是死了？”尼德问。
“凯恩没有死，罗卡特只是压制了他的灵魂，夺走了他的身体。”
“那么，有没有办法救凯恩？”
“要救凯恩，除非罗卡特的力量比凯恩弱，然后我就可以用窥魂魔法把罗卡特的灵魂引导回来。”
要罗卡特的力量比凯恩弱，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尼德绝望了。
里斯特显然知道尼德的想法：“孩子，不要轻易放弃希望，要使罗卡特的力量减弱并不是没有可能。罗卡特准备利用米莉公主的身体来复活费妮，抢夺凯恩的身体就是为了撇开我的干扰，不管成功还是失败，罗卡特的力量都会消耗掉，那时就是救凯恩的最佳时机。”
“罗卡特要用莉莎的身体复活费妮？！”尼德大惊。
“是的。如果罗卡特成功了，公主就会变成费妮；如果失败，公主将成为一具没有意识的活的尸体。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公主的灵魂都将被抹消，不再存在。”
听着里斯特平静的话语，尼德突然明白了：“里斯特先生，你一定也希望罗卡特成功，希望费妮复活，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有被困住，这只是纵容罗卡特的借口，对不对？为了自己的女儿，你放弃了凯恩和米莉公主，对不对？！”
里斯特沉默了。
尼德感到深深的失望。他一直期待的光明，心目中的拯救者，原来并不是那么神圣。
“我明白了，再见，尊敬的里斯特大祭司。”尼德转过身，准备离开。
“等等，孩子。”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希望费妮能复活，但我绝对没有牺牲凯恩和米莉公主的意思。确实，我可以离开这里，但如果我离开的话，就没有人能控制这个‘生命的战车’，一旦‘生命的战车’失控，它所造成的破坏，将是难以想象的。”
“‘生命的战车’是什么？在哪？”
“就在你面前，孩子。”
“难道就是这个……”尼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眼前的这个巨大的茧状物体。
“没错，你所看到的就是‘生命的战车’，我就在它内部。”
“这不是‘生命的拥抱’魔法吗？”
“那是凯恩搞错了。‘生命的战车’是一种精灵魔法，在创世之战中，精灵们就依靠这个魔法与兽人战斗，因为它完全由植物组成，受到伤害能自动修复，战车能从地面吸收自然的魔力作为行动的能量，并能把这能量转给控制者。凯恩所知道的‘生命的拥抱’只是制造战车的咒语，而我却知道控制战车的咒语，当然，罗卡特也知道。你们的逃跑计划一开始就没能瞒过罗卡特，这个森林里的每一个角落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知道。”
“那我来找你，罗卡特也知道？”
“不用担心，现在罗卡特还没能完全控制凯恩的身体，暂时还不能监视你。”
“罗卡特故意让凯恩施展魔法，为的就是困住你？”尼德又问。
“不仅仅是困住我。罗卡特的灵魂之所以能进入凯恩的身体，也是利用了‘生命战车’能吸收一切魔力的能力。凯恩以为利用‘生命的战车’所吸收的自然魔力能消耗罗卡特的魔力，但他忘记了一点，这里是死亡森林，在这里自然魔力远远少于死亡魔力。所以罗卡特轻易就控制了‘生命的战车’，而且凯恩因为施展魔法，精神很衰弱，罗卡特才能通过‘生命的战车’进入凯恩的身体，并且压制了凯恩的灵魂。”
尼德目瞪口呆。没想到他们的逃亡计划不仅仅在罗卡特的掌握之中，反而还帮助了罗卡特，尼德之觉得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现在，由于吸收了大量死亡魔力，‘生命的战车’已经变成了‘死亡战车’，我的魔力与战车的死亡魔力不相容，不能够控制它，只能尽力压制它。”
“如果控制不住，会怎么样？”
“他的威力你已经见过一部分。这是很古老的魔法，没有人见过它的全部威力，而且‘生命的战车’自我修复很快，传说只有巨龙的火焰能彻底销毁它，一般的攻击对它根本不起作用。”
尼德想起那根轻易挡住罗卡特的黑色魔法球的树枝，离开时罗杰试过砍断这些树枝，却失败了。连罗卡特的魔法和罗杰的长剑都对付不了的东西，尼德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摧毁它。尼德还亲眼看着那些纤细的树枝轻易摧毁了无数的骷髅守卫，它的威力是勿庸置疑的，一旦失控，尼德更无法想象它所能造成的破坏。
巨茧静静伫立在尼德面前，无数树枝从外壳伸出，与树木和地面相连，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任何危险，但尼德知道，源源不断的死亡魔力正沿着这些树枝流进巨茧内部，成为这架“死亡战车”的能源。
“尼德，你是否惧怕罗卡特？”
尼德一愣，他不知道里斯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惧怕他？经过这么多次的濒死体验，你应该已经不惧怕死亡，为什么还会惧怕罗卡特？”
是啊，为什么？尼德自己也有些糊涂了。现在的自己甚至能将长剑刺入自己的心脏而手臂没有一丝颤抖，为什么看到罗卡特还是会感到恐惧？
“罗卡特曾经告诉过你恐惧的根源，就是对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和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尼德，你最害怕失去什么？生命，还是别的什么？”
尼德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惧怕什么。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也随时掌握在罗卡特手中，自己还惧怕什么？
“罗卡特的濒死体验已经教会了你不要惧怕死亡和失去，但是你依然会恐惧，因为你不知道罗卡特将会怎样折磨你，你怕会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方法施加在你身上。而现在，我将代替罗卡特给你上抵抗恐惧的最后一课，克服对未知的恐惧。”
“最后一课？”尼德吃惊的后退了一步。
“尼德，你想不想救凯恩和公主？”
“当然。”
“现在只有一个方法能救他们，就是依靠‘死亡战车’。你要用它去面对罗卡特，面对你最惧怕的东西，并且打败他。”
“这不可能！”尼德惊叫起来。
“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我会教你控制‘死亡战车’的咒语。经历过死亡体验的你，身体已经适应了死亡的魔力，所以你应该能够控制它。拥有这个强大的武器，打败罗卡特并不是没有可能。就算不能打败罗卡特，只要你能消耗掉他的大部分魔力，我就能把他的灵魂转移回到这具身体，我就能压制他的灵魂。”
“这……这……”
“你害怕？”
打败罗卡特，就算在梦中，尼德也不曾妄想过。
“孩子，你在害怕什么？”
里斯特的声音猛然在尼德心中响起，就像利剑刺入他的灵魂。
我在害怕什么？我在害怕什么？尼德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我什么都不怕！”尼德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起来。
“很好，我知道你是勇敢的孩子。现在我就教你控制‘死亡战车’的咒语，你要用心记住。”
一段神秘的咒语流过尼德的脑海，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尼德不由自主的开始随之念颂。巨茧随着咒语震动起来，带动了整个森林的颤抖，就像暴风雨的前奏，巨大的魔力开始向这架“死亡战车”凝聚。
四根树枝分别缠绕住尼德的手脚，将他抬起，向“死亡战车”送去。巨茧中间裂开了一条一人高的裂缝，就像张开一张巨大的嘴，里面出现了里斯特欣慰的笑脸。
“尼德，勇敢的孩子，欢迎来到‘死亡战车’。”
与此同时，在死亡森林外，“凯恩”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
门特卡罗魔法师协会的会长室。
房门响起一阵急促的敲击声，在深夜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请进。”
一位魔法师急匆匆走进房间：“会长，魔力水晶探测到有一股奇怪的魔力在死亡森林聚集，是不是要派人去查看一下？”
“死亡森林？”会长合上手中的书本，微微皱了一下眉。
“是的。”
“我知道了，不需要派人去，我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是的，会长。”魔法师微微欠身准备离去。
“等等，你还是派几个人去死亡森林附近巡视一下，但是绝对不允许接近森林，也不要让其他任何人靠近，直到那股魔力消失。尤其要注意那些粗俗无礼的佣兵，他们是谣言制造家，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森林，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他们睡一会。记住，不管森林里发生任何奇怪的事，都不要靠近森林。”
“我明白了，会长。”魔法师施礼后离开了房间。
“该死的亡灵法师在搞什么？只不过让一个小女孩消失，这种简单的事居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最好不要给我添什么麻烦。”会长自言自语着，重新拾起书本阅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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