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有一人名叫马适求,因为王莽残暴不仁,就想征召燕赵地区的侠士到长安去刺杀王莽。大司空掾属王丹听说此事后,立即向王莽告发。王莽随即派兵追捕马适求,将他杀死。王莽又派人下去彻查此案,最后牵连诛杀好几千人,一时间怨声四起。
魏成大尹李焉与卜人王况是好朋友,一天王况对李焉说:“新朝气数将尽,人心思汉,尊君姓李,李音属征,征有火象,李氏当辅佐刘氏取得天下,不久之后自会应验。”李焉深信不疑。王况又私下拼凑了一篇十几万字的谶文,李焉如获至宝,就命人抄写一遍珍藏起来。谁知抄写谶文的人带着谶文偷偷地逃走了,跑到长安向王莽揭发李焉图谋不轨,王莽急忙派人将二人抓了起来,全部处死了。
汝南人郅恽,此人专研过天文学,根据天象历数推算出汉朝必然复兴,上书王莽劝他还位于刘氏子孙,才能保全自身。王莽皇帝做的正过瘾呢,怎么可能会听他的,当下将郅恽抓了起来,经朝臣劝说,认为郅恽只是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并没有贰心,王莽才将他释放。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王莽觉得在很多人的心中还没有忘记刘汉王朝,再这样下去势必危及自己的统治地位。于是想出一个法子,派了一帮士兵,让他们拿着斧子到汉朝高庙去,把那里的东西全都给毁了,然后重新装修一下将其改为兵营,直接断了你们那些遗老的念头。
王莽每天被盗匪之事折腾的头疼,就在这时,上谷有一个叫储夏的人,上书说自己可以为朝廷招降瓜田仪,王莽正愁没有法子,有人肯去招降,求之不得呢。王莽封储夏为中郎将,让他前去招抚。没想到储夏竟然真的拿到了瓜田仪的降书,上报朝廷。王莽大为高兴,让储夏再跑一趟,把瓜田仪带回来,要封他官。储夏兴高采烈地去,却愁眉苦脸地回来了,因为瓜田仪那家伙实在是短命,竟然突然发病死了。王莽说储爱卿你在跑一趟吧,尸体我也要!王莽为瓜田仪举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想借此举招抚其他地方的盗匪。王莽觉得不管怎么样,总算死了一个,死一个少一个。
谁知这个强盗头子刚死,又冒出来两个更猛的,一男一女。男的叫秦丰,盘踞在南郡一带;女的叫迟昭平,平原人。别看她是个女的,她手下有几千个小弟。
这下王莽头又大了,好不容易死了一个,现在又出来两个,怎么跟割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又出来一茬,而且还繁殖了!
王莽召集大臣询问平定盗匪的计策,事实证明王莽的一群大臣干实事的本领没有,吹牛拍马屁的功夫却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些大臣都是一帮老油条,依旧跟王莽打马虎眼,说什么都是些小乱,无关圣德,过不了多久他们自己就消失了,陛下您不用担心,然后又和以前一样,歌功颂德一番之后便把王莽低落的心情给捧上了天。
就在王莽还晕乎乎地在天上飘的时候,突然一个霹雳,左将军公孙禄一席话将王莽从天上一锤子又砸到了地下。公孙禄奏道:“臣认为盗贼不断涌现的罪魁祸首应该是我们这些当官的,太史令宗宣整天捣鼓天像,造谣误人;太傅唐尊,就是一个伪君子;国师刘秀(即刘歆)颠倒五经,将师法整的乌烟瘴气;张邯,地理侯孙阳非要搞什么井田制度,现在搞得连农民都不种田了;鲁匡弄出六筦祸害工商;说符侯崔发就是一个阿谀奉承之辈,建议陛下立即杀掉这些人,向天下谢罪。然后罢兵与匈奴和亲,休养生息,才能出现太平盛世。臣认为新朝的大患在于内,不在于外。”一席话说得殿上被点名的大臣们心惊胆战的,心想平常不欠你公孙逯钱吧,怎么突然扯到我头上来了?
王莽正在兴头上,你公孙逯突然跑来泼一盆冷水,而且一下子就要干掉这么多人,他们跟你有仇啊?王莽当即命侍卫将公孙逯轰出了大殿,下令各郡,抓紧剿匪。
前面说过王匡和王凤占据绿林山,声势非常浩大,气焰也非常嚣张,但树大了也是非常容易招风的,朝廷很快就将箭头瞄准了绿林军。
荆州牧接到朝廷剿匪令,不敢耽误,立即募兵两万人,向绿林山开战。绿林军的名声可不是盖的,首战王匡率领绿林军大破荆州军。荆州牧见刚开打就败得一塌糊涂,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决定亲自上阵督战。结果又被王匡打得落花流水,荆州牧见苗头不对,觉得自己手握上万兄弟们的性命,责任重大,当机立断,采取了战场上最有效也最常用的一招——掉头就跑。
刚往回逃还没走多远,荆州牧回头见追兵已经不见了,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就想停下来稍微休息一下,缓口气,老这么跑,还没被王匡杀死,已经先累死了。谁知脚还没落地,前面突然冲出来一队人马拦住去路,一个彪形大汉厉声喝道:“马武再此,留下头来!”
荆州牧七魂被吓跑了六个,还剩下一个也快晕死过去了,忙催车快逃,马武赶上一个长矛将他拖下了马车,大骂道:“我们这些人是因为苛政才进山落草为寇,并不敢杀朝廷命官,没想到你们只知道搜刮百姓,不知体恤,今天权且留下你这条狗命,如果不知悔改,下次你的下场就是他这样的!”马武说着一矛刺死了一名骖乘,然后才带着一帮绿林好汉离去,只留下吓得瑟瑟发抖的荆州牧。
荆州牧等马武走远了,才敢抬起头来,一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全都跑光了,只剩下刚才被马武刺死的那名骖乘的尸体,伤口还在汩汩流血,顿觉头晕目眩,头皮发麻。过了一会,才有逃兵陆陆续续地跑回来,将傻坐在地上的荆州牧扶上马车,狼狈地逃回荆州城,紧闭城门,再也不敢轻易出城攻打绿林军。
王匡大败荆州军后,乘势攻破竟陵城,转战云社安陆。由于绿林军本身是盗匪出身,在小利与大义面前,强盗自身的局限性和贪婪性也充分显现出来。绿林军大肆抢劫,然后将劫掠的妇女带回绿林山,任意奸*淫。百姓们失去妻子和女儿的,只能对天嚎啕,官府被绿林军打怕了,就是有去报官的,也不敢管。
或许是上天也看不惯绿林军的暴行,有意惩戒,山里突发瘟疫,绿林军死伤惨重。绿林军已不敢在绿林山长久待下去,决定分家,转战其他地方。王常、成丹率领一支军队西入南郡,称为下江兵。王匡、王凤、马武,还有分支朱鲔、张卬等北向南阳,称为新市兵。
这样绿林军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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