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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泊潋滟》第六章 自古红颜空余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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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武松拜会了知县,说明了缘由。知县也为他高兴:“兄弟团圆,是好事啊。”念他打虎除害劳苦功高,知县还周到的为他备了车马,又赏赐了不少物件,另拨了两个机灵的听差,点了两个精壮士兵给他。

武松谢过知县好意,麻利的收拾起来。新制衣裳彩『色』绸缎,金银钱财赏赐物品,一一打包装箱,竟也结结实实的装了几大笼,塞满了马车。

“切!一个大男人搬家,居然整理得齐齐崭崭的,一样也没拉下,”李逵半躺在牙床上,翘高了脚,摇晃着大头赤『裸』『裸』的嘲笑,“怪不得你不用讨老婆!”

“死猪头,拎着你的破斧头滚蛋!”武松恶狠狠地开骂,同时手脚不停的套好了马,挂好了刀,监押着车子,带着手下,准备开路。

“你滚蛋!哪儿滚过来的滚回哪儿去!”李逵被激得一下子从牙床上蹦了起来,“是老子先知道这里有老虎,要你小子来抢功劳!”

“是是是,你李大板斧一阵旋风黑压压地刮过来,足以证明你寻找工作的急迫和诚意,”武松兴高采烈地咧开嘴讥笑,“可惜可惜,天太黑人太醉胆太寒,明知山有虎不敢往上冲那!”

“你混账!”李逵嗷嗷叫着,红着眼抡起板斧就冲了上来,“要早知道你小子会半路横出来,老子就不贪图那点舒服,连夜赶上山杀死那老虎了事!”

武松哈哈大笑:“谁让你霉运高照呢,算算命改改运去吧,”不等李逵冲到身前,一纵马疾驰而去,“老子这是教教你,什么叫鸿运当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得意的笑声放肆的笑声一路飘过来,气得李逵七窍生烟。

“这世上不会只有这么一只老虎的!”气疯了的李逵扯着脖子直叫,远处爆发出一阵更为猛烈的狂笑。

“慢慢找,老子不奉陪了,回家喽!”武松潇洒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家就在眼前,心情好到只想放声大笑。

回到家中,屋子已经干干净净的收拾好了,窗明几净,枕被簇新,炉火正旺,纵然清贫简陋,却很温暖安心,终于到家了。

武松打开箱笼,取出银两给武大,教买些茶果,请请邻舍。又拿了绸缎给潘金莲,教做些衣裳,不要太苦。一一打点妥当,又找了张银票给哥嫂,补贴家用。武大坚不肯受,武松温言劝说:“哥哥这般见外,我怎么住家里呢。”武大这才不好再推。

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家里是有男人的,男人能够遮风挡雨,一切都莫用慌张;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家是有盼头的,只要持家干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触景生情,扎得心窝生疼,泪莹莹的不好看,潘金莲悄悄扭过头去。

原来,我还是害怕的,害怕独自面对这个莫测的世界,害怕只能背靠那个虚弱的家,害怕孤伶伶的冷到骨子里,怕得颤抖到麻木了,还以为长大了,不怕了,直到今天在温暖的屋里回了过来,才知道原来我是如此的害怕。

如今,才是真的不怕了。

灯火明暖,有家有依靠,真好。

对潘金莲来说,日子无疑是美好的,甜蜜滋润甜到了心眼里,美好得恍若在梦中。

每日破晓起身,洗手剔甲,打扮齐整,匆忙张罗着烧水煮饭,天还没亮透,就能看见武松了,一脸惺忪,发丝软软的贴在脸上,刚硬的男人,难得的孩子气,惹得人心疼,不觉嫣然一笑,过去舀水端饭,打点他洗漱停当,吃饱饭,裹了巾帻,出门去县里画卯,临走时总要加一句:“叔叔,早些回来吃饭,别在外面吃。”看着他答应着走了,晚上果然准时回来了,由她侍候,依她话,为她出头,心里说不出的安宁幸福。

时光如水流,岁月静好,潘金莲甚至想着,就这么着一辈子厮守相伴,也是上天厚待了。可是,那一天还是来了。后来,凶波恶浪后刀锋『逼』来时,潘金莲对武松说:“我不怨天,这是命。”

是的,这是命,命中『性』烈如酒,假装温淡如水也没用,上天赐予了一个家,告诉自己该知足,可怎能不贪心?……贪心为引,点燃如酒烈『性』,终于火势燎原,再不可收拾,哪还有什么仙水克得住,直到心血流尽,心火成灰……

那一天,朔风紧起,彤云密布,纷纷扬扬飞下一天大雪来,绵绵密密不止。

潘金莲独自一人冷冷清清立在帘儿下等着,只见武松踏着『乱』琼碎玉归来,撩起帘子,绽颜欢笑:“叔叔,快进来,天冷得厉害。”接过衣笠,端过饭菜,拢起火盆,顿时温暖起来。

潘金莲笑『吟』『吟』地烫好酒:“叔叔,一起喝杯酒去去寒吧。”

“哥哥呢?”武松问道,“等哥哥回来再吃吧。”

天太冷,屋子太燥,武松一句话催发了那隐忍了很久的心病,气血上涌,甜到了嗓子眼,潘金莲满腔恨『乱』难平,却又茫然无处可恨,直『逼』得想痛哭一场,却又太过滑稽,只好强压下去,可终究还是带了出来:“他每天出去做买卖,起早『摸』黑的,哪等得及他?”

武松听得潘金莲轻慢自己兄长,也被激起了怒火,沉下脸来:“哥哥这般辛苦,是为了这个家,嫂嫂理应好好照顾我哥哥,而不是这般残羹冷饭的给我哥哥吃。”

一腔心火终于再也压不住,摔了酒杯,冷笑出声:“我人苦福薄,我认;自小被父母还债卖掉,我认;长大被主母算计卖掉,我也认;这是我自己运乖命煞,我早认了,我可没报复到你哥哥身上。你自己也是长眼睛的,脾气也不小,我要真亏待了你哥哥,你会今天才翻脸?不过就是说了句不太工整的话,就要受你这通发作?”

武松被潘金莲这一顿煎得翻腾,『乱』纷纷的滚烫,痛得来不及分辨,一拍桌子唰地立了起来:“你既嫁了我哥哥,就该尊敬他!”

潘金莲笑了,眉眼斜斜扬起,是一抹锋锐的绝艳,是一柄雪亮的长剑直直剖开温热的胸膛后最深的心血染就的绝艳,这是『裸』『露』到毫无保留的艳烈,赤条条地光芒四『射』,没有任何轻纱遮面的技法,直接到残忍,就这样焚尽自身来穿透人心的决绝艳烈。

武松不觉撇开脸去,潘金莲轻笑着作答:“我当然照顾他,但说到尊敬,”眉眼如刀,直飞面门,笑得挑衅又放肆,“你就是能打死老虎也不能强迫人心吧。”

避无可避,武松狠狠瞪着她,虎目充血:“嫂嫂!你最好记得:倘有些风吹草动,武二眼里认得是嫂嫂,拳头却不认得是嫂嫂!”

潘金莲笑颜未改,一仰头,烈酒入肚,音冽如刃:“我本女中豪杰,不是小家碧玉,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人面上行得人!”静静转过眸子,黑白分明,晶亮『逼』人,“做什么事担什么果,你预先恫吓也没用,你秋后算账我也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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