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第六章 出 门 的 男 人 回 家 来
一
五一节过了,是春天来了的时节了。
连续不断刮了几天的西南风,吹绿了枯干的树木,辽阔的草原,盘旋草地上空的云雀叫的更勤更动听了,春风吹勤了庄稼人的脚步。
马牛驴骡,各种能使用的牲畜,全部被主人套上尽可能修理上的农具,披星戴月的耕耘在黑土地上了。
人们都在暗暗使劲儿,把大变革新一年的希望播种在第一次属于自己的土地上。修理地球的庄稼人嘛,全部希望就在这土地上。
村办公室的大喇叭,为宣传上级号召,抢在太阳出来之前,伴随着下地干活人的脚步,开始广播。
广播里说(当然也是乡里开会讲的),咱们这疙瘩是黄土台地,十年九春旱。具气象部门预报,今年就是个春旱年,上级要求种地人一律坐水种。就是翻开沉睡一冬的土地一边浇水一边播种。这样种地,能保证出苗率达到95%以上。
一向听**话的庄稼人,照干无误。
当然啦,十个指头伸出来也是不一般齐的。也就有不愿按**官员说的去干的人。一般老百姓咱不说,就说**员村长张大发吧。他就对这坐水种,持有不同意见。他就说,种了几十年地的庄稼人不知道咋种地?用得着不种地的人瞎指挥?生产队干了几十年了,哪年坐水种过地?这土地都规了个人,就让人家随便种去得啦。用得着你当官的瞎指挥,匪得让人家坐水种。这不是给村干部找麻烦,给老百姓添乱嘛。
张大发对上级要求的坐水种有思想抵触情绪,行动上当然不能积极惯 执行了。他说,那是乡书记赵有山整的事儿。我是传达了,你种地人爱咋干就咋干。自个的地,自个儿种,主意自个儿拿。别听别人瞎指挥。
村长这么一说,就有人图省事,不坐水种了,照生产队种地的样子,打垅播种,等待老天爷下雨出苗了。
张农生领女儿张大英和儿媳妇孙珍在播种玉米。他们的犁上套的是刘春妞换给孙珍的黑骒马和自家抓的那匹小瘦马。两匹马力量相差悬殊,杆子当然拉不齐。扶犁的张农生不得不在小瘦马身上加鞭子。打的小瘦马一居连一居连的,还是拉不齐。
点种子的张大英说,爹,你就将就着使吧,那小瘦马你就是打死它,也拉不过那大黑骒马呀。张农生不比她明白吗?他叹息说,嗨,不是没法子嘛。
孙珍干的活是拎水桶往犁开的垅沟里灌水。她说,大发也不知干啥去了,多一个人正好合上垅。少个人就合不上。当误事儿。张大英说,可不是咋的,少个人就不够手。张农生说,咱这还是三个人干呢,那些一个人,两个人干的咋整?就得这么凑呼干了。我说孙珍,你得管着点大发,别让他没事瞎乱走。孙珍说,你当爹的都说不听他,气的自个搬出去住了,我能管了他呀。大英说,爹,你一个人吃住不方便,还是搬回来住吧。张农生说,我一个人吃住顺心,眼不见心不烦。孙珍说,爹,听说你老要找老伴,是吗?张农生说,那就看有没有相当的,有相当的张罗一个也中。
孙珍和张大英偷着乐,她们说,咱爹倒是挺开放的。
张大发来了。手里拿个小唱机,一边走一边听一个女人娇声娇气的唱情歌。
张农生三人看见张大发从横垅地里走过来。三个人谁也没有和他打招呼。
张大发来到他们身边。看到孙珍吃力的拎水桶浇地。不满意的说,我说你们不嫌费事呀,一桶桶的拎水浇,这地得种到啥时候?
张农生对大发不满的说,也就是多种两天呗,认可费事也得保准儿。不坐水种,要是真来个掐脖旱,不得瞎了收成。
张大发说,你当生产队长十几年,多会坐水种了?这听了瞎宣传就真的照着干上了。
张农生说,啥瞎宣传,我看这办法对头。能保证出全苗。
张大发说,你们不嫌费工就干。我是没工夫干。
张农生不满的说,你没工夫干活,那你干啥哪?
张大发说,我村里有事。脱离不开。说着,他就抬脚走了。
张农生骂他,懒蛋子。
孙珍和张大英说他是编理由躲避干活。
在张农生不远处,孟老四于小文杨杰三家合伙在种地。
三家人,男男女女共计来了五个人。扶犁,点种,浇水,踩格子,一整套活,一次完成。活干的自然快。
扶犁的孟老四说,今天种完小文的,明天种杨杰的。
点种的杨杰说,我的不忙,明天种你家的吧。我的最后种。
孟老四说,节气不等人,得抓紧种。种完咱们的,抽出工夫帮助一下困难户。
杨杰于小文说,那对。咱们贪点黑--文学--早,争取三天种完。
说话工夫,他们看到任玉全骑自行车从田间小路上驶来了。到了他们的地头放下车子,走进地里。来到他们身边,问他们种多少了。
孟老四说,我们三家的,计划三天种完。有事吗?
任玉全说,我想和你三位商量件事。
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你说吧。
任玉全说,董二憨家和赵二妞家,没劳动力没牲畜,种地成了大问题。要保证这样的困难户按时种上地,我想由党员包干,你们看行不行?
孟老四杨杰说,行啊。我们赞成。
于小文不是党员,他说,我们团员也参加可不可以?
任玉全说,自愿参加,当然可以。
于小文说,那我发动团员参加。
孟老四说,除了你说的两家,还有几家也有一定困难。有的是有牲畜没劳动力,有的是有劳力没有牲畜,这样的,都需要互相帮助一下。
杨杰说,任书记,你打算咋个包法?
任玉全说,我想了个方案,你们听听,看行不行。我和大发包董二憨家,你们包赵二妞家,其它党员把其佘的包起来。一定要保证困难户按时种完地。
杨杰说,我看这个包法行。不过,相比之下,董二憨家比赵二妞家更困难一些,我们包董二憨家吧。
孟老四说,杨杰说的对头。你和大发村里事多,没更多时间,我们包董二憨家更合适。
任玉全说,也行。那就这样定了。你们安排一下,尽可能早点帮助他们种上地。
任玉全走后,孟老四说,我看咱们先放放咱们自己的,今天下响就去董二憨家咋样?
杨杰于小文同意孟老四的意见。他们就抓紧干。孟老四手中的鞭子甩出个脆响,马拉犁向前奔去。一片黑土地翻起来,清凉的水浇下去,金黄的玉米种子播了下去。
二
任玉全从地里返回村子,路过村旁百油公路。他从公路上驶向村子时,一辆公共汽车开来了。在他面前仃下,一个西装革履,手拎大皮相的人下了车。任玉全没看下车人,继续骑车子向村子走,就听到背后有人叫姐夫姐夫。
声音有些熟悉,他就下了车子,站下来,回身看。只一眼就看出来了,是王仁生在叫他。他就热情的叫他,是仁生啊,你回来啦。
王仁生走近任玉全,拉住他的手说,姐夫你好啊。
俩人并肩说着话,来到春妞商店门前,王仁生就叫上了,刘春妞,我回来啦。
在屋里忙碌的刘春妞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一动,知道是王仁生回来了。忙领小小和小丫奔出屋来,看到穿着整洁的王仁生,人也白了,也胖了,特别是那身漂亮的西装,锃亮的皮鞋,着实扎人眼。春妞的心就不自觉的又动了。她是惊喜参半。喜的是亲人像模像样的回来了。惊的是他赚了多少钱?干的是啥活?咋就比乡里大干部穿戴的还好呢?他真的出息这样了?容不得她想什么了,王仁生来到她面前,拉住她手叫她呢。她忙说,仁生,你回来了。他不无显示的说,是呀,我回来了。看我咋样?她说,好,好。
小小和小丫一个叫爸爸,一个叫姨夫。幼稚的声音里透着甜甜的爱意。
众人欢欢喜喜的进了商店。落坐之后,王仁生对任玉全和刘春妞说,看我咋样?是出息了吧?任玉全说,不错,见了大世面的人是不一样了。
王仁生打开皮箱,拿出糖果小食品给小小小丫吃。又拿出一件薄薄的连衣裙给春妞说,这是给你的。
刘春妞接过来,在身上比试了一下说,我能穿这衣裳?
王仁生说,咋的?挺合身的,穿吧。
刘春妞笑了一下说,穿这衣裳,身上的皮肉咋长的让人看个明白。
王仁生不大满意的说,真是封建脑瓜。是比城市人差劲。人家城市里大姑娘小媳妇穿个丁点的小裤头在大街上走。这一个老乡村,有多少人看。
刘春妞任玉全从王仁生的话语里听出他对农村的渺视。他们不能挑他,他们理解他。毕竟是在城市里呆了一阵子嘛。接受了新事物,新思想嘛。有点清高,有点瞧不起乡下人,也是在所难免的。
王仁生又说话了,要不说农村就是落后呢。跟不上形势。乡下人就是差劲。
任玉全忍不住说话了,我说仁生,别忘了,城市里的人大多敉是农村去的。很多干部是从农村走进城市的。可不能小瞧乡下人。乡下人有大作为的也不少。
刘春妞有点挖苦的说,要是在外面呆个三年五载的,还把乡下忘了呢。
王仁生说,那是不可能的,忘了啥也忘不了媳妇哇。
他的话,说得人们笑了。
刘春妞起身要去给仁生做饭。她说,你们坐着,我去做饭。
王仁生说,不忙做饭。正好姐夫你在这,我说个事儿,我这次回来有事要办,大连的粮库需要席子芮子苫子,咱们有苇子有秫杆,可以编席芮苫卖到那里去。这是个投入少见效快的好事。
这话引起刘春妞的很大兴趣,她高兴的说,是个好事。家家都能干的事。
任玉全说,苇子秫杆咱们有,编席子芮子苫子不是啥高深技术活,家家能干。可以发动大家干。需要量大吗?
王仁生拿出了干部讲话派头说,需要量不小。我这次回来,就是为家乡办件好事。
刘春妞高兴的的说,仁生,你真是进步了,做事能想到大家了。
王仁生故做生气样子说,这话说的,就好像我过去不想着大家是的。不瞒你们说,我在外面交上好运了。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仟元钱给春妞说,上回我给你邮回来一仟元,这回又给你带回来一仟块,咋样?你老公混的不赖吧?
刘春妞高兴之佘不能不说有点担心,她问道,你在外面做啥买卖?钱赚的这么快?不是偷的吧?
王仁生听这话有点不乐意了。他说,你真小看人哪,偷,我是那种人吗?
刘春妞仍然不放心的说,那你说,你在那里干啥活,一个月能挣一仟多块。
王仁生瞅任玉全说,姐夫你瞅瞅,这老娘们是不是不懂事,老公挣了钱多少也是个事。
刘春妞说,那你说,你在外面倒底干啥活?
王仁生说,干活?我告诉你们,这年月,出苦力的不挣钱,耍嘴皮子的赚大钱。
刘春妞越发的担心了。她说,你靠耍嘴皮子赚钱?你会耍啥嘴皮子?
王仁生说,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在外面交了好运了,遇上一个耍嘴皮子赚钱的人。那本事大了,三五天谈成一批买卖,一赚就是几万块。
刘春妞不相信王仁生的话,说你拉倒吧,穷吹个啥。
王仁生拿出印有照片的名片,给刘春妞任玉全一人一张,说,你们看,就是这个女人,领我赚大钱。不信,你们打个电话问问。
任玉全看着名片说,李丽花,这照片倒是满精神的。
刘春妞看着名片说,就这么个女人,有那么大的能耐?
王仁生显示加宣跃的说,当然啦。我说的收席芮苫,就是她收。这个人在大连没她走不通的地方。那能耐可大了。就连公安局也走平道是的。说起公安局,他觉得有点失言,忙仃住不往下说了。他不想说他被公安局抓的事。虽说那事整明白了,可那必定不是啥好事。
任玉全佩服的说,仁生,看来你这一步是走对了。见了世面,增长了才干。你想着点,有机会,为咱村致富奔小康找找门路。
王仁生说,行。我回去当她说说,让她给找找。那人听我的,我说叫她干啥,她码溜就去干。
任玉全半开玩笑的说,这么说,你是她的领导啦。
王仁生说,也可以这么说。那女人热心肠,能办事人又长的漂亮。。。。。。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瞅瞅任玉全刘春妞,见他们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忙改口说,那女人也是苦出身,乐于帮助穷人。对我这个农村出来的穷光蛋就蛮好的。。。。。。他意识到自己又说走了嘴,再拿眼瞄眼前的两个人,见他们没啥异常反映,放了心,又说道:我这次回来,一是看看家,看看春妞和孩子,二是收购席芮苫。
任玉全说,现在正忙种地,等十天八天的行吗?
王仁生说,行。等十天半月的也行。这我能做主。
任玉全说,那正好。有十天就全部种完了地。种完地,正好是个空闲时间,可以发动各家干。
王仁生说,行,大姐夫你就张罗一下吧。
任玉全说要去看一下种地情况,起身往出走。刘春妞说,一会吃饭吧。王仁生说,对对,咱俩喝两盅。任玉全答应着走了,小丫领小小到外面去玩了。
屋里只剩王仁生和刘春妞了。他就抱住春妞亲吻她。春妞挣扎着说,大白天的,你咋这样呢。
王仁生说,白天咋的?人家城里人专门白天亲热。。。。。。来,我教教你咋亲热。。。。。。
刘春妞反感的推开他说,你那学的这一套。。。。。。
王仁生忙说,我,我从电视里看的,没人教这事儿。。。。。。
刘春妞推开他,说去做饭。你坐了一天车了,累了,上炕躺下歇歇。
王仁生没趣的上炕去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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