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如果你要问,天朝上国谁最有权势?外乡人会说徽宗,东京人却说高俅;如果你要问,天朝上国谁最有军力?外乡人会说岳飞,东京人却说风晓;如果你要问,天朝上国谁最有才情?外乡人会说苏轼,东京人却说赵佶;如果你要问,天朝上国谁最有财富?外乡人会说皇上,东京人却说秋娘。
东京城,皇宫地,人们见多识广,看惯了变异,早不屑于纲常。天朝上国,从它的心脏开始,慢慢腐烂。
东京城,最尊贵的地方是大内宫城宣德门。宣德门,徽宗亲绘瑞鹤图,祥云缭绕间,巍峨的宫檐上群鹤起舞,雄浑大气又灵动飞扬,令人折服又引人神往。
此画一出,蹦蹦跳跳的米芾就找来了,笑嘻嘻地说要题字。一拍即合的赵佶高兴地命人在瑶林殿挂起长长的绢匹,供米芾试字。米芾张牙舞爪地笔走龙蛇,足足写了两丈,忽然笔一扔,气呼呼的往地上一坐,大声的嚷嚷:“不写了,不写了,配不上陛下的画!”赵佶哈哈大笑,钦赐白银十八笏,十八笏呀二百里都沾染着皇气,可是,这里的主宰已不是宣德门的徽宗,而是风致坊的秋娘。
风致坊,很优雅的名字,秋娘的解释也很优雅:不谈风云,不谈风月,只说风致。听着这般美丽的解释,一千个人会有一万种想象,恭喜你们,你们都答对了,只是都没答全——风致坊统领一切生意,从金融到金属,从百货到百行,只除了风云和风月。
风致坊,是一个传奇,是一个谜。风致坊的秋娘,更是谜中之谜。
据说,赵佶曾笑说李师师:卿琴可折桂,韵却不如秋娘啊。金口玉言,花楼笑对,说不谈风云,已是风云,说不谈风月,已是风月。秋娘风致,冠绝天下,虽然见一面秋娘比见一面师师还撞彩,却并不妨碍风致坊朱门高槛大开敞迎八方客,金银珠宝排山倒海入门来。
没有人说得清风致坊有多少生意,没有人说得清风致坊有多少财富,没有人说得清风致坊有多少根节,没有人说得清风致坊有多少影响……只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风致坊,风致坊中,有美秋娘,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而风致坊那句经典的广告语千年不改:惟有风致。
惟有风致,不关风云,不关风月。
惟有风致,也无风雨也无晴。
秋娘坐在小窗前淡淡品茗,秋光清媚,怡人心神。
忽然,大丫头急匆匆的进来禀报:“大小姐,二少爷闹着要看账本,实在是挡不住了。”
秋娘扑哧笑了,缓缓摇头:“傻丫头,我这弟弟,还值得你这样紧张的?”把玩着瓷杯,轻轻吩咐,“你去传我的话,告诉我那好弟弟,现在是我当这个家,有意见尽管找老爷子诉苦去。”
大丫头也扑哧一声笑了:“二少爷避老爷,象老鼠『逼』猫似的,哪还敢往前凑活!”
秋娘不禁长叹一声,黯了笑容:“他但凡争气些,老爷子还能长寿点。”
小钱是汗里来的,大钱是风里来的,靠的是眼光和胆略。可秋娘这宝贝弟弟,秋家的独苗,有的却是眼皮和胆汁,眼皮薄浅到铢锱必较,又懦弱怕事到干呕胆汁。所以,很正常,在这宝贝大少爷“当家”的日子里,每到重大转折点和危机时,老爷子都不得不再次出马定局。可笑的是,这小子还不领情,还要埋怨老头子碍手碍脚。终于一次,小子抢先出手,然后当然,风里来的钱财又风里去了。
所以,当秋娘丧夫后,病榻上的老父含泪请求她回娘家主持大局,承诺等秋娘的儿子成年后可分得一笔可观的财产中兴自己的家族。
望着缠绵病榻的老父,望着岌岌可危的家业,秋娘只觉满目凄凉,不禁忍泪点头了。可笑就是到了这时,那个眼大无光的弟弟,还满心咬定姐姐是带着儿子杀回来抢他的家当了。人,蠢到了这个地步,又贪到了这个地步,天地鬼神都无语了。
百年经营,已经声名狼藉,要想挽救危局,必须离开血地。秋娘不得不放手一搏,迅速卖掉了家产,带着久病的老父和嘀咕的弟弟,还有拖拖拉拉的一大家子,离开了故土,来到了京城,买地起屋,重新开始。
迈步从头越,即使壮美到苍山如海,那一照如血残阳也还是抹不去的凄艳,情怀如海,也不禁暗伤隐痛。还好,成功了,风致秋娘,创下了这块金光闪闪的招牌——风致坊,徽宗题字,清傲挺拔的瘦金体,一字千金。
秋娘静静点燃一炷香,供上佛龛。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也曾狂傲不羁的宣称,我命我定,如今一路走来,却实在是太累了。天地神佛,我不介意宣称,今天的成功都是你们的功劳,点一炷香,默默祈祷,天神若有灵,请一路保佑我,天神若无觉,请不要告诉我。
我其实只求,一份传说中的护佑,只为一路走来,我是真的心神俱疲,请保佑我,不要魂飞魄散。
一缕青烟,其实并不能直达天庭,可是,它安抚了灵魂;一声默念,其实并不能传到心中,可是,它祭奠了血泪;一尊神佛,其实并不能拯救肉身,可是,它赐予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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