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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修仙传》第二十一章 青黑巨石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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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剑派位于大庾山之颠,气派浩然,有着悠远的历史。最早建于盛唐开元年间,据传是唐剑圣裴旻所创。数百年来,从剑派走出的剑道强者数不胜数,只是因为剑派原来主旨隐世,这些强者大多散作深山老林的闲云居士,不被世人所知,岭南剑派也是寂默无闻。直至建隆二年,“虚幻剑”罗东贺与武林四皇之中的“白皇”张丹业在紫云城一战打成平手,岭南剑派才终于走出大深山,向世人展现它的璀灿锋芒。岭南剑派闻名于世只是近几十年的事情,却一举摘下武林中的剑道华冠,即使是成名已久的八大派也不敢等闲视之。如今,那曾经与四皇齐名的剑王罗东贺已然离世,他的师弟“烈阳剑”顾仲吕也已经苍老归隐,昔日的惊艳只作一时,却足以奠定其在武林中的地位。

经过十多天的跋涉,柳三变终于登上大庾山,看到了闻名天下的岭南剑派!在这云山颠峰,红木重雕、角亭罗布,透出的是一派森严之气;山门傲立,两尊巨硕兽神石像分侧守护,望之俨然使人心产畏惧;三大殿堂突出云尖,虽看不清全貌,却能从那峥峥攒角感觉出其气纵冲霄!

柳三变看得有点发呆,痴痴向玉香道:“香儿,这……这就是你的家么?你家还真大!”

玉香时隔多年重回师门,心中感慨良多,她并未听清柳三变在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道:“少爷,这儿就是我们岭南剑派。”

两人又驻足观望了许久,蒋光涵不耐看了柳三变一眼,心里暗暗讥讽:“这家伙真是什么大官的儿子么?我看怎么跟个乡下土包子似的!”他不知道柳三变从小憋在家里,并未见识过如此庄大的攒楼宫殿,他转而向玉香道:“师妹,咱们先进去拜见师长吧。前几日我已将讯息传回派中,想来爹爹他们已经在里面等候你回来呢。”

玉香颔首道:“嗯,我许久没回来,对几位师伯师叔是挂念得紧。”她拉了拉柳三变的衣裳,又道,“少爷,咱们先去殿堂前拜见长辈。”

柳三变舍不得周围风景,还想多看一会,便说道:“香儿你先去吧,我还想在这儿多待一会。”

玉香张嘴欲言,却听蒋光涵道:“柳公子不去也好,毕竟他不是我剑派中人,本派殿堂也不是什么人都进得的。”

玉香闻言微咬下唇,拉住柳三变的手轻声道:“那么少爷在这儿等会,不要走远,香儿马上就回来的!”

柳三变笑了笑说:“我还能跑哪去呀,无事瞎『操』心什么!”说完伸手去捏了下玉香的鼻子。玉香甜甜一笑,只向他吐了吐舌头。

蒋光涵见二人举动亲密,心里又妒又恨,又发作不得,唯有拧过头去看别处。

主仆二人小别,柳三变独个站在青石坪前,望着远处氤氲云烟,心道:“要是心月姐姐也在就好了!她是最贪恋观看这些恍似脱离尘世的美景的。”

心月并没有随他们上大庾山来,而是独自一人等在山下,原因是她与玉香狠狠吵了一架。对于她们二人吵架的经过,柳三变回忆起来还是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是在昨天的晚上,他们在山下投宿了客栈,打算休养好精神再登上山来。晚间吃饭时,心月忽然对玉香说:“小妮子,你吃饭的样子真难看。”开始玉香只是瞪了她一眼,并没有搭理。后来她又说:“跟小狗刨食似的。”玉香的脸已经开始涨红,心月又道:“吧吧吧吧,一张吧咂嘴,很没教养。”玉香吃饭的样子很秀气文静,绝对不是她说的什么“吧咂嘴”。心月这话说得可有点狠毒,最后造成的结果可想而知……昨晚柳三变可是累得够呛,最后费尽口舌才将两人劝开。

不过这样一来心月却是说什么都不肯上山来岭南剑派,而玉香则冷笑说:“不来最好!”这可难为了柳三变,他心头矛盾,不知是陪心月在山下好还是陪玉香上山好,最后他还是决定陪玉香上山。毕竟这事儿也是心月挑起的,总感觉她是在无事找事……就让她在山下好好反省吧!柳三变是第一次板着脸对心月说话:“姐姐,这次错在你,你就留在客栈反思一回,过几天我们再回来找你!”心月咯咯笑着道:“真是个没良心的!我看你敢把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人儿丢下不管!”柳三变搂了她的腰肢,微捏了一把,道:“我看也不怎么娇弱。”心月哎哟叫了一声,微喝:“小鬼讨打!”

现在柳三变『摸』『摸』被打痛的屁股,苦笑道:“真是个无情狠辣的姐姐!”但是想起那时在她腰间的一『摸』,那感觉真是软滑生腻,顿时乐得心都花了,只觉挨这顿打还是值的。

他在山门旁看了会风景,一时入了『迷』,不知不觉就慢慢沿着小径走去。过了几间檐舍,踩过几处矮草,柳三变忽然才回神,惊叫道:“不好!我怎么自个跑到这来,一会香儿回来找我见不到人怎么办?”他试图找到回去原来地方的路径,走了一会却发现越走越偏,心里不由更加着急。

走了一会,见回去无望,柳三变反而一笑,心想自己『迷』路了也终归在这剑派之中,丢不到哪去的,还怕香儿找不到我么?这么一想他的心就放开些,沿道又看了许多花草奇石。途上与几个派中弟子擦肩而过,那些人也仅仅看了看柳三变几眼,并没有过来盘问。

又走了半晌,柳三变正乐得悠悠闲闲,忽然见到前面出现一个大大的圆形石盘,盘中杵着一块黑『色』巨石,石盘边则刻留着长长短短许多条杠,那些条杠以某种特定顺序叠着,三道一叠,共八叠围成一个圆。柳三变随李老先生学过一点儿《易经》,晓得这是一幅八卦图,他自己也曾经练习画过八卦,被李老先生看到后,却吃了一顿骂:“你不懂卦法『乱』画什么?瞧你画得……烂!糟糕!无灵『性』!”

“一般一般!这八卦图得也不怎么漂亮,有点烂,有点糟糕,最重要的是没有一点灵『性』!”柳三变对昔日李老先生那一顿骂还存些介怀,此刻便装模作样评价,故意损毁一通。

他这番话却被旁边一位扫地的老者听到,那老者年近七旬,弓腰佝偻,他听了柳三变这些话,忍不住停止动作,眯着昏眼看了柳三变一会。

柳三变也发觉旁边那扫地老人在看自己,他虽然知道这样胡『乱』评论别人的作品是很不好的行为,但此刻不说也说了,说出的话可收不回来。他见那老者只是个下人,料他也敢将自己怎样,于是侧头打了声招呼,大言不惭道:“老爷爷你不明白,这玩艺我一天画个几十幅像玩似的,实在没有什么。”说罢提脚就要离开。

却听那老人在后面叫道:“小哥留步!”

柳三变停下来,回头问道:“老爷爷你叫我吗?”他心道:坏了!多嘴多舌惹出祸来……

柳三变本以为那老人会狠狠责骂他一番的,想不到那老人只是叫住了他,指着八卦石盘道:“小哥说这幅八卦画得不甚好,不知道可否指教一下,这不好到底不好在哪儿?”

刚才的评论是柳三变信口胡言,他对卦术一窍不通,又怎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吱唔了半响,只说什么“左边不太对劲”“右边有点不合理”,只想蒙混过去,然后撒腿走人。

不料那老人听了却一本正经说了一通易理,柳三变听得不明不白,却不敢『插』嘴。老人说了一阵,停了下来深叹道:“乾三连,坤六段,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老夫参研了半辈子,却始终解不了这幅‘伏羲御封八卦图’,奈何奈何!”顿了顿,他又指着石盘中青黑巨石道,“小哥再再看块冥寒石,可感觉到它与八卦图之间有什么联系不?”

柳三变本来一心只想逃走的,却被那老人拉住了唠叨,此时见他神『色』苍老索然,心中产生一股同情之意,不由顺着他所指的黑石认真看去。

他聚神一看,竟然感觉有点目眩,不由微微“咦”了一声。

那老人本来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听他忽然发声,不由惊喜问道:“可曾发现什么?”

柳三变摇摇头道:“有点头晕。”他不再理会那老人,又仔细看去。果然只看一会,脑袋便开始旋转起来,视线也难以集中到一点,这种感觉跟他当初参看李老先生给他的**式神符十分相似,只是晕得没有那么厉害而已。

他坐在地上闭起双目,轻轻地『揉』着眼旁的太阳『穴』位,『揉』了一会才缓缓张开眼睛再看。这是他习惯敛聚神识的方式,以前临摹**式神符时也是这样,先将自己的心神和注意力收束起来,这样才不至于被上面的图案控制。

准备完毕,柳三变开始从上到下渐次查看这块黑石,看上端时目光便专注于上端一点,目光绝不旁落,免得被其中大量信息冲昏脑袋。这种绝不分移的专注力是他练习多年的成果,现在用来解读式神符之外的东西果然也是一样有效,黑石里面蕴藏的信息正一点一点儿被他挖掘出来。

那扫地老人看到柳三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黑石,已经完全察觉不到周围的存在,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他心里暗惊:“好古怪的少年!小小年纪怎么能有这么厉害的定力?”他不敢打扰柳三变,摒住呼吸一动不动站在旁边。

如此一个时辰过去,石盘前的这一老一少、一站一坐仍然是没有挪动过分毫,就仿佛他们也是院中的一座石像,那气氛寂静得有点诡异。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静坐不动的柳三变忽然站立而起,指着黑石上的一处大声道:“就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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