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从乡野地走到东京城,要走多少路,从没落大家嫡子步向御林军大头领,要经多少险,从入赘女婿做成一家之主,要担多少事,风晓脸上,从未流『露』过,这么多年,风晓依然是风晓,连风霜都未沾染上鬓角,面容依然温润清雅,只是谈笑间,早已不怒而威,气韵依然春风拂面,只是眉目间,早已近而难亵,举止依然低调风流,只是进退间,早已人皆步趋。
手握最敏感兵权的天子宠臣,连高俅蔡京都得避让三分再逢迎三分,风晓自是登峰造极了,于是,根本无需风晓开口使眼『色』,朝廷民间就都已探听到,原来风晓是一代名将风情的第十代曾孙,风家先祖福泽厚,子孙出人,风晓承继祖业,中兴风家,再续辉煌,一时间,风家故事祖孙功业被编成民谣传唱开,最后,连皇帝都知道了,兴冲冲的赐予他一座奢侈豪华的气派府邸——风府。
这是真的,风晓真的是一代名将风情的第十代曾孙,但其实,是不是又何妨呢?人到了这份上,什么都会是的,不是也是;人不到这份上,什么都不是的,是也不是。风晓自失的笑了。就像风情,第一次领兵,敌人就当面嘲笑过他的名字,而兵士也在底下偷笑,而风情,神『色』不动,只是风轻云淡的微笑着应答——你会记住这个名字的。
他做到了。用杀戮场上的十万人头和赔款书上的百万黄金做到了。从此以后,说到风情,人们想到的是尸横遍野的血腥,不再是妩媚多情的眼波。连大人唬孩子都会说:你再不乖,风情来了。孩子马上就会收住哭声,偎进母亲的怀里,乖得像天使,百试百灵。
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一个词的含义,真是逆天。逆天的人横空出世,如电闪雷鸣,阻挡者死,所向无敌;可也正如电闪雷鸣,必不长久,消散难收。兴也风情,亡也风情,风家兴亡,皆在风情一人。风情是死在战场上的,背后的箭,不管怎么说,总比死在朝廷上好,总比毒『药』好。逆天的人,到了该死的时候,天必诛之。自古名将无下场,风家的败落和它的兴起,一样迅速,只是,兴起得惊天动地,而败落得,悄然无声。
一直到风晓,重拾旧家业,才知道仅凭一人的天才成就的功业,底子是多么薄弱,何况这人来去匆匆,惊若翩鸿,新的八卦早就替代了旧的传奇,曾经的史诗早遗失在风中。
这就是英雄倒下的秘密。
这就是一只猎豹在一群野狗面前溃败的秘密。
风晓不想这样,他一步步走得,不急不缓,恰如其分,天时地利人和,都调节到最好,才动一步子,一直走到今天,俊秀温雅,谈笑怡人,声『色』不动间,已经走到今天,就像天地运转,四季转换,如此大格局大变动,只因和缓无隙,竟无人在意,等到猛抬头惊见日月暗换,已到今天。
已到今天,风晓早登峰造极,皇帝赐下风府来,风晓却只是按仪拜谢,按制洒扫,自己从未入住过。蔡京挑拨得高明,引起了皇上的兴趣,御口亲问,风晓也只是淡淡答道,夫『妇』分居,于礼不合。皇帝哈哈大笑,对于这样一个更像风流才子而非有道明君的皇帝来说,这样的回答显然合乎了他的口味,不但不追究,反而更加宠信风晓了。
风晓依然安安生生的住在花府里,连花虹玉的父母都不由感激了,从未指望过这个女婿飞黄腾达到这个地步,也从未指望过这个女婿知恩图报到这个地步。一切都逾制了,所以,一切都过分了,过分的东西,不论是过分的好还是过分的坏,总是令人忐忑不安的。
时日如水流逝,无形无痕,渐渐的,朝官权臣们都习惯了上花府来往应酬,正经的风府,反而闲置了,不过既然赐府的皇上都不在乎,众大人自然也就引为美谈交口称赞了。风晓花虹玉,俨然也成为了京城第一金童玉女,勾起了多少春闺惆怅,招惹了多少少年渴慕,虽然,就是为了游说风晓花府跑得最勤的高俅也从未见过花虹玉。
高俅没有见过花虹玉,却把花虹玉及整个花家的底细调查了个一清二楚,做足了功课,从从容容的来见风晓。
言谈间高俅隐隐约约提及鲁智深,风晓拂案冷笑:“都是当地望族的公子小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高太尉连这都疑心?”长身而立,字字如针,“哦,当然了,也难怪高太尉,毕竟太尉没有这方面经验么,毕竟,街头乞丐小贼成为大盗的机率,比大家纨绔子弟还要小。”
风晓知道话说到这份上,高俅引而不发的威胁临在自己头顶,一旦弹压不住,今后步步被动,终有一天必走上绝路,还不如自己把事情摊开,索『性』翻脸,一番争吵,倒显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反能映衬得高俅小人嘴脸更彰,人们轻易就会联想到高俅的出身为人,本能的嗤之以鼻,这样,今后反而好说话,应对空间大得多。
高俅是何等精乖玲珑人,早就想到了风晓的反应,也早就预备好了应答,这时,见风晓震怒,忙显得慌慌张张的起身赔礼作揖不止:“恕我唐突,恕我唐突,只怪我笨嘴笨舌,害得风将军误会了,”继而一声长叹,无限烦恼,“风将军有所不知,鲁智深这厮最近可害苦我了,我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油煎火炸碎尸万段,我无意得罪风将军和尊夫人,我只是觉得除去了这厮,风将军也能清静些,才冒冒失失的上门拜访的,结果却因为气恨太过,头昏脑胀,反而语无伦次的得罪了风将军,真真是对不住,风将军一定要原谅我。”再次起身,又是非常郑重的长长一个揖。
高俅那点破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风晓自然早听说,也知道这人泼皮出身,不要脸面,可如今毕竟是位高权重的太尉,这样的作揖不止,这一番真真假假的言谈,自己也就只好当真话吃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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