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2章 清晨的义无反顾
“砰砰!”敲门声响起,“莱,你怎么锁门了?”门外的人显然不适应这样突然的剧变。
“呃……我一会儿就洗完,稍等!”
“我们一起洗嘛,你干嘛锁门啊?”他抱怨着。
“你先去书房忙工作吧,我很快就洗好!”
放了水,脱光光,躺进温热的水中,满脑子都是老爷子给我讲的东方家传奇故事,感慨着这个奇怪的家族。东方一涵,苗梦,东方褚,这样幸福的三口之家,在这烽烟弥漫的争斗中,像是一个枝桠唯美生长着。
而冷蔷蔷这个女人,最终也算是与心爱的人相守了!
只是东方浅这个一直咒骂东方褚是孽种的人,才是个莫名其妙的孽种,幸亏老爷子心『性』仁慈,没有点名他的真实身份,不然,这样沉重的打击,怕是会让他永世都抬不起头!
东方浅那张俊美的脸,那有贵人相助的面相,的确是得了个大贵人!
幸与不幸就这样交错成伤。
草草洗了洗身体,跳出浴池,拉过睡袍裹得严严实实,忍不住为自己的动作失笑。
僵硬的系好了腰带,对着镜子自嘲,情『妇』都当了六七年,现在倒是开始矜持了,矜持给谁看?与裴恒就这样成了定局,还摆什么惺惺的假态?
拉开门,却发现东方褚一直矗立在门口,侧身绕过他,“我先睡了,晚安!”
“莱,你今晚好奇怪!”他叹了一句,见我要上床,便走过来。
“别过来!”我和衣躺进被子里,裹的严严实实,莫名其妙的心慌。
他耸肩,无辜的立在床边俯瞰着我,“怎么了?我又没有碰到你,干嘛那么怕我?”
“没事。”我翻身,背对着他,将全身上下裹成个粽子。
他含笑戏谑的调侃,“莱,你这样不会憋的难受吗?”
感觉到他的气息忽然靠近,我忙打了个滚,翻到床的另一侧,“没事,我喜欢这样睡!”
“你穿着睡衣也就罢了,可一会儿我也要盖被子的,你这样一个人霸占,有失人道!”他根本没有去沐浴的意图,相反,看架势倒是想和我拌嘴,一只手过来扯我身上的被子。
我虫子一样的蠕动了一下,离他远了些,“你去客房睡吧!我……我累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压迫的窒息,全身的防备细胞都开启,周身像是长了刺一样,心慌意『乱』。
“别闹了,新闻上只是说说我们貌合神离,你不会真的和我闹分居吧!”
我装睡,不再回应他的话,依旧霸着被子不放松。却不明白为什么,唇角忍不住上扬。
这一夜,那个有裴恒和儿子的梦境,却依然清晰。
一大早,被一阵轻柔温柔的吻惊醒,他宽阔的怀抱,宛如一个堡垒,牢牢的将我困在里面。
惊异的睁大眼睛,又眨了眨,虽然已经习惯了早上被他的吻惊醒,虽然只是轻微的浅浅的吻,却令人感觉轻飘飘的,像是躺在了云端。
更令人疑『惑』的是,心像是心脏病发一样,跳的过激了些,耳根忽然像是着了火,熊熊的爆燃着,身上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脱掉。
被单下赤『裸』的身体紧贴,背上的手有意无意的轻柔游弋,像是在丈量着我纤细的骨骼,又像是在贪恋的索取,温存的暧昧慢慢流溢,怕惊醒了我,艰难的忍耐着已然到达极点的**。
他轻轻闭着的眼睛,睫『毛』修长如扑闪的蝶翼,浓烈的眉『毛』漂亮的宛若用墨勾勒过,挺秀的鼻子,显示着他的高傲与霸气,吐纳间气息交织纠缠。
努力让呼吸保持不变,想挣扎着推开他,让他去冲冷水澡,却又怕他察觉到我清醒更进一步,矛盾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迅速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他并没有感觉到我已经清醒,反而越发吻的兴致勃勃,更没有要下床去冲淋浴的迹象,本是单纯停留在唇上的吻,移向额头,慢慢侧身,将我轻轻放平,口中呢喃,“该醒了……昨天真是累坏了?!”
他却没有收敛,反而越发嚣张,又是抚『摸』,又是亲吻,该吻的不该吻的,一点点的细密如织,**弥漫。
窘迫的忍不住皱眉,却忽然传来他的轻笑,“就知道你在装睡,哼哼……错过了练瑜伽的时间喽!”
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对上他灿亮的眸子,星星点点的花火闪动,在纱帘投进的晨光中呈现通透的琥珀『色』流光溢彩,映出我面红耳赤的样子,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抬手,盖住我的眼睛,陡然的一片黑暗让我惊讶,他到底要做什么?
“莱,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为什么要盖住我的眼睛?”
他迟疑着回答,“因为,你的眼睛太过明亮,怕看到你会伤心,只能自欺欺人的认为我们两情相悦!”
心中一阵剧痛,泪水沿着他的手掌泛滥,伸手环住他坚实的腰。想告诉他,我对不起他,却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默然回应着他的激情。
就这样……
不只是错过了瑜伽的时间。
还错过了早餐时间。
他更是错过了财团早会的时间。
错过了午餐时间。
直到13:10,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他伸出拥着我的手,『摸』过手机,“喂……找她什么事?”
听声音,电话那端是葛丝薇,他并没有把手机给我。
不难猜测,葛丝薇又想见凯文,要我照顾裴宸。
他只是笑着回应,“莱还在睡呢,一会儿可能去公司,你带裴宸过去吧。”
那边像是在道谢,然后,葛丝薇问凯文在哪。
东方褚却回应,“葛丝薇,你应该去抓住裴恒的心,不要给他机会去勾引别的女人……喂……喂……”葛丝薇不听劝告,早已挂断。
他是怕我和裴恒藕断丝连吧!
这蔓延了一上午的化学反应,并没有在我们之间改变什么,清醒过后,我依然曾经是裴恒的情人,他则变了身份——一个为了夺权,却错爱上了夺权工具的男人,冷素素似乎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成了真正的东方长媳,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曾经为了挣脱裴恒,那么坚决,然而挣脱之后,却又这样不舍,裴恒这样不在乎葛丝薇的出轨,又处处和我牵连不休。
老爷子昨晚说的,“莱,将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无论是关于你自己,还是关于东方家,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要离开褚,不然,东方财团会垮掉!”这像是一个重担,也像是在威胁,他参的太透彻,料定了我和裴恒的感情太深厚,也太了解这样霸道的东方褚。
趁东方褚挂断电话放下手机的空,我迅速起身,裹了睡袍奔向浴室,锁门。
从镜子里看着倚在门板上的我,睡袍松松垮垮,胸前和肩上还带着花瓣一样的吻痕,脸上却一瞬间泪如雨下,蓬『乱』的发丝,苍白的脸『色』……丝毫没有与丈夫激情过后的甜蜜与幸福,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场梦,幻灭如烟花,双眸空洞无神!
忽然发现,和裴恒永远也回不到从前……
翻开那些回忆,原本鲜亮的『色』彩都变得如此陈旧,一页一页,曾经憎恨那些晦涩的生活,却发现割舍竟然如此痛彻心骨。
沉痛的支撑着身体,脑海中是初见裴恒时,他坐在穿透酒吧玻璃窗的阳光中,对我似笑非笑的样子……在渐渐不见。
“莱,你还好吗?”东方褚在门外关心的问。
“没事。”慢慢的抹着脸上的泪,自嘲的苦笑,却宛若喝了毒『药』。
“很难过吧?”他苦涩的笑,“你只是和我上床而已,没什么好难过的。”
我的丈夫,竟然安慰我这个沉溺在割舍情人伤痛中妻子?
为什么如此讽刺的事情,总是发生在我身上?
他的声音慢慢平缓,恢复温柔,“别忘了,他有多少情人,莱……我们是夫妻,终究是要过平静的夫妻生活,难道你不希望和我白头偕老吗?把他当成你的初恋来缅怀,和他做普通朋友,你忘记了以前他是怎么对你的?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会放弃那个冷冰冰的婚姻,让你做他唯一的女人!遗忘才是最好的开始!”
拉开浴室的门,扬了扬唇角,却依然止不住泪,“老公,我没事!”
他皱眉叹息着将我拥紧,此刻,我竟能感受到他的心疼和恋爱,“莱,我帮你疗伤,别怕,别伤心!”
芳华渐老,多年之后,陪伴我的人,应该是东方褚——这个不顾我的身份,不顾我的感受,不顾所有人的言语,不顾坎坷阻挠,强硬的拉着我进入婚姻殿堂的男人!
老爷子的病情已经稳定,我和东方褚用过午餐过去看他,偌大的卧室中古典的雕花木床旁坐着紫花旗袍的苗梦,他们相视一笑,慈爱的看着我和东方褚。
老爷子暗含深意的问我,“莱,昨晚想明白了?”
“嗯!”我强迫自己点头,不想再回头和裴恒纠缠不清,既然已经如此,就让它定下来吧!
我羡慕东方一涵和苗梦这样洗尽铅华的宁静美满,羡慕的近乎妒忌。
百年之后,谁还去计较年轻时候的误会和荒唐?
老爷子却摇头笑,“你这丫头答应的太快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做决定的,好好的考虑清楚,该弄清楚的弄清楚,也不能尽听信我的话,这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毕竟,人和人彼此之间,没有绝对的谁了解谁!”
“我先给您个答案,只是不希望自己优柔寡断,我相信他,也相信您!”
“瞧你这双眼睛肿的,就知道在说荤话!”
老爷子无奈的摇头笑,“丫头,受伤太深,容易让人『迷』失心智,你的心真正站在哪一边,只有彻底安静下来,才能看清楚!”
东方褚环住我的肩,“打什么哑谜呢?听得我稀里糊涂!”
苗梦大『惑』不解,握住老爷子的手,娇嗔道,“你和莱说了什么?神秘兮兮的,也不告诉我?”
“呵呵……别『乱』『操』心了,孩子们好好的就好!”他掀了被子,下床,“陪我去花园走走吧,褚,我身体没有大碍了,财团那边的股东一早打电话来,你快去处理吧!”
“嗯!”东方褚点头,拉着我走出来,修长有力的手与我十指相扣,他掌间的温度传递过来,甜蜜而温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有了真正的家!
车子发动之后,东方褚将一瓶矿泉水和一粒『药』丸给我,“莱,需要吗?”那粒『药』丸是我在以前的六年间经常服用的——避孕『药』!
又是东方褚式的强迫,虽然商量,却早已做好了决定,等人宣布他的答案,这个阴险的男人,此时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可爱。
“不需要,顺其自然吧!”我疲累的倚在车椅靠背上。
“真的不后悔?”他挑眉,“我没有强迫你哦!”一副无辜的神态,明显是紧张我的选择,却还要佯装淡定的清冷——他的眼神,要读懂,竟也变得如此容易!
我忍不住笑,“不后悔的前提是,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既然裴恒能自私的成全自己撇脚到家的理『性』,我为何不能成全自己一个完整的人生?
“面相师的话总是另有玄机吗?”他失笑,将『药』丸和矿泉水丢到一边,拥住我,在额角狠狠吻了一下。
到达公司后,东方褚匆匆进了办公室,我则进了休息室。
葛丝薇已经带着裴宸在里面等着。
裴宸哭的嗓子几近嘶哑,她却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翻看着美容杂志,见到我进来,就噼里啪啦的抱怨,“姑『奶』『奶』,你可来了,我看干脆,你和褚收养了这孩子吧,我真的受够他了!”
“我和褚会自己生的,前些天你不是还安慰我的吗?”我忙抱起裴宸哄,却发现他的纸『尿』裤都已经湿透,忍不住皱眉,葛丝薇到底是怎么当妈咪的,就算养母也不能如此放着孩子不管吧?!本想指责,却懒得去理她。
“唉……裴恒那么挑剔,也找不到个合适的人照顾,我只能往你这送嘛,这小少爷,哭起来吵得我整夜失眠。”
她说着,厌烦的将杂志摔在茶几上,现在倒是跟我越来越像姐妹了,真是诡异!
只期望我和裴恒之间的纠葛,永远尘封在时间深处。和东方褚的忽然燕好,也让我有了足够的底气站在葛丝薇面前,虽然她和裴恒之间失和,可毕竟是他的妻子,从此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与我没有任何瓜葛!
慨叹,光明正大的感觉,爽!
“你这样整天来找凯文,裴恒不会怀疑吗?”我试探的看着她,“裴恒每次问起,我都说你去逛街了,可澳门哪有那么多街可以供你这个裴少夫人逛?凭他的睿智,你和凯文之间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哼哼……我受够他了!就算他知道,还有我哥给我撑腰呢,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葛丝薇站起身走过来,捏着鼻子,提着湿透的纸『尿』裤帮我丢去垃圾桶,迅速洗了手,打了两遍洗手『液』才作罢。
“他那些情人,我可是一个个都找上门过,缠他缠的紧,我根本斗不过她们。”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香水,喷了喷。
我忙抱着裴宸撤远躲开那比童子『尿』还刺鼻的气息,裴宸忍不住蜷起小藕臂『揉』鼻子。
葛丝薇妖娆的理了理身上『露』背的印花裙子,孔雀一样的走到我更衣室门外的镜子前,转了个圈,抱怨着,“男人都是贱货,有老婆不要,非要去偷吃!”
我听得讶异,那些情人她都挨个找了,却独独没有找到我这里来——裴恒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他应该对你不错吧,你生日的时候,他可是送给你了一颗巨大的钻戒!”
“你手上的两颗不也是东方褚送的吗?他不是一样有冷素素?”她慵懒的坐在了沙发上,自嘲的笑,“这辈子,傻兮兮的依靠着一个出墙的男人没什么指望,女人如花,却不像花一般来年还会绽放,女人的青春只绽放一次!我正是花枝招展,艳丽无双的花样年华,没有爱情的滋润,很快就会枯萎,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葛丝薇有这样的紧张,只是因为整容之后惶恐吧?
鼻子塌了,胸没了,眼睛变了形,长了皱纹,男人的视线也就成了奢望。
女人如花,却不像花一般来年还会绽放,女人的青春只绽放一次——她说的很有道理,我却又无法苟同。我看到的是苗梦和东方一涵历尽坎坷的幸福,那样宁静,美满,平和……那是永生永世的刻骨铭心!我甚至相信,他们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也会做一对幸福夫妻。
经历了六年的荒唐爱情,我没有觉得自己凋谢,只是发现,相爱不能相守,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裴恒太残忍,还是我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他珍视我的情意?思念、麻木,形同陌路的交织,对我情感的践踏,又重新的纠葛,这些事情去追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都过去了,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本想把裴宸放回婴儿车,却没想到这小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硬是赖在我怀里,哼哼唧唧的抗议。无奈的只能抱着他坐在葛丝薇身边,他却又咧着小嘴儿哭闹,也不让我坐,可能是葛丝薇的香水味太浓烈吧!
我摇头笑叹,“你们家这位小少爷,真是个灾星!”
“是啊,我现在倒是庆幸自己没有孩子了!”她笑的妩媚灿烂,丝毫不拿自己当裴宸的养母,压低声音问我,“莱,你真的爱东方褚吗?”
“呵呵……瞧你这话问的,我不爱他,怎么会一大早的上班迟到呢?”但是,我心里却还在缅怀逝去的情!
她耸肩,暧昧的斜睨了我一眼,杏眸闪烁,“可是东方褚有冷素素啊!”女人总是善妒的,她是看不惯我太安逸吧!
“冷素素不是和你哥哥在一起了吗?”我抱着裴宸慢悠悠的围着沙发走来走去。
这家伙没几天倒是又重了,肉墩墩的小身体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个洋娃娃。细软通透的小手玩弄着我胸口的天鹅胸针,瞪着占了半张脸的眼睛,咿咿呀呀的好奇不已。
“你以为我哥哥是真的和她在一起吗?那个贱人不知道有多少入幕之宾呢,小心点,别让东方褚染了什么不干净的病,你也小心点!”
真是当头棒喝!
早上才和自己的丈夫过了婚姻之内的第一次“『性』福”生活,这24小时还没有结束,就被人提醒小心“疾病”!
“你别吓我,干脆我现在就去医院体检!”心里只觉得『毛』骨悚然。
“哈哈哈……瞧你紧张的,我也只不过随便说说!”她笑的花枝『乱』颤,嫣然就是幸灾乐祸。
倒是真把我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一手抱着裴宸,迅速走向书架,翻找着那张情人名单。
她跟过来,“找什么呢?你一个手怎么找得到?”
“一张东方褚的情人名单,我也向你学习,好好侦查一下!不然,以后肯定会有大麻烦!”还是防患未然的好,现在喜欢玩一夜情的人太多,像我这样遗留精子长成的人更是不胜枚举。
葛丝薇像是对男人出墙深恶痛绝,很快便在一本面向书中翻找出那张纸。
“哈!东方褚也蛮厉害的,竟然满满当当一页纸!”她惊叹着,“陌莱,看不出啊,你还有这种名单,我还以为天下的男人,都会被你这种有气质又惊艳的女人折服呢!”
“我又不是西施、杨玉环,太扯了!”挑眉轻斥她,却心里发虚,不会是她发现了什么吧?!
“不是我扯,是我们家二少爷整天对着你的照片害相思,裴恒整天对他发怒,裴洐也无奈,一家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我的照片?”
葛丝薇神秘的眨了眨眼,“陌莱,你和裴也在一起住了那么久,就对他一点都不留恋吗?”
我没想到她会说到裴也,怪不得这么久没有见到他,弄了半天是闷在家里糗着。
这突然的话题,让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不留恋是假的,裴也的相思病,我终究没有办法医治,怪只怪造化弄人。当初在一起时,他也从没有对我说过爱我之类的话,就算我爱裴恒,裴恒还不是把我抛弃了吗?算起来,爱情只是一个人的事,两情相悦和相守白头,真的要看缘分。
“过去的事了,还提那些做什么?你不是来找凯文的吗,快去吧,宸宸交给我就好。”
凯文托辞被东方褚安排了事情,婉拒了与葛丝薇出去幽会。
葛丝薇便把裴宸丢给我,一个人落寞的出去找乐子。
但是,一连几天,葛丝薇都兴兴而来,悻悻而去。
我和东方褚则浪漫平静,照常的出双入对,如胶似漆。只是有几次应酬,因为裴恒来接裴宸的时间晚了,我便没有去成,也只是陪着一些无聊的人喝酒跳舞,倒是不如单纯的安静一会儿。
冯茹雪那个丫头倒是每天去东方褚的办公室报道,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冷素素依然每天『骚』扰东方褚。与曾经的大起大落相比,这些倒成了芝麻绿豆的事情。
我从那张情人名单上,查出了四个女人是东方浅一手安排的,东方褚在她们那里都呆了一晚,但是一个都没有碰过。而其他的那些女人,则都是老爷子花钱请来掩人耳目的。
他硬生生的将东方褚打扮成一个好吃懒做、拈花惹草的纨绔子弟,将重权放在了东方浅那边,更是对着东方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态,命令他处理了情人名单才能进东方财团。
冷蔷蔷见势头大好,也就不介意东方褚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便答应了让苗梦和东方褚从瑞士返回澳门。
这场戏一直从东方褚成年便开始演,一直演了这么多年……
东方褚没有耐心继续下去,回国之后,也便有了将我领进门的那一幕。
因为我——借用葛丝薇那句嘲讽的话,便是有气质有美貌的花瓶。而我的一切资料,都被裴恒清洗的一干二净,母亲阿依达,毕业于澳门大学哲学专业,清清白白,思想纯正善良,聪明可人,足以让东方褚喜欢,也足以让他带回家奉为女朋友,更足以让他清除情人名单,改邪归正!
于是,我走进东方家的那一天,老爷子便授以副总的实权,也让冷蔷蔷和东方浅慌了手脚。
我倒是糊涂的被愤怒『迷』了双眼——先前他每天早上和我拥吻之后便去冲冷水澡,如此理『性』而近乎苛刻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情人呢。
结婚已近四个月,此时,却才有新婚燕尔的感觉,只是一个相视而笑的眼神,竟也能泛动出绚烂的火花。自然而然的体贴和爱护,也在他先前假戏真做的戏码中纯熟的掉渣,就像是天生注定了一般,拥在腰际的一条手臂,像是上辈子就已经环在那。
东方褚的心情大好,自然,工作也就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当然,老爷子和苗梦看着我们深感欣慰。而冷蔷蔷,则恨不能掐死我,几次三番的警告我不要太嚣张,更警告我不要忘记,我是冷家的一份子——我是冷靖远和陌青的孽种!
而真正的孽种东方浅倒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我的眼神越加冰冷。
这场争斗真是无止境,为什么老爷子不戳破她们母子,将她们赶出东方家呢?冷家毕竟还有祖业尚存,若是好好挽救,也能起死回生,找回曾经的辉煌。
最近才明白,在东方财团创建之初,有一半是冷氏股份,而冷蔷蔷能在里面支撑半边天,也是这个原因,老爷子毕竟是重理的人,若是将冷蔷蔷赶走,心里反而会愧疚,哪怕是冷蔷蔷曾经几次三番要杀死苗梦和东方褚,他也无法做到决绝。
晚上23:43分,倚在床头翻看着手上的面相书,电话忽然响起,我坐着没动,“褚,电话,肯定是冷素素打来的,要给你表演脱衣舞看吧?”
没有回音,我看向书房,里面只是亮着灯,看样子是没人,浴室门关着,应该是沐浴了吧——他也学会了锁门?!
失笑,还怕我扑上去吃了他不成?
我接起电话,“喂!”
“东方褚不在床上吧?”
我无奈的应着,“是,又猜对了!”每天晚上打电话来确定东方褚是不是在床上,她不觉得烦,我都烦了!不过,每次她都能猜对,因为这个时间不是东方褚睡觉的时间,自然不在床上。
浴室的门打开,一个足以称得上出水芙蓉的惊艳邪魅男人赤『裸』『裸』的走出来,唇间衔着一朵艳红的玫瑰。
“他正在我床上呢,呵呵……”
冷素素的笑声还没有落,在我的惊讶中,东方褚在床前站定,将玫瑰丢到我的睡裙上,缓缓举起手臂,握紧拳头,慢慢下移,弯起,结实的肌肉隆起,水泽混着肌肤本身的光泽,莹润紧绷而充满力量,豪不夸张却又挺秀健美,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掐,捏一捏。
冷霸的眼神斜眯着,电的我头晕脑胀,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唇角,确定自己没有流口水才松一口气。
随后,他又微微侧弯,腰腹上出现六块结实的腹肌,完美的身型,宛若那尊名震世界的大卫雕塑!
真是不争气!我竟然听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视线下移,不小心瞄到一个不该瞄的东西,而且它在我的注视下,就那样突然“起立”!慌『乱』的移开视线,脸上热呼呼直冒火,他却不以为意,邪笑着继续“表演”——真是个十足的妖孽!
“喂,陌莱,你听到没有?东方褚在我床上呢!”冷素素的声音已经变得尖锐。
喷笑!东方褚自然不在冷素素的床上,他在……他在给我秀身上的肌肉!
忽然想起那个sunday kiss的金牌牛郎修斯,此时,我百分百确定,我老公东方褚绝对比修斯还美艳,简直秀『色』可餐,惊为天人!
我将忘记了挂断的电话丢到一边,迅速侧身拉开床头柜,将里面的几张金卡和存折都拿了出来,抛向正在拼命取悦我的东方褚——这举动是蛮诡异的,不过唯有如此,才能显示出这场秀的价值!
他的动作定格,不解的看着满地的卡和存折,“你用卡砸我做什么?”
我佯装镇静的倚在床头上,慵懒的挑眉,将书和睡裙上的玫瑰放在床头柜上,“本夫人十分中意你的身材,这场表演很精彩,自然应该拿钱砸你,我买下你了!哈哈哈……”
“当我是牛郎?”他宠溺失笑,不顾身上的水渍扑了上来。
“你不就是sunday kiss的mike吗?”我惊叫着迅速躲去一边。
虽然心里甜蜜泛滥,却不想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尤其他的欲火猛烈的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那双焚烧的深邃眼眸,让他看上去像是个吞噬人血的狼人!
电话歪在床头,听筒传来冷素素的声音,“陌莱,陌莱,你在干嘛……”
此时,抛得枕头『乱』飞,我惊慌的在床上跳来跳去躲避着,只期盼着他今晚不要上床才好,“冷素素找你,快去吧,真期望你和她藕断丝连呢!”也免得我这么辛苦。
“你赶我走哦?没天理,哪有把老公推给小三的?”抱怨着,又扑过来!顺势抓起电话,对着那端说了一声,“我们在忙,麻烦你不要在晚上来扰『乱』我们的『性』福!”说完,将电话丢到地毯上,狂霸的突袭。
我尖叫着躲闪,跳下床,千钧一发之际逃出狼口,惊魂未定的忙着去开门,准备逃去客房。
“想逃?!”他迅速滚过床,在我握住门把手时,扯着我的睡裙一把纳入怀中,在一个晕眩的地转天旋中,已被他侧身压上来,劈头盖脸一个**辣的吻,搅得我七荤八素,不知今夕何夕,只想用眼神把他砍死。
吃力的撑住他的肩,“不要……明天还要早起……”
“夜长着呢,有的是时间睡觉!”
他随意塞给我一个理由,两只手连同灵敏的舌,向着我身上的敏感部位发出猛烈攻势,强韧的防火墙一个个崩塌,暗恨心防为什么不能设定密码……身体渐渐松软,拳打脚踢也使不住力气。
只是片刻,睡裙被扯了去。
理智与**交相混杂,撕扯着我的心肺,被陡升的快意惊的脑海一片空白,这该死的男人竟然用这种方式『逼』我告白?!
咬住唇,难抑的闷哼一声,主动吻上他的唇。
惊慌不已,却又欲罢不能,不经意的挑逗让他的气息加重,无奈的略推开我一些,那双眼眸显示着即将燃爆身体欲火,更被**冲哑了声音,“狡猾的妖精!”
直到我几近窒息晕厥,才邪笑着在我唇上轻咬了一下放开,“嘿,老婆,我的技术怎么样?”
我忙着喘息,无力回应这令人想挖地洞躲起来的问题!
我做出一副待死状,他忽然闷在我发间大笑,“哈哈哈……老婆,你给我的评价好棒!”
“……”我评价什么了?天知道我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力气说!
这男人总是喜欢自己往脸上贴金,神经错『乱』!
抬手『揉』『乱』他不羁的发丝,悔死我,悔得肠子都绿了,真不该拿金卡砸他,老天,我要退货!
不知道是被这种甜蜜冲昏了头,还是以前过的太粗糙,对于这种幸福,竟然有些心慌,害怕失去,害怕短暂,患得患失,总希望时间能慢一点,慢一点,再慢一点……
更令人诧异的是,和东方褚的激情之后,竟然没有再做有儿子和裴恒的梦,或许是太过疲累所致,往往倒头便睡,睁眼便是大天明。
虽然能天天见面,我却已经有很久没有思念过裴恒,视线和心扉都被东方褚填满。
人的心,真的太恐怖,忘记,竟然也能如此简单!是我太无情,还是移情别恋的太快?是怪有缘无分?缘分这个字眼给我们提供了多少借口?相遇是缘,相聚是缘,相守是缘,离别是缘,相思是缘,错过也是缘,可缘分是多么抽象的概念,一切都是人为罢了!
早餐时,冷索又拿着我的手机进来,“少夫人,是裴家葛丝薇!”
苗梦不满的嗔怒,“这个葛丝薇,自己的儿子不养,倒是拿我们陌莱当保姆了,手机给我!”
冷索只能将手机递过去,苗梦接过去,只是喂了两声,便被葛丝薇说的没了怒气,最后变成了,“好吧,陌莱毕竟是干妈,多照顾也是应该的,我一会儿对褚说说,让他放人!”说着,挑眉看向自己的儿子。
东方褚绷着脸,清冷撇嘴哼笑,“妈,你刚说了不让陌莱当保姆,怎么几句话就站到了葛丝薇那边?”
苗梦挂断了电话,“葛丝薇说裴宸生病了,高烧不退,可能是昨晚着凉,一直哭个不停,一家子哄不好一个孩子。”
东方褚没了话,他总不能去和一个婴儿抢老婆,当着一大家子,面子上说不过去,看着我的眼神,却明显的恋恋不舍。
东方浅在对面调侃,“瞧,哥都快哭了,不如就一起去瞧瞧吧,干儿子生病,干爸干妈一起去总有道理的!”
“嗯,浅说的对!”东方褚忽然扬起唇角。
老爷子咳嗽了两声,严厉怒斥,“褚,你一天不见陌莱会死吗?”
“爸,这根本不是我见不见陌莱的事儿,裴家都不是正常人!”东方褚的口气中暗含火『药』,他想求我不要去裴家,但是,终究还是在老爷子的怒火中没有说出口。
乍感觉自己就像是害东方褚沉『迷』女『色』的罪魁祸首,也因为太担心裴宸,便没有说什么。
裴宸在婴儿车里哭的嗓子哑了,葛丝薇都置之不理,裴恒忙的不可开交,裴安妮和裴愉定然会照顾,可我却依然莫名其妙的不放心——或许,是和裴宸这些日子相处的太久,骨子里的母『性』都被勾了出来。
冷蔷蔷笑了笑,“正好我要去裴家,褚,有二妈保护陌莱,你总该放心了吧?!”
“这……好吧,也让凯文陪着吧!”东方褚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莱……如果宸宸真的身体不好,就把他接过来照顾吧,那孩子既然和你亲,我们也应该好好疼爱他!”
我不想让他将我看的太透,却又不得不为他这份理解而感动,放下手中的刀叉,侧身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慢慢忍着笑,怕笑的太过,暴『露』自己心中的幸福。
他也笑,却笑的傻傻的,顺势抱住我,宛若一场离别前的送别。
老爷子剧烈的咳嗽——可怜的老家伙,真担心他会不会将喉咙咳破。
坐在开往裴家的车上,凯文和我坐在后车座上,前面坐着二夫人冷蔷蔷,她仍是丝绒质地的连身裙,艳丽的孔雀绿华贵稳重,首饰晃着光芒,近乎刺目。
我身边的凯文西装革履,而我则是米白『色』亚麻的吊带休闲长裙,脖子上搭配的项链是当初裴愉送过来的波西米亚风格的护身符项链。
那时,正是被东方浅打得遍体鳞伤,被一家子误以为是怀孕,裴愉拿了这个项链来,说适合面相师佩戴,当初,也暗以为是裴恒借用她的手送过来的,却又忍不住斥责自己自作多情,裴恒万不会这样细致周到的给我选礼物,一直压着箱底也可惜了,正好搭配。
冷蔷蔷却一直从反光镜中打量着我的装扮,“莱,很少看你穿成这样,像是西域来的!这项链上是什么文字?”
“是裴愉送的,她说是吉祥如意。”
“裴愉这丫头总是心思细腻,看着很别致,呵呵……你们俩感情蛮好的,等她进了门,也不用我『操』心你们妯娌的相处!”她转过头来,看了凯文一眼,本想再说什么,却还是作罢,看我的眼神,也瞬息间清冷。
如果不是凯文跟着,怕是少不了一阵口角。
车子开进裴家时,急匆匆迎接出来的却只有葛丝薇一个。
她料定了东方褚会让凯文陪我来,但是,碍于冷蔷蔷和冷索在,便迅速止住了脚步,视线划过凯文的脸,迅速拉住我,佯装惊叹着,“陌莱,又漂亮了,呵呵……瞧你这样子,肯定和东方褚很恩爱吧?”
我忍不住颦眉,“裴宸怎么样了?”她这个养母不紧张,我这个干妈的倒是紧张过度了!
“正在婴儿房呢,那个小灾星,七八个人都在哄着,怎么都哄不好,打针时哭得撕心裂肺,『奶』粉也喂不进去,吃了就吐,我真怀疑裴恒是不是让他来要我的命的!”
我摇头失笑,急匆匆的跟着她上楼,走向婴儿房,二夫人和冷索、凯文都跟在后面。
直到走到走廊,葛丝薇才惊觉自己的失礼,“二夫人和冷管家先去客厅吧……”说着,转身招呼他们,凯文自然也应该一并跟过去。
我随手将手提包递给了走在最后面的冷索,“帮我把包放去衣帽间。”
“是,少夫人!”他依然很冷,那张太过尖锐的脸,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推门走进婴儿房,几分熟悉,却又有几分生疏,窗帘已经换了淡雅的花朵图案,天花板上又装点了淡黄『色』的薄纱和星星月亮的点缀,温馨的像是进入了梦境,只是那已经沙哑的婴儿哭声,让这一切都变得火躁火燎。
裴恒没有去上班,居家的休闲t恤和白『色』休闲裤,看上去儒雅俊逸,怀中抱着裴宸急的满头是汗。看着他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微微晃神,我像是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他了,两人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远。
裴愉和裴安妮无奈的站在婴儿床边束手无策,医生已经离开,几个佣人沮丧的垂着脸,显然是刚被裴恒训斥过。
“干妈可来了,谢天谢地!”裴恒像是如临大赦,将裴宸塞到我怀中,抽过纸巾擦汗。
“宸宸乖,干妈抱抱,不哭,不哭……”这小子感觉到我的气息,顿时收住狂风暴雨,像是被抛弃的弃儿终于找到了母亲,抽抽噎噎哼哼唧唧的安静下来,一双眼睛哭得肿胀,小鼻子也红彤彤的我见犹怜,倚在我的颈边,眼泪鼻涕都蹭到我身上,一边拍着他娇软的背,一边接过裴愉递过来的纸巾,帮他擦干净小脸。
裴愉则帮我擦拭着劲下、胸口的一片眼泪,看到我脖子上的项链,笑了笑,“还真带了护身符来?怪不得我们小少爷这么听你的话,大嫂那个亲妈都不要了,非你这个干妈才能哄好!”
裴恒拿着『奶』瓶递过来,却温柔看着我,似笑非笑,“面相师身富魔力,哼哼……妖祸男人啊,我儿子也逃不过这一劫!”
我迅速拿了『奶』瓶,躲开他的视线,转身坐在了婴儿床旁边的沙发上,裴安妮笑了笑,“莱,我孙子交给你了,我被他折腾的头痛,先去休息一下。”拍了拍我的肩,带着裴愉和佣人们走出去,带上门。
裴恒却没有出去,“莱,怎么了?”坐到我旁边,伸手将我和裴宸一并拥在怀中,“为什么看我的眼神这么疏远?嗯?”说着,亲昵的吻自然而然的落在我的肩头,耳鬓厮磨的姿态,恍若隔世。
我的心冰冷木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是安抚着怀中裴宸,那个消失已久的梦境在脑海中晃动着,掩映这一刻的温馨,可爱的儿子,亲昵的裴恒,麻木的我!
此时的麻木,却已不是与他在一起时的麻木不仁,只因心已经不属于裴恒,在他面前,我不再紧张,只觉得颓然无奈。
他抬手勾过我的下巴,强迫我正视他,“我就在你身边,你怎么可以忽略我?莱,不想我吗?”璀璨的双眸中深沉的思念泛滥着,“为什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和东方褚做戏太累?”
他怎么如此笃定我只是和东方褚做戏,而不是假戏真做?
他以为我会因为那场被用来交易的婚姻憎恨东方褚一辈子吗?
为什么他不想想自己才是最大的祸首?
是他自私的这样让我们永远分开,他自私的惧怕被我的爱束缚,自私的怕失去自己的花花世界!
他轻抚着我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手指充满依恋的暧昧,“莱,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不要这么冰冷,是怪我这些天没有和你好好说句话吗?”
他真是个帝王,哼哼……用“好好说句话”来敷衍他已婚的情人,维系着藕断丝连的状态?
他以为我的婚姻是什么——以为我的婚姻是他用来藏娇的金屋?他拿东方褚当什么?拿我当什么?
我没有对他咆哮,依然只是轻拍着抱着『奶』瓶安静下来的裴宸,静默。
他将我的头发掖在耳后,吻轻轻落在耳畔——只是三秒钟,他脸『色』忽然僵硬——我的左边肩胛骨下角有吻痕,在吊带裙边若隐若现,粉润的绽放在如雪的肌肤上,宛若花瓣,是东方褚昨晚上留下的。
换衣服时,因为发现那个吻痕,便特意穿了这衣服来给他秀,本来他若不动手动脚,那吻痕被头发盖住也就发现不了,可他就这么『色』心不改。
婚礼上,他那淡定的似笑非笑,告诉我结婚只是一个形式,让我如噩梦惊醒。
我很残忍吗?是不是也变得和他一样残忍?给他看一个吻痕,显示我的丈夫很爱我,显示我们的夜夜激情,显示我们已经相爱,显示我们将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他忘记了呼吸,不可置信的摇头,像是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拳,站在那里木然看着我,懊恼,痛苦,酸涩,愤怒……交叠在那双七年前在酒吧里用视线温柔抚『摸』过我的清俊眼眸中。
这震惊,本是笃定了我依然会傻傻的爱着他吧!
是啊,七年,我不可能一下子就会爱上东方褚,我也的确没有那么快爱上他,但是,我喜欢他,为他的感情感动,珍惜他对我的情意。
裴恒应该明白,婚姻本应是一件神圣而美好的事情,而不是商业交换的筹码,也不是戒掉我的唯一途径。
我不在乎曾经历经生死折磨的坎坷,不在乎婚礼前夕,有人用浸染了番茄汁的婚纱礼服和定时炸弹恐吓我,也不在乎冷素素与东方褚的旧情,更不在乎这场婚姻其实是一场交易,老爷子曾经的一句话说的在理,“人生处处都是交易,如果你有一段幸福的婚姻,那些交易也便微不足道!”
此时,我只知道,有个男人每天会在我身边醒来,微笑给我一个早安吻,会每天陪着我吃饭,会关心我,会用霸道充满爱恋的眼神看着我,会每时每刻的将我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会与我同甘共苦,会用一个誓言许诺我一生的幸福。
“莱……”裴恒口中的一个字,像是摇撼着我早已魂不附体的灵魂,试图将沉浸美好婚姻的我拉扯出来。
“想说什么?”我俯首,宁静的俯瞰着怀中抱着『奶』瓶吃着的裴宸,轻轻拍着他的小屁股。
“你离我好遥远!”
“因为你把你相守一生的诺言给了葛丝薇。因为你有机会与我相守,却硬生生的把我踢开了,强硬的把东方家变成了你变相的金屋,来侮辱我对你的爱,你是把我保护的很好,可只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囚徒,是你的玩物,而非你的爱人。”
“只是因为这样吗?我给你我的心,给你她拥有的一切,你的心呢……你的心还在我手上吗?”他咬牙切齿,低沉的质问我,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把话说完整。
商人就是商人,总是要求对等交换。
“好吧,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了,也请你收回自己的心!”泪滑落,掉在裴宸的小脸上,晶莹通透,他依依呀呀的张着小手,伸向我的脸,像是在安慰。
他冲上来,又怕吓到裴宸,迅速敛起怒火,双手捏住我的肩,像是要将我的肩胛骨捏碎,“你休想和他幸福!这辈子你都别想!你逃离,是我纵容,你结婚,是我乐意让你结婚,你敢爱上他?哼哼……没有我的允许,一辈子都别想!”
我扬起唇角,苦涩的笑,“裴恒,从七年前我们的初见开始,我像是经历了一场最美的梦,也像是一场劫难。
我默默无语的爱你,毫无指望的等你,我站在最晦涩的角落中,惧怕着别人的窥视,又忍受你和其他女人站在一起时的妒忌,我爱的那么真诚,那么温柔,爱的失去自我,麻木不仁……
可是……你没有给我任何结局。
我只能去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不能躲躲藏藏的生活一辈子。
既然我嫁给了东方褚,我就应该和他相濡以沫,相爱,相守,毕竟他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愿意娶我的男人,虽然他起初利用了我,可他让我见到了我寻找多年的阿依达,他乐意将结婚戒指套在我的手上,乐意用自己的一辈子让我幸福。
我本就所求无多,是你觉得我的爱太恐怖,非要躲避。
和他在一起,我无怨无悔。
和你之间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会铭记在心!”
“不!”他咆哮,讥讽的冷哼,“你说过去就过去吗?你当自己是什么?你和他结婚,只是我和他的协议,什么戒指,婚姻,诺言,都是假的,他对你的爱也是假的!”
“你料定了他是个自控能力超常的男人,才会和他立下这样的协议吧?”
讥讽的看着他,冷笑,“可惜……一切并非你想象的那样,裴恒,在东方家表面的明争暗斗中,掩藏着另一个真相,东方褚对我的承诺是认真的,我相信他爱我,他第一次见到我时,就被我眼神中的伤触动,而那伤,是你留给我的……”
“够了!”他狠狠的凝视着我,凶煞邪肆,像是要将我的身体撕裂。
我惊慌的抱着裴宸往沙发里面退,他倏然扑过来将裴宸从我怀中抱走,放在婴儿床上。
裴宸被他突然动作惊得大哭起来。
看着他愤怒的冲上来,我骤然手脚冰冷,心也沉痛,在他动手之前,冷笑着拉下一旁的肩带,“想要是吗?何必摆出一副禽兽的样子,我给你……裴恒,我看你怎么在你的儿子面前蹂躏我?!”
他趔趄着倒退摇头,看着我,那张脸顿时苍白发灰,视线像是穿透了我,看到什么深恶痛绝的事情,惊叫着,“不——贱人,贱人……我杀了你,贱人……”
双眸顿时煞气『逼』人,一股森然的冰冷和杀意,毫无掩藏,失控的将婴儿床前桌子上的几个『奶』瓶、『奶』粉,纸巾,花瓶全都扫到了地上,刺耳的碰撞碎裂,吓的裴宸越发哭的惨烈。
我也被他疯狂的举动吓的贴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生怕他会冲上来掐死我。不知道他刚才的视线穿过我,到底落在了什么地方,如果只是单纯的被我激怒,又怎么会『露』出这种神情?
看样子,怕不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东方褚,而是……受过什么沉重的打击?
老天,他这是在做什么?
在我惊惧的注视中,他像是一个杀人狂魔,搜寻着可以屠杀猎物的凶器,抓起地上打碎了一半的花瓶就要砸过来。
“不,裴恒……”我迅速向一边躲去,他却一把拖住我的手臂,“啊——”我的声音颤抖的失了音。
裴宸的哭声一瞬间尖锐,像是一顶强悍的盾牌,唤醒了『迷』失神智的裴恒,那碎裂的瓶子还差三毫米就砸在了我的额角。
惊惧的颤抖,也忘了呼吸,紧紧盯着他。
他喘着粗气,眼神中的煞气已经退去,愤怒却丝毫没有消减,仓皇的将我甩在沙发上,丢了花瓶转身拉开门冲上走廊,脚步声往书房那边去了,“裴也,裴也……把陌莱送走,把这个贱人送走,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她,不——把她关起来……”
我本想夺门而出,裴宸却躺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大哭着,只能返回来将他抱起,匆匆奔出房间,跑下楼梯,冲向客厅,“凯文,凯文……”
大厅里没有人,不知道葛丝薇带着凯文去了哪,冲向衣帽间取了手提包,奔向车子却发现这车子是二夫人冷蔷蔷的,我根本没有车钥匙!
无奈之下紧紧将裴宸抱在怀中,不得不在裴也追来之前逃离。
门口的保镖错愕的看着我,“东方夫人,您抱小少爷去哪?”
没有理会连我自己也无法回答的问题,我直奔大马路,坐上的车,从手提包里拿了手机,拨通东方褚的电话,气喘吁吁,“褚……裴宸……裴宸在我手上!”
“干嘛弄得和绑架似的,你不就是去看他的吗?”他温柔调侃。
“我……逃出来的。”看了前面的司机一眼,他讶异的看着我,我迅速转了头,对东方褚道,“我……跟他摊牌了,可他不放手,还要杀了我……我本来想放下裴宸的,可他一直哭。”
我这样能逃到哪去呢?
不出一天,裴恒就会将我揪出来。
“褚,护照给我吧,我出去躲躲,我不想给你找麻烦,也不像给东方家找麻烦!”
“傻瓜,我是你丈夫,说什么麻烦,到公司来吧!”
“不可以,他会找到我,他的手段我清楚,裴也一会儿肯定带人找过去……”
“你以为我保护不了你?!呵呵……放心,裴宸不是在你手上吗?没有人敢轻举妄动的!”他仍是一副玩笑的口吻,却让我松了口气,俯瞰着怀中的小生命,我乍像个携子潜逃的母亲!
不过这小子倒是因为刚才被我抱着疯跑了那一段,还在兴奋中,咿咿呀呀个不停,澄澈的大眼眸滴溜溜的转动着,好奇的打量着车里的东西。
司机见我挂上电话才开口,“小姐,您是东方夫人陌莱吧?”
“是!”我稳住心神,难不成他这车是裴氏旗下的?
“你给我看看面相吧?听说你是个半仙。呵呵……我不收你的车费,还会给你保密!”他从后视镜中瞄了一眼我怀中的孩子。
“好吧!”没想到还会遇上这种人。“你把后视镜转一下!”
他端正的摆正了脸,一边看前面的路,一边弄好后视镜,那张脸显示着他已经三十一二岁,匆促的打量之后,道,“先生,你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你的『性』格坚强,但是太过倔强,努力拼搏,便会衣食丰足,一生健康顺遂,老年安泰,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他扬起唇角,“借您吉言,呵呵……您要去哪?是去东方财团吧?”
“嗯,你能开快点吗?”说着,我看向车子后面,却正看到裴也的跑车直蹿过去,后面跟了三两黑『色』的车子,简直比警察出动还过分!
司机注意到我的惊慌,“是要躲开他们吧?您这样抱着裴家小少爷,迟早是要被找到的!”
“不如,你先将我放在前面的公园门口吧!”
怕是到了东方财团,我连大门都进不去,就被裴也堵住了,他们定然料不到我会在附近转悠。
又给东方褚打了电话,让他到公园找我。
公园中很多人在游玩,有妈咪带着孩子在大树下的沙池中玩沙雕,碧绿的草坪上一家三口在野餐,空气清新,刚才裴恒带来的惊惧和奔逃的匆促,在这片宁静的天地中顿时化为乌有。
阳光轻盈通透,穿过树叶倾照下来,我抱着裴宸坐在沙雕池旁边的长椅上,看着正玩的不亦乐乎的一一对母子,沙雕池中的沙子被弄成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形象。
裴宸也感觉很新鲜,招着小手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池中陪儿子的母亲抬头打量我,她的刘海凌『乱』的倾泻下来,扬着唇角对我淡淡的笑,亲和温柔,“你儿子长得很漂亮,呵呵,看那双眼睛,和你的一模一样。”
“谢谢!”我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忍不住看了看正拧着脖子,看向沙雕裴宸,他真的和我越来越像。脑海中又闪现这些天遗忘的那个梦境,更想到了沉睡的那七八个月。
“几个月了?”
“四个月!”
“呵呵,长得蛮壮的。”她一边忙碌着帮儿子堆沙雕,一边对我诚恳的建议,“你应该教给他说话了,让他试着接受你的语言,学习喊爸爸妈妈,让他看一些图片和文字,可以帮助他开发智力。”
“谢谢!”我扬起唇角,忍不住抚『摸』脖子上的项链,难道真是有护身符?刚才化险为夷,此时又遇上好人。置身此处,感觉自己不像是个逃亡的人,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等了一个小时,东方褚还没有出现,怕是被裴也绊住了,裴恒肯定又在加派人手找我,虽然他可能想不到我会在这,也不能停留太久。
抱着裴宸走出公园,他已经乖乖的枕在我的肩上睡着,轻轻抚『摸』他的额头,还略有些发热,便打车,去了附近的医院,给裴宸检查身体。
“没有大碍了,注意晚上睡觉时,看好他,不要再着凉。”医生笑了笑,“他长得蛮像你的!”
“谢谢!”
我抱着裴宸走出医院大楼,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中越发不安,脑海中影像纷『乱』。
难道,我会自己生了一个儿子都不知道吗?
这太可笑了,裴恒再残忍也不会这样做的。他可能是受过什么打击,才会骂我,才会想杀我,那七年对我也算不错,是践踏了我的感情,可绝对不会做出这么荒唐无稽的事情。
阿依达更不会骗我的,从小,她就没有骗过我,东方褚应该也不会瞒着我!
我宁愿相信,我和裴宸长得像,只是因为巧合!
走出医院门口,一边注意着路上的动静,一边捡着行人较少的路走,忙又拿出手机告诉东方褚我的位置。
“莱,你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裴恒刚到这,裴也和凯文都出去找你了,小心点!”
“我知道了。”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前后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运势,我竟在一个小路口拐角,看到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缠着一个衣装高雅的老太太,这是文明社会,发生的事情未免有点过于荒唐!
“就这点钱?不够,项链不错啊……头上那个发卡也挺值钱的……还有耳坠!”
“包里的钱已经够多了……”老太太白发莹莹的闪动着光芒,挽着发髻,一身典雅的珍珠白旗袍,出尘脱俗,圆润的脸,丰盈但是皱纹很少,身段也保持的很好,风韵犹存,她年轻时,定然更加倾城绝艳。
我从没有见过如此娇美的老太太,见她惊慌的将身上的首饰都摘下来,心中难免怜悯,应该有个人英雄救美才对!可这条路却只有几个人经过,而大家都像是见怪不怪。
“嗨,住手!”我下意识的开口,斥了一句。
他们停了手,看向我这边,其中一个头发染成了淡黄『色』,出挑的像是顶着一朵太阳花,眼睛细长上挑,看上去凶悍『逼』人,但是,一张脸算得上清秀,下巴上一簇小胡子,右脸上斜斜的带着刀疤,左臂上带着暗青『色』的纹身,“哎呦,蹦出个多管闲事的靓妞,你儿子长的不错啊……没事的话就滚远点,别挡着老子发财,老子不喜欢对喂『奶』的女人下手!”
这就是所谓的盗亦有道吗?
“把东西还给这位老夫人!”我不知道自己干嘛想不开要逞强,却还是依然淡定的抱着裴宸开口。
“找死是不是?”
“找死的不是我,是你!”打量着他那张脸,“看你这张脸,印堂暗青,像是要大难临头,还有,你的嘴巴很歪,容易祸从口出,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是个专情的男人,但是,很不幸,你的女朋友可能要抛弃你了!”
他愣住,呼吸开始变得慌『乱』,眼睛也瞪大了,“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昨晚刚吵架。”
谢天谢地,终于被我抓到把柄了!
“如果你现在赶紧去找你女朋友,可能她还会回到你身边!”
另一个人迅速将手提包塞给了老夫人,首饰也都还给她,“哥,我们走吧,真的被她说中了,安娜说要去医院堕胎,她……她不让我告诉你……”
老夫人惊愕的看着我,见两个年轻人跑的不见踪影,她很矛盾的想追上去,口中还喊了一句,“嘿,怎么跑了?”似乎惊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又返回来,“刚才非常感谢你!”
“呵呵,不客气。”能如此顺利的赶跑两个强盗,应该是因为带了个护身符吧?我似乎太『迷』信了点。“你刚才去追他们做什么?”
“我……我……没有,只是犯糊涂了,呵呵……”
她笑起来宛若突然绽放的菊花,清雅可亲,又透着一股傲然的英气,不像是任人宰割的样子,就算被两个小混混缠住,应该也会训斥他们吧。
她见我颦眉,忙又道,“呵呵,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是东方夫人陌莱吧?”
“嗯,你一个人要小心,那些小混混经常欺负老弱病残的!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她的神情忽然有点惶恐,却又很快的堆上笑,不知道是因为感激,还是激动,红了眼眶,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你真的愿意送我回家?”
“嗯,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不如送你一程也好,我要先找个地方,准备一点婴儿用品。”
“好啊,我本是出来逛街的,一个人闷在家里都快生锈了,我这把老骨头,怕是也熬不了多少日子了!”
我们一路聊着,进了一家婴儿用品店,她叫于可岚,今年87岁,但看上去像是只有六十多岁的样子。丈夫在十年前去世,一个人守着氹仔岛大潭山的一处豪宅度日,膝下一儿一女,产业很大,很少回家,也算是名流界的精锐,至于她的儿女是谁,我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再问下去,她给我讲她年轻时候的故事,一直滔滔不绝,像是几辈子没有说过话一般。
她的神情和行为奇怪也就罢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要逛街,干嘛要跑这么远,而且是在这样的小胡同里?!氹仔岛也有很多可以逛的吧,再说,她一个老太太能买什么特别的东西?
心中一堆疑『惑』堆积,就这样,我们带着一大包婴儿用品,打车去了她的豪宅!
进了这豪宅却像是走进了一座古典的庄园,比裴家和东方家都要气派,也可见这个家族曾经有多辉煌显赫,只是此时,所有的『色』彩都黯淡了,家中空『荡』『荡』的,保镖却多的离谱,估计是因为曾经惹到的仇人太多吧!
她下车时,十多个保镖拥了过来,又迅速分开两排,恭敬的弯身,领头的管家是个短发的女人,四十岁,干练的黑『色』套装,说话没有任何客气的意思,反而严苛的带些责备,“老夫人,您太过分了,这样跑的不见踪影,大少爷和二小姐都很担心的!”
老夫人的脸一直沉着,却看上去像个孩子,“我只是随便玩玩,快闷死我了!就知道对我凶,还愣着做什么?我累了,你要让我站在这里等着你训话吗?”
“是是!”看到我时,管家一愣,一张六角形的脸,白净清秀,但是,高挺的鼻尖下垂,太过强硬,眼睛有大片的眼白,显得神情太过冰冷,看上去有些凶,“莱小姐?”她的严苛迅速收敛起来,恭敬的对老夫人于可岚道,“老夫人,您是去找莱小姐了?”
这一声称呼让我讶异,为什么她不叫我陌莱小姐,或者东方夫人?
这个老夫人找我是什么意思?!
我并不认识她……是我太敏感,还是听错了?
女人迅速从我手上接过一大包东西,恭敬的俯首,“莱小姐请客厅用茶,我太唐突,请不要介意!”
“自我介绍呐!一点礼貌都没有,怎么当管家的?!”老夫人嗔怒着,看向我时却又堆上微笑,这张脸简直比裴宸这家伙还会变——雷阵雨要瞬间收住,还要缓缓劲儿呢!
“呃,是!”一边向大厅走,一边介绍,“莱小姐,我是姚娣。”这七个字似乎就是她的自我介绍了!说完,逗了下我怀中的裴宸,“这是裴宸少爷吧?他比报纸上的照片更漂亮呢,呵呵……不如,先让佣人抱他去客房吧!”
“嗯,也好,有没有家庭医生?他早上还发烧,这一路都睡着,刚醒过来,我想……”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迅速拉了衣领上纽扣大小的对讲机说了一句,“让家庭医生迅速到二楼客房等着。”
真是强硬又周到的管家!不过,和她站在一起,总感觉像是军事演习。
在这里安静的度过了一天,直到晚餐时,才忽然想起没有给东方褚打电话。
抱走了裴家的小少爷,裴家人一定都疯了,他们肯定会将东方财团围得水泄不通吧!
接通电话之后,东方褚一直静默不语,我能感觉到他在隐忍怒火,无法想象裴恒和裴也两兄弟怎么难为他。
“褚,裴宸还在我这儿,他很乖,不如……你过来接我吧,我们一起把他带去裴家,怎么样?!”等了一分钟那边仍没有回应,我只能堆上笑,“呵呵……老公,说句话嘛,不说我挂断喽!”
他经过三次深呼吸,终于恢复往常的温柔,“现在不能去裴家,只怕是,进了那个门,再出来就难了!我先去接你吧,你在哪?”
“我在氹仔岛大潭山。”
他的声音骤然剧变,还突兀的颤抖了一下,“你……你没有受伤吧?有人强迫你去吗?你怎么会去了哪?”
我所在的这个家很奇怪吗?
“我很好啊,褚,你怎么了?在公园,我救了个老夫人,这是她的家,她说要和我做朋友的!”
“救了个老夫人……朋友?!”东方褚玩味着我的话,声音却清冷严肃,“好吧,别告诉他们你给我打了电话,不要跟任何人讲话,不要吃那里的东西,也不要喝那的水……记住,什么都不要做,把裴宸抱在怀里,不要让他们碰你,我去接你!”
怎么这么多“不要”?
我来了大半天,和老夫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而且在这喝了很多水,还吃了很多糕点……怕他担心,便没有说什么。
被东方褚这样一说,看着满桌子美食倒是如坐针毡,本来大好的胃口,也『荡』然无存,我站起身,从姚娣怀中接过正在抱着『奶』瓶大吃的裴宸,静坐不动……
难道我不应该和于可岚成为朋友吗?她只是一个孤寡老人罢了!
我是东方长媳,这一家子又是名流精锐,认识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莱……怎么了?”老夫人惊讶的看着我,“东方褚说什么了?怎么忽然这么沉默?”
“我……我忽然没有胃口。”
“是东方褚怕我伤害你吧?”
她怎么知道?
“哼哼……这小子倒是比东方浅强不少,只是比裴恒少了几分狠劲儿,不过,他适合做你的丈夫,只是……只是……只怕……唉……!”她说的高深莫测,但这话语的意思明显是在点评我选择的老公如何。
听口气她也知道我和裴恒之间有瓜葛!
但是,又为什么在后面叹了句“只怕”?
只怕什么?
“罢了,姚娣,带小姐去楼上客房休息一会儿吧,这样抱着孩子一直等也不是办法,东方褚要赶过来估计都大半夜了。”老夫人无奈的叮嘱着姚娣。
我没有觉出她有什么恶意,东方褚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姚娣带我去了楼上的客房,随后她打开灯便出去了,我将已经睡着的裴宸放在床上,便走了出来,空旷的走廊上看过去,正看到大厅的水晶吊灯,在拐角的位置,有个门却是半掩着的。
走过去,推门,走廊上的灯和大厅的灯光正好都照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墙上的一个一人多高的雕花相框,那照片上的人身穿精美的深红绣花旗袍,出尘脱俗,婀娜婉约,高挽着长发,雍容高雅,侧身站着,妆容中透着一股冷艳的妩媚,她惊艳的笑看上去忧郁而倔强,却又让我感觉莫名其妙的亲切——那个照片上的人就是我!
我像是看到了上辈子的我,又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我,在室内的幽暗的光线中,我辨别出,她的眼神我从未见过,太陌生,那视线,像是穿透了时光,才到达我的身上,而且我从没有穿过深红『色』的旗袍,也看得出,那并非是图片处理拼接——这发现,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只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凉意,沿着我的脊椎泛上来,森然可怖。
我迅速撤离出来,发现自己的手脚冰冷,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迅速返回客房,紧关上房门,心中的疑问越发膨胀,却因为东方褚的警告,不敢去问老夫人,我怕他们真的会对我不利!
东方褚来时,那辆豪华的劳斯莱斯里还坐着十几个保镖。
这阵仗让我吓了一跳。
更加奇怪的是,姚娣并没有送我走出大门,只是摆手,像是对战放走人质一般,让我抱着裴宸自己去上车。
东方褚看着姚娣的眼神像是能杀人,直冲冲的向我走过来,所经之处,像是都泛着冰凌。
而姚娣的眼神同样寒光迸发,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怀中的裴宸像是也感觉到这样的微妙,哇一声大哭起来,也或许他只是被保镖的阵仗吓哭了,一个个和死神似的!
我忙拍着他的背安抚,却不知道这暗涌下有什么激流,只是觉得像是在鬼门关绕了一圈,惶惶不安的走向车子。
东方褚将我拥在怀中的一刹,我听到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但是,那漂亮的额头上却挂满了冷汗,“莱,你吓死我了!”
我确信,我绝对没有吓他,反而我被他们这诡异的阵仗吓到了。
老夫人的声音远远的在大门口响起,“东方褚,你们之间的争斗,与我这个老太婆无关,我只想和陌莱成为朋友,在我眼中,她像我的孙女,而非东方夫人!还有,你给我记住,仇恨,只局限在某个人,不要牵扯一些无辜的人!”
什么争斗?
难道东方家和这一家子有什么过结?或许……是世仇!
坐上车之后,东方褚一直不说话,绷着脸,紧紧抱着我,我则紧张的抱着裴宸,也不敢对他说照片的事,怕他知道之后,会冲进那个宅子放把火烧了。
凯文坐在前排认错,“陌莱,对不起……”
“你还好意思开口?!”东方褚怒气冲冲的喝止他。
凯文抱歉的回头看我一眼,便没有再说什么。
“褚,算了,说起来都是因为裴宸生病,呵呵……消消气。”我在他脸颊轻吻了一下,“这事迟早都是要发生的,他乐意交易就可以,我却不能说结束,是他太过分,你何必迁怒凯文呢?再说,凯文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微微扬了下唇角,却并没有笑,“这事算过去了。”叹口气,浓烈的眉紧皱着,凝视着我怀中的裴宸若有所思,“我终究还是输了他一步,一招走错,步步受制!”
我却不明白他这话中的玄机,瞪大眼睛看着我怀中的裴宸,他像是也很好奇,大眼睛像是暗含一汪深潭,莹莹的映照出东方褚英俊的脸。
“褚,那个宅子里是什么人?于老夫人说的争斗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以后不要去那就好,她和东方家素无来往,有些恩怨也早该结束了!”他的手有意无意的拍着我的肩,像是并不想让我知道,口中却嘀咕着,“只是没想到,她会对你感兴趣……难道他们忍不住又要动手?”
他们是谁?是那个宅子里的人吗?
东方褚看向凯文,“浅的婚事也该举行了,这一场联姻怕又是一场剧变,你继续和葛丝薇来往吧,记住,不要太过分,把自己玩进去就不好了!”
我失笑看着凯文,男人的美男计也会用到如此地步?!凯文让葛丝薇爱上他,此时倒成了一步棋局。我不得不佩服我的丈夫,幸亏不是他亲自去勾引葛丝薇。
凯文的脸『色』有些尴尬,“少爷……可是,莱,她……”
“哼哼……怕是裴恒有心无力吧,我就不相信,裴恒会忽略于可岚!”
东方褚的话让我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往前坐了坐,压低声音对凯文说,“凯文,你小心点,不要真的喜欢上葛丝薇,我见过她真实的照片,好丑的,是裴安妮亲自拿给我看的哦!”
东方褚强行将我拖回来,“别吓凯文,不然他晚上会做恶梦!”
“怪不得呢,我也觉得她那张脸美的太标准了。”凯文的脸『色』不太妙,忍不住问我,“整了哪?”
“腮骨削过,垫了鼻梁,眼睛开大了,下巴变尖了,双唇变薄了,眉『毛』是植上去的,还有胸部,好像是垫的,你捏的时候要小心点,裴安妮说她一直服用一些奇怪的『药』物美容……”
他忍无可忍的向东方褚抗议,“少爷……我本来就不喜欢葛丝薇。”
但是抗议无效,东方褚佯装嗔怒,宠溺的看了我一眼,“陌莱中了裴安妮的毒,她尽在这危言耸听,不过,凯文,你还是小心点,接吻的时候,别把人家鼻子碰歪了,整容手术还是蛮贵的,哈哈哈……不然,又让裴恒破费了。”
凯文那张瘦削的脸,一个“囧”字是无法形容的!
返回东方家时,裴恒和葛丝薇已经占据了客厅。裴也一副鹤立鸡群的姿态,不羁的倚在大厅门口,邪笑着睨着我,“东方夫人终于回来了,您这个干妈这是要携干儿子潜逃,还是要绑架裴家小少爷?”
“呵呵……我只是一时激动,被吓坏了!”人在激动的情况下总是容易犯错误的嘛,有情可原!
“一时激动,还是被『逼』无奈啊?干嘛说话不清不楚的?”说着,走过来,从我手上包裹裴宸,他嘟着唇逗他,“小乖乖,让叔叔抱,我们回家喽!”
裴宸不依,拧着小身体小手死命的扯住我的肩带就是不放,顿时哇哇的大哭起来。
葛丝薇从沙发上站起来,对裴恒抱怨,“恒,不如就让宸宸留在这儿吧,他一哭我就头痛!”
“丝薇,当时要孩子的可是你,你这个做妈咪的,怎么可以抛弃自己的儿子呢?”裴恒的脸『色』像是南极冰沙,冷煞摄人。
葛丝薇大气不敢喘,支支吾吾,“这……可是,宸宸喜欢陌莱嘛,而且……而且……”后面的话在裴恒的『逼』视下没有说下去,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回裴恒身边,并没有过来安慰裴宸。
大厅里只有孩子的哭声,裴也只能作罢,又将裴宸推给我,“快点把他哄好!吵死了,吵死了……真是个灾星!”
我只能抱着安抚,“宸宸乖,干妈就在这儿呢,乖乖不哭,不哭……”这家伙像是故意和大家开玩笑似的,果真就不哭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滴眼泪都没有,小嘴儿咿咿呀呀的对我说着什么,像是在邀功。
失笑,这家伙真是人小鬼大。
东方褚眯着深邃的眸子优雅的坐在了沙发上,挑衅的看了眼裴恒,“裴恒,不如……儿子就先寄养在我这儿吧,陌莱就快有身孕了,总该实践一下做妈咪的一些事情,也不用我陪着去上育幼课了。”
“儿子是我的!”裴恒挑眉,不紧不慢的说,“陌莱要实习妈咪,可以去裴家住一段时间。”
苗梦和蔼调节,“孩子还小嘛,裴恒,你也不要这么挑剔,找一个合适的保姆也不容易,不如等你找到保姆之前,先把宸宸放在这儿,我和老爷子都会拿他当亲孙儿看待的!”
“陌莱,把儿子给我!”裴恒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口气就像是这儿子是我和他生的一般,危险的命令,头上的水晶灯的白『色』光芒让他看上去像是某种蓄势待发的兽,嗜血狂傲。
白天他那副杀人的样子让我心有余悸,我惊惧的吞了一下口水,抱着裴宸坐到东方褚的身边,他很自然的环住我的肩拍了拍,示意我安心,但是,我有什么不安心的,儿子毕竟不是我的,还就还了吧!
不可否认,我的手在颤抖,裴宸的小腿蹬着我的腿,像是在依依不舍,小手伸过来要『摸』我的脸,我的心在咚咚的跳,“乖宸宸,和爸爸回家吧!别再哭了,乖宝宝,回家吧。”
老爷子一直在看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就在裴恒要接过孩子时,他却又忽然开口,“莱,把宸宸抱过来,我瞧瞧。”
“哦……”我松了一口气,抱着孩子走过去。
很奇怪,裴宸到了老爷子怀中并没有哭闹,好奇的瞅着老爷子。
老爷子和蔼的看着他,大手轻轻的牢牢的将他抱在怀中,慢慢的打量,站起身,环顾了大家一眼,看着裴恒道,“都去餐厅吧,吃了饭再回去,浅和裴愉还在楼上聊天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商量?”说着,转身往餐厅走去。
裴恒皱了皱眉,眼神定定的看着我,深沉汹涌,像是一片波涛,打过来将我淹没。
想起他拿花瓶砸我事,我下意识的去拉住东方褚的手,一如去抓一颗救命的稻草。
裴也很突兀的哼笑了一声,“陌莱真是被吓坏了,今天再遇上那个于可岚,可真是够传奇的!”
而葛丝薇则偷偷的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凯文。
老爷子坐在餐桌上,示意大家用餐之后,他却只顾了逗裴宸玩,像是忽然变成了老顽童,忍不住大笑,“哈哈哈……这小子倒是一点都不怕我呢,我倒是第一次仔细看他,长的的确漂亮,莱,这小子长的是福相吧?”
“是,一帆风顺,无忧无虑,不过,肯定也是个令人头痛的家伙!”
老爷子沉稳的嗯了一身,“一帆风顺,裴氏未来的继承人,如果要一帆风顺,怕是不容易做到啊!”
他收敛了笑,示意佣人将裴宸抱过来交给我,看向裴恒,“听到陌莱说的了吗?如果你能保护好他,就要让他一帆风顺,一切都在你手中了,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比我这个糊涂老爷子拿捏的好,别以为你真的能够做到天衣无缝,如果一招不慎,祸及的不只是他一个!”
老爷子话中有话,我却听得稀里糊涂,但是,这其中的警告我却听得很清晰。
裴恒坐在东方褚的对面,淡定点头,视线扫过我和裴宸,沉下气息,“伯父的话,我记住了,我会谨慎的!”
他身旁的葛丝薇一直默然不语,时不时看我一眼,却是满脸苦涩。我对她淡淡的笑了笑,心中感慨,可怜的女人,为什么总是沦为棋子,就算当个妈咪也是个幌子?
“你比褚只高明在一点——就是不会过于执着,拿得起放得下总是好的,希望你真的能做的彻底!”老爷子摆手,没有再让他开口,转头看向我,“莱,我和你妈要去瑞士一趟,不如,你也跟着去玩玩吧,阿依达肯定也想念你了!”
东方褚紧张而急促的开口,“爸,不要……”
裴恒的呼吸也沉重短促,虽然不动声『色』,拿着刀叉的手,却骨节森白,是不想让我离开,还是想直接冲过来杀了我?
看着他只是一片纯净森冷的眼神,我发现自己忽然弄不懂他的意思。
他冲动的一面,是我从没有见过的,这七年像是白活了,我压根就弄不懂他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是为了囚禁霸占?!
那些和裴也的阳光快乐的日子,还有在金屋里等待他是的阴郁惆怅,一瞬间变得荒唐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清楚的知道,他看我的时候,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
在他令人惊惧的视线中,我悄悄拉着椅子往东方褚身边靠了靠,转头看向凯文,确定他站在那,才松一口气,心却依然慌『乱』的跳着。
凯文从我背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不要紧张。
裴也讶异的看着我,像是看一个怪物,他定然不知道,裴恒在婴儿房的情形。
“就是去小住一段时间,浅下周一结婚,正好,他带裴愉去蜜月旅行,这个家就交给你和你二妈了,把财团照顾好,别被人趁虚而入!”
“爸,你明知道我离不开陌莱的!”东方褚绷着脸,就差拍桌子。
苗梦笑了笑,“瞧你急的,你爸又不是让你和陌莱离婚,只是分开几天而已嘛!”
“可是……”
只在一边看笑话的二夫人这才笑着开口,“好了,老爷子,您就不要棒打鸳鸯了,何必把陌莱弄到那里去,等褚有空了和她一起去也不迟嘛!”
老爷子没有理睬二夫人的话,微笑看着我,“莱,你的意思呢?”
我不想离开东方褚,老爷子口中的“趁虚而入”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他这样特殊的提醒,就说明已经很严重,他让我离开,定然是有道理的,而且,我也想离开裴恒,尽量不要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不然,我迟早会没命。
“反正我闲着没事,也总给褚惹麻烦,害他不能专心工作,我也想念阿依达了,去住一段时间也好。不如,我们在瑞士呆半个月,去埃及看看吧,我一直都想看金字塔,对了,我们可以规划一个旅游线路,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离开过澳门呢!呵呵……”
东方褚狠狠的瞪我一眼,“莱,别闹了,爸妈都这么大年纪了,哪有心思陪你去玩?”
裴也坐在我对面邪笑着摇摇头,带着几分宠溺。
“我和你妈还能走的动,就这么定了!”老爷子慈爱的对我笑了笑。
葛丝薇终于忍不住,骄纵的打开话匣子,“老爷子,您是摆明了把陌莱调走,宸宸这个小祖宗不把我折磨死才怪呢!要我说啊,您就是老『奸』巨猾!”
“哈哈哈……葛丝薇,儿子是你的,哪个当母亲的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老爷子虽然笑,眼神却严肃得吓人。
或许是对裴宸有了感情,我却忽然舍不得放他离开。
但,他终究还是属于裴家的,经过一顿饭和缓了气氛,裴恒将他从我怀中抱走时没有再哭闹,裴恒没有再看我一眼,决绝的抱着儿子转身离开。
走进浴室,放水准备沐浴,脱了睡袍,从镜子里看着背后的吻痕,想起裴恒那样被重击的神情,忍不住苦笑。
情若游丝,如此令人琢磨不定!
殇,我算是走出来了,可他却又如此不甘心,浓情,只剩凄凉。
我琢磨不透的是,他那样杀我的眼神,却并不像是看我,他到底受过什么打击?
迈进浴池,刚躺好,一个银白『色』的睡袍像是幽魂一样飘了进来,也卷进一股狂霸的风,脑海中闪现那个古宅的照片,“啊……”我惊叫了一声,才发现站在我面前的是东方褚。
“莱,怎么了?”东方褚抚『摸』我的脸,他手上温热的温度,让我惊动的魂儿又回归。
“没什么……只是……有点神经衰弱。”经受的惊吓太多,难免会神经失常,“你怎么穿这件睡袍?”白森森的,莹动着冷光,看着很不舒服!
“一件睡袍而已,一会儿就脱掉了!”他暧昧的说着,又问,“莱,你真的舍得?”
我挑眉浅笑,“什么舍不舍得?裴宸终究还是要回家的嘛!”
“我是说我!”
“呵呵……你这么个大男人,不是好好地吗?”
随手扯下睡袍,丢在衣架上,魁梧挺拔的身型如山,一条修长的腿抬起,迈进水池,邪魅不羁的散发出一种狂野『性』感的气势,“真的决定去瑞士了吗?”威胁质问。
他以为能吓到我?
“嗯!”我大大方方欣赏着他的身体,像是看一尊极富艺术气息的雕塑,轻缓的伸手从一旁拿了红酒,慢慢的喝了一口,故意的『舔』了『舔』唇,心中闪过一丝冷笑,将酒杯放回去时,故意伸手,不经意的碰了一下他的腿,“老公,你不做模特真的很可惜!”
他晃了一下,迅速站稳,底气却明显的不稳,声音也变得沙哑,“现在……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另一只脚也迈进来。
有人说,男人一旦真正陷入一段恋情,就会变得可怜!他的所有个『性』都变得多余,心都不是自己的了,冷酷也只是摆架子,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哪怕是傻话和傻事!
“我要去见阿依达,没什么需要反悔的!而且,我们也不应该天天黏在一起,小别胜新婚,你总该听说过吧!”
他颓败的挤到我身边来,脸上已经带了哀求,将我拉进怀中,肌肤厮磨紧贴,一边在我耳边呵着气,一边轻吻着我的脖颈,道,“莱,求你了,不要去好不好,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你嘛,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呢?”
侧身挣脱他,移到离他最远的角落,“这正是考验你的好时机,冷素素的事情我都不和你计较了,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不去找情人。”
“你就是不相信我!”他焦躁的咆哮,“我自始至终都是只爱你一个,要怎么说怎么做你才能明白!冷素素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男人的借口和谎言我听太多了。”
“我以为你已经爱上我!”他深邃的眼眸无奈褪去,已经换上一片暗含怒气的火焰。
我的表现已经够明显,因为怕受伤,所以不敢再说那个字。他却不明白,不说不等于不爱。
“不要总想着投资就有回报,东方财团的收益也不错了,从我这再收,就太贪婪了!”我揶揄的看着他,“褚,知道吗?你印证了一个伟大的真理!”
“真理?”他显然是思绪接不上,傻傻的重复我的问题“什么……什么真理?”
“恋爱中的男人是一种三不像动物:外表像孔雀,脾气像公牛,行为像种马。”说完,看着他怔忪的样子,我大笑着跳出浴池。
他叫嚣着追出来,“敢耍我?!”
两人**的跌在床上,他扯去我裹住头发的『毛』巾,“想要什么惩罚?”手指缠绕着我的发丝。
“温柔的以身相许吧!呵呵……”我『色』『迷』『迷』的捧住他的脸,不禁为自己误打误撞的捞到一个帅老公感慨,“褚,你真的蛮帅的哩,怎么看怎么帅!”初进东方家时,给他相面,果真如挑选老公一般,像是上天早已注定了如此!
他邪笑着抵住我的额头,鼻尖暧昧的蹭着我的鼻尖,“你颠倒黑白,男人恋爱看中的是女人的外貌,女人恋爱,看中的是男人的腰包!”话语间,唇若有似无的相触,一阵麻痒的冲动顺势被点燃。
“呵呵……可惜本女子不爱江山不爱财,只爱……”乍然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惊觉他眼中的渴望时,才发现这话是他下好的套。
“只爱谁?”他咄咄『逼』视着我,“说啊,只爱谁?”
“呵呵……凡是美男我都爱!”
“『色』女!”
虽是一声宠溺的轻斥,清冷的眼眸却难掩失望,恶惩似的疯狂的吻下来,像是一个索灵使者,唇舌凌厉的探求,要将我的灵魂取走。
身体以不可思议的姿态纠缠,澎湃的**肆无忌惮的蔓延,如同的衍生的罪孽,猛烈的萌芽,滋生,开花,璀璨的绽放一片绚烂唯美。
激情过后,关灯,他在静谧的黑暗中拥着我,轻抚着我的背,喃喃而动情的说着,“莱,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轻笑,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声,感觉安心,“傻子,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唉……不过话说回来,爸此时将你带走,不愧是一条良策,也太过狠心!”他正感慨着,床头的电话却忽然响起,长臂一伸,接起来,“喂……”
我听到那边是裴恒的声音,“让陌莱接电话。”
“很抱歉,我们刚翻云覆雨过,她很累,睡着了!”东方褚说完,忽然变得很愉快,拥着我闭上眼睛,唇角还扬着。
真不明白他是因为爱我才高兴,还是因为从裴恒手中抢了我才高兴。
刚挂断,电话铃声又响起,像是催命般的直响个不停。
东方褚无奈,只能将电话给我,接通之后,他在那边僵持迟迟不肯开口。
良久,我开口,“有什么话就说吧!”
“今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了,莱,对不起……我爱你!”
我没想到他会道歉,听着最后的三个字,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涟漪,漠然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
电话已挂断,只剩下嘟嘟嘟……
天荒地老谁会去证明,毕竟,人能活一百岁就已经是奢望了,所以,白头偕老,算是一种美满的结局。
在周末婚礼上,东方浅对裴愉深情的说,“我们不求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只求相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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