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空，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首发--无弹出广告我透过他的肩膀，目光落向远处的天际。分不清他对我究竟是虚情，还是真心。我只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这个人……

他压下身子，气息撩到我的耳畔。低沉醇厚的声音，蛊惑般的穿透我的耳膜，“视空，以后，你我执手共度。”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知那泪水在脸上肆意的流淌起来。不论这句话是真是假，这一刻，我选择相信……

靠在他怀里哭个稀里哗啦，握起的拳头在他胸前捶打着。过了半晌，才好不容易说出一句，“你总是欺负我！”

“哪有？”他用手指轻轻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轻柔的透着种珍惜之意。

“我生病这么久，你都不来看我！”又是一拳捶了上去，委屈的撇了撇嘴，继续脏兮兮的哭着，“人家十三爷总来看我！”

“我这不是……不知该怎么来见你嘛！”他的眸中猛然一沉，还未等我看清，就被他紧搂在怀里。他的下巴靠在我头上，手在背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这个是我的错。”

“你在大街上给我难堪！”我继续哭着，顺势还在他衣服上抹了把眼泪。

“你不也当着我的面，跟着老十三走了嘛！”他的声音相当不悦，似是压着怒意。

十三爷人那么好，他这一同长大的弟弟怎会这般讨厌他？我抬头，抽了抽鼻子，不解的开口，“你为何那么讨厌十三爷？”

“并非如此！只不过，你是我的女人，我容不得他和你这般……”话猛然顿住，他忙别过头，脸上有些微红。

霸道，一如既往。然我的心情却瞬间大好，连嘴角都不觉上挑。推了他一下，侧过身，双手环于胸前，佯作赌气般地说道，“跟你那什么舒舒觉罗氏和伊尔根觉罗氏的侧福晋去吧！”

“我都多久没去过她们那儿了。”他又将我搂回怀里，大掌抚摸着我的头发，耳畔处，响起他的低喃，“听话，别气了――”

手不自觉的绕过他的腰身，紧紧地环住。轻声开口，说出今生的承诺，“这辈子，我会陪着你。”

“嗯。”

靠在他健硕的胸膛上，不再言语。我知道，他方才只是随口应了声，并不知那话中所隐藏的含义；不知我是抱着怎样的心思，才说出的决定。勾唇一笑，罢了罢了，我自己知道就好。

“啊！”

听到婉儿的惊叫，我俩赶紧松开彼此，中间还特意隔开些距离。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脸上一阵燥热，有种日照香炉生紫烟的感觉。旁边的胤祯也有些不自然，尴尬的咳了声，别过脸去。

“我……我是看……没、没人来……送茶。”婉儿脸色惨白，眼睛有些泛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她惊慌的放下茶碗，连忙转身跑开。仓皇之间，有好几次都差点跌倒。

“我、我先回了。”

瞧了眼有些狼狈的男子，轻轻点下头。他要是再留一会儿，怕是整个府里就该传的不像话了。望着胤祯匆匆离去的背影，满心幸福的挑起嘴角。

不多会儿，裴夫人的身影便出现在院门口，后面跟着可怜兮兮的婉儿。裴夫人婀娜走来，拉着我的手轻拍几下，“视空别气。嫂子已经替你骂过这丫头了。”

我瞄了眼双目哭红的婉儿，心里越渐明朗。原来裴夫人本就没打算给胤祯上茶，只是找个借口出去，让我俩单独在一起。而婉儿不知她的心思，所以就端茶送了过来。

“没事的。”

“你先下去吧，以后可得多注意点。”虽是斥责的话，可让裴夫人说出来，却变成柔声细语。

我望着不住抹眼泪的婉儿，满心的愧疚。刚转过头，就迎上裴夫人有些暧昧的笑脸，“视空，十四阿哥什么时候来提亲啊？”

“啊？”我先是一愣，继而脸上腾地热起，像是着火了般，羞得有些语无伦次，“嫂、嫂子，你说什么啊！”

“嫂子看得出，十四阿哥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不如……”她仍是笑眯眯的，伸手在我的额头上轻点一下，“早点叫他来提亲的好！”

“嫂子，我、我……”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有张口结舌的一天。抽手转身，向房间飞跑过去。身后传来的，是裴夫人低微的笑声。

跑进房中反手将门合上，倚身靠在后面。嫁给胤祯吗？这样……也好！门外再没响起裴夫人的声音，耳边就只有自己扑腾扑腾的心跳声，和悠扬透着种孤寂的笛曲……

朝着床的方向走去，想再睡一小会儿。这首曲子还真是好听，不过这调子，怎的那般熟悉？吹奏的好像是……

脚步猛然顿住，难以置信的转身，大步的向门口迈去。砰地一声将门推开，跑到院中央，寻着笛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怎么会是这首曲子？！

心里最深的地方，似是动了一下。记忆随着笛曲翻腾而起，如那涨起的潮水，怎么也平息不下。嘴唇哆嗦了几下，轻声唤出一个已压在心底的名字，“威廉？”

为何我会听到威廉亲自做的曲子，那首我最喜欢的《相离难相忘》？意识又逐渐的模糊起来，身子不稳的晃了晃，紧接着触到一片冰凉。

一种莫名的酸楚，顺着心脏蔓延至全身。耳边的笛声仍在继续，似在吟唱从前的回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入口中，滚烫灼人又苦涩不堪。张了张嘴，终是勾起抹凄然的笑。

既然已经不能再见了，为何还要让我产生幻觉，对他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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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裴大哥，皇上宴请群臣，你怎么也在邀请之列？”我呲着牙，一副严刑逼供的样子。伸出三个手指，在他面前比划着，“你才三品啊！”

“不为何！”他似有些心不在焉，随口答道，继续准备手中的吉服。

眯起眼，紧紧盯着他。想骗我？我是那么好骗的吗！是人都看得出，那是皇上对他的特殊恩赐！三品，他上朝连话基本都插不上！还不止这样，昨天皇上赐银，居然赐了裴大哥七千两。只有郡王及各受封贝勒的诸皇子才恩赐七千两，像十三爷和胤祯这样未受封的皇子，才赐了四千两。皇上对他这都不算特殊恩赐，那什么才算？！

“小气！小气小气小气！”我不爽的撅起嘴。转而拉着他的手臂，继续央求道，“你就告诉我嘛！你就告诉我嘛！”

“好好好。我告诉你还不行吗！”裴大哥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吉服，“我大哥在少年时进宫做侍卫。康熙八年陪在皇上身边练布库，在擒拿鳌拜的时候死了。康熙三十六年，皇上再次亲征噶尔丹，阿玛随行，战死在沙场。额娘听到噩耗，一病不起，不几个月也随阿玛去了。皇上念裴家只剩我一个香火，故而特别恩宠。”

我听了不由得一愣。他裴家，原来是满门忠烈啊！难怪他府中会有那么多珍宝！可……眉头不由得微蹙，可为何，我天天就只能见到萝卜白菜？！

“裴大哥，既然这样的话……”我拉着他的袖子，不住的晃悠着。看着他一脸警惕，谄媚的笑了起来，“皇上的宴会，你也带我去好不好？”

“不行！”他一口否决，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一来你不在邀请之列；二来你身子未好。前几日，不还晕倒在院子里嘛！”

“什么嘛，你根本就是不想带我去，乱找借口！”我双手掐腰，气愤地冲他喊道。他替皇上省个什么钱？让我去白吃一顿又能怎样！

“芸熙，袖子这儿帮我补一下。”裴大哥拿着吉服，朝门外走去，步子突然顿住，转身不放心的再次叮嘱道，“你乖乖的不准跟去！”

瞥了他一眼，随口应道，低头暗暗想办法。片刻过后，起身整理下衣服，朝屋外走去。我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任谁拦都拦不住！哼哼，不带我去是不？没关系，我认识西洋乐师，我让他们带我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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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进去，我等……新的小提琴手。”快要进紫禁城时，雷克突然转身，摆手示意我们先进去。

雷克是位传教士，常为康熙讲学，年末还会进宫演奏。我与他相识，是因他得知我会西洋乐器，便找到我代替他们病死的小提琴手。当时我怕被裴大哥骂，便婉言回绝了。雷克并未因此而气恼，反倒与我常有来往。前些日子，他突然跑来告诉我，已经找到位新的小提琴手。

我扯了扯西洋乐师的衣服，跟着众人一同先进了宫。趁着大家都在忙，没人注意到我时，拎着把耍杂技用的剑，偷溜了出去。

门阙森森，宫殿重重，不可揣测的纵深，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我不敢走远，只是挑了处无人的庭院，快步走进。

院中数十株红梅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分外精神。我挽剑而起，摆出第一个姿势。练好之后，我定要舞给胤祯看！

转身之际，借着正浓的月色，看见一人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走来。动作变得僵硬，我忙放下剑，紧张的咽了口。

“婴视空！”