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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武九天》第四十五章 险死还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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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被冲了多久,沈丞被身上的伤口疼醒,但他此时脑中一片模糊,除了求生的本能,再没有一丝的意识,猛然间手中触摸到了个东西,他便死死抓住,之后再没有了任何知觉。

这里是玉沦河的中游,河水流到这里恰恰分了个岔道,这只能算是玉沦河的分支。河水已是极浅,不过人腰。水流的速度自然是变的慢了下来,不然沈丞又怎可能下意识的抓住河边的石头。

这里的水流并不急,不过早上的河水冰凉刺骨。农夫刚跳下去便被激的打了个哆嗦,脑子也是清醒不少。

农夫颤颤惊惊的举起手指,在阿发的唇间探了一下,果然还有气息。人命关天,农夫也顾不的害怕,连忙去拉阿发的身子,却是纹丝不动。农夫急了,用力去掰沈丞抱着阿发的右手,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掰开,沈丞的手臂就似铁箍一样,紧紧的将阿发抱在怀里。

此时已陆陆续续的人从村里出来,到河边挑水。农夫心中焦急,对着村口大喊:“快,快,这边有两个人落水,娃子摸着还有气!”

村口的人听的一惊,连忙飞奔过来。

“死人啦?”几个男子站在河边向农夫问道,看着沈丞的惨状,心中都是惊恐不已,但必竟人多,倒不是太害怕。

“二虎,快下来搭把手!”河中的农夫想要将沈丞和阿发一起拖上来,但怎么也掰不开沈丞已深深嵌入石缝中的手指,正好看见自家侄子,便喊他来帮忙。

岸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猛的摇了摇头,傻乎乎的说道:“知道我摸死人,俺娘会打死俺的!”二虎有些憨直,虽然有些怕死人,但更怕家中老娘的笤帚疙瘩。

“放你娘的屁!”河中的农夫破口骂道,“这人还出着气哩,你见过死人出气的吗?”河水实在太冷,那农夫冷的有些受不了,只能骂侄子出气。

河边众人都是吩吩附合,催着让下虎下去。

“二虎,你娃子这么胆小,让人知道咧,以后还咋讨媳妇?”

“是啊,二虎。你看那人身上的衣裳虽然烂哩,但料子极好。你救他上来,他一感激,赏你十两八两银子,你不就有媳妇本咧,你老娘保证笑不拢嘴,哪还舍的打你娃!”

“你个犊子,没看你叔脸都冻的发青咧……”

众人七嘴八舌,说的二虎犹豫不决,踌躇了半天,将牙一咬,准备脱了衣服下河。

“还脱个俅的衣裳!”二虎身后的一个后生大骂道,一脚将二虎踹下河去,“等你脱了衣裳人早死咧!”

二虎浮出水面,转过身来刚要大骂,河中的农夫却是一声大喊:“还不滚过来!”

二虎悻悻的住了嘴,连忙走到沈丞身前。

两人用尽全力,才将子丞抓着石头的手指掰开,然后一人抬手,一人抬脚,将沈丞和阿发抬上岸来。

二虎心中想道:叔还真没骗自己!这人脸上看着害怕,好像死了一样,脉博却还是一跳一跳的。二虎抓着沈丞的手腕,自然感觉到了沈丞的脉博。而那农夫看沈丞脸上血肉模糊,还以为是死了。

岸上众人看到沈丞的后背,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沈丞的背上就如用大刀砍了七八十刀的破麻布一样,横七坚八的全是伤口,脸上和背上的几道更是深可见骨。身子和腿也是软软的耷拉下来,一看便知道是断了不少的骨头。也不知这人是怎生活下来的,伤成这样都还留着一口气。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沈丞和阿发分开,然后让刚才踢二虎下水的后生背着沈丞,另一人背着阿发,慌里慌张的向村里跑去。

那农夫知道沈丞也未死,心里笃定许多,朝背着沈丞和后生说道:“先背到俺家院子里,你婶子在家!”

后生应了一声,岸上的人老成一些的自去上游担水,年轻一些的都挑着空担子跟着去看热闹。

农夫让后生将沈丞和阿发背到自家炕上放好,又让自家妇人去填了柴,自己去端热水,准备给沈丞和阿发先擦洗和热敷一下身子,又让二虎去找村里的郎中。

乡下人最是质仆,妇人一直深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信念,虽然她还不明白什么是“浮屠”,但想来应该是了不起的功德。所以见自家男人背回来两个半死不活的人,她没有半点怨言,只是极快的去往炕洞填柴。

被二虎请来的郎中进屋后,看着沈丞的伤痕顿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外伤这般重还能活下来的人。

郎中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细心的给沈丞的伤口上抹上草药,又闭上眼晴,细细的将沈丞的身上全部摸了一遍,睁开眼睛时,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大夫,有救吗?”农夫希冀的看着郎中问道,他情急之下,费尽力气将两人背到家里,若是死了,自己苦心白费不说,死到自己家里更是侮气。

“不好说!”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孩子还好一些,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好像几天没吃东西,再加上寒气入体,身子有些虚弱。吃上几味药,睡上一天就好了!”

郎中顿了顿又说道:“但这大人伤的太重,能不能救活真不好说!我医术有限,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摸过沈丞的身体以后,郎中惊的咂舌不已,这大人身上的骨头竟断了有十七处之多,肯定也是伤了内腑,但自己医术有限,探查不出。只能尽力的医治一番,能不能挻过来,就要看天意了。

郎中又让自己的徒弟回去拿了些药草,他出门时二虎没有说清楚,自己也没想到一个人断了这么多的骨头还能不死,所以准备的草药差了不少。

郎中将徒弟拿来的药草配好,全部碾碎,又制成膏状,细细的抹在沈丞断骨的地方,之后找来竹板夹住,又用布条紧紧缠牢。最后沈丞整个被裹成长条的棕子一般,除了眼睛、鼻子和嘴巴,再没有露出一丝缝隙来。

之后郎中留下几副汤药,说了熬煎之法,又给农夫夫妇细心交待:“宰一只老母鸡炖汤,炖到鸡肉稀烂,然后用鸡汤再下米,将稀饭也是煮的稀烂,记住,今日只能喂两次,每次只能是半碗,明日早间也是,到午时再让他们多吃一些!”

“这孩子可能今夜就会醒来,那大人却说不准了!”郎中略为沉吟后又说道:“从明日起我每日过来看上一次!”

两人点头示意记下,然后给郎中付医资,郎中只是象征性的收了几枚铜钱,农无还待再劝,郎中却说道:“我知道你也是善心救人,与这二人非亲非故,你家也不算宽裕,我收几个铜钱能抵的上草药钱就行!”

郎中在这一带素来名声极好,时不时遇到家境贫苦的,郎中便会免了汤药钱,免费医治。农夫夫妇自是千恩万谢,送郎中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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