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最热闹的成衣铺里,灵绣居然为李民购买了几套富户贵公子所穿的猎服。虽然李民原来的军靴迷彩的确够方便够实用,但毕竟和这个时代的衣服样式格格不入。又因为李民体型高大威猛,太监丁悦的那几套旧衣服李民根本穿不上。所以根据李民的保镖身份,灵绣郡主特意花钱为李民购买了具有胡族衣服风格,适宜山地野外出行的猎服。
在成衣铺里目睹一个非常年轻漂亮充满古典韵味的女孩子为自己比划尺寸询问样式和店老板讨价还价,李民的感觉自然是怪怪的,但也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温馨和小小的感动,难得自己保护的对象能够如此亲密的关心自己。
小郡主的气质就如她的名字一样,充满着灵动之气。即使已经购买好了计划需要的物品。灵绣仍然愿意在县城仅有的繁华大街上到处闲逛,不愿意放过每一个新奇的小摊位,拿出自己的零花钱购买一些女生喜欢的小物件,然后潇潇洒洒的扔给跟在后面的拎包工。
看着灵绣郡主紫衣飘诀,乌发靓丽,飞髻流苏的背影在一片干枯麻木萎靡的人群当中穿梭而行,好似山林间灵动活现的精灵,李民不由得在心里给小郡主起了一个绰号:灵狐。多么神气可爱的女孩子!
突然宁静的县城街道被一阵骚动所打破,茫茫人海当中好似出现了一艘乘风破浪的军舰,缓缓斩开拥挤的人流。面色麻木而衣服单调的武陵县山民们抖动着自己畏畏缩缩的干瘦身体纷纷避让,嘴里咀嚼着乡村俚语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霎时间,破冰的军舰已经来到了李民和灵绣的跟前,看着那一根被高高举起的旗幡,李民大概知道了原来是湘州州牧的三公子姜易宝驾临武陵县,奉命采办高山雪莲,准备上供司马长天皇帝。
李民停下手里的鸡公车,一抬脚就跳到了附近的一块下马石上面。从高处望去,几名身高马大的扈从簇拥着一个身穿华彩锦缎的矮胖贵公子。滚圆的脑袋好似一个熟透了的西瓜,水桶一般的身子犹如自行移动的洗衣机,两条大粗腿几乎就是木桩子,一前一后支撑着庞大的身体向前进。
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活宝!李民和小郡主的心里共同想到。\\
李民随手抓起一个小石子投掷到了对面商铺的石墙上,石子受到反弹,居然又打回到了姜易宝高高耸立的旗幡上,无人察觉是谁向州牧大人的三公子不敬。
小郡主闪烁着灵动的大眼睛,低声叫了一声好。
“这叫跳弹,听过打油诗吗?山区小县不相闻,突然来了大官人。帝国盛世官二代,笑容可掬是真身。”
“没想到你会作诗?”
“诗言志吗,多少会一些,不过拿不上台面。”
“你看那个人怎么样?”
“我的小郡主,现在不是捉弄这个官宦子弟的时候。”李民有点像长辈一样叮咛着小郡主。
“不,玩玩他。”灵绣有点任性的摇了摇头。
“玩玩他?”李民迥然的想到了某些90后女生在某一方面的开放,随后又有一点笑话自己的异想天开。
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看见灵绣满面春风拖着裙摆从人群身后走了出去,径直面对那个二世祖。
李民没有想到灵绣会干什么,只是僵硬的身体很快就被拥挤的人群逐渐向后推去,听不清小郡主在姜易宝面前扭扭捏捏在干什么。
等到灵绣重新找到李民的时候,身体浑圆的姜易宝已经犹如跟屁虫一般跟在了后面,笑容可掬满面喜气,颇似李民所熟悉的国宝。
“哥哥,姜公子愿意迎娶小妹。”灵绣跳到了李民身旁,眼神灵动别有意味的看着一脸严肃的李民。
“什么!”李民半真半假的惊叫起来,没有想到小郡主竟然如此胆大妄为,随即又看着猪头一般的姜易宝。
“哥哥,保重啊!”灵绣抓起李民宽厚的手掌,用纤细优美的手指快速在掌心当中写下了四个字“假婚,接我”。随即又是带着哭腔说道:“哥哥,一定要上坟告诉我们在地下的爹娘。”
没有细细品味小女孩芊芊玉指的温柔与细腻,李民心中无可奈何的发出苦笑。双眼目光迷离的看着浑然不觉的姜易宝,不知道今天这头肥猪是生还是死,但总之即使付出鲜血的代价,也不会让他美梦成真。灵绣,我这个任性可爱的小妹妹!
武陵县衙正堂,一名身穿七品蓝色官袍的干瘦老头正趴在县衙公堂上睡午觉,嘴边的哈喇子流了一公案,以至于都污染了郡里最新下达的公文。
县令本名邱武阳,是帝国老旧贵族的一个旁支,靠着家族的关系算是勉强进入州学读了几年书。无奈功课不好成绩平平,迟迟无法毕业。最后还是走托了好多门路,才算获得了一个十品官身。三十多年官场生涯,虽然没有什么贪腐劣迹,但是履历平平,几乎没有任何能够拿得出手的优秀政绩,再加上不会官场钻营上下跑官。到头来半截身子都入了土,还是这个山区小县的七品县令,什么仕途前程都是浮云,眼看过两年就得收拾行装告老还乡了。
“大人,大人,大人。”县衙的吏政主事揪着县令的耳朵大声呼喊。
“怎么了,怎么了。”突然被人从睡梦当中揪醒,邱武阳是浑身的不舒服,身体一颤一颤的,好似惊蛰一般。
“大人,州牧的三公子姜易宝来到我们武陵县了。”
“姜易宝,就是那个州城里面最有名的胖子。”要说起来,这个山区小县的七品县令和那个三品州牧还有一些渊源。姜易宝的父亲本名姜桂题,也是帝国老旧贵族出身,甚至还和邱姓贵族是世交,早年邱武阳和这个姜桂题见过几面,交换过名帖,彼此之间通信往来。只不过现在时过境迁,后者抱了新帝司马长天的大腿,成了湘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帝国的封疆大吏,而被称为兄长的前者,却是一个毫无地位的属下。尽管如此,固执的老县令还是一厢情愿的认为,世弟的三儿子应该尊敬自己为世伯。
“既然来了,那就让世侄来拜见我。”睡眼惺忪的邱武阳,神经大条般的说道,趁着还没过来,自己抓紧再补一觉。
吏政主事心里一阵叫苦,要是这个老家伙能够懂一些官场世故的话,少说现在也是一个郡同知了,都什么年头了,还端着帝国老贵族的臭架子。虽然心里这般嘀咕,但是面上却不能说,何况那个三公子还有更大的要求呢。
“大人,今日可否到驿馆里面借宿一宿?”
“什么,叫我到驿馆里拜见他,也太不懂规矩了。当年他老子还尊称我一声世兄呢!”
“不是,是三公子有命。”吏政主事咬咬牙,还是把姜易宝的意思给说了出来,“要让我们把县衙出借出来,今天晚上让他在这里举办迎娶小妾的大红喜事。”
“什么。”老县令的灰白胡子顿时飞了起来。
夜晚,原本单调破落的山区小县县衙突然被紧急赶工,披红挂彩装饰一新,堂内堂外到处是喜气洋洋热热闹闹。
虽然本县的行政长官老县令邱武阳端着老贵族的架子不愿意参加一个小世侄的纳妾婚礼,赌气收拾行装搬到了驿馆里去住。
但是县城里几家富商大户却没有这般的死脑筋,听闻三公子还是奉了父亲大人的钧令到雪峰山采办雪莲圣药贡献给当今的司马长天皇帝,忙不迭的就备了厚礼赶来道贺。因为事情仓促,有的大户人家采办不齐大宗礼品,干脆请出了传家宝贡上。相信能够搭上州牧大人这条线,老祖宗也是非常乐意的。
然而这些送上厚礼的富家大户几乎无一例外的都吃了闭门羹,因为姜易宝根本懒得理这些趋炎附势想要投帖进贡的小人物,正在内室里和几个相熟的亲信随从喝酒,只等月上柳梢头的光景,就可以进入洞房与新娘子**一刻值千金了。
此刻县衙后面的县令卧房已经被收拾用作州牧公子的“炮房”,墙壁四周挂满了鲜红鲜红的彩绸,仿佛暗示了半夜里那终将流出宝贵鲜血的重要一刻。当然这注定是姜易宝的一厢情愿,因为这头肥猪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是谁在玩谁,又是如何的玩法。
是谁敲开了我的门窗
是谁闯进了我的梦乡
我心在飘荡情也迷茫
谁是我的新娘
别再让我东张西望
别再让我天天猜想
谁是我的新娘我是你的新郎
谁是我的新娘我是你的新郎
哎嗨~你快快来到我的身旁
一脸微醉神态的姜易宝得意的唱着帝国勾栏瓦舍最为当红的神曲《谁是我的新娘》,迈着摇摇晃晃的肥猫步伐,一步一步迈向精心为自己准备的炮房,要用自己的人间大炮终结一个黄花闺女的青葱岁月,缔造金枪不倒历久弥新难得一泄的传奇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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