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严彬’(顾羽)风度极佳地先让了略显狼狈依然娇艳无比的冷美人退开,接着上前到离穆云轩十步开外的位置站定,面面相对。两人都没有动,台下人紧张有期盼地紧盯两人一举一动,连以东道主自居忙着招呼客人的苍山门人此时也看着这位异常年轻的“小师叔”,满眼的激动崇拜。
风动,人动,穆云轩凝气于剑,迅捷出招,“春雨飞花”“长虹贯日”“暮然回首”,“月隐西山”招式连环变化,绵延不绝,一剑快似一剑,台下惊呼叫好声不断。顾羽也动,脚踩七星步法连连后退,看似散漫随意,却恰到好处地躲开每一招进攻,穆云轩凌厉杀招就想打在了棉花上,消解于无形。一时间一攻一守,相持不下。比武场各种吆喝渐渐停止,众武人一脸痴迷,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精彩比试。
高手过招,尤其是实力相当的两大高手过招,比武同时意念也极为重要,往往差分毫而定全局。穆元轩出招在前却没一击即中,先机已失,加上之后攻势连连落空,难免有些急躁。抓住一个空隙使出一招“玉碎同归”,不顾自身空门大开全力冲杀,竟是个同归于尽,两败俱伤的拼命打法!
顾羽不敢怠慢,双掌聚气,以极诡异的身法躲开致命一击后,硬生生接了肩头一剑,闪电般出掌,掌风猛烈,直击穆云轩胸腹空门。穆云轩被打飞出去,勉强稳住身形,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胜负已定,众人却还陷在刚刚凶险万分的交手刹那,待回过味来,掌声雷动,呼声震天。看来,盟主的宝座已有人选,苏子墨转头看向谷梦楼那边,萧然既来了,当不会这么轻易回去的……
果然,不一会,江寒便从棚里出来,平静地走向擂台。就在他就要跳上高台的前一刻,萧然忽然也走出来,旁边跟了个诚惶诚恐的中年人,苏子墨记得他是阳城某分堂的堂主。
只见萧然脸色极为难看地叫住江寒,又意有所指地朝子墨这边望来一眼,极冰冷地冒出一句“回分舵”,掉头就走。
苏子墨心中一动,瞧出些苗头。心道赫连瑾动作够快的,这边派出顾羽夺盟主之位,那边已然展开他们的计划,双管齐下两不耽误。
正想的出神,十二暗卫同时起身,原来他们接到暗语,准备带苏子墨一同回去了。说时迟那时快,还在接受众人仰慕祝贺的顾羽忽然飞身至子墨面前,正想伸手来抓却被站的最近的娃娃脸小暗卫一把拦住,论武功小家伙虽要比顾羽略逊一筹,可一时三刻却是拖得住的。另十一暗卫看情况不对,迅速靠拢过来,却被周围突然冒出的一些不明人士缠住……
苏子墨处在混战之中,慌乱地躲着偶尔冒到身边的魔爪:开玩笑,让人当成市集上大甩卖的便宜货般疯抢,谁受得了?!
狼狈不堪的躲闪拉扯间,子墨不知被谁绊了一跤,“噗通”一声往另一侧的浓眉大眼跌去,纱帽落地……
浓眉大眼本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措手不及,看有人跌过来本能地伸手接住,然后,看到刚刚自称“丑陋不堪无脸见人”的人靠在自己怀里,极近的距离,深呼吸,再次呆住……
苏子墨此时可顾不了这些,手忙脚乱地挣扎起身,准备趁着乱局往外溜,却立马跌入另一个怀抱,好嘛,萧然这混蛋去而复返了!
当被扛麻袋似地扛着离开时,苏子墨还不忘在心中大骂赫连瑾:千算万算,还是留了这么个漏洞,你说你要救人,就要实力相当啊!如萧然这种级数的,你不挖个绝世高手世外高人什么的来,这是添什么乱啊啊啊!!
于是,整个会场在之后的一刻钟内都是鸦雀无声的。
于是,武林大会在谷梦楼莫名离场,一小群江湖人无故打架,传言已逝的‘泪痕公子’惊现江湖的三重打击中悄然落幕了。
苍山派‘严彬’,也就是顾羽,任现任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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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厢房,“嘭”的一声,萧然把苏子墨重重扔在地上,子墨吃痛却愣是一声不吭,只抬眼狠狠瞪着面前怒火正盛的男人。
“那晚你和赫连瑾到书房密室做什么?!”同样的问题,口气却与重遇那晚截然不同,带着审讯的阴狠威胁。
苏子墨费力爬将起来,忽略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漠然地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萧然虽在听到消息时已然猜到来龙去脉,到底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此时听苏子墨如此轻巧的回答,显是默认了,一时被背叛的痛心羞辱失望愤怒一齐冲上脑门,一把拽住子墨衣领提到眼前,再两张脸几乎要贴上时停住。
苏子墨凝望着这个全然陌生的萧然,不似七年前的冰冷无情,不似重遇时的温柔歉疚,发狠的黑瞳中满是戾气,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撕成碎片。
“当年移交暗桩部署图的时候你就私下拓了一份是不是?还藏在密室?赫连瑾设计引开我和江寒,带着你偷偷潜入密室就是为了那张图,为了今日来对付我?”萧然的语调是轻柔的,话里的恨意是切齿的,每一句都是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口气。收紧修长五指,黑瞳骤缩“你就这么恨我吗?”
苏子墨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气,却依旧僵着张脸一言不发。他现在觉得很轻松,重新遇上这个人,得到前所未有的温柔体贴,说毫不动容不过是自欺欺人,可他很清楚,他与萧然的情谊早已在伤害利用中枯萎凋零,鸿沟已成,自己已经厌倦了这种一厢情愿的可悲可怜,也再不能全心全意地把自己交付给这个人。如今这个僵局,相互算计也罢,冤冤相报也罢,只要萧然不再假惺惺的一副情圣嘴脸,不再满脸心疼的嘘寒问暖,不再跟他谈什么原谅谈什么以后谈什么相依相守,他都可以丢掉那份可笑之极的慌乱。对,就是这样,也许这次真的可以结束了。闭上双眼,苏子墨松开掰着萧然手臂的双手,静静等待着这个躯体彻底的停歇。
“呵,呵呵,哈哈哈……”萧然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痛苦,却在看到子墨一副解脱的决然表情吓得猛然收手。这个人,再见面时,已经有太多不同,再不是那个可以掌控在手中的痴心少年。
苏子墨失了重心仿佛提线木偶般滑落回地上,一脱离桎梏,大量的新鲜空气像洪水一样重新灌入口鼻,刺得喉咙一阵麻痒,顿时咳嗽不断。此时,萧然已经止住瘆人的狂笑,只不错眼珠地牢牢锁住眼前微微颤抖的单薄身影。
子墨,比起七年前,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自己想要他的命就跟捏死只蚂蚁没有两样,嗜杀的血液在这刻异常活跃,想要摧毁眼前这个胆敢冒犯自己尊严的青年的想法如野火燎原般烧得整个脑子乱哄哄的。可凝灌真气的手掌在碰触到那张苍白的脸之前猝然顿住,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自己,他是苏子墨、苏子墨,该死的苏子墨!!
一把钳住苏子墨的双手,将人牢牢地箍进结实的胸膛,萧然才感觉到了一丝平静,有力的双臂收紧再收紧,恨不得将这个纸片似的人儿勒紧骨血之中。
“苏子墨,你离不得我了,就算心已不在,这个躯壳也是我的。”这是今晚萧然说的最轻柔的一句话,说这句话时,英俊的脸上又盛满了难得的温柔,下一刻,丝帛碎裂之声响彻空荡的房间。
“萧然,你敢!!”苏子墨紧闭的眼眸瞬间撑到最大,不能相信眼前这一幕。
然而,撞上那双深晦不见底的黑瞳,如同掉进了陷阱的野兽做着最后挣扎的凶悍却浇灭了心中的希望。
“对,你只要看着我就好,报复也好利用也罢,谷梦楼栽了,栽在你手上,你要拿什么赔我呢,恩?”萧然凑上前,附在子墨耳边低语,下一刻恨恨咬上
白嫩的耳垂,鲜红的血珠滴滴滚落,冶艳如妖。
攫住娇嫩的红唇蛮横地啃噬,铁锈的味道从交缠的舌尖传变全身。电流般的愉悦和酥麻通连着全身的经络。“子墨,咱么之间早就算不清了,你想逃吗?太迟了……”
没有前戏,没有温存,身上的男人仿佛魔怔了一般要了一遍又一遍,干涩的身体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粗鲁的方式,子墨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快感,只有痛苦,铺天盖地的痛苦,每一次的贯穿,苏子墨都觉得自己可以昏过去了,可是下一刻,那个残忍的男人又把自己从深渊的边缘拉回来,掀起更猛烈的攻击。
望着不断摇晃的帐顶,好像回到了他们的第一次,不,比那一次更漫长,更羞耻!
失焦的瞳孔中有水珠滑出,苏子墨绝望地合上眼皮,这一次,他是不甘愿的,他被曾经深爱的男人强抱了,比起痛苦,这种尖锐的侮辱更让他无法接受,他是个骄傲的人,骨子里就带来的,失去武功后的柔弱无能从没像此时此刻这样**裸地摊在自己面前
“萧然,我恨你。”沙哑的嗓音细如蚊蝇的飘荡在纠缠的两人之间。
恨吗?也好啊,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如果你已经爱不动了,那就恨吧,至少你的眼里还有我……萧然伏在苏子墨身上,惨淡的想着。接着又一次将自己深深地埋入到那片温软之中,此时他的脑海已经一片空茫,只能依循着自己的本能来确认着这个人的存在,确认着自己还能拥有他的。
子墨,我该拿你怎么办?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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