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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争雄;吕布》第十九章 龙游浅水(838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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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第十九章龙游浅水

我代表朝廷下诏严厉斥责公孙瓒,并命冀州刺史袁绍领兵讨伐。

驻扎在清河的袁绍正中下怀,领命誓师。正欲挥军北上,魏郡驻兵却突然发生叛『乱』,与黑山农民军于毒等数万人攻克邺城,杀其太守。袁绍遂上表言明情况,率三万军队西上,屯于魏郡斥丘县。出兵与于毒接连大战,进围其于朝歌鹿肠山,大破之,斩于毒以及士兵首级过万。乘胜沿山北上,进击农民军左髭丈八,斩之;又击农民军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斩首数万级,屠城。袁绍然后与张燕及匈奴兵、乌桓兵战于常山。张燕有精兵数万,骑数千匹,袁绍不能取胜,陷入相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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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月的训练,无当军与李通军战斗力提升很快。无当军乃是按照新的治军方式进行管理,毋庸多说;李通军我也采取变通方法,给李通派遣了十几名随军参谋,让他们在绝对服从李通命令的前提下多提建议和意见,多和各级军官和士卒进行谈话、培训,灌输思想,宣传军纪,效果很好,李通军也逐渐成长为一支凝聚力较强的军队。我遂命令豫州军政系统采取稳妥方式解决豫州的四大势力。

公元192年夏6月,高顺单刀赴会、亲自登门拜访沛郡许褚(注释1),许褚与他惺惺相惜,把臂盟誓,表示愿意听从朝廷调遣,并接受沛郡郡丞之职。

刘辟不从征辟,李通遂勒兵攻之。苦战经月,围刘辟于安城。李通感觉刘辟有降意,于是在阵前与其单马交谈,传达朝廷以德安抚四方的旨意以及大将军先附者大赏的命令,刘辟应诺投降;李通怕刘辟左右的其他黄巾将领内怀犹豫,破坏大计,遂单身入其本屯,拜见刘辟家人。刘辟大喜,跟随李通前来见我。我封他为裨将军,拜安城都尉。李通因功提拔为汝南郡丞,与汝南太守杜畿一主军、一主政,经略豫南。

葛陂农民军宋礼在许褚和新蔡县令刘政的联合打击下,活动范围受到严重限制,基本上被压制在固始、宋国一带的山中。

至此,豫州民间势力除淮河水贼马义还在苟延残喘外,其他全部平定。在杜畿的主持下,各郡县『政府』迅速建立,逃亡外地的农民渐渐回返,一些流亡农民也开始汇集。杜畿吸取弘农太守苏则的成功经验,对无主土地进行屯田。本就是农业大州的豫州经济开始缓慢恢复。

要除马义,必须建立一支实力不俗的水军。而目前朝廷十分缺乏水军将领,李通水『性』还可以,但水军『操』练及用兵技巧他基本上属于一窍不通。我不由十分怀念目前尚在刘焉军中的甘宁,尚在庐江郡和九江郡境内肆虐的蒋钦、周泰,这些人我都征辟过,但刘焉不放甘宁,蒋钦、周泰对朝廷持怀疑态度,且朝廷势力并未zhan有庐江、九江,他们觉得天高皇帝远,坚持从事强盗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让我图唤奈何。

没吃过猪肉,也得去看看猪跑,我遂乘上李通拼凑的一条大船,顺汝水而下,视察水域情况,考虑在哪儿建设港口,『操』练水军。没有懂水军的将领,那就招一些渔民培养好了,总不能坐等着老天爷掉馅饼吧。贾诩谏道:“主公,水贼肆虐,我们是否走陆路,就在岸边查看如何?”我道:“文和怕水么?别说这浅浅的汝水,以后横渡大江、泛舟大海的情形都会有,一味畏惧可不是个办法。至于水贼,马义在我们的封锁下,已是风中残烛,离败亡不远了,给他个胆子,也不敢惹事。淮河下游的水贼么,还不敢公然与朝廷叫板。”贾诩见我分析在理,也不再坚持自己虚无飘渺的不妥预感。

天气炎热,我们凌晨就出发,太阳还没出来时,就到达了汝水与淮河交汇处,东边就是宽阔的淮河,夏水暴涨,河流湍急。清风吹动衣襟和鬓发,很是爽快;两岸碧绿,向淮河上游望去,临岸的水中满是茂盛的芦苇,随着风声飒飒作响。李通指点着对岸道:“主公,那边就是庐江郡了。”

我眺望对岸,突然叹息一声。庐江郡舒城县可是有着两个绝世美人儿的。“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李通在旁问道:“主公因何叹息?”我道:“淮南膏腴,不服王命,因此感叹。”李通遽然道:“末将不才,愿为吕公提五千精兵入庐江,擒陆康,献于主公帐前,使朝廷声威扬于天下。”我拍着李通的胳膊大笑道:“文达果然壮志凌云,豪气冲天!朝廷有你这样的猛将,幸甚!”声音转沉,道:“孙子曰,兵者,至不祥之物。同是大汉子民,若能自动归顺更好,若实在怙恶不悛,诉诸武力乃是必然。战争的基础乃是粮秣,现在朝廷危机四伏,应先齐甲兵,再谈武事。文达暂且忍耐,不要丧气啊。”李通恭声道:“是!”我们又随便谈了几句。贾诩看着茂密的芦苇『荡』,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道:“主公,此处已经到达我们控制范围之外,况且九江郡和庐江郡之间关系紧张,兵连祸结,势必殃及池鱼,我们仅仅几百士卒,又是在至不熟悉的水上,君子不处险地,还是回去吧。”我只得道:“好吧。回去!”李通遂指挥大船掉头向汝水上游行去。

站在我身边的太史慈笑道:“那些水贼除非不长眼睛!谁敢冒犯大将军!?”华雄嚷道:“来一个我砍一个,来两个我砍一双。”陈宫哼道:“人家是水贼,你会水么?把你掀到水里看你怎么扑腾?”华雄是旱鸭子,听到这句话,怒目而视,道:“难道你会么?”陈宫正待答话,我已经感觉到周围气氛有一些凝重和诡异,神『色』一整,道:“都闭嘴。”陈宫不服,正要说话,淮河上游芦苇『荡』一阵晃动,十几条小船如箭般钻了出来,小船上尽是赤膊短裤打扮的精壮汉子。为首一条大汉喝道:“兀那大船快快停下,只要交出财物,我等就放尔一条生路。”华雄骂道:“放你娘的臭屁!”为首汉子一挥手,水贼纷纷弯弓向大船『射』来。箭声破空,力道十足。我心中微惊,这些人虽然号称劫财,但看武功并不像是普通的水贼。尤其是为首的几人神完气足,乃是少有的高手。

我舞动方天戟,将箭格开,护着贾诩、陈宫等文臣钻入船舱。华雄等人也舞动兵器当箭。闷哼几声,好几名赤卫中箭倒下。李通低声道:“主公,这些人有些是马义的人,但为首的这几个都是生面孔。”我心中电转,这是谁,居然敢公然刺杀我?

为首汉子冷冷一挥手,指挥小船飞速『射』来。现在汝水两侧都是『乱』石,无法靠岸,李通命水手快划,到一里外的上游我们就可以上岸了。太史慈引弓『射』去,为首汉子闪身躲过,身后一人应弦而倒。太史慈箭如闪电,眨眼间连杀三人。为首汉子目光怨毒,喝道:“下水!”离我们最近的几条船上汉子全部倒翻入水。我将贾诩等人安顿后,翻身从船舱出来,道:“哪里走!”霹雳三箭,追着那汉子的身影直入水中,血花翻腾,那汉子的尸体却不见出来。我心中也没有十分把握,感觉是『射』中他了,至于是否中了要害就不得而知。

陈宫在舱门口伸着脖子叫道:“不好。他们要凿船!”我水『性』极差,当年在大学里游泳课还是请舍友代考的,而吕布更是个旱鸭子,不由心中有些惊慌。众将中只有李通水『性』较好,欲跳下去与敌人决斗。我拦住他,入水敌人全是好手,李通一人下去只会送死。

现在离岸几十丈,以我的身法,尽力而为是可以横掠过去的,但这么多人都在船上,我实在做不到孤身而逃。

心中恼怒,与太史慈、武琅弯弓怒『射』,箭无虚发,瞬间远处船上水贼就死伤数十人。其余人发一声喊,也全跳入水中。

这时大船一阵震动,缓缓左倾。众人立足不稳,都向左倒去。水手慌慌张张地上来报告道:“不好啦,贼人把船凿了好几个大窟窿。”李通大怒不顾我的阻拦,带着十几个水手跳下水去跟水贼搏斗,片刻功夫后,鲜血冒出,水面上飘起水手们的尸体。李通破水而出,扒在船侧,肩上鲜血淋漓。众人忙把他拉上来,肩上、背上各中一刀,深可见骨。李通惊怒道:“这不是淮河中的一般水贼,个个武功都很高。他们是故意前来谋刺!”我观察敌人身材相貌,北方、南方都有,心中也无法确定这些人到底是谁,董卓的余孽?孙策的死士?抑或是其他势力不愿看到朝廷势大而铤而走险?

华雄一手抱着大刀,一手抓着桅杆,英雄无用武之地,满脸青筋,急得直跳。贾诩抱着舱门叫道:“主公!您武功绝世,快弃船走吧。”我怒道:“我怎能弃你们而走?休要多言。”大船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华雄、李通等也大声苦谏道:“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不走更待何时?”贾诩急道:“主公,事急从权,不可再有『妇』人之仁!”我执拗脾气发作,心道我是绝对不会弃士卒部众逃走的,今生绝不!

吵闹间,大船喀喇一声沉没,形成巨大的漩涡,怒涛般的河水淹没我们头顶。李通向我扑来,抓住我一条胳膊。但桅杆折断,重重砸在他小臂上,喀喇一声手臂断了,我沉入水中。

穿着盔甲的我没扑腾两下,就石头般被卷入漩涡向河底沉去。李通奋身游来,叫道:“主公!沉到河底向旁边走!”声音远远的,渐渐听不见了。

我被湍急河水卷得上下翻滚顺流而下,勉强在水下睁开眼睛,却绿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突然感觉身边水流有些异样,紧紧抓在手中的方天画戟猛然一挥,与一件硬兵器碰在一起,手腕急翻,耳中听到一声隐约的惨叫,转头看到身后水的颜『色』变深了。“哧~”“哧~”几道急流『射』来。我急躲已是不及,三箭落空,一箭『射』在右胸,透甲而入三寸,一箭中在右肩,方天戟几乎握不住。水中无人能够『射』出如此强劲的弓箭,应该是强弩。

我吐出一口浊气,伸手在胸口连点,封住周围血流,咬牙一把将两支箭拔了出来,用一只手去脱身上盔甲。一大团『乱』七八糟的物体裹着泥沙翻滚而来,正是大船的残骸,被水卷动力道真是雷霆万钧,我挥戟勉强撑开,直觉胸口一阵气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残骸刚过,又是几道急流掠过。我戟交左手,脚下已经踩在河底,闪电挥戟,片刻间凡杀五人。但背后又中一刀,箭伤因用力而迸裂,尤其是右胸那一箭让我咳嗽不已,河水咕嘟嘟灌入口中,一口气渐渐上不来,神志开始恍惚,解盔甲的带伤右手也变得无力,最后勉力倒挥方天戟割开丢弃,只留下震天弓斜挂在身上,侧着水流向岸边行去。就在这时,又是一团船体残骸砸来,我被狠狠砸中,吐了一口鲜血,站立不住,被水流带走,陷入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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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背、臂三处负伤的李通看着晾了一地的人,心中又惊又怒,方寸大『乱』,在岸边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是好。大船上除了水手外,共三百多人,虽然并非专门的兵船,但竟然被一伙水贼给打得落花流水,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更让他恐惧的是打捞了半天,只在下游找到主公吕布的盔甲,人影始终不见。自己的一百多精兵基本上全部死难;赤菟营随船一百多人,还剩下六十多人;赤卫队死伤较轻。而贾诩、陈宫几个文官却毫发无伤。

将肚里河水吐了半天的贾诩有气无力地道:“李将军,不要惊慌,主公既能自行脱掉盔甲,应该没事。你去审讯一下抓到那两个水贼,问问他们主谋是谁。”李通听命而去。

这次虽然准备充分,猝然发难,刺客们却蒙受到难以想象的损失,一百多人死伤超过八成,那个受伤的首领也被擒获。李通走到两人面前,先是狠狠两脚踢了过去,厉声道:“说!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首领是个中年虬髯大汉,身上被震天弓『射』中两箭,伤势颇重,沙哑地笑道:“想让我说!简直做梦!我要吕布小儿做个怨死鬼!”李通大怒,拔刀挥过,那虬髯大汉一截手指落在地上,鲜血淋漓。李通盯着大汉,森然道:“说了我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不说,爷爷就把你一刀一刀剐了!”虬髯大汉放声大笑:“我要死的人了,还怕你威胁!”一口鲜血向李通喷来。李通闪过,那大汉委顿在地上,已经死去。李通暗骂自己昏了头脑,如此糊涂,闪电般将剩下那名年轻男子下巴卸掉,也是一刀剁下他一根手指,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把你知道的写在这沙滩上。”那名年轻人伤势较轻,怨毒地等着李通,一动不动。李通冷笑着挥刀。一根一根将其左手五根手指依次斩断,每次年轻人昏『迷』过去,李通总把他用水泼醒,手上伤口也给他包扎好,免得流血而死。贾诩和陈宫等文士都不忍目睹如此惨状,勉强站起来,走得远远的。

面『色』苍白的华雄等悍将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将那年轻人围在中间,一个个怒火万丈,恨不得一把把他捏死。年轻人终于崩溃了,交代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贾诩听了李通的报告,吃惊不小,道:“什么?竟然是董卓余孽所为?”眼前顿时掠过一个身影来,不由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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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一片刺目的亮光。然后亮光被一个黑影挡住,那黑影脆声笑道:“阿爹,他醒啦。”我眯了眯眼睛,看清楚自己躺在一个带篷的小船上,那亮光是太阳,黑影是一个扎着两条大辫子、带着草帽、脸『色』白皙的小姑娘。右手一握,还好,方天戟还牢牢握在手中。然后感觉胃里空空的。身上的伤口都用我身上的布条简单包扎起来。

又一个人走过来,俯身看我,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脸上满是皱纹,写满『操』劳,相貌憨厚,身材敦实,道:“将军,您醒啦?”我想坐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那小姑娘道:“你身子虚,先躺着吧。”我执意要起来,小姑娘只得扶我坐起。我把方天戟放在腿上,拱手向老人施礼道:“多谢老哥救命之恩。可否介绍一下救我时的情形。”老人道:“将军,您是在打仗吧?我们下午打渔时刚撒下网,本指望抓几条大鱼,没有想到却把您给网了上来。您这刀又重,又锋利,把我的网全割烂了,唉。”老人很是疼惜。小姑娘也噘嘴道:“是啊是啊,阿爹说你的刀有几十斤呢。”

原来这只过去一个上午。我本是顺流而下,到了泌水不知怎么回事却转入支流,逆行到芍陂湖里,结果被庐江郡安风县这对打渔的父女捞了出来。想想真是后怕,我居然是因为方天戟太重而沉入湖底,没有浮上来。要不是这对丁氏父女,我算被方天戟累死了。

身无长物,也没有银两,我只有许下空白支票,道:“丁老哥,我乃朝廷大官,你若能摆渡我过淮河,到豫州那边去,我将重重酬谢你。”丁大犹豫道:“将军,兵荒马『乱』,水贼横行,蓼县、阳泉、安风三县官府把这边淮河岸上的码头给查封了。水路不好走啊。”我道:“不用走码头,随便把我放在淮河那边什么地方就行,我身手灵敏,『乱』石、悬崖都不怕的。过去后,我给你十两白银作为酬谢,怎么样?”我不敢说太多,太多他就不信了。

丁大十分心动,十两白银啊,想了半天,终于决定道:“好吧,今天晚上我偷偷把你送过去。晚上官府比较松懈,河道上巡逻船只较少。”小姑娘名叫丁螺,今年只十五岁,发育较晚,身板还未长成,不过从脸蛋看长大后必然是个美人胎子,她手脚麻利地给我端来一碗米汤。我喝完后感觉胃舒服了一些,身上渐渐不那么软了。

我身上伤三处,肩、胸中箭,背上挨刀,包扎得并不妥当,现在隐隐做疼,伸手入怀里,金创『药』还在。便请丁螺盛些湖中清水,把伤口再次清洗一番。此前包扎伤口都是丁大完成的,丁螺当时就不敢看。现在看到血肉模糊的惨状,吓得闭上眼睛。我温声:“没什么,不疼的。”她受我鼓励,壮着胆子给我清洗背上伤口,涂上金创『药』,重新包扎。胸前和肩上都是我自己完成的。我所带的金创『药』具有极强的杀菌消毒作用,刀割般的疼直入骨髓,我只是紧握方天戟,没有出声。

丁大说最近可能要打仗,乡里官差查的很紧,我们最好傍晚回家,带齐食物,半夜下水出发。我点头同意,船上就一点凉米汤了,我这肚子饿得难受。丁大的家在芍陂湖西岸的芍陂镇,芍陂是一个大镇,镇上基本上全是姓丁的人家。丁大属于丁家旁支,贫穷潦倒,丁家人很少跟他来往。丁大媳『妇』是个长相颇为清秀的中年『妇』女,四五十岁年纪,相貌与丁螺有点像。乡下人见了外人也没有那么多礼数,丁氏热情地招呼我一下,就赶紧下厨做饭。打渔的自然就吃鱼,这半年中吃惯山珍海味的我乍一吃乡下的土把式,反而觉得喷香鲜美无比,连吃了好几条,米饭吃了一碗又要一碗。丁大和丁氏脸上都『露』出苦笑,我还不觉。丁螺嘟着小嘴道:“你把我们家今天的晚饭都吃光啦。”

我仔细一看,这才醒悟为何三人都看着我自己不吃,原来是要让客人先吃,把客人管饱,更何况在丁大心目中我应该还是大官。顿时尴尬万分,放下碗筷,不知如何是好,道:“丁老哥,您看,我这太饿了。对不住您啊。”丁大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与丁氏一起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还有米的。将军如果还没吃饱,我们再去做。”我忙道:“饱了饱了,很饱。”心中暗暗决定等丁大送我回去后一定重重谢他。

还没等丁家三口扒进嘴几口饭,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丁大面如土『色』,道:“将军,是不是官府发现你了?这可如何是好?”我有些奇怪,丁大怎么这么怕我被官府发现?突然恍然大悟,这家伙一定是把我当作强贼了。道:“不会是因为我,如果发现我,他们当时就会抓了。不过我躲一下可能更好。”现在气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小心驶得万年船。丁氏连忙带我躲到里屋去,我身材太高大,柜子里躲不下去。丁氏着急地出来告诉丈夫,问怎么办?丁大在屋里打量半天,也没有发现哪儿能把我九尺的大身板藏下,听到外面已经有砸院门的声音,一时如热锅上蚂蚁团团『乱』转。

我抬头一望屋梁,道:“有了。”只一跳,单手攀住房梁,身子翻了上去。灰土簌簌而下。我道:“丁老哥,你出去看看吧。就算他们非要进屋,一般人也不会抬头看的。”

丁大刚出房门,院门当啷一声被人撞开,一伙人冲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作威作福、鱼肉乡里的乡佐丁二狗。他喝道:“丁大,怎么不开门?在干什么勾当?”丁大迎了上去,疼惜地看看四分五裂的院门,道:“我会干什么事?说吧,你来干什么?”丁二狗道:“干什么?征兵!看到我身后这几位了吗?这是县里的将军!是奉了县令安大人的命令,安大人是奉了太守陆大人的命令前来征兵的!”躬身引出身后几个趾高气扬、歪瓜裂枣的士兵。为首一人大约是个小队长,一双『淫』亵狠毒的鱼泡眼打量几眼丁大,鼻孔中哼了一声,不屑说话。

丁大陪笑道:“将军,我两个儿子都已经应陆大人的命令前去当兵了啊。家里没人了。”丁大还没说话,鱼泡眼道:“没人?那你是什么?”伸手捏捏丁大的肩膀,“看你身板挺敦实,是个当兵的好材料,带走!”丁氏和丁螺在屋里听到说话,都冲出来哀求道:“将军,您行行好,他都五十了,怎么打仗啊?”鱼泡眼咦了一声,小眼睛噌地亮了起来,上下打量丁氏和丁螺,口中啧啧有声,向丁二狗道:“他是叫丁大吧?”丁二狗心里打了一个突,点头哈腰地道:“是的将军。”鱼泡眼嘿嘿笑道:“婆娘和闺女长得挺美啊。丁大,你不当兵也可以。军中正缺少两个做饭洗衣服的,你婆娘和闺女刚合适。来人,把这两个娘们带走。”丁大愕然,脸上青筋暴起,忙拦在丁氏和丁螺前面,叫道:“将军,我去我去!”鱼泡眼一脚把他踹开道:“你以为军队是你家啊?说去就去?你不够资格,不要了。”与几个士兵上前就抓住丁氏和丁螺。丁氏、丁螺挣扎不休,大骂不绝。丁二狗也凑上前道:“将军,这两个女人也不怎么样。要不就放了她们吧?”鱼泡眼道:“放屁!”给了他一巴掌。几个士兵已经把两女抓住,有的还上下其手,大行猥亵之能事。被用长矛止住的丁大目眦愈裂,骂道:“你们这帮畜生!”

我翻身跳下房梁,冷冷道:“住手!”大步走到院里。鱼泡眼看到我的身材和威势,吓了一跳,连忙两步,呛啷拔出刀来,其他七八名士兵也都放开两女,挺起长矛。丁氏和丁螺惊魂未定地躲到丁大身后。鱼泡眼『色』厉内荏地叫道:“哪儿来的『奸』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不然小心我腰刀不长眼睛。”

我淡淡一笑:“陆太守清明廉洁,闻于天下,如果我向他奏明你的行径,你估计会人头落地吧。”鱼泡眼顿时『色』变,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道:“只是一个过路人。”这时外面又是十几个士兵涌了进来,一人喝道:“沙毖,你粘粘忽忽地在干什么?”沙毖连忙行礼道:“回禀督邮大人,发现一个『奸』细。”那督邮年纪不到四十,相貌威武,武功不错,身穿盔甲,腰挎长刀,向我上下打量,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吗?”我拱手道:“步律见过督邮大人,在下乃是江湖中人,因避仇家,暂过贵县。我观督邮大人气宇轩昂,气度不凡,欲投效大人,效命沙场,不知大人肯否收留?”这种超级无敌大高帽我长久不用,用来虽然有点生涩,但效果仍旧非凡,督邮被我拍得心中十分舒坦,笑道:“好汉子!跟着我保证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我躬身道:“多谢大人。”心里却嘀咕着:要不是我现在气力未复,又不想连累丁大一家,早将你小子干掉了。庐江太守陆康对我很不恭敬,我万万不愿落入他手中,所以只能暂时忍辱负重,当一会小兵。

临走与丁大告别时,我低声请他去汝南向李通禀报我的消息。也不知他到底会不会去。

督邮姓周名潜,共在芍陂乡征集到两百士兵。走到安风县城与在其他乡征集的几百名士卒汇合,共计一千多人。遂北上,拜见亲临前线指挥战斗的陆康。

由于我身材高大威武,周潜便把我调在他身边当亲兵,路上见我手中兵器奇异,想借去看看。我的方天戟上面涂满烂泥,还没有来得及擦洗,便很严肃地告诉周潜,这条长戟和身上大弓都是亡父遗物,任何人都不能触『摸』,否则就是对亡父的大不敬。头脑简单的周潜将信将疑地作罢。

通过周潜,我也大致了解战事的来龙去脉。扬州刺史陈温与陆康之间关系本就不好。陆家乃是江东大姓,世代簪缨,所谓吴郡四姓“顾、陆、朱、张”,陆康自命清高,倚老卖老,不服陈温,认为他飞扬跋扈,志大才疏,必将速祸。陈温欲攻打盘踞在广陵一带、横行霸道的笮融,向陆康求米三万斛,陆康不予。陈温大怒,气势汹汹地引兵来攻。

陆康六十多岁年纪,头发花白,五绺长须,面貌文雅,精神矍铄,顶盔披甲却不见一点彪悍气息,反有一种恂恂长者般的儒将风度。他巡视各营,对各县到来的人马将帅一一温言勉励。看到我时,陆康眼中『露』出欣赏的神『色』,赞道:“真壮士也!”鼓励我勇猛杀敌,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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