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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离婚记》149 雪帝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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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这蝶宫之中的宫人,无不是十分精灵的。

知道白予靖喜静不爱闹,故此平时亦不敢随意吵闹。

白予靖一时觉得颇为无聊,欲想寻左夕雾说说话,只是却知道她如今正忙着重新布置未央宫。

那风吹过了柳枝,一道身影出现了,却也颇为熟悉。

白予靖一见,却是身子一颤,浑身的血液也都冰凉了。

他指着那身影,喉咙里咯咯的响了两声,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淡紫沙白的轻衫,却是像极了哥舒妩眉那道倩影,仿佛哥舒妩眉回魂了一样,一双眸子含了淡淡的哀愁,痴痴的看着自己。

那女子走得近了,却分明是惠贵人,只见她眼眸含愁,明眸如星,嘴唇似笑非笑,虽然看似绽露笑容,但是却又有几分伤心。

“惠儿见过皇上。”惠贵人低声说道。

她远远看上去,有些像哥舒妩眉,近些看,衣着打扮可就全然不像了。

那衣服样式也和哥舒妩眉常穿的截然不同。

只是相似的颜色,那么一站着,就有几分相似的神韵了。

其实但凡女子的表情,都有几分类似而已,白予靖却并不太明白这一点。

心中却有些极难受的滋味,自己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惠贵人却记得独孤无双跟自己说过的,自己也无妨胆子大一些,故此也渐渐有了底气,故此说道:“皇上,惠儿好久没见着你了,今日皇上有闲,莫若去惠儿住处,让惠儿陪你一阵。”

看着白予靖答应了,惠贵人的心中一阵喜悦。

独孤无双倒也神奇,猜测得如此准备,惠贵人的心中有些高兴,又有些害怕。

到如今,她自然也不会将心中那抹惊讶表露出来了。

如今惠贵人备受冷落,她那宫中,也没有几个人心甘情愿的服侍,惠贵人却也只字不提。

白予靖心中也奇怪得紧,这惠贵人也没什么动人之处,自己偏偏来这儿透气,实在有些古怪。

哥舒妩眉方才回到了兵府,却也听说那云柔郡主将小刀几人捉走。

“青青,不好了”宋甜急匆匆的跑过来了,清秀脸孔上浮起了一抹晕红,神色却极为愤然。

“甜儿,你这是急什么?”哥舒妩眉眉毛一拢。

“是小刀他们几个,被郡主扣住了,挨了一顿打,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小刀是罪民中出挑的人才,也颇受哥舒妩眉的看重,平时行事也是很沉稳的,哪里知道他会被郡主扣住了。

哥舒妩眉蹙眉问:“那又是为什么?”

宋甜的神色却有些奇异,随即将实情都一五一十的道来了。

昨天入夜,二公子身边一个贴身丫鬟雅蝶去给柳如云熬药,却是迟迟未归。结果却发现她遭人侮辱,衣服被剥掉了,身体被丢在了荷花池之中。

这雅蝶也不是寻常的丫鬟,云柔郡主素来不怎么理睬柳如云的,雅蝶虽然是丫鬟,却也相当于柳如云的一个侍妾。

如今雅蝶死得这般凄惨,柳如云却也是十分伤心,他也务必要追究这件事情,要将这个杀人的凶手处死。

柳夫人为了爱子,心中也是极不乐的,故此一番询问,方才知道是那小刀欺辱了雅蝶,非礼之后,雅蝶无脸见人,就投水自杀。

郡主知道以后,只觉得折了脸面,顿时大怒,命人将小刀捉来,要好好的处置。

却不想小刀推脱干净,他身边几个要好的兄弟,也是帮他一道,和柳府的人为难。只是云柔郡主的亲兵也不是吃素的,将这几人捉住了,一并处置。

也先将这几个人狠狠的打了一顿,将几个倔强的男子打得气若游丝,再锁入地牢,还有许多其他的处置手段,还没有全然使出来。

宋甜不免激动的说道:“杀人偿命,如果小刀真做了那个禽兽不如的事情,就算死了也无所谓。可是昨天晚上,他并没有去对那个什么雅蝶无礼的。”

说到了这里,宋甜悲伤之中,又带了几分羞涩,低声说道:“他昨天晚上,一直和我一道,哪里会去做这种卑鄙的事情,青青,那个郡主是无中生有。”

看起来,两个人倒是水到渠成,虽然是无名无分,可是和别人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可将这事情告知夫人和郡主?”哥舒妩眉问道。

“我自然向他们辩白,被他们抢白说不知羞耻,也还罢了,我也早就知道的。可是那郡主对我的话儿好似听不见一般,根本不理不睬。她只是想处置小刀而已了。据说这云柔郡主虽然是不喜欢二公子,可是又爱吃醋。那雅蝶生得温雅,早是云柔郡主的眼中钉肉中刺,私下有人说,是郡主害死了雅蝶,却栽赃在小刀身上。”

宋甜也极是不平。

哥舒妩眉也觉得平时接触,小刀也不似这样人品卑劣又胆大妄为的人。

更何况这件事情发生得如此凑巧,诸多破绽,自然让哥舒妩眉心中疑惑重重。

只是宋甜这番猜测,或许有些道理,但是同样是毫无根据,也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

“休要没有根据胡言乱语。”

哥舒妩眉心中倘若这件事情是云柔郡主陷害,那就绝对不会是争风吃醋那么简单。

对于柳枫篱用罪民练兵,云柔郡主一早就很不满,还因为那兰花之事两人存了心结,只恐怕这借题发挥,会有更大阴谋。

宋甜却也禁不住说道:“我看云柔郡主这么说,不止是除掉那雅蝶,还是刻意与咱们为难。”

这一招委实狠毒,朝着青兵府的新兵身上泼了污水,可是却不是那么容易洗脱的。

哥舒妩眉心中也涌起了淡淡的怒意,随即冷冷说道:“实在可恶。”

那空气之中掠过了一丝异样气氛,哥舒妩眉蓦然觉得有些不安。

仿佛有什么人从自己身边掠过了,自己双眸却无法看见。

哥舒妩眉只觉得这种感觉异常熟悉,手指不由扣住了凤凰血玉,借来火劲儿,自己眼中却却看到眼前一抹残影,赫然正是阿银,往前掠去了。

阿银如此动作,自然让哥舒妩眉极是不安,身子一动,便也随上了阿银。

她动作自然是极快的,茉莉眼前身边女子消失了,不免吃吃说道;“想不到青姐倒有这般武功,平时深藏不露。”

宋甜神色复杂,点点头,似乎欢喜,又似乎不安。

茉莉又说道:“青姐如今急匆匆的前去,莫要出事才是。”

“她自然知道分寸。”宋甜咬住了嘴唇,眼珠瞪得大大的。

茉莉知道宋甜原来和苏青青极为不合的,只是想不到如今两人的关系,倒是融洽了几许了。

只是宋甜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哥舒妩眉弄出这么大动静。

那小刀几个人被哥舒妩眉弄出来,宋甜给小刀上药的时候,却听小刀低声说起了,哥舒妩眉带他们几个离开的时候,几个看守尽数被杀死了。

宋甜哪里想得到,哥舒妩眉在青兵府也是毫无忌惮,将这件事情闹得这样大。莫非她背后当真有个大靠山,所以行肆无忌惮,做出这样的事情。

哪里想得云柔郡主反应也是奇怪,非但不提几名属下被杀的事情,反而备下厚礼来赔礼道歉,只说自己下人弄错了,那欺辱雅蝶的人可是跟小刀没关系。

这更让这些罪民,觉得苏青青的身份是越发神秘莫测了。

本来以为是一件大事,结果却这样轻描淡写的解决。

哥舒妩眉哪里知道如今自己已经多了几许威信,她的内心可是烦恼得很。

那阿银如此狠辣,居然将几个几名看守杀死。

哥舒妩眉不过比阿银慢了半拍,居然已经让阿银杀了人。她哪里有什么法子,只能将小刀几个人带走,也免得这杀人的事栽赃到他们几个身上。

却也不好解释,那些个看守不是她动手杀的。

阿银不出现,哥舒妩眉也找不到她。好笑的是,哥舒妩眉居然能感觉得到,阿银是讨自己欢喜。

她声音里只带了些许的怒气,阿银察觉了,就自以为是,帮她将这件事情解决了。

如今倒觉得阿银是熟悉这个兵府的,否则不会宋甜一提地牢,阿银就顿时明白,那是什么地方。

但是无论怎么看,那云柔郡主也不是个软弱可欺的人。

如今轻而易举,将自己轻轻的放过,只恐怕另有盘算。

总不会精心布置了一场陷害,再雷声大雨点小吧。

至于这次,自己从街上捉来对自己无礼的高手,开始用刑,居然也有了结果。

结果那人招供,他居然是温剑辞的手下,专门帮温剑辞找样子出尘的处子,一旦有合适的人选,就送去给温剑辞。

哥舒妩眉原本没想有什么收获,结果却全然出乎哥舒妩眉的意料。

哥舒妩眉心中也不由得觉得疑惑,她虽然没有跟温剑辞打过几次交道,但是绝对是印象深刻,可是记忆之中,温剑辞似乎也并非会做这样事情的人。

也不是说温剑辞不好色,只能说以他的条件,倘若需要美女,那随随便便动动手指,也轻易勾来大把。甚至之前的苏青青,岂不也是对温剑辞着迷?

更何况温剑辞行事小心谨慎,却也不太像做这等事情,为了那美色,用如此卑劣无耻的手段。

不过若是如此说,那这次自己和茉莉遇着袭击,倒不是温剑辞刻意针对。

苏青青本来跟温剑辞好过一场,温剑辞自然知道她不是处子之身。况且堂而皇之和青兵府作对,温剑辞更应该小心仔细一些,万万不该如此的轻忽。

大约是他手下之人,看中了自己与茉莉,所以刻意骚扰。

只是自己若不捉了一个人也还罢了,如今却又多惹了麻烦,趟了浑水。

如果早知道是温剑辞弄的妖蛾子,她就算捉人,也会将那些惹事的人尽数捉去了,只让温剑辞摸不着头脑,猜不透是什么人坏了他的好事。

如今这样弄得不上不下,倒叫哥舒妩眉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如此担心,却不知道一些事情。

在哥舒妩眉领着茉莉走了后,那冒犯的几个名手下正欲回报温剑辞,却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还未将凶徒看个清楚,便已经身首分离没了性命。

阿银哪里知道那么多,见这几个人对哥舒妩眉无礼,就干脆帮哥舒妩眉给杀了。

只是又害怕哥舒妩眉生自己的气,也不敢出现在哥舒妩眉的面前。

温剑辞如今也收到了消息,却也不免疑神疑鬼的,也不知道是哪路人马,将自己的手下尽数杀死。

他喝了口茶,却是心不在焉的,只觉得最近诸事不顺,这根源还不是苏青青那个女人。

每次一想到苏青青,温剑辞就心头冒火,好生气愤,却也生生压下了这抹愤怒。

事关重大,苏青青必须得死,否则大家都死无葬身之地。只是他将这件事情报告自己头上那位大人物,那大人物态度却暧昧,而且并不着急。

只说苏青青之事,他是另外会找人处理的,让温剑辞不必担心。

这个人的手段,温剑辞不是不相信,就是还是有点不安心。也许不是不安心,而是不甘心。那苏青青摆了自己一道,温剑辞没办法将她捉住了,好好的折磨一番,始终觉得心里不安。

温剑辞俊美的脸上,也是微微有了些狰狞之色。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柳晴雪的感觉还是淡了很多。大约是因为柳枫篱让他受辱的关系,故此温剑辞心中也多了个心结。

加之柳晴雪和风瑾的亲事,如今已经宣扬开来,让温剑辞脸上无光。他也知道,自己越和柳晴雪纠缠,就越发没有面子。

期间柳晴雪来找了温剑辞几次,甚至羞答答的,愿意和温剑辞一夕风月,温剑辞也怕麻烦,只将柳晴雪赶走了。

这大小姐心中伤心得紧,哭得稀里哗啦的。温剑辞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烦恼。

他知道柳晴雪要自己去哄他,可是自己哪里有这个精力?

他温剑辞虽然离不得女人,可是何时用了这种卑鄙的手段,见着美丽出尘的处子,便想方设法抢过来。要是这件事情曝光,自己脸面可全不要了。但是这无耻事情,自己虽然不想要办,却不得不办。

温剑辞手掌轻轻一拍紫檀木桌子,脸上不由得浮起了愤愤之色。

这时候传来了蹬蹬蹬的脚步声,温剑辞听到有人来,便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怒色,仍然平静无波。

进来的少女正是他妹子温红儿,看她年纪和柳晴雪相若,一身纱衣,柳眉轻挑,嘴唇微翘,神色浮起了淡淡的怒气,显然是很不满。

温剑辞脑袋便有些痛起来。

自己这个妹妹到底为什么来找自己,温剑辞心里自然是明白的。无非是因为那花小云而已。

这四大兵府虽然相互竞争,但是亦相互通婚。遥想当年,柳枫篱和风家父子交好,如今花楼的风妈妈,还是当初风家欲嫁给柳枫篱的风家小姐。

温剑辞之前欲娶柳晴雪,也是很寻常的事情,楚南近来几十年间,这等通婚是屡见不鲜。

花小云虽然如傀儡一般,但是仍然算得上花家家主,温剑辞的妹子温红儿便自幼许给了花小云。

只是花小云一向不思长进,又爱混迹青楼,更和茉莉亲好,却对温红儿不理不睬的。

温红儿是个尊贵的小姐,哪里受得了这个?

如今温红儿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嘴唇一翘,眼珠子却滚滚落下来:“哥哥,花小云对我不好得很,说好今天陪我逛街,今天却又去找茉莉了。”

温剑辞不咸不淡应付几句,可又拿自己这个妹子没什么法子。

他又能怎么样,总不能将花小云打晕了送到温红儿面前。

温红儿眼珠转转,随即说道:“哥哥,你若疼爱我,便帮我做一件事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茉莉给杀了。”

温剑辞也不觉得杀一个花楼的清倌人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如今他诸事缠身,却也没有这个闲工夫做这个。

“妹妹,你若要花小云喜爱你,便应该好好的琢磨,如何与他亲近,便算杀了茉莉,我只恐怕花小云也不和你亲近的。”

温剑辞虽然是敷衍,可是也觉得自己说的是金玉良言,温红儿却半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见温剑辞不肯帮忙,便跺跺脚走了,然而那张俏丽小脸上面,却流露出一抹恶毒冰冷的笑容。

温剑辞不肯动手,自己却有自己的法子。

温红儿悄悄的走进了一处密室,她听着里面那个人痛苦的嚎叫,将铁链挥舞得叮叮咚咚的响。

那人身上的肉都已经块块烂掉了,看上去只觉得甚是可怕。

温剑辞便是为了医治这个人,所以才寻找合适的处子。黑暗中,那人蓦然睁开眼睛,却是一双金银妖瞳,看得温红儿暗暗心惊。

这人不是人,而是个恶魔,否则普通的人哪里有这样可怕的眸子。

只是若将这个怪物扔给了茉莉享受,这岂不是好得很?

温红儿如红苹果一样的脸孔上,隐隐露出了一丝笑容。

入夜,左夕雾脸上却浮起了一层淡淡的幽怨之色,眼珠浮起了晶莹的光彩,似乎有些黯然,可又有些愤怒。

白予靖见她这个样子,心中却不免有些不安。

他今日不过下午时分,去惠贵人那儿坐坐,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听她吱吱喳喳的说话讨好,回想起来,也无趣得很。

白予靖虽然去了惠贵人那儿,只坐了半个时辰,也便走了。

如今回转,却也看到左夕雾神色有些不对。

只见左夕雾已经卸了头饰,一头长发散落,脸颊轻轻贴着枕头那柔软的缎面,未曾言语。

她素来要强,可没有在白予靖面前抱怨什么,如今眼中虽然微微晶莹,眼泪却没有流出来。

如今隐忍的样子,反而更加增添了男人的怜爱之情。

白予靖用手推着左夕雾的背,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夕雾,你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今日予靖你对那惠贵人,还是十分关心的。”左夕雾蓦然酸酸的说。

她固然不想用这种口气,可是却也忍耐不住。

“我又如何对惠贵人关心了?”白予靖却有些不解。

他固然去看看惠贵人,但是也没对惠贵人怎么关心。

左夕雾伸出了手指,轻轻的拢过了头发,随即说道:“宫中人情冷暖,你我何尝不知,予靖你对惠贵人有些冷淡,下面的人自然有些怠慢。予靖可曾认为,我这个皇后实在是太寡情了。”

“我哪里有这个意思,夕雾你也莫要胡思乱想了。”白予靖总算明白左夕雾这么说的意思。

他去时候,惠贵人虽然没说什么,然而白予靖也能看得出来,惠贵人处境并不如何的好。

便随口嘱咐几句,只让底下的宫人莫要如此轻忽了。

这小小的事情,却让左夕雾知道了,自然不免多了几个心眼儿。

白予靖扶着左夕雾的背,轻轻说道:“只是随口说几句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他也知道左夕雾如自己一般,总喜爱将许多情绪埋在心中,并不愿意露出来。只是说到如何哄女人说话,白予靖却并不擅长,不由得觉得有些累了。

倒不似哥舒妩眉那样,每次和白予靖说话,都将情绪露到了明处,为什么什么不高兴,总是说得清清楚楚。

脑子里才想起了哥舒妩眉,白予靖心中就暗暗生恨,不由得咬咬牙齿。

这个女人仍然是阴魂不散的,纠缠自己。

她又如何能跟左夕雾比的。

“便是有什么,自然也是无所谓的。予靖,我早便知道,你为青离之主,自然是三宫六院。只是我实在不太清楚,你看上了那惠贵人什么?倘若是个出挑的女子,我也,我也甘心些许。”

白予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又哪里回答得上来。

左夕雾低低说道:“你心里可是舍不得哥舒妩眉,怨恨我杀了她?”

白予靖蓦然一惊,万万没想到左夕雾居然说出这个名字。

明明刚才两人说的话儿,可和哥舒妩眉没有半点关系,如今却被左夕雾提起了。

“为什么,无缘无故提起她。”白予靖也想不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酸涩。

莫非自己心中那极隐晦的心思,左夕雾居然清清楚楚,了然于胸?

“否则,你何故去找别人?”左夕雾心里这么想着。

只是这句话,她也无法挑明了。她总是多疑,只觉得白予靖对着自己,老是会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故此才避免和自己相处。

这么一想,倒也无趣。

但是这个话,却是无法挑明的。自己要是明说了,便算原先没什么,白予靖也会觉得有些什么。

既然如此,话虽然到口边,左夕雾却吞了下去。

其实今日自己是不合说这些的,白予靖来找自己,自己就要让他快活舒服。否则他每次来,都听自己说这些有的没的,岂不是本来没事,也偏偏生出事来了。

无论怎么难受,她都要忍下来。白予靖有别的女人怎么样,男人也就是这个样儿,得了权势,就想要三宫六院,左拥右抱了。

但是她跟白予靖的一番情谊,是别的什么人都比不上,只要每次白予靖来时候,自己是让他感受到温情,她就不信白予靖一颗心飞到别人身上。

至于那个别的女人,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有对付的法子。

暗中弄手段,一个一个的除去了。

明着当个贤惠的皇后,又有什么不好?左夕雾想得通透了,嘴角却不免露出了笑容。

“只是我如今想想,哥舒妩眉对我们还是有几分情谊,过去的怨恨随着她死了淡了,我心中也是有些愧疚的。”左夕雾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白予靖却蓦然怒道:“你胡说什么?”

看他甚是愤怒,左夕雾也吃了一惊。刚才她那么说,只是卖弄自己的贤惠。可是现在却觉得自己这么说,是有些过了。

这个戏演的过头,也真个触动了白予靖的伤口。

不过看到白予靖这般生气愤怒的样子,左夕雾心里还真的有一丝快意,也安心了不少。

哥舒妩眉可知道,白予靖一提起她的名字,就觉得十分生气。

“予靖,是我说错话了,你莫要生气——”左夕雾声音哀婉。

白予靖将她扯到了自己的怀中,粗鲁的亲了左夕雾嘴唇一下。

左夕雾倒是很少看到白予靖这样粗鲁的动作,可是被白予靖这么对待,她的心里是有些兴奋的。

白予靖伸出手抚摸左夕雾的发丝,柔柔的说道:“那哥舒妩眉,她如此折辱于我,过去有什么恩义,可就全消散了。你以后也莫要再提了。”

哥舒妩眉这个名字,是他的逆鳞,也是他不能触碰的禁忌。

白予靖嘴里虽然这么说,自己的心里面却是心烦意乱。

左夕雾腻在他怀中,听着白予靖这么说着,心中甚是欢喜舒适。白予靖听见左夕雾顺顺的应了一声,他的心中方才安心不少。

“当然夕雾也有不恰当的地方,心胸不够宽阔,就是禁不住要吃醋了。其实陛下身边多几个人,也能好好服侍陛下。”

左夕雾这么一说,自然是为了突显自己的大度。当然,她也是另有用意。

白予靖虽然不知道左夕雾有什么算计,可是却知道这番话绝对不是左夕雾的由衷之言。

左夕雾心中有什么怨气,结果却强自忍着不说,他也知道左夕雾心里不痛快。试问哪个女人欢喜自己身边的丈夫找别的女子寻欢?

尤其如左夕雾所说的那样,那个惠贵人相貌品性没有一样比得过自己的身边人。

可是到头来,左夕雾虽然有怨气,只是却尽数闷在了心里面,对着别人,却不吐露半点。

虽然不喜左夕雾这般态度,白予靖也没什么法子。如若他挑明来说,左夕雾非但不能畅所欲言,反而也会多心。而且,如果左夕雾真的有话就说,有些话,他也未必真想听。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莫非因为哥舒妩眉,心里也有疙瘩?

白予靖心里闷得很,仍然哄顺了左夕雾,只盼望她能开心。

如今倒觉得左夕雾将此处摆设尽数换去也是不错,否则这里件件东西,只恐怕都会提醒他,让他想起了哥舒妩眉。

自己早将那女子忘记了,方才能快活如意,否则也只是自找烦恼,无聊得很。

却想到了发间那个白玉簪,让白予靖觉得阵阵不适。

方才他还觉得留了个妥帖的东西,现在却又觉得这玩意儿让他心中乱糟糟的。

夜已经深了,宫殿一角却还有一盏小小的灯儿。

左夕雾却也睡着,白予靖却只着了一件单衣起身。

夜凉如水,白予靖挥退了侍卫,只是想一个人静静。但见天空一轮残月,却是说不出的凄迷。他的手指捏着那簪子,蓦然投入了水中。

自己定然要将哥舒妩眉给忘了,这根簪子也一样。

虽然戴的久了,也觉得熟悉了,可是该丢弃的时候,也就应该丢弃。

水面咚的一声,白予靖看着那池水将玉簪吞没。

他内心深处蓦然又有些害怕,自己以后就算后悔,也寻不会这个东西。可是他自然不会后悔,

惠贵人看着瓶子的花,却也是喜滋滋的,不过是白予靖随随便便一句话,她处境却是改善了很多。

说实在话,以她如今的身份和处境,也没有想过皇后的位置,她还没有这么的胆子和想象力。

不过独孤无双笼络她的时候,却高深莫测的看着她,只说以自己的手段,扶她上了皇后之位也没有什么难的。

惠贵人如今虽然喜悦,可是又觉得,独孤无双这个话,让她觉得不安。

当皇后,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表面上,她还是听从独孤无双的吩咐,独孤无双让她如何打扮如何说话,惠贵人也不敢错了一步。

入了宫,最初是有些旖旎的想法,如今这些想法却全没了。

好好的活下去,方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可是她也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听到独孤无双这个保证,听到这个保证心里也是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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