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捕捉到的灵元称为“初觉灵元”,状态极为不稳,因此玄武当晚便拖着浑身水淋淋的乌贵盘坐调息,趁热打铁,让他学会以内息之法,引导这珍贵的第一丝灵元。至于何为内息,玄武这回的讲解竟是简单明了,殊为难得,只听它不耐烦道:“有外息,自然就有内息,从外界吸进去的气在体内如何游走,你心眼已开,何不自己看看?”
乌贵依言闭上眼,用心眼查视体内纵横交错、遍布全身的内息通道,才知玄武所言非虚,便依照它的法子,逐渐将初觉灵元从体内循着内息,吸取纳入丹田之中。此时乌贵虽然早已是精疲力尽,但被『逼』无奈下,只得照做。
日后乌贵回想起来,若没有玄武这位渊博而又“非人”的师傅,恐怕初周天的觉元绝没有这般迅速。
乌贵过人的天分让玄武大喜过望,这只老山龟兴奋之余,竟偷偷『摸』『摸』从树洞地下挖出一个麻布袋子来,这袋子鼓鼓囊囊,显然装了不少东西,玄武伸爪子从中翻出一株形状颇似人参,却全身闪着白晶的『药』草,递给乌贵。
乌贵看罢不解道:“这摆明是人参的形状,但怎会长成这般模样?”
玄武嘿嘿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可知韩老鬼为何会挑此处作为炼『药』之所?”
乌贵摇头。
玄武不紧不慢道:“因为这山里藏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灵藏!”
乌贵疑『惑』道:“灵藏?什么是灵藏?”
玄武道:“所谓灵藏,乃是灵气的大量聚集之所。因有灵藏滋养,这山里的动物草木时有发生异变。你看这人参,通体晶白,极不寻常,便是正常人参异变之后的模样。十六年前,韩老鬼不知什么原因,开始云游四方,恰巧路过九德县城,寻到一张变异了的狐狸『毛』皮,他心生疑『惑』,四下打听,才知这狐狸皮出售自你们大山村,便辗转寻到此处。”
乌贵道:“十六年前?这么长时间,那韩老鬼一定已经找到灵藏的所在了?”
玄武道:“人算不如天算,有件事让韩老鬼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初来之时,的确感应到此地有一处灵藏,但不知怎的,方圆百里的灵气流动竟是混『乱』之极,根本探查不出灵藏的所在!韩老鬼心存疑『惑』,不愿立即离开,便在此地长住下来,借行医之名,潜心观察周遭。”
乌贵恍然道:“我想他怎会如此大方,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下这荒山野地,原来地底下藏有宝贝!”
玄武点头,道:“韩老鬼一边等待,一边借着此地的灵气种植『药』草,整整十六年年下来,『药』园子倒也初具规模,异化的草木动物偶有出现,显然这灵藏并没有消失,而是因为某种原因被掩盖起来,让人无法找到其真正位置所在。”
乌贵惊讶道:“区区一个灵藏,韩老鬼为之找了十六年竟然还不肯放弃?”
玄武道:“你可知灵藏对于修道之人何其重要?以韩老鬼短短四十年间便能修炼到六周天的天赋,天下也算极少有了!要知道六周天的炼元期,所需灵气之大,不是寻常人所能想象!以韩老鬼之才,要突破至七周天,若无灵藏相助,起码还需要十几二十年的时间!”
乌贵道:“如果有灵藏相助呢?”
玄武叹道:“如有灵藏相助,至多九年即可!甚至,韩老鬼在有生之年修炼至八周天也并非不可能,八周天的功力,即便在整个北天夷州,也恐怕找不出一个来,这便是韩老鬼坚持要寻到灵藏的原因!”
乌贵忽然想到什么,道:“那灵藏既然那么值钱,怎不见有人跟他抢呢?”
玄武道:“你也太小瞧了韩老鬼的手段,自从他发现那张异化的狐狸皮之后,十六年来你们大山村的皮裘生意好了不少罢,就连你父亲乌铁虎一个小小猎户,每月都能有一两银子的收入。你可知在别村,就如你母亲所在的神木村叶家,一家十几口人,也不过每月四五两左右的收入,以叶家庞大的家势,若不是看中大山村的『毛』皮生意,又怎肯把女儿下嫁给乌铁虎这种人?你想想,这是什么原因?”
乌贵自然又是摇头。
玄武道:“每月到你们大山村问乌有全收『毛』皮的商人虽有不少,但这些商人却有一个共同的老板,这老板便是韩老鬼!他每月十五日去村里,明着是开『药』铺,暗地里则是与这些商贩头子达成交易。通过这种手段,他将此地有灵藏的消息封得严严实实,加上他亲自坐镇此山,无人敢近,偶尔有几个修者看破些端倪,又被他转瞬灭口,试想这秘密天底下又有谁能知道呢?”
乌贵脑筋一转,恍然悟道:“我明白了!”
玄武见乌贵已听明白,道:“韩老鬼此人心狠手辣、思虑周全,我们万事皆需小心行事!”
乌贵却笑道:“我不仅明白他的手段,也明白为何你要骗他,假如韩老鬼知道你会说话,他一定会担心你会不会将此事传出去,说不定就会对你下毒手,你一直假装哑巴,自然平安无事了!”
玄武听罢愕然,乌贵所说正是实情。玄武当年因伤重,一身功力被人重创,急于回复,才会贪图此地灵藏,却不料正好被韩老鬼擒住,以玄武千年的阅历,立即定下装聋作哑的保命策略,以防韩老鬼起心加害。让他惊讶的是,乌贵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孩罢了,却能自己琢磨出缘由来,那可不是一般小孩能做到的事,不禁道:“你倒是聪明!”
乌贵笑道:“这也不难猜!只是难为你装得这般辛苦!”
玄武嘿地一声,道:“往事就别提了,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助你尽快渡过觉元期。你手上的宝贝叫做雪晶人参,切碎了,每日早晚各服用一次,对你觉元极是有用。”
乌贵看着手上那株形态怪异的人参,点头,说道:“这人参估计能卖不少钱吧!”
玄武笑道:“那是自然,市场上的售价起码在数百两!”
乌贵听罢,咋舌惊叹,自己这辈子何曾吃过如此昂贵的东西?
玄武计议已定,道:“从明日开始,我们需加快修习的进度,你既已觉元,我便教你一边引导灵元,一边修习玉林培元功,吸纳天地灵气。这十六年来,我瞒着韩老鬼,得了不少奇异『药』草,你每日服用,可助你在三月内快速修至觉元中期。到了那时,你气力大增,或可助我完成心愿。”
乌贵道:“老玄的心愿是什么呢?”
玄武叹口气,悠悠道:“我出身自坤国北境省万塔宗,乃是该宗长老之一,在被韩老鬼擒获之前,我奉宗主之命,率宗门数百修者狙击领国宝善宗的修者大军,不料兵败受创,逃至此处。为了尽快恢复功力,我贪图此地灵藏,却一时大意,被韩老鬼出手擒获。当时老玄我只剩下相当于初周天的功力,万万敌不过如日中天的韩老鬼,只好将随身携带的传声鸟放生于这大山之中,此后忍辱偷生,一边帮他打理『药』园,一边等待良机。”
乌贵听玄武如此说,感同身受,不禁连连叹息。
玄武继续道:“这传声鸟极有灵『性』,可与人互通灵识,你修练至觉元中期之后,我只需你帮我一件事,寻机进入山林之中,帮我抓到那只传声鸟,此鸟尾巴金光闪耀,极是好认,抓到后只需认出我的主人身份,它便可飞去与宗门联系,只要联系到宗主,一至两天内,便会有援军飞来,我们就可脱离韩老鬼的控制了!”
乌贵点头道:“此事好办,韩老鬼命我去山上砍柴,倒有不少机会往来山林。”
玄武听罢,极是欣慰,嘱咐乌贵早些安睡,自己却花了一晚上将那些异化的『药』草研磨成粉,和水做成『药』丸,又按乌贵每日服用的分量分成数十份,放置于树洞顶端干燥处。它做完这些,本该安心,但忽然想起乌贵脑中藏着的鬼,提着的心无论如何也放不来,不禁叹了口气,望向乌贵,却见后者早已进入梦乡,嘴角偶尔上扬,『露』出微笑,不知正做着什么美梦!
如此过得十五六日,乌贵在玄武教导下,将全身上下的灵元碎片一点一滴地引入丹田,同时又向它学习如何种植『药』草,半月下来,渐渐将园子中百来种『药』草的『药』『性』与种植之法熟记于胸,不仅懂得了如何除虫除草、翻土肥壤、就连辨别『药』草年份、剥取种子的技巧也学了不少。
不学不知道,一学乌贵才知道种『药』这门学问复杂玄奥,并不比修道容易多少,而玄武真可谓是这一行的大家,平日教学既啰嗦又严厉,乌贵只要出得半点差错,必定遭其狠狠修理!
有次玄武考教他,要乌贵区分出“黄芝”、“鹿竹”、“野生姜”、“龙衔”有何不同,他一时半会儿没记起来,便被玄武用枯枝在手背上重重抽了三十下,红肿了三天,其实这几个名词只是同一样『药』材的不同称谓罢了。又有次,玄武要乌贵回答“苦仗”嚼在口中是什么味道,乌贵顾名思义,说是苦味,自然又被玄武狠狠教训了一顿,他这才牢记原来“苦仗”竟是甘草的味道。
其他诸如“独活”取自紫茎独活、牛尾独活、软『毛』独活,不同的独活效力有何不同,“术”有白术、苍术、北苍术等不同类别,分别都有些什么功用等等,这些统统都是玄武经常考较的试题,到后来,乌贵全都烂记于心。
除了常用『药』草之外,还有不少与修道及魂魄有关的『药』草,如合离草、鬼督邮、地血草、黑司命、长生藤、玄胡索等等,虽说于现在的修炼并无多大用处,却也被玄武勒令严记其用途与种植方法,乌贵一边记诵的同时,一边也钦佩玄武知识之广博、钻研之精深,道:“看来韩老鬼让你种植『药』草,还真是做对了!”
玄武冷冷道:“韩老鬼或许在修为上比我高了些,可若说到种植『药』草,在我看来,他还只是个幼学生罢了!”
乌贵笑道:“我说,你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些!”
玄武道:“你不信?”
乌贵摇摇头,道:“不信!”
玄武道:“嘿!那我问你,你天天吃的雪晶人参是从哪里来的?”
乌贵奇道:“难道不是你平日里中从韩老鬼的『药』园子中偷偷摘取的?”
玄武道:“你以为他是傻子么,我若这么做,以他的眼力,早被发现了!”
乌贵听罢愕然,道:“这半月来,我少说也吃了六七只人参,这么多雪晶人参你却从哪里得来?”
玄武道:“笨!当然是我自己种的!”
乌贵听罢,大声道:“胡扯!胡扯!”他脸上『露』出全然不信的神『色』,因为此地除了韩老鬼的『药』园子,哪还有什么别的『药』地?老玄定是在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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