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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秘的电话很快打过来了。他在电话里显得很亲近，亲近得李向东高兴。他说，李大秘长吗？还在开会吗？李向东说，王秘啊？有什么指示吗？王秘说，你再这么说，我以后就不敢再给你电话了。刚才，我们几个秘还在议论呢，说做秘能做到李大秘长的水平就满足了，所以，想请教请教，只是不知他大秘长肯不肯赐教。李向东说，我可是从基层爬上来的，哪有什么料水，哪敢在你们这些专科学院派面前班门弄斧。王秘说，中午有时间吗？请你吃餐饭，也算是拜师宴！肯不肯赏脸？

换在平时，王秘绝不会请谁吃饭，而李向东呢，也会理由多多这种非工作性的饭局。但今天，王秘既然请了，李向东也就一定要去。他知道，终于，王秘跳出来了。

李向东说笑着说：“既然，王秘要请，我也就不客气了。”

王秘连说“多谢赏脸”。

他说：“我们吃日本料理怎么样？听说，李大秘长喜欢三文鱼喜欢剌身。我们市委大院这边不远刚开了一家日本料理，很正宗，戒辣都是从日本进口的。”

李向东哈哈笑，说：“就听你的。”

看来，王秘可是做足了功夫，连李向东喜欢三文鱼喜欢日本戒辣也了解得清清楚楚。李向东感慨，这王秘年纪轻轻才三十岁，如果走正道，应该是在官场混的料。

那日本料理在住宅区内，规模不大，也就是两套住宅单元改装的，倒是门口挂着的灯笼颇具特色，里面的装修摆设也很日本味。王秘要了一个单间，进了单间要脱鞋，要跪在小餐桌前。

李向东笑着说：“这也太日本了。我们中国人跪着怎么吃得饱！”

王秘无话找话说：“从市政府那边过来，不堵车？”

李向东说：“不堵，还顺畅。”

王秘说：“有时候，下班时间会堵得很厉害。”

李向东“哈哈”笑，说：“你这是在批评我，市政建设没搞好。”

王秘尴尬地笑，说：“那里，那里。李大秘长什么时候都想着工作，难得，难得！”

说着话，有人推开了单间的门，抬头看，进来的是堆着一脸笑的老板钟。李向东一点也不意外，相反地，他希望老板钟出现。这就证明了王秘与老板钟有某种瓜葛，证明了与市委记一点关系也没有。

王秘说：“你们应该认识的？”

李向东说：“认识。我们打过交道。”

老板钟也笑，伸过手来和李向东握手。

王秘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李大秘长是个明白人。我想，应该知道我们今天要谈的话题。”

李向东还是一脸的笑，说：“知道。老板钟一出现，不知道也不行了。”

王秘指着老板钟问李向东，你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李向东老实地摇摇头。王秘说，我应该叫他叔父。我们是世交，以前住一条巷。我和他儿子一起长大，我有吃的分他一半，他有吃的分我一半，好得两人同穿一条裤。李向东说，现在，你和他老爸同穿一条裤了。老板钟没听懂李向东话里意思，说，现在不会了。那时候穷，缺钱。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钱。

他说完，“哈哈”大笑。

李向东没笑，看一眼王秘，他呈一脸无奈，忙岔开话题。

他说：“先点吃的，肚子饿着呢。”

老板钟问李向东：“喜欢吃什么？”

王秘说：“多点剌身。凡是生的，都点上来。李大秘长喜欢。”

李向东说：“先说好了这餐饭谁请，王秘请我就放开肚子吃。”

老板钟说：“一样的，一样的。”

王秘说：“我请。我请。李大秘长有自己的原则，凡是老板请他吃饭，他一概不赏面。我们还是不要破了他的规举。”

李向东真有些佩服王秘，他把他都琢磨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