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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狼烟》第三十二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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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屋人眼巴巴的盯着杨士骧,大家都知道这个直隶首道鬼心眼多,杨士骧、杨士琦兄弟,号称是双杰。两个人一样的心思深沉、手段毒辣。只是不晓得杨士骧是出于什么考虑,一直不愿意让弟弟杨士琦也到李鸿章的幕府里来,宁可让这个亲弟弟投闲置散。

杨士骧冷笑着道:“中堂,大清和日本之战,海战是第一要务,若海战获胜,日本陆军就是天兵天将下凡,也要徒呼奈何!北洋水师在黄海之战,不可谓不勇,为何战败?”

杨士骧说到这里,故意停下了话头,大家都直愣愣的看着他,只有盛宣怀心里扑腾扑腾的『乱』跳。丁汝昌无数次向他要弹『药』,他都给推脱了,弄的北洋水师在黄海之战的时候弹『药』不足,这件事情要是翻出来,盛宣怀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莫非这个杨莲府打算丢车保帅?拿老子的人头顶缸?盛宣怀吓的嘴唇都白了!

杨士骧眼睛的余光瞟了盛宣怀一眼,嘴角跳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然后看着李鸿章道:“中堂这几年来多次上书朝廷,皇上也答应拨款了,可是翁同龢这个老匹夫就是压着不办,弄的北洋无钱添船添炮,连弹『药』都无法齐备,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北洋连弹『药』都没有,又如何打胜仗?”

盛宣怀一听把责任推到了翁同龢身上,这下算是松了一口气,忙附和道:“莲府说的不错,若不是翁同龢这个老儿记挂着和中堂大人的私怨,克扣北洋的军费,我北洋水师怎么会打不过东洋倭奴?若海战获胜,北洋水师歼灭了日本联合舰队,控制了海路,日本陆军难道游水到朝鲜不成?不错,我北洋之败,实在是败于翁同龢之手!”

李鸿章也从刚才的失态中清醒过来,他斜眼看了盛宣怀一眼,盛宣怀如蒙雷薨,浑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李鸿章收敛了眼中的厉芒,长叹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他是到了今天,才知道丁汝昌缺弹『药』的事情,而他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安排盛宣怀替北洋水师置办弹『药』了,那个时候,英国、德国的洋行还哭着喊着求北洋买他们的军火。李鸿章从天津海关道和招商局也凑够了银子,看来这笔钱并没有花出去,至于下落那就不言自明了。

屋里的人听了杨士骧的话,茅塞顿开,北洋战败的责任必须要推出去,而最好的目标就是翁同龢。

李鸿章想起翁同龢,也确实来气,六年的时间,这老头把持户部,硬是一文钱都没给北洋。李鸿章拿着光绪的圣旨,都被翁同龢给顶回去了,理由永远是修颐和园。李鸿章也不敢多争辩,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单单一个翁同龢没有这么大的胆量,既然皇上已经下了旨,那么翁同龢还敢不拨款,那支持他的恐怕就是老佛爷了!

如果没有慈禧的支持,北洋水师根本就不可能有成军的一天,但是慈禧也随时对藩镇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朝野上下都以为慈禧挪用北洋水师的军费修颐和园,仅仅是为了享乐,而且还有不知道死活的清流上折子抨击。

别人这么想还算正常,李鸿章要是也这么想,那在官场几十年就白混了!大清从哪里弄不来银子,为什么单单要动北洋水师的军费?虽然现在是皇上亲政,而且李鸿章也是被视为铁杆的太后一党,可是太后依然对北洋的势力不放心啊!说到底,还是制衡罢了,帝王心术啊!

这些事情,李鸿章只敢心里想想罢了,即使是对最亲信的人也不敢说透了。

手下人现在思路也打开了,七嘴八舌的建议,矛头直指翁同龢。李鸿章也下了决心,这池子水必须要搅浑,否则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即使自己这条大船沉了,也得拉上翁同龢陪葬。况且这个老儿确实可恨,为了当年自己参了他哥哥翁同书的事情,嫉恨了自己几十年,处处对自己掣肘,可笑一个两代的帝师,竟然是如此狭隘的心胸,也难怪光绪的『性』格浮躁、偏执。这样的老师能教出什么好学生来?

李鸿章下定了决心,笑着道:“莲府,你和杏荪把北洋水师官兵上的条陈搜集一下,挑拣出有用的东西来,给洋人报馆和那些跟咱们好的清流都送去,让朝野上下都知道知道,不是咱北洋无能,实在是朝里出了『奸』臣!”

杨士骧和盛宣怀连连点头。

外面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渐渐近了,还夹杂着“呜厘哇啦”的唢呐、锣鼓声,而且越来声音越大,好像是朝着直隶总督府来的。

李鸿章对戈什哈头目马龙标道:“去,让人看看怎么回事?”

马龙标赶忙安排人下去查看,功夫不大,一个亲兵从外面跑了进来,轻声道:“回中堂大人的话,是静海县和天津知府给大人送牌匾和万民伞来了!说是感激大人为地方剪除了匪类。”

李鸿章有些纳闷了,自己什么时候派人出去剿匪了?而且天津附近也没有占山为王的盗匪啊!

杨士骧倒是知道一些,哈哈笑道:“中堂,您刚才不是说过,要委几个官吗?看来您真得舍出去一个实缺的道台了!”

李鸿章更是不明所以,笑骂道:“莲府,你个混账东西,和老夫还打什么哑谜,到底怎么回事儿?”

杨士骧笑道:“中堂还记得当年曾许诺过,谁能把天津卫的混混给收拾了,您就赏他一个实缺的道台。”

李鸿章点头道:“不错,有这么回事儿!可惜啊,发匪易平,混混难治啊!”

杨士骧躬身一礼道:“恭喜中堂,这天津卫的混混已经被收拾了!而且是咱北洋的人给平的!”

李鸿章眼睛一亮:“哦,我的北洋还有这样的人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莲府你详细说说!”

杨士骧笑道:“我就是听说了一些,具体的您见见静海的知县和天津知府就都清楚了!”

李鸿章哈哈大笑道:“这要真是咱北洋的人干的,这个道台就赏了他!肥水还不流外人田了,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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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嫁,你说出天来,我也不嫁!”盛巧儿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的道。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圆脸、慈眉善目的女人搂着她的肩膀,疼爱的道:“好,不嫁就不嫁!咱巧儿又不是嫁不出去,这天底下的好男人还不得由着你挑啊!”

盛宣怀苦这脸道:“我的太太,您就别添『乱』了!这保媒的是李中堂,咱能驳了中堂大人的面子吗?”

旁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脸抹的煞白,老远都能闻见身上法兰西香水味道,她扭着水蛇腰走过来,嗲声嗲气的附和道:“就是啊,老爷说的在理,老爷的荣华富贵都是中堂给的,咱可不能惹中堂不高兴啊!”

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听了这话,脸当时就铁青了,以和身材不协调的敏捷蹦了过去,一巴掌扇到水蛇腰的脸上,把她打了一个趔趄。

胖女人怒骂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们这些狐媚子,仗着老爷的权势,暗地里让娘家人放印子钱、*鬻爵,都当老娘什么都不知道呢?老娘是懒得理你们,现在越发的爬上来了?蹬鼻子上脸的贱货!现在又看着巧儿碍你们的眼了?巴不得赶她出去,你们好在家里兴风作浪?告诉你们,老娘活一天,你们就休想!”

水蛇腰含着眼泪,看着盛宣怀道:“老爷,我真没有赶姑『奶』『奶』走的意思,大姐,您不要多心?”

胖女人啐了一口道:“呸,不要脸的东西,谁是你大姐?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和老娘称姐妹?”

盛宣怀看着老婆大发雌威,一时间无可奈何,只好对水蛇腰道:“你回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说罢,朝水蛇腰挤挤眼睛,水蛇腰一步三回头,哀怨的走了。

盛宣怀哭丧着道:“巧儿啊,老婆大人,中堂保的媒也不错啊!渔川可是大才子啊!你们想想,李中堂和曾少保,那是何等的眼光?都如此看重他,必然是个不错的!再说,巧儿过门就是正房的大太太,中堂还要拿出一份嫁妆,也不亏待了咱巧儿!”

盛巧儿投到盛辛氏的怀里,哭着道:“我才不嫁那个遭老头子!”

盛宣怀苦笑着道:“妹妹,你听话!渔川一点也不老啊,才三十多岁,正是男人春秋鼎盛的年龄啊!中堂还赏了他一个实缺的知县!”

盛辛氏鼻子一抽,不屑道:“吴永,我是见过的,一个酸丁,看着就倒胃口!区区一个七品的知县,芝麻绿豆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凭他也想娶咱巧儿?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也配?”

盛宣怀对这个太太,怕了不是一年两年了,而且这些年,越是讨小老婆就越怕太太。盛辛氏是个信佛的,平日里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又乐善好施,天津卫有名的辛菩萨。在外人看来她是菩萨,在家里就是母夜叉了,醋意极大,娘家又有势力,她嫁过来以后,一直没有生养,她几乎是把盛巧儿这个小姑子当亲生闺女给带大了,溺爱的无以复加,要星星也会给她摘一颗。

盛宣怀对这个老婆和妹妹,从来是看见就头大。

“太太,现在不是渔川配不配的问题,这是李中堂保的媒啊!咱不能让中堂下不来台啊?”

盛辛氏不以为然道:“他是你的中堂,可不是老娘的中堂!我说老爷,你也不看看风『色』?北洋在东北仗打成什么样了?我一个女人都知道李鸿章没几天好日子了,你还拿他当祖宗?小心他这条船要是翻了,把你也拖下水去????????咱可不能给他李鸿章陪葬啊!”

盛辛氏又是骂街又是讲道理,说的盛宣怀哭笑不得,盛巧儿则把头扎在嫂子怀里,眼泪吧嗒的不言不语。

盛宣怀对这两个女人无可奈何,一抖袖子摔门而出,气哼哼的道:“家门不幸啊!你们非『逼』的我在外面没脸做人才好吗?”

盛巧儿见哥哥走了,用袖子擦擦眼泪,怯生生的道:“嫂子,要是咱真的把李中堂得罪了,不会连累了哥哥吧?”

盛辛氏疼爱的『摸』着她的脸道:“我的傻妹妹啊!咱现在要是不得罪李鸿章,那才真的要给你哥哥招灾惹祸了!你想啊,我和你哥是结发的夫妻,我能害他吗?实话告诉你吧,京里有消息,皇上和老佛爷都有罢免李中堂的意思,京师里不少人要杀李鸿章以谢天下,这个时候不和李鸿章撇清,咱家这位老爷怕是真要有大麻烦了??????哼,只有我这结发的夫妻才真会替他打算,那些狐狸精懂得个屁,除了卖弄风『骚』之外就只会替娘家人捞钱弄官,老爷早晚要毁在这些狐媚子手里!”

盛巧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用低如蚊呐的声音道:“嫂子,还是你最疼我!将来,将来??????”

说了半天,后面的话也没出口。

盛辛氏曲起中指,笑盈盈的刮了她鼻子一下道:“将来啊,我保险给你说一门好亲事!咱巧儿要是看不中的人,我拿大棍子打了出去!”

盛巧儿被说中了心事,羞的脸通红,王天纵那张英俊的脸和『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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