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现在孔菡就在我身边，我却高兴不起来。孔菡在我身边哭了很长时间，直到赵燕来了，那时候已经是四点了。我和赵燕一边一个扶着她，直到送她去宿舍。看着她入睡，我又叮嘱了赵燕几句才离开。

我回到宿舍，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估计都去医院了。我躺在床上，想着那天晚上的事情，终于我忍不住了，我大哭起来。哭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天已经很亮了。有人来通知早『操』取消了。

我起来洗了把脸，又去找孔菡，正好碰到赵燕，她说孔菡刚睡着，不让我去打扰她。我点点头，又叮嘱她照顾孔菡。

我来到教室，里面人很少，有几个在那里趴着睡觉。这时候我才觉得我的眼睛很累，我也感觉我好像一天没睡觉了。于是我也在座位上趴着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被人推醒了，是班主任叫我。

来到老师的办公室，几个警察已经在那里了。那几个警察我很面熟，因为上次的事情我跟他们打过不少交道，还有几个交警我不认识。

“当天晚上有人反映你在事故现场。你要说实话，这关系到受害人家属的利益问题，要实事求是地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其中一个警察说。我点点头。

接下来，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我没说我们为何去我们初中，就说找同学去了，我估计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们为什么去的。然后把后来的事情跟警方说了一遍。警察坐了笔录，让我看了看，最后我签了字。这时候，九班班主任来了，他说：“孔菡已经睡觉了，她昨天是现场见证人之一，我想现在她不适合配合你们工作，你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你们先别去打扰她了，她知道的我也知道，我知道的我已经给你们说完了。”好在警察还算理解，说了声改天再来就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去过医院几次，张老师在危重病房里，还是处于昏『迷』中，我只能在外面看看她，她的家人在照顾她。我也一直没能见到孔菡，每次去找她都是赵燕挡驾。在这几天里，学校领导和她的班主任都去看过她，有人还说把她送医院，但被赵燕挡在外面。

“她说她不想见任何人。”赵燕说。

我也不能说什么，心想，现在去看她还不是时候，还是再等几天吧，让她自己清净清净。

那几天我明显消瘦了不少，我照镜子时看见整个脸都凹了下去。我弟弟看我的样子吓人就说去医院看看吧，我说不用，过几天就好了，我也没有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他，我叮嘱他别告诉爸妈。那时候一个月回家一次，我想再过两天大概就能养回来吧。

又过了几天，突然赵燕来找我，说让孔菡已经好多了，让我去看看她。我很高兴。我去外边买了点水果，来到女生宿舍。那时候女生宿舍不让男生进，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见我常去看孔菡，楼长阿姨破例让我进去。

来到她的宿舍，孔菡在她床上半躺着看书呢，以前齐耳短发好像长长了不少。几天不见她也瘦了不少，见我进来冲我笑了笑，看样子心情不错。我故作轻松地说：“懒虫还不起床啊！”

“不想起，有人伺候着真舒服。”

“呵呵，是啊，可是你还年轻啊，等真到了让人伺候的时候那就老了。”我说。

“人活着还不是得过且过吗，谁能料到明天会怎么样呢！”她笑着说，这句话让我吃惊。这还是那个孔菡吗？我疑问。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虽然有些事情我们阻止不了，但我们努力过了，我们问心无愧不是吗？”

“可是如果你不努力倒好，一努力反倒向坏的方面发展那又是怎么回事呢！”她说着说着就想哭出来。我赶忙说：“咱们不说这个了，咱们说点别的……我给你扒桔子吃。”

我顺手拿了个桔子扒给她，她拿在手里把玩着，却怎么也不肯放到嘴里。突然，她嘴一歪，又开始抽泣起来。

那天我尽量不去让她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以免她伤心。我们聊了很长时间，最后看到她情绪比较稳定了我才离开。

后来警方又来学校几次，每次都少不了我。那两个货车司机已经被拘留了，大家都知道还有一个重要的当事人，而她一直没有醒来。我每次去看她都是她妈妈在旁边照顾她。老人家很热心地招呼我，我总是看她一眼就走。她的主治医生告诉我她的各项生命体征已经良好，就等她醒来了。我听了很高兴。

这期间我上课也上不进去，满脑子胡思『乱』想，班主任找我谈过几次话，至于谈了些什么我都没听进去。我的脑子里一遍一遍地放那个车祸的场面，虽然它的恐怖程度远远赶不上我的那个录像，但我一想到它身上就冒冷汗。

为什么我们知道了却不能解救呢？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天意吗？我也不能再去问孔菡。每天见到她能快快乐乐的，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这就是我当时的愿望。

那一天，我突然看见孔菡来上课了，那是二十多天之后了，下课后，我下意识地往九班的方向瞅了一眼，正好看见赵燕和孔菡走出来，我赶紧追上她们，问这问那，不知不觉就到了女厕所门前，我都没注意到，还是赵燕把我挡住了，使劲敲了敲女厕所的门，我才意识到自己差一点跟她们进去。我不好意思地冲她们笑了笑，我看见孔菡也笑了，久违的笑容。

终于等到了晚上放学，我早早地来到她们教室旁边，就等着孔菡早早出来。我跟赵燕说我们去聊会天，赵燕冲我做了个鬼脸。

我和孔菡又来到『操』场，那里渐渐人多起来了。『操』场的北边是一排体育器械，那边晚上人不少，里面有我很喜欢的秋千。我有恐高症。记得初中时候，看见有人把秋千『荡』得很高我也上去玩，可是到了上面就感觉特别晕，赶紧吵着要下来。可是升入高中之后，有一天体育课，跟孔菡她们班一起上，体育老师在一边跟女生做游戏，我们几个比较调皮的就在器械上玩，我看见秋千上没人，就上去了。学着别人的样子『荡』起来。刚开始在上面很害怕，心像悬在那里似的，随着秋千『荡』来『荡』去。我本来不敢『荡』得很高，但看见孔菡就在不远的地方，就有点逞能的意思。越来越高，最后我竟然把秋千『荡』平了。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怕『荡』秋千了，有时就来『操』场边玩。

“你敢『荡』吗？”突然孔菡问我。我笑出来：“你没见过我『荡』秋千吗？”

“见过啊，在初中，你在上面直叫唤！”

“在这里没见过吗？”我忍不住问。

“没有啊！”我听了孔菡的话差点晕过去。合着我当时想引起你的注意你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那我『荡』给你看！”

我一会的时间就『荡』平了。孔菡说你赶紧下来吧，别摔下来。

我慢慢停下来。“该你了！”我说。

孔菡很配合地站上去，她不会『荡』，我只能给她悠起来。不一会她就受不了了，看样子她也有点恐高，我慢慢帮她停下来。我们围着『操』场转圈。

最后我说：“不早了，该回宿舍了。”

“你说，他会恨我们吗？”孔菡突然问。

“谁？”

“体育老师。”

是啊,他恨不恨我们呢？我也无法回答。

“我看到了结果却没有看到这过程……我还成了整个事件的参与者……”

“可是你已经尽力了啊，如果李老师在天有灵，他会原谅我们的……”我这么说，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我自己。

“明天我们去医院看看张老师怎么样？”

“也该跟张老师有个交代了。”孔菡平静地说，“明天下午吧，正好是体育课，我们都有时间，去看看吧。”

我怕孔菡再想更多，就说赶紧送她回了宿舍。

第二天下午，我们本来约好去医院的，跟班主任请假，班主任欣然同意。班主任跟九班班主任一合计，就组织两个班的学一起来到医院。以前一到体育课就打打闹闹的我们那天出奇的安静。大家排好了队，静悄悄地来到医院。征得医务人员的同意，我们派了几个代表进去了，其中理所当然地有我和孔菡，其他人员就在外面看着。

走进病房，孔菡第一个冲过去，趴在病床边，张老师还是没有醒过来。旁边两个班的班主任在跟医务人员询问着老师的病情。孔菡看着张老师，把手伸到被子里去，我知道，她想握住老师的手。在那一刻，孔菡又开始抽泣起来。她没有说话，就那么默默地蹲在老师身边，默默地流泪，大家很默契，没有人过去劝她，

过了一会儿，孔菡站起来，跟张老师的妈妈和班主任说：“刘『奶』『奶』，李老师，我想跟张老师单独待一会，你们先出去好吗？”九班班主任李老师很为难地看着刘『奶』『奶』，刘『奶』『奶』说点点头，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我要跟孔菡在一起。“我说。我看了看孔菡和班主任。孔菡没有说话，表示默许了。”“你好好看着她。”李老师不忘叮嘱我照顾孔菡。

病房里面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孔菡一下跪下来，任我怎么拉都不起来。

“对不起张老师，都是我不好……“孔菡哭得越来越大声，”我不该让你们等我……“她哽咽的厉害，后面有鞋话我没听清，我自己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我看到张老师的眼角流出泪来。

“医生，医生！”我大叫，“快来人啊，张老师醒了！”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进来。医生也进来了，仔细看了看张老师后说：“她还没有醒过来，但她好像听到了我们的声音。不过相信用不了几天，张老师就能醒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大家都很高兴，孔菡也擦干了眼泪。刘『奶』『奶』走过来说：“孩子，别哭了，这都是命啊，你要不去劝他们，他们还是逃不过这一劫的。你们李老师有你们这些好学生，也一定高兴啊。”

时间慢慢过去了，最后大家都轮流进来看了看张老师，然后回去了。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我正在睡午觉，就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一个女生，仔细一听，是孔菡。我立即睡意全无。这时已经发现孔菡闯进来了。我半躺在床上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张老师醒了。咱们去医院看她吧！“

“真的？”我一听很高兴，赶紧穿上鞋，洗把脸，拉着孔菡往医院跑。一路上没停，跑到医院的时候孔菡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到了医院，里面已经有几个同学在那里了。他们围在张老师身边，聊着天，张老师看起来心情不错。孔菡一下跑过去就跪在那里了。我也学者孔菡的样子跪下去。

“张老师，请您原谅我们……”孔菡边说边哭。张老师挣扎着要起来拉我们两个。

“快起来傻孩子，不管你们的事……”张老师说着说着自己也哭起来了。随后整个病房哭声一片。

“您不原谅我们我们就不起来。”孔菡说。我在旁边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弥补我的罪过。

“我不是说了吗，不管你们的事。你们这两天天天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还能怪你们呢。”

“可是，李老师已经……”孔菡抽泣着说。

“你们李老师，我以前说过他很多次，别让他开太快，可是他从来就不听。这也是天意啊。那天你们如果不去我们也会遇到别的事情的。这都是命啊。”张老师的这番话有点让我吃惊，一个初中老师也这么相信命运吗？

“不瞒你们，”张老师接着说，“那天你们李老师接了个信息，但是后来警方查了一下寻呼台，他们根本没有接到什么人要联系你们李老师的电话，寻呼台也没有向你们李老师bp机上面发送任何信息，但是那个bp机没有摔坏，里面清清楚楚的有一条让他去朋友家玩的信息，可根据号码显示查过去根本没有这个寻呼台。这都是命啊……”

“您是说李老师接收的是个不名信号？”孔菡说。

“是啊。“

“又是他们！”孔菡咬牙切齿地说，就像她的眼前有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

“谁？”我们听了很震惊。却听见孔菡哭得更厉害了。

“李老师，对不起，都是我害了您……“

“你倒是说话啊。是谁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我很着急，推了推孔菡。可是孔菡依然只顾着哭，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我们跟她说话。

过了好半天，孔菡才止住哭声。张老师过来把我拉起来。张老师示意几个同学过来把孔菡扶起来。她脸上挂着泪珠，已经哭得没劲了。大家把她扶上旁边的病床躺下。有人叫来了医生。医生看了看说：“没有大问题，就是伤心过度了。最好以后别让她来了。这样对她身体很不好。”

大约傍晚的时候，孔菡终于感觉好点了，于是，我和另外一个女生一边一个搀扶着她往学校赶。到了学校，那个女生先回教室了，我问：“你说的那个他们是谁？”

“别问了，知道多了对你没有好处。”孔菡显得非常平静。

“那我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

“我见过他们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告诉你别问了嘛……”孔菡的脾气又上来了，完全不像下午病恹恹的样子。我也不敢再问什么了，把他送到教室。

“他们？到底是谁呢？我怎么没听孔菡提起过？”我犯嘀咕，她一向有什么事情不告诉别人的，心下释然。晚上上自习，心静不下来，下了第一节课便去找赵燕。

为了不引起孔菡的注意，我叫人偷偷地把赵燕叫出来。

“你知道孔菡这边还认识什么人吗？”

“她这边有一个亲戚，除了我们初中同学和高中九班同学她应该不会认识其他人了吧。虽然她比较招人喜欢，但一些人她还是拒而远之。所以，除了她的亲戚，这边她认识的我也都认识。”

“那在李老师的事情以前，你有没有发现过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有啊，那次跟你一块挨打啊……”让我哭笑不得。

“除了那次呢？”

“没有了，我们都挺好啊。你下次别来找小菡了，她一跟你在一起就出事。”

经她这么一提醒，心想：“还真是哎。每次出事都有我。”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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